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6
蘇荔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她想想又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她想清楚自己不是下夜班,也不是上早班後,再次睜開了眼睛,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她很清楚,她的房間是她自己裝修的,沒這麼腐敗……等一下,不會吧?為什麼睜開眼睛會看到這麼恐怖場景?
確切的說,場景一點也不恐怖,只是好像成了一個最最爛俗的穿越故事的開頭,蘇荔茫然的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穿越了!
這是一間裝修得古色古香的房間,以她多年看古裝電視劇的經驗看,這至少也得是個小康之家。房間不很大,但也比現代時自己的房間大兩倍。但從傢具上看她也分辯不出這是什麼時代,但一定不是現代。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棉布,這是不是可是排除唐朝了?穿越小說都說了,棉花那時中國不出產,白棉布比綢緞都貴。自己在做夢?可是讓她掐自己的肉,她捨不得。
她決定下床,出了被子她想自己應該不在明清兩代了,因為她不是小腳,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先找鏡子,自己在現代長得也不好看,萬一回到古代還那丑,那還能看嗎?摸摸自己身上,好像還挺瘦,總算比現代那圓滾滾的身子看著輕便,她終於找回了一點穿越的好處,她不用減也不肥了!
看鏡子,還是銅鏡,但還算清晰,她找到穿越第二點好處,她不增也白了,也顯得清秀了些,更重要的是她年輕了。
她坐下來,考慮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穿越?這根本應該和自己八杆子也打不著啊?晃晃腦袋,頭不暈也不疼,好像沒事,自己昨晚下中班回家洗了澡,就上網看小說,看到兩點才依依不捨的關了電腦睡覺,也沒異常啊,總不會睡一覺就到古代了吧?總得有什麼事發生對不對,小說里不是說了,天災人禍,火星撞地球,總得有點什麼原因吧?總不會自己睡得好好的就死了吧?就算是這樣,不是應該先找個中轉站什麼的嗎?比如有個閻王爺判官什麼的跟自己談談,再考慮到古代避個難什麼的吧?為什麼沒來由的就到這兒了?
外面好像有了動靜,蘇荔忙跳上了床,此時讓人叫好像比較穩妥。果然,門吱吱啞啞的被推開了,傳來輕輕的倒水聲,過了一會兒,帳子被輕輕的拉開放到一邊的帳鉤上,一個稚嫩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太太,該起了。」
蘇荔覺得『轟』的一聲,天塌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7
蘇荔,女,三十二歲,未婚,某大型城市的自來水廠調度,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是丫環帶鑰匙當家不主事,單位幹部中她最小,工人中她最大,說白了就是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曾經有短暫的幾次戀愛經過,可是一到談婚論嫁時,她就逃跑,最近的一次是,房子已經裝修好,傢俱也買了一半,放進新房了!在老媽的轟鳴之中,她又相過幾親,最後忍無可忍的對老媽說,她不想結婚,因為結婚對她來說太多責任,而她最怕的就是負責。她無法對一個家庭,對一個孩子負責,於是她寧可自己過。
她說的是實話,再就是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懶,而且自私。她覺得自己已經什麼都有了,於是不願與人分享,更重要的是,現代的婚姻實在太沒保障,而現代的男人也實在太讓人失望。
為什麼穿回來了,竟然已經是太太了?而且她剛剛看過了,這個房間里沒有男人的東西,難不成已經是棄婦了?
「太太!」
蘇荔萬般無奈的睜開眼,眼前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這麼點孩子當丫頭?真不人道,不過自己如果是太太,不是應該有陪房的丫頭嗎?那不是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嗎?當然,穿越小說里都這麼寫,也許不是?她不太確定,她默默的坐起,怎麼開口問自己姓甚名誰,現在是哪朝哪代呢?自己這種情況似乎不能用失憶來矇混過關,天啊,為什麼人家穿越都能編個理由,她蘇荔穿越得莫明其妙,連身份都沒人告訴一聲,沒天理啊!蘇荔無奈的看看天,不過在屋裡,能看到只有自己的帳子頂,什麼也沒有。
「睡得不好嗎?」小丫頭明眸皓齒,看上去很精神,看來這家生活水準不錯,把個丫頭都養得這麼好。蘇荔無奈的搖搖頭,蹭下了床,到架子那兒看看柳枝,想想,又嘆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念,我不能改變歷史,我不能改變歷史。念了兩次之後,咬咬柳枝,讓前頭變毛了,醮上青鹽開始刷牙。沒有泡沫出來,讓蘇荔適應了好一會,突然想起,有本書上說鹽的粗顆粒會損傷牙齒表面的法朗質,她猛的停了下來,衝到鏡子跟前使勁照著自己的牙齒,矇矓中,牙齒還算整齊,白不白就看不清了,唉!
「太太,你怎麼啦?」小丫頭似乎嚇到了,沖了過來。蘇荔悲哀的看了她一眼,回去繼續洗牙。想到青鹽會傷害牙齒,於是蘇荔小心的用那一小段柳枝刷到牙齒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那些毛刺是會掉的,於是,蘇荔一共嚼了三次,最後快咬到頭了才無奈的放棄。漱了口,小丫頭已經快嚇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把臉盆換上來。蘇荔在現代的家裡雖然是請了鐘點工的,但人家不管伺候洗臉,於是蘇荔只好自己換上了盆,從已經石化的丫頭手中拿了毛巾洗了臉,拍拍,好像有點干,可是這時有潤膚露,爽膚水嗎?她坐在梳妝盒子前翻看了一下,沒有合用的,於是放棄。
「太太,給您梳頭吧!」小丫頭終於清醒了,站在了蘇荔的身後,蘇荔點點頭,靜靜的坐著,小丫頭的手很輕,很快她的頭上盤起了,口口口口。蘇荔獃獃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她在心中悲嘆,「完了,我又猜錯了,因為從髮型上看,我好像到清朝了。我欲哭無淚,媽的,我怎麼惡俗至此?」
小丫頭已經不再看蘇荔了,估計是怕再受刺激。終於,頭梳好了,正準備在側邊簪上簪子時,被蘇荔按住了,這麼麻煩的頭已經很煩了,再插上一頭的暗器還要不要人活。想想,又揮揮手,把簪子又遞給了小丫頭,小丫頭愣了一下,還是幫她插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蘇荔改主意的就是這玩藝說不定就成了武器,拔下就能防身,多好啊!
「太太,傳早飯嗎?」小丫頭再問,估計是發現女主人一早上沒開過口了,有點害怕。從早上那笑盈盈到現在的小心翼翼。
「傳吧!」蘇荔懶洋洋的擺擺手,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跑了出去,很快,一個粗壯的中年婦人端著餐盤進來,小心的擺上了兩碟冷盤、兩碟小炒,一碟小窩頭,一小碗梗米粥。看上去還行,蘇荔人生沒什麼追求,除了上網看小說,自己沒事寫點小說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了,不過可惜的是她父親去世,姐姐出嫁之後,家裡只有一個不怎麼會做飯的老娘,鐘點工一周只來兩次,主要是收拾,她又懶,除非是和同事,朋友們出去吃之外,在家大多數時間就是跟著老娘混,沒了自己,老娘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蘇荔不多的良心終於觸動了一下,按靈魂穿的定式,自己到這了,那這副身體的靈魂應該到自己家去了,希望比自己善良,並且最好以最快的速度嫁掉算了,老娘才好去姐姐家享福。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做得不好嗎?太太,您還是忍忍吧!大爺不在,老太太多少會對咱們大房冷淡些,太太是好性子的人,老太太總會知道的。」那個中年僕婦是個話多的,也跟著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勸著。
「劉媽媽!太太最不愛咱們多嘴,你又忘記了。」小丫頭急急的制止著。
「別在外頭說就成了。」蘇荔淡淡的說道,開玩笑,如果那個劉媽不說,她上哪知道前因後果去?她也不看兩人的臉色,低頭專心吃粥,粥應該是大鍋熬的,已經沒新米的香味,只剩下稠了。她掰開個小窩頭,放了一小塊進嘴裡,心裡又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媳婦應該是不受人待見了,連個窩頭都做得這麼馬虎,豆面和玉米面的比例不對,爐火不夠大,口感太干吧,更重要的是,廚師把蜂蜜放多了,除了甜味就沒了玉米的香味。還是喝粥吧。她放下窩頭,又喝了一口粥,挾了一筷子拌黃瓜,大廚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這黃瓜絲切得真叫細,可是蘇荔只愛吃刀拍黃瓜,不用加太多佐料,一點點醋,加點蒜茉,點兩滴芝麻油,一點點的鹽就完事了。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黃瓜切得太細,而佐料太多,於是,基本上可以叫醬黃瓜絲了。她實在沒勇氣去試其它三道了。放下碗,可是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東西,想想,又把碗端了起來,把粥勉強喝了。
「太太,實在吃不下還是算了,過會我再到小廚房裡給您做點點心吃。」可能看蘇荔太可憐了,劉媽忍不住說道。
「算了,劉媽,萬一讓人知道了,難受的是太太。」小丫頭又說道,蘇荔剛提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媽的,什麼人家,在小廚房裡開點小灶都不行。蘇荔快哭了,人家穿越怎麼都混的風聲水起,為怎麼自己這麼造孽?
「好了,太太,咱們快給老太太請安去吧!可不敢遲了。」小丫頭急急的催蘇荔,蘇荔看看自己還穿著中衣呢,小丫頭這才想起要穿衣服,又衝進去給蘇荔拿衣服,劉媽邊收拾邊笑了起來。
「讓你個小蹄子鎮天的裝小大人。也就太太好性兒容你,要是……」
「劉媽媽!」小丫頭沖了出來,臉色煞白,一邊捂住她的大嘴一邊向外看,蘇荔明白,應該還有人關注著這個小院子,不然十一二歲的孩子也不會這麼小心翼翼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7
蘇荔默默的接過衣服自己穿了起來。蘇老娘是個愛俏的,從來就跟人不同,人家喜歡列寧衫時,她喜歡盤扣小衣;等可以穿連衣裙了,她老人家已經進化到夏天穿旗袍了。從小蘇荔就跟著老娘偷偷摸摸的挾著衣料,走路去個小巷子裡找個老頭做旗袍,後來搬家了,倒幾趟車費兩個小時她們每年也得過去兩次。直到老頭死了,蘇老娘才改了穿旗袍的毛病。也因為這樣,蘇荔從小就對盤扣很熟悉,自己穿上一點也不難。更不會穿錯,不過,老娘那時穿的應該是改良版,沒這麼麻煩,但也總算是沒多少變化,穿上袍子,加個素色的馬甲,小心的把白領子系好,因為在家裡,頭上不用頂頭面,腳下也不用穿那個花盆底,還好,蘇荔嘆了一口氣,雖然會穿旗裝,可是不代表她會穿那個鞋,萬一有正式的場合怎麼辦?她穿好了,回頭看小丫頭和劉媽時,他們都張著嘴看著她。
「快走吧,不是怕遲了嗎?」蘇荔有氣無力的說道,小丫頭想起來了,又要往外沖,蘇荔拉住她,塞了個窩頭到她手裡,「快吃。」又看看劉媽,「你也是,吃了再端出去。那是掰開的,不臟。」
蘇荔也不知道這樣的府底是什麼規矩,反正看著她們忙前忙後的一早上了,即使吃過了,應該也不會比自己吃得好吧!
小丫頭分兩口把窩頭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拉著蘇荔往外快步走,蘇荔看到她偷偷的擦擦眼睛,是感動嗎?
走出小院,外面是個中等的花園,蘇荔雖然懶,但單位公費旅遊也去過幾次,大宅子也見過幾間,這應該不是什麼官宅,但還算精緻,快到一個月亮門時,小丫頭放開了她的手,替她整整衣,才小心的退到了她的身後。
蘇荔定定神,緩步走著,邊走邊琢磨該怎麼叫人?老太太應該是婆婆,如果這家是漢人,應該叫娘還是叫婆婆?萬一是滿人,是叫老太太還是叫額娘?正想的,蘇荔被撞了個踉蹌,所幸小丫頭在,被很快的扶住了。她定定神,回頭看看,身邊是一個婦人打扮卻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子,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正一幅看好戲的模樣盯著自己。
「大嫂,一大早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們來了都能裝看不見。」女孩冷哼了一聲,挑釁著。
「二姑娘真是,大嫂這是擺嫂子架子呢,原就是該咱們給嫂子見禮的。」另一個年長些的捂嘴笑了起來,並對我行了滿人的曲膝禮,「弟媳見過嫂子!」
「還沒給額娘見禮,她受什麼禮?」那丫頭不理,衝進了正屋。弟媳婦又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尾隨著進去了,蘇荔鬆了一口氣,還好有人趕在自己的前頭行禮,她不至於太失禮。
進了正屋,老太太坐著喝茶呢,看邊上,飯還沒收,而小姑靠著老太太撒著嬌。二媳婦規矩的行了禮,蘇荔看了一眼,二媳婦叫老太太,看來,這兒媳婦真不能管婆婆叫額娘。
「給老太太請安!」蘇荔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沒像二媳婦那樣湊到老太太跟前討巧,靜靜的站在了老太太的右手邊。
「起課吧!昨兒可歇得香?」老太太又喝了一口,才輕輕的放下茶碗,蘇荔看了一眼不禁皺皺眉。
「大嫂,額娘問你話,你皺什麼眉?一早上這麼晦氣!」小姑子疾言令色起來,再看老太太,面上也有些不悅。
「媳婦兒皺眉是看老太太的茶。」蘇荔靜靜的說道,「老太太剛進了食,又進這些寒涼的綠茶,只怕會傷了脾胃。請身邊的媽媽們替您記著些,用飯前後兩刻鐘不能喝茶。」
「是嗎?」老太太似乎真不知道,看看女兒。
小姑子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哪聽的胡言亂語,一大家子人都這麼吃茶,也不見你多嘴。」
「老太太是有是福有壽金貴人,上了年紀更要保養,媳婦多言了。」蘇荔笑笑,不想爭辯,退了一步。
「你也是好意,今兒的黃瓜可見是咸了,多喝了兩口茶,肚子果然就不太舒服。」老太太似乎聽進去了,並且替蘇荔找著理由。
「是啊,媳婦也覺得黃瓜做咸了,定叫廚房改了,也是媳婦治家不嚴,讓老太太受了委曲。」二媳婦忙笑了起來,看上去有點像王熙鳳的風格了,蘇荔不禁笑了起來,唉!這麼個小家,還爭得那麼起勁?
「大嫂子可是看不得二嫂子忙碌了,額娘,二嫂子忙前忙後的一大家子人,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大嫂子既然這麼閑,不如把廚房交給大嫂子,她這麼個能幹人,定能管好。」小姑子一臉不屑,蘇荔有些奇怪,小姑子雖然和嫂子關係一定不會好,可是也不至於差成這樣吧!更何況還是個「好性的」?
「也好,荔兒,出來管點事也能少些胡思亂想,你是個細緻人,應該能管好。」
「老太太,嫂子可是個千金小姐,哪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廚房可是最最羅嗦不過的,嫂子這麼清貴的性子只怕……」二媳婦顯然有些不樂意,想爭取老太太改主意。
「不都是這麼過來的,秋媽,你過會領著大太太去帳房領帳本和鑰匙。」老太太冷冷的看了二媳婦一眼,對身邊的老媽子說道,老媽子看了蘇荔一眼,應了一聲。
老太太道了乏,三人退了出來,秋媽看了二媳婦一眼,清清嗓子,「二太太,請吧!」
二媳婦哼了一聲,一甩手帕恨恨的往前走著,蘇荔心裡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唉!不明不白的又得罪了人。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8
說是帳房,但二太太似乎把所有帳本都放在自己房裡,蘇荔也就趁機看了二房的宅院,跟大房那院子比,大小差不多,可是進了正房便完全不同,傢俱是京式的,全套的黃花梨,還貼了片子,看著就是貴价貨,蘇荔對這家的家產情況看來得重新估計了。
帳本庫房的鑰匙都交了出來,蘇荔翻看了一眼,竟然裡面一個圈比著一個圈。
「弟妹,這個是什麼?」蘇荔雖然懶散,但不代表她傻,再說雖說蘇老娘不會做飯,可是她是當了十年好裁縫,又做了近二十年會計,於是蘇家姐妹從小沒事就跟著老娘在服裝廠里打混,沒事幫著做點打下手的活,針線都會使;到了老娘當會計時,姐倆就開始學著打算盤、點鈔,後來果然,老姐也當上了會計。有了這樣的經歷,蘇荔比一般人更明白交帳時一定錢貨對清,不然倒霉的只會是自己。
「弟媳可沒嫂子清雅,認得字。」她不耐煩起來,蘇荔暈了,不認識字還管家?好半天,她笑了笑,把帳本放回桌上,「這樣好了,庫房有多少食材,每日的各房的定量是多少,每月廚房的定額又是多少,弟妹給我個單子,帳本由今日記起好了。」
「你……」她氣急,但礙著秋媽的面子,忍了下來,拿起一串鑰匙往外走,蘇荔讓人給了她個新帳本,跟了出來。她注意到秋媽拿了舊帳本,她當沒看見。
點了倉,對了帳,見了內廚的幾位媽媽,秋媽便要走了,想想看了蘇荔一眼笑了笑。蘇荔有點膽寒,但是只能硬著頭皮挺著。
「大太太,要晌午了,要做點心嗎?」
「按原先的做吧!」蘇荔本想退出來,想想早上的點心,她又停下了,「一般晌午各房吃什麼?」
「老太太晌午只進一些馬奶子,加幾塊點心;二太太……,姑娘那兒會遞條子進來奴才們照做就是了。」管事笑著,她身後有人拉拉她的衣服,她才醒悟過來,「大太太一般同老太太例,如果大太太想吃啥,吩咐小紅姐姐喊一聲就得了。」
「老太太晌午還是做飯吧!點心總歸是當不得飯的。二太太和姑娘那兒照定額細心些做吧。至於我,老太太的例減半就是了。」蘇荔笑笑,準備退出來。
「大太太!」管事有些尷尬,蘇荔停下腳步,自己沒說什麼啊,為何她為難成這樣?
「你說吧!」
「姑娘和二太太的定額銀子……平日裡老太太和大太太口裡省下幾口也就是了,只是如果大太太要按定額給做……」管事汗都下來了,蘇荔點點頭。
「我院裡省就省了,老太太那兒可不成。二太太和姑娘那兒只要不過分,你就由了她們就是了。」蘇荔可不想在這時跟兩位吵鬧起來,管事為難的點點頭。
午飯還是在蘇荔的親自指點下做的,如果按著舊例,只怕銀子還是不夠用,蘇荔在現代憑著自己一個人的薪水貸款買房,本就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主,加上她在現代的工作說白了就是單位的生產大管家,腦子裡早就自成體系,在廚房看了一會就知道他們的分工,但還是覺得有點亂,叫來管事,重新安排,洗菜的人只負責洗菜,配菜的只負責配菜,廚子就只負責做。各司其責,因為分細了,各人負責自己的那塊,速度反而快了。
再就是配菜,在她在時,二太太和姑娘的丫頭就傳來話,點了菜,管事不敢答應,回頭看蘇荔,蘇荔只是靜靜的把他們要的飯菜寫了下來,想了一下,「兩位回去跟二太太和姑娘回一聲,今兒我剛剛接手內廚房,很多事兒還沒理順,也不知道有沒有二太太和姑娘要的料,我們儘力做,請她二位千萬別埋怨了。」
「大太太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菜,姑娘就想吃這口,還得大太太這麼刁難,姑娘回了老太太,大太太該如何自處?」一個丫頭不奈煩的嚷了起來,蘇荔笑了起來,唉!進了宅門管點事真不容易,不過,她可是管人出身的,這點小陣仗也在她面前鬧。
她回過頭,看了看單子,琢磨了一下,「二太太點了蜜汁鷓鴣,姑娘點了一味野雞片湯,鷓鴣與野雞我剛看過了,沒有這兩味,改成蜜汁雞翅吧!做四份,各房一份,方子過會我抄下來。姑娘點的雞蛋羹和二太太要的淹梅子都做兩份,往老太太那兒送一份,說是二太太和姑娘孝敬的。其它的按例做吧!」
管事愣愣的看著蘇荔,她沒想到這麼會功夫,最貴的兩道菜就換成了家常菜,更離譜的是,這位大太太根本就不理那兩位大丫頭的話,平常在府里,這兩位可是仗著主子的勢,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啊。
蘇荔沒功夫想那麼多,廚後本就養著雞,讓配菜的趕緊殺了,取了血做了血豆腐,雞毛洗凈了放一邊,不許人扔了;雞翅膀取下了讓人拿了翅中送到廚房裡讓人用料淹上,翅尖、翅根放一邊待用;雞雜取了放了滿滿幾大碗,蘇荔腦子動得飛快,想著怎麼物盡其用。
「平日裡這些你們怎麼做?」她決定先問問專業的意見,管事掃了眼。
「都是些下腳料,送到外廚給下人們吃就是了。」
蘇荔心裡嘆了一口氣,想想,「把肉小心的取下,雞架子、雞皮放在一起熬湯。雞腿單取了放在一邊。還有這些,把雞胃什麼的取下來做鹵味,再留下些晌午做雞雜麵,其它的送到外廚,挺好的東西別糟蹋了。」
管事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她不是不知道,只是,這是府內,可是有錢人家,怎麼就吃這些?但大太太說了,就聽好了。
蘇荔並不知道府里是什麼規矩,但聽說老太太晌午只用點心的話來看,這兒還是一天兩頓,其它時間都是吃點心的。晌午也不很講究幾大盤,但求精緻了,在蘇荔的掌握下,各房其實都差不多,每房四隻蜜汁翅中,算是主菜了,老太太和姑娘那兒加了個雞蛋羹,再加兩道素炒就成了。有雞雜麵,於是沒做湯。蘇荔調的味,她雖然不怎麼會做,但對味道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很多菜都是一樣的,於是一鍋就燴了,廚師也就不敢再馬虎,蘇荔嘗嘗,點頭讓人裝了送到各處。
晚餐就得正正式式的,老太太那兒是二個冷碟、四個熱碟,兩個碗,共八個菜品;蘇荔自己和二太太減半,但二太太那兒二爺有時回來吃,於是跟老太太同例;姑娘本來應該比蘇荔他們媳婦更減一味主菜的,但二太太說姑娘是嬌客,可不能委曲了,於是同蘇荔,還可自行點餐。蘇荔聽著管事的回話,心裡暗笑著,是啊,看出來了,這府里也就自己占著身體這主兒混得最差。她把管事叫到自己房裡,定了晚飯的單子,這才坐到桌前,菜已經有些冷了,湯麵是劉媽聰明,面一送來就趕著把面撈了出來放到一邊的盤子上攤開,把湯放在暖簍里暖上,看她過來坐下了,把麵條挑些放到碗裡再澆上湯。
蘇荔早上就沒吃什麼,此時有些餓了,吃了兩碗面便不吃了,桌上的菜碰也沒碰,都是她站在一邊看著做的,想想都沒胃口了。
盤子裡還有面,她看看劉媽和小紅,「你們的飯怎麼做的?」
「主子們的飲食由內小廚房做,就是您管的這間,像我們這樣屋裡人也是有臉面的,在內大廚房做,比外廚要好些;還有大廚房,老太爺和二爺宴客時,會從外頭請大廚。各房其實還有小廚房,做些補品什麼主子自己用體已銀子。」劉媽細細的說道。
蘇荔聽著沒做聲,感覺有點怪,這麼安排還是不妥當的,得再細想想。看看沒動過的菜,「平日我用不了的又怎麼處理,你們倆是我屋裡人,想讓你們一起吃,又怕人看見了,讓你們吃我剩的,我心裡又不忍。這樣好不好,劉媽媽,等菜送來,你就分出兩份來,放到偏房裡,再去大廚房裡領了你們的飯回來吃成嗎?」
「太太!」小紅似乎又要制止,蘇荔笑著擺擺手。
「我也知道我這身份其實也比你們強不了多少,我邊上也就你們倆了,吃食不算什麼,只是個心意,有我一口,就有你們一口。」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8
晚飯蘇荔到廚房看了看,雞架子熬的湯很是香濃,但廚師不知道該用來做什麼,給主子們喝湯,主子們只怕也瞧不上,蘇荔早就想好了,取些雞湯把雞血豆腐和猴頭菇加點鹽一起煨上,最後湯收幹了,滴上香油,灑上蔥花就是一碗。她還告訴廚師,這上湯以後就代替水,用來燒菜,有什麼雞架子,鴨架子什麼的都往裡扔,每天加水,加料。雞翅尖尖和些小雞雜什麼的鹵了送到姑娘房裡給她當零嘴。翅根和雞腿倒是讓蘇荔好生難,肉多卻不嫩,府里要是有孩子的話盤上些饅頭粉子炸了倒也能冒充一下肯德基,可通共就這麼幾個主子,天天讓她們吃雞,別說她們自己也受不了,好在現在不很熱,不然真就糟蹋了。現在蘇荔十分的懷念現代的超巿。想吃個雞翅還得殺八隻雞,真是!
菜做好了,各房送去,她想想還是跟著送菜的去了老太太房裡,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在現代時可是熟讀《紅樓夢》,連王太太都是要伺候賈母吃完飯,才能回去吃的。她默默的跟早上送自己到廚房的秋媽一起把菜擺上,便靜靜的站在了一邊,秋媽去扶了老太太過來,老太太看看飯食,指指血豆腐,蘇荔用銅匙輕輕的分了一小塊放到小碟里,再小心的放到老太太面前。她有些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這府里是什麼規矩,只是看過的清宮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只希望那些導演沒騙人。
老太太嘗了一嘗,點點頭,「怎麼想到做血豆腐?」
因為殺了太多雞嗎?蘇荔很想這麼回答,可是不敢,好一會兒,又找不到別的答案,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今兒殺了幾隻雞,怕可惜了,老太太吃著還順口嗎?」
「嗯,掌家便知道世道艱難,知道可惜就好。」老太太點點頭。吃了一小碗飯,每樣菜略進了一點就算是吃了。蘇荔送上漱口水,親自伺候著她漱了口,潔了面,幫著她系好頭面,才垂手站在一邊。
「回去吃飯吧!」老太太擺手,蘇荔才鬆了一口氣,正想往外退,門簾被宣開了,二太太和姑娘沖了進來,看到蘇荔,姑娘馬上哼了一聲,「你來得正好。額娘,這賤人竟敢苛刻女兒的定食。」
「是嗎?」老太太要緊不慢,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老太太,姑娘不過想吃個野雞片湯,嫂子就是不給做,唉!雖也知道世道艱難,不過姑娘就這一兩年就要出閣的,緊著她點又如何呢?」
「姑娘一月內廚多少銀子的例?」老太太終於看向了二媳婦。
「這……老太太,剛剛媳婦不是說了嗎?姑娘是嬌客,不過就這一兩年,從媳婦口裡省下點都在裡面了。」二太太說得真是情真意切。
「是啊!只怕是我們娘幾個省下的都到別人嘴裡了。」老太太笑了笑,「野雞片湯多少銀子一份?」
二媳婦有些茫然,雖然管家,但這麼細的還沒算過。
老太太又看看蘇荔,蘇荔下午時跟管事對過帳,還算知道,「如果只做姑娘的,三十個銅子就盡夠了,如果各房一起做,滿算來,不到一百個銅子。今天不是不給姑娘做,只是沒備下料,已經吩咐採買的媽媽了,明兒就給姑娘做。以後姑娘想吃什麼,最好頭一天就遣人來說一聲,二太太說得沒錯,姑娘是嬌客,緊著姑娘是應該的。」
「鷓鴣呢?」老太太又問道。
蘇荔愣了一下,沒想到老太太竟然知道,看看秋媽,她木乃伊般站在老太太身後,她想想,要說嗎?不過不說,似乎也洗不脫二太太對自己的嫉恨,笑了笑,「也不是金貴東西,管事說得碰運氣,巿面上不是常有得賣,所以不敢輕易答應。如果老太太想吃,媳婦讓人留意?」
「沒四兩肉的家巧也敢上檯面,我不稀罕那東西。」老太太哼了一聲,任誰也聽得出老太太意有所指,連嬌氣的姑娘都不敢說話了,老太太看著氣氛有點緊,擠出了點笑意,「今兒的這兩頓飯食我吃著倒還順口,丫頭你說呢?」
「味道倒是不錯的。」姑娘想想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從明兒起,你就跟著大嫂子去廚房看看學學怎麼管家。你二嫂子說得沒錯,就這一兩年就要嫁出去的人了,到婆家總得上得了檯面,省得讓人看笑話,說我不會教閨女。」
「額娘!」
「額娘不害你的,改明兒你就知道了。」老太太總算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算和藹,頓了頓收起笑顏色,「今兒立個規矩,各房讓內廚加菜的,出自己的體已銀子。還有就是老二平日都跟老爺在外頭用飯,如果要回房用,也得由二房另交銀子準備。內廚房的帳目我每月查一次,老大媳婦你仔細了。」
「是!」蘇荔和二媳婦對視一眼,齊聲應了。
第二日起,姑娘也就跟著蘇荔進了廚房,開頭幾天也是看蘇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可是聽了幾日之後,她也不是傻子,果然覺得母親教得沒錯,管家是門學問,一不小心就讓人鑽了空子,對蘇荔也就多出幾分佩服來,對她就是漸漸的溫和起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9
轉眼到了過年了,蘇荔她抱死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先開口說話的原則,在府里倒還是輕鬆愜意。日子久了也就終於七拼八湊的把現在的時候和自己身體的主人身世還有婆家的一切打聽了個明白。
此時是康熙四十六年冬了,蘇荔聽到康熙兩個字時又快暈了,她穿到清朝已經夠鬱悶了,沒想到還穿到這個被爛的康熙朝,抬頭望天,真是是自己的人品問題嗎?康熙四十六年發生了什麼?想想又搖頭,媽的,歷史書她不看,頂天看了二月河的電視劇,聽說還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她記得住才怪,還多少多少年?殺了她算了!
想想又哀嘆,老天啊!這不是天在玩她嗎?她又不看穿越小說,特別是清穿,都快臭大街了,她可不是那俗人。想想又想起了網上流傳的一個笑話,話說康熙老爺子中秋賞月,帶著妃子們在御花園裡過節,這時妃子越聊越開心,越聊越熟悉,於是拉著另一妃子說,「我jj的,你呢?」妃子們七嘴八舌的說:「我紅袖的……」「我四月的……」「我……」康熙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大家安靜。老爺子清清嗓,「我起點的!」
想想又覺得只能往好了看了,這是她的個性,總能在最不利中去想對自己最有利的,比如現在,身體的主人名字和自己差不多,叫蘇荔兒,滿人,正經的鈕祜祿氏。婆家也是好人家,姓烏雅,襲著二等伯爵的爵位,但公公和二爺卻沒再擔任官職,在外頭開了幾家鋪子,每日裡和二爺都在外頭忙著賺錢。
這家大爺曾在宮裡做侍衛,就在要和荔兒成親時,被康熙拉著參加什麼秋獵。什麼三書六禮都過了,就是人還沒接來時就跟著康熙走了。婆家也是個著急的,說是那年最好的日子就在原先的選的那天,老太太怕誤了吉日吉時,就把人直接接了進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想著大兒子回來再補個小儀式,兩全其美。不曾想陪著皇帝打個獵都能出事,大兒子就被人裝在棺材裡被拉了回來,什麼原因沒人說,也沒人敢問,荔兒這就莫明其妙的成了不上不下的寡婦。娘家倒是使人來接過,老太太沒允,她就這麼住下來,十四歲被接進來,如今也十七了。不過從聽到的看到的,老太太很是心疼她的,對她從來都是和顏悅色,有點什麼好的,也沒忘記派人送過來給她,荔兒想著也許是老太太覺得她可憐吧。
想想倒是挺好,她本來在現代就懶得結婚,如果真的讓她在古代成親,給她個男人,再出點什麼事,她還活不活?現在多好,烏雅家有爵位沒官職就是說跟朝庭沒關係,更不會以後牽到數字阿哥們的奪嫡大戰中去,外頭有鋪子,家裡就表示不缺錢花,唉,在這麼個有錢有閑,沒老公的家裡其實日子挺好過的,她很滿意。平靜的過著她寡婦的日子,每日去廚房看看,伺候老太太用飯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過年她默默地忙著年夜飯的事外,還幫著老太太準備了一下各家的年禮,偶爾聽到小姑子說道婆婆每年要進宮謝恩,以前帶小姑子,去年帶的是二太太。她沒往心裡去,她一個「寡婦家家」,這本就和她無關的。更何況她對紫禁城沒多大的興趣,當年單位有公費去北京的名額她都不去,有什麼可看的,不如派她去有山有水的地方。卻不曾想老太太在吃年夜飯時突然叫了荔兒,「明兒你準備準備,跟我進宮謝恩。」
荔兒愣了一下,只有點頭,轉臉就看到二太太那一臉嫉恨,荔兒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老太太看來是真的想把自己往火上烤了。
清早,荔兒穿上了正裝,戴了頭面,略略修飾了一下,穿上花盆底子跟著老太太坐上了車。這還是她穿過來第一次出門,卻沒一絲的雀躍,在現代,她就不是個愛出門的,每天出門上班是沒法子,現在好了,除了去廚房幫個忙之外,她覺得日子過得挺舒服的,雖然很多東西有些不怎麼方便,但她也能克服。只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機會再回去?想想不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大過節的,也不知道收斂?」老太太斥了她一句,她忙回臉抱歉的笑了笑。看老太太並不是生氣,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我跟你額娘雖不是親姐妹,卻也勝過親姐妹,她就你這麼一個閨女,臨了拉著我的手說千萬要好好的護著你。原想著早早的讓你和老大成親了,到我身邊好照顧,不曾想……」她搖搖頭,用手帕輕輕的按按眼睛。
「你後娘來接你也不是個誠心的,要把你許給她娘家侄兒,誰知道能落個什麼下場?可留你在烏雅家,又不是真的待你好。你也守了三年了,我也對得起老大了。過會子,我和德主子說話,你就聽著,別顯出小家子氣來。不過這半年下來,我眼瞅著你怎麼管家,想想也是,你額娘當年就是個周全人,想是教了你不少東西,我多少也放心些。」
荔兒看著一向對自己和藹有加的老太太突然嚴肅的說了這麼堆沒頭沒腦的話來,心裡又七上八下起來,德主子,是德妃嗎?對啊,德妃就姓烏雅,婆家也姓烏雅,可是書上不是說德妃出身低賤嗎?老太太是想求德妃什麼嗎?關於自己?她臉變得有些白了,落在德妃手上只怕也沒什麼好吧?可是不敢問也不敢說。老太太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閉上眼不再說話。
宮外等著遞牌子進見的貴婦們不少,從荔兒看穿越小說的經驗上看,其中還有些皇子、福晉,要等著他們先見完了,才輪得上外客,外客也分身份的貴賤或與主子的關係遠近,老太太似乎已經習慣了,坐在車裡默默的養著神,等著被叫。
看來老太太跟德妃的關係不錯,剛過巳時便傳見了,荔兒忙扶著老太太下車,跟著公公進宮。荔兒早就怕會出現這樣時候,早就偷偷的試著穿花盆底練習,看小說時聽說有多難多難,試試,不比現代的高根鞋困難,只是不太好掌握平衡,試了幾次後,她反而覺得比高根鞋舒服,花盆底子看著難,其實力學上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39
老太太走了,留下些銀票和她準備的新衣,看來她打定主意讓蘇荔與烏雅家劃清界線了,蘇荔曾經做過烏雅家的兒媳婦的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了。可是瞞得了嗎?蘇荔十分懷疑這點!再想想,把她許給德妃名下的三位爺?德妃有三位爺給她選嗎?還是自己真的歷史差到連這個也記錯了?她腦子一團漿糊,最後,壓制住心中的不滿與恐慌決心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她不這麼決定也沒什麼用就是了,想活著,還敢說不?
蘇荔沒在房間待多久,收拾了重要的東西,就老實的站到了剛剛那位女官身邊。那人笑了笑,點點頭,看來對她的懂事感到滿意,「叫我馬嬤嬤吧,過會命婦們進來了,你送茶進去。」
蘇荔想了一下,她可沒膽什麼都不問清楚就去做事,她可是在現代最為關係最為複雜的國企里幹了十個年頭,不是混假的。
「是!請問有幾位,有什麼要求嗎?」
馬嬤嬤果然又笑了,「三位,是滿州命婦,敬奶子即可。」
蘇荔點點頭,又恭謹的問道,「那娘娘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娘娘不喝漢人茶。」馬嬤嬤說得有些含糊,蘇荔想想,點點頭,退進了茶水間,裡面還有些宮女在忙,不過她也不敢勞動她們,問清東西在哪,有什麼禁忌後,就默默的幹起來。奶子看上去清清的,腥氣極重,也不知道是什麼奶,但又不敢問,掃視了一下柜子上,果然看到些漂亮的大杏仁,用沙布包了,敲了幾下,浸到奶鍋里過了一會兒,她再嘗了一下,腥氣有所減輕,還略帶了點杏仁的清香。她才把杏仁包取出放在一邊,分別倒進茶碗裡。剛剛她記得德妃面前是有茶碗的,但想想她還是拿了四個新茶碗,她從小在家受的教育就是不管來多少撥客,父親那杯總得換新的,不管他喝不喝。
德妃已經在外屋坐下了,正和三位命婦說笑,看她進來,笑了笑,蘇荔給她換了奶子,一一把奶子放到各人的左手處,正準備退出去時,德妃卻叫住了她。
「荔兒,別躲了,來見見長輩。這位是內大臣費揚古的夫人,是四福晉的額娘,這是兩位嫂子。」德妃說得很親切,可惜的是等於對牛彈琴,因為蘇荔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費揚古,更別提他夫人和兒媳婦了。
「荔兒見過夫人,兩位少夫人。」蘇荔從容的放下茶盤向三位請安,雖不知道德妃是何意思,但抱著這宮裡是個人,不,這宮裡無論誰都比自己大,對誰都帶著三分笑,見誰都請安的原則,老實行完禮就站在了德妃的身邊。
「真是個可人兒,奴婢才將想問問娘娘這是哪家的格格呢。」費揚古夫人慈祥的笑了起來。
「凌柱家的,前兩年告了病,延了選秀的日子,我看著乖巧就留在宮裡了,到底是大些,處事處處顯得大氣得體。」
蘇荔這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原來叫凌柱,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她覺得好像在哪聽過,可是一時又沒想起來。
「娘娘調教的那還錯得了?奴婢看著都喜歡呢。」果然是貴夫人,真是滴水不漏。
「奶子要趁熱喝,夫人嘗嘗吧。」德妃讓了一下,費揚古夫人忙端起喝了一口,便不住氣的誇了起來。德妃本不信,只是笑了笑,也跟著喝了一口,愣了一下,又喝了一口,仔細看看茶碗,才回頭看蘇荔。
「你加什麼了?」
「奴婢敲碎了幾顆杏仁一起煮了會,奴婢自做主張請娘娘恕罪。」蘇荔嚇得臉色煞白,馬上跪下了。
「傻孩子,誇你呢!娘娘,真是個乖巧的孩子,也肯用心,咱們吃了這麼些年奶子,誰曾想要用杏仁去除除味道。」費揚古夫人笑道。
「是啊,是個好孩子。」德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回頭笑了笑。送走了費揚古一家,蘇荔覺得自己的內衣已經被汗浸透了,可也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
「怎麼不歇會就出來了?」
蘇荔想了好一會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低頭不語。
「杏仁去腥誰教的?」德妃頓了頓,問了第二個問題。
「回稟娘娘,奴婢在書上看的。」這她會,她輕輕的回答。
「識字就好,剛剛你做得很好,就是膽子太小,不過也是,膽子太大在這宮裡也活不成。」德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揮揮手。
蘇荔退出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腿只發軟,靠在門上半天也再站不起來。
一天下來,又接待了幾撥客人,她努力保持著恬靜。她覺得自己都快被洗腦了,快真的相信自己是因為前兩年病了,於是推遲了選秀,因為德妃喜歡,於是直接進宮伺候。
回到自己房間歡兒、喜兒已經備了熱水讓她擦擦身子,她沒跟她們說話,也不想說話,說了什麼用,真的有了感情像小紅和劉媽那般不是又得再傷心一次?擦了身子便沉沉的睡去了。
初五,她終於看到了三位爺,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禎,在宮裡五天,也不是白待的,總算弄清德妃宮裡的情況。四阿哥胤禛是德妃在當宮女時生的,生完了就抱給了當時剛剛失去女兒的佟貴妃,到佟貴妃……應該說是孝懿仁皇后去世,才回到德妃身邊,那時老四已經十一、二歲了。那時德妃已經又生了六阿哥和十四阿哥,六阿哥早死,十三因為自己的額娘死得早,一直在德妃宮裡,也於德妃便一直稱自己跟前有三位爺。
康熙四十七年的春節,此時奪嫡大業開始了嗎?蘇荔想想,不記得了,她看清穿小說很少,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送完奶子,她退了出去,這次還不錯,德妃沒叫住她,她回到茶室,靜靜的想想剛剛的情景。四十七年時胤禛應該只有三十二歲,那十三、十四類推下來就是二十一、二歲左右,剛剛看上去,胤禛果就顯得老誠而嚴肅,雙目炯炯,雙唇緊閉,整張臉就跟石刻的一樣,真不愧為冷麵王;而十三、十四看上去都笑容滿面,可是兩人又有所不同,十三熱情洋溢,似乎眼睛裡都帶著笑;而十四看著懶懶的,笑得也無害,就是眼睛讓人不敢逼視。
想到德妃那天說的話,三位爺中選一位,選四,日子太沒趣,但他可是未來最後的勝利者,以自己的性格,當然背靠大樹好乘涼,跟著他至少不用擔心被最後整死;十三好像在雍正朝也沒活多久,但人家可是鐵帽子王,活著夠滋潤,倒也是個好結局;十四倒是活得最長,可是也得有命陪他坐完雍正在位十多年的「牢」啊?
想想,前婆婆倒是很有戰略眼光的,現在比較看來,德妃宮裡這三位爺將來的日子好像都不太差,都能達到她混吃等死的目的。可是再想想,什麼就能想到讓自己再嫁給皇子呢?用格格的身份接進去給人做妾,那可是跟丫環沒什麼兩樣,怎麼在她心裡就一定就好過在烏雅府上守寡締終老呢?
「荔兒,爺們要留下用飯,娘娘讓你準備。」馬嬤嬤進來吩咐,蘇荔忙起身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去小廚房準備。大過年的,廚房裡要什麼有什麼,廚娘在等她吩咐,是啊,做什麼?她看向廚娘。
「幾位爺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一般怎麼安排?」
「姑娘真是,都是嬤嬤們怎麼吩咐奴婢們怎麼做,怎麼就姑娘來問奴婢呢?」
蘇荔想想也是,在這要命的地兒,干點啥可是都是要掉腦袋的,怎麼可能有人敢站出來擔這個責任?這也是德妃給自己的考題嗎?
她看著菜蔬發著呆,雍正節儉,可是為人又是最為守規矩,想想打定主意,「煩請把娘娘今日的餐牌給我瞧瞧。」
廚娘忙把菜單遞過來,德妃也是個節儉的人,平常本應該有的四冷八熱四大碗,加上四鮮果、四乾果、四點心、四樣粥品,她通通減半,今日也是,蘇荔把定例補齊又按著菜色的特點加以平衡了一下。
這幾日她本就常在廚房裡待著,廚娘倒也知道她的風格,不用再教什麼,想想她親手做了四冷盤,她知道自己,做不來那些個大菜,冷盤怎麼說刀工有專門的師傅,她說白了就是配個菜,再調個味而已。終於打點妥當,讓人送了進去,她才輕輕的喘了一口氣。
「蘇姑娘,娘娘讓你進去。」一個小宮女沖了進來急匆匆的喚她,她的心又懸了起來,不會又出事了吧?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40
長條桌上,整齊的擺著菜品,她掃了一眼,沒擺錯位置,她略安一些,向德妃與各位爺們請了安之後,靜靜的站在下首等著問話。
「菜完了嗎?」德妃溫和的問道。
「是!」
「額娘,看來這位姑娘不歡迎咱哥幾個來討食啊!」說話的是十四,口氣中帶著調侃。
「怎麼想的?」德妃不理兒子,還是溫柔的問著。
「娘娘節儉,平日規例都是減半敬上,因為幾位爺來了,才補齊了。」蘇荔頭也不敢抬輕輕的言道。
「傻丫頭,我為誰儉啊?還不是這幾個爺?他們來了,自是要把好的、貴的敬上來。」德妃笑著嘆道。此時蘇荔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德妃沒有斥責的意思。
「奴婢錯了,奴婢馬上再做。」
「算了吧!這也夠吃了,額娘平日減半規例只怕宮中會有非議。雖奢侈不可取,但還是莫要讓人說好。」聲音清冷而執著,就算是低著頭也知道是老四那不會說話的,難怪德妃並不親近他了。
「額娘明白你的意思,荔兒,你吩咐下去,明兒起按規制上。」德妃有些無奈,蘇荔垂頭應著。
「娘娘,怎麼這位姑娘沒見過,而且從剛剛到現在她就沒抬過頭,真不像娘娘這兒的人。」十三似乎在活躍氣氛,可是蘇荔心裡恨不能咬死他,搞氣氛也別沒事拿自己出氣啊。
「才送進來的,蘇荔兒,凌柱家的。最是細心不過,只是有些膽小,我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怕嚇著她。」德妃很配合的笑了起來,「荔兒,抬起頭給爺們看看。」
蘇荔沒法子,只好抬起頭,規規矩矩的請了安,讓他們能看清自己的臉,但還是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姿。
「為什麼膽小,膽小還敢進宮?」十四又問了一句,蘇荔真想回一句,進宮有幾個是自願的?但最終忍住了,在心裡一個勁的說,『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別逗她,荔兒,哪道菜是你做的?」德妃解了圍,看看碗碟,蘇荔兒走到邊上用銀筷把自己做的的幾道冷碟一樣挾了一小塊分別放在小碟上,再把小碟雙手敬到德妃面前,然後自己退了一步。
蘇荔做了一道拌時蔬,雖是冬天,還宮裡還是有幾樣敬獻的蔬菜,她挑了幾樣青翠可口的做了一盤子,原先在現代時她最愛的便是在大酒店裡點這道菜,一是在家配不齊這些菜,二是她調出的味總也差點,到了這兒又沒什麼事,她便學著大長今沒事嘗著各種佐料試驗,總算是讓她試出來了,不過冬天蔬菜難得,要不是幾位皇子都來了,她也不敢做這道菜,怕德妃說她奢侈。還有一道鹵鴨翅膀,有點偏辣,德妃不怎麼能吃,所以她把肉拆了,撕成細絲,用香油拌過。
「這個菜可以生吃?」德妃有些遲疑,大冬天的,這麼冷冰冰的吃生菜她有點怕怕。
「是,這些日*里賜宴多,娘娘昨兒不是說膩得慌嗎?奴婢試著做了下,很是青脆的。」蘇荔溫和的解釋著,一下子忘記還有皇子們在,說話的口吻似乎在哄孩子一般。德妃點點頭,放入口中,嚼嚼點點頭。
「嗯,你們也嘗嘗,真是清爽得很。」德妃點頭,示意太監們把菜分到各位的面前,看大家都吃了,期待的看著他們,「怎麼樣?」
「倒是個新鮮的吃法。」胤禛依然冷淡,但還算是說了好話,這對他來說算是好話吧。蘇荔有些不怎麼確定,再看十三。
「挺好,這幾天胡吃海喝的,吃這個倒真是舒服得很。」果然是個會說話的,蘇荔心裡暗暗地點頭,難怪最後惟有他一個人保全到最後了。
「嗯,好吃,額娘讓她把方子抄一份給我帶回去。」十四倒是最務實,吃完這道,他看向另一道,「那是什麼?一絲絲的。」
果然是那種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不安份的主,從心裡鄙視一下。蘇荔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下,想想又鄙視了一下自己,欺軟怕硬,嫌貧愛富的個性怎麼到了古代還是改不了?
「鹵鴨翅膀,娘娘不能吃辣,於是撕成絲拌上香油讓娘娘開個胃。」雖然知道十四末了沒什麼好結果,但此時人家還是皇子,她誠肯的回答著十四的話。
「你這個人還真是怪,一道極簡單生的就往桌上端,一道又麻煩成這樣,你鹵個鴨子再撕肉不是簡單得多嗎?再說,額娘怕辣,你不會不放辣子,看著挺聰明的丫頭怎麼盡做傻事?」十四白了她一眼。
蘇荔愣了一下,好半天自己想想,說起來倒真是這麼個理。可是要告訴他,因為自己把鴨子肉做了菜,鴨架子自己熬了湯,而鴨脖子等等可以鹵的小料,除了這個翅膀外,其它的都分給小宮女們當零嘴吃了?
「是啊,奴婢真笨!」她決定老實認罪,人家是皇子,人家比自己聰明是應該的。
除了胤禛全都大笑起來,胤禛倒也打破剛剛冷硬的外殼,露出了一絲笑意。
「額娘,這丫頭行。」十四豎起了拇指。
「是啊,這年頭聰明的太多,膽子大的也太多,這麼個又膽小,又笨丫頭真是難得得緊。」四爺要緊不慢的嚼著生菜輕言細語道。
於是又是一陣暴笑,十三笑得直不起腰來了,德妃也直抹眼淚,蘇荔真想去撞牆啊,怎麼人家穿越都能混個風聲水起,到自己這兒了就成人家的笑話?人品問題嗎?她再次置疑自己。
因為這麼一鬧,席上的氣氛倒好了起來,德妃都比平日多吃了一個小窩頭,邊吃還邊說,「這也是荔兒用果子蜜做的,香味特別不說,還不那麼甜,我敬了些萬歲爺,說是也多吃了兩口呢。」
於是小窩頭也被他們兄弟幾個吃光了,十四還是不忘記要方子。蘇荔不敢怠慢,到一邊寫了拌菜佐料的配方比例,又寫了怎麼做果子蜜的方子其實就是用現代做柚子蜜的方法把些水果做成水果蜜,蘇荔自己不愛喝蜂蜜水,但到了這兒想吃什麼沒什麼,只好利用有限的資源了;再寫磨豆漿的方子,豆漿宮裡不喝,也對,宮裡喝奶子,而一般的滿族家喝羊奶,她進宮前就已經成功的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42
入夜,蘇荔侍候德妃安寢,本不是她的活,卻不知道怎麼了,幾天下來,德妃貼身的事,都漸漸的交到了她手上,現在她連那麼複雜的頭都會梳了,心裡又不禁暗暗地佩服了自己一下,輕輕的幫著德妃放下長發用梳子輕輕的理順,長發中已經有了些許遮不住的白光,心中不禁有些許淒涼。
在這宮裡,德妃的福氣算是好的,生了三個兒子,三個公主,雖然六阿哥和兩位公主早夭,但總算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活下來了,而且入宮三十多年,憑著一份堅忍之心從一名小小的宮女走到今天,她從康熙二十八年起就協助處理後宮事務,而上頭的孝懿仁皇后的妹妹佟貴妃不過是空有個貴妃的名份,後宮之主這十多年來一直是這位不顯山、不露水,出身一點也不高貴的烏雅氏。她把自己這麼留下出於什麼目的?蘇荔不想去想,也想不出來,決心以不變應萬變,在這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苟且偷安算了。
「長chun宮好久沒今兒這麼熱鬧了。」德妃突然說道,蘇荔有些緊張,一時間不太明白這位娘娘想說什麼,只好笑笑。
「十三雖不是我養的,從小卻也是在長chun宮裡混大的,同我養的沒什麼不同,萬歲爺也寵愛得緊,他府里人雖不多,但……那倆口子一般人插不進去;十四媳婦那性子,唉!老四媳婦性子好,只是年氏和李氏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好在老四治家嚴,老四媳婦也還鎮得住,老四子嗣艱難,好容易有個弘暉還沒了,現在府里的弘均、弘時都是側福晉李氏養的。李氏是漢人,萬歲不是很喜歡,所以府里世子一直就沒立。今兒看看老四對你也算是不錯了,你願意嗎?」
說了半天原是想把蘇荔送進四爺府,蘇荔想苦笑,但不敢,突然想起了什麼,自己這世托生的姓氏是鈕祜祿氏,天啊,如果自己真的進了雍王府,那是不是說將來的乾隆帝是自己生的?
德妃把蘇荔的震驚當驚喜了,笑著點點頭,拍拍她。她才從慌亂中驚醒,忙扶著她去躺下,小心的幫她掖好被子,德妃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你個小人兒,難怪你……烏雅家的喜歡你了,其實有時我也不知道她這麼來求我對不對。前些年,她想要你,可是你得先選了秀,撂了牌子才許嫁娶。她來求我,說你額娘早就跟她說好了,你是許給她們家哥兒的,沒法子,讓你阿瑪給你報了個病,我趁勢取消了你的資格。如今又來求,這不是小事,我說了也不算了,求了萬歲爺,萬歲當時就撂了臉子,那傻婆子,真當皇家由她鬧啊?」德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其實我也明白,萬歲爺是疑了,只怕是想著烏雅家真的有所圖謀。我也疑,也想不明白她怎麼想的,當初那麼堅決的要你,如今這麼絕然的送你進來,還逼著我表態要把你指到爺們那兒去。我答應她不是因為她是烏雅家的,只是因為幼時我、她、還有你額娘真是朋友。」
「奴婢讓娘娘操心了。」蘇荔輕輕的說道。
「這幾日我也看出來了,她送你進來是沒法子。你這性子送你回娘家,再找個低門小戶的還得受人欺侮;留你在烏雅家,傻婆子不在了,你也就是給人生吞活剝的命。皇家雖也不是善地,可是你樣安分的性子倒是適合的。我想傻婆子也是這麼想吧,如若你是個有福的,生個小阿哥出來一生就有靠了,就算沒,一個小院子,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德妃苦笑了一下,慢慢的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老四性子冷淡些,但老四媳婦好,再說他如今也封了親王了,性情也磨礪得差不多了,不像十三、十四,老讓我操心,生怕他們倆出去闖禍。送你進去,估計老爺子也不會再說什麼了。」最後一句說得聲音很小,語音有些含糊,似乎是睡著了,蘇荔還是聽見了,想想康熙的疑,那麼送到已經是親王的四爺府里,老爺子就不疑了?或者說,在德妃心裡老四從來就不可能登上皇位?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其間蘇荔還見了四福晉,想是為了讓她見見自己特意叫進宮的。烏喇那拉氏看著就是位敦厚的女子,三十歲上下,圓圓的臉,慈眉善目的,也不多言語,但會湊趣兒,知道在什麼時候適當的加上一句討巧的話。這讓蘇荔深為佩服,難怪這深宮的女人都不長命,這麼活著能長命的才叫怪。
「額娘,這就是十三弟說的那位格格吧?倒真是乖巧可愛得緊。」家常拉完了,四福晉總得找點什麼說吧,看看一直站在德妃身邊不聲不響的面生女子問道。
烏喇那拉氏,內大臣費揚古之女,康熙三十年被指給胤禛為嫡福晉,那時他們還都是孩子,到康熙三十八年他們自己從宮中出來開衙建府,其間的辛酸又能向誰人道?十多年來看著府里的女人一個個的被抬進來,有的爭有的鬧,卻也沒個長開不敗的,她知道如何尋找自己的盟友,也知道如何剿滅自己的敵人。接到旨意讓進宮覲見時,她便已經聯想到十三提及的那名女子。她記得十三說時,一直沉默淡然的爺竟也露出了幾許笑意,這不能不讓她警覺。如果是婆婆親自賞下的,即使是格格的身份抬進府,身份也是同其它人不同的,如果也像李氏、年氏般,只怕府里又是一般新光景了。
「可不就是她,荔兒,給福晉請個安。」德妃笑著揮揮手,蘇荔忙走到下首。
「奴婢蘇荔兒給雍親王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起咯吧!出來的急,也沒什麼可賞的,這個荷包還算精緻就賞於妹妹吧!」福晉笑著拿出個荷包遞於身邊的丫頭,丫頭再拿過來給蘇荔,蘇荔再謝賞,這才又回到德妃身邊。
烏喇那拉氏細細的看著她,她請安時並沒特別的討好的意思,接了賞也沒特別的喜悅,一切都淡然從容,她並沒有急切的想投自己所好,只是默默的在盡一個宮女的本份而已。
「你既叫了妹妹,今後就當個姐姐樣,好生護持著,她也是苦命的,你們倆有個伴也強些。」德妃意有所指,福晉笑著領了命,再偷看蘇荔,她竟然還是一臉淡然,她知道自己的去處,但卻仍舊這麼從容,是真的心灰意懶還是真的事不當已?
而此時蘇荔心裡也七上八下,當著四福晉的面說了姐妹的話了,也就是明說了,讓自己如何自處?嬌羞?上輩子都沒學會;傻笑?她還要臉;最終只有發獃,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當自己什麼也沒聽到,心中又暗自嘆息,命咋就這苦呢?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43
雍王府,福晉回府後問清了胤禛的位置後便直接過來了,他在外書房裡和十三、戴鐸、文覺和尚說著話,見福晉過來,除胤禛外其它人都站了起來,戴鐸是家奴不用避,十三是兄弟,而文覺是方外之人,平常也就沒什麼避諱了。
胤禛看福晉的神色,笑笑,除十三外的兩人都告了退,書房轉眼就剩下夫妻叔嫂三個了。
「怎麼啦?」胤禛與德妃的關係並不好,如果沒妻子,只怕更差,平日裡,他也就特別敬重她。
「沒事,給爺道喜。」她笑笑,一甩帕子,曲了個膝。胤禛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過來,並沒什麼喜色,反而一臉凝重,看向十三。
「我打聽過了,凌柱府上一共三位小姐,只有一位是嫡出的就是宮裡那位。不過……」十三頓了頓,想想,「那位三年前是報病被娘娘免了秀的,馬上與烏雅家的老大齊哥兒結了親。烏雅家的老太太是個性急的,當時已經定了親,三書六禮也都過了,就差拜堂進洞房了,齊哥兒奉旨隨駕秋獵去了。老太太說,好日子不等人,直接把人接了過去,沒曾想,在熱河替皇阿瑪撿獵物時,被咱們的太子哥一箭射死了。那丫頭沒成親就成了寡婦。回娘家,凌柱後續的老婆好像想把她嫁給她娘家侄子;烏雅老太太不樂意,就把人留下了,守了三年,老太太就跟著咱們的德娘娘使了這個計策。我當時就想著,老爺子只怕也覺得虧欠了烏雅家,現在人家什麼也不要了,只讓安排個媳婦兒,老爺子沒法不答應。娘娘屋裡就咱們仨,我還在想要是指給我,我就接回去好好供著,沒想到還是娘娘偏心四哥,直接就給四哥了。」
「難怪額娘說她也是個命苦的,讓臣妾好生的待她。」四福晉嘆了一口氣,想想就難怪那一幅心如止水的模樣了,原來真是心灰意冷了。
「知道了。」胤禛點點頭,算是知道了,意思也明確了,指了他就接著,府里也不差這口糧食。福晉看他的模樣似乎並沒多大的歡喜,心裡倒不自在起來,告了退,開始著人收拾院子買傢具了。
正月十五,康熙下旨著四品典儀凌柱女,鈕祜祿氏為雍親王府格格。出宮的頭一天,德妃把她叫到了跟前。德妃面前擺了個黑漆木匣子,看她過來,把匣子推到了她的面前。蘇荔不敢看,也不敢問,只好看著德妃。
「烏雅家的著人送進宮的,說是你當年的嫁妝退回去給你爹她不樂意,於是給你折了銀子,還有些首飾,說是你娘的,傻婆子!我給你也添了點銀票和幾樣頭面首飾,就算是用不著,有點銀子防身總是好的。你是以格格身份抬進去的,身份不貴重,又沒個可靠的娘家,往後就指著你自己了。」
蘇荔跪下了,伏在地上只能無聲的哭泣,她開始覺得自己其實運氣不錯,雖然穿越得有些無厘頭,但遇到的卻真的都是真心疼惜自己的人。
「哭吧,在我這兒哭夠了再走,往後可不能再哭了,犯忌諱。」德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一句『犯忌諱』道盡了宮中女子的辛酸。
王府的格格跟丫環沒多大的區別,蘇荔就這麼冷冷清清的被抬進了雍王府,抬到後院,管家高福兒引她進了準備好的新院子便退了出來,以他的想法是,自會有人引她去給福晉請安,由福晉來安排人手給她。可是蘇荔是孤身進府的,原先的貼身丫頭小紅誰知道現在還是不是活著。她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只有發獃,高福也沒說要做什麼,怎麼做,好半天,她進了主屋,看著還飄散的漆味的房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把小黑匣子放好,換上個布鞋挽起袖子開始幹活,自己住的地方總不能太臟,打了盆水開始打掃。
胤禛下朝時十三、十四還鬧他要跟他回府吃喜酒。讓八、九、十聽見了,於是又是一番調侃,胤禛以又不是納側福晉不宜隆重為由打發了,但也說定,過了正月找一天一定約齊了哥幾個到府上吃酒。
回了府,府里冷清清的,高福兒說有幾個送禮的,讓人打發了,提也沒提那蘇荔的事;回了福晉的屋裡,那丫頭不在,福晉還正納悶呢,心說這丫頭還真是太把自己當人看了。可是當著胤禛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好說,想是妹妹忘記了。胤禛想想帶著福晉說到花園轉轉,福晉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最恨沒規矩的,只怕是借著轉的名義狠狠的給蘇荔一個下馬威吧!心裡又覺不忍。總之是矛盾重重又擠著笑臉跟在青著臉的胤禛身後。
進了蘇荔的院子,她正好出來倒髒水,看到爺跟福晉都站在院門口,嚇了一跳,忙放下水,褪下袖子,規規矩矩給胤禛和福晉磕頭。看著他們二位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今兒好像又有事沒做對,可是她又實在不知道規矩,只好老實的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人呢?」胤禛喊了一聲,院裡沒人,從院外跑進幾個,過會高福兒得了信,跑了進來。
「爺,怎麼啦?」
「格格屋裡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高福兒愣住了,想想,看看福晉,福晉也看著高福兒,兩人這下明白了,兩人都相互指望著,於是兩邊都沒派人,再說兩人都沒想到,蘇荔兒會自己孤身一人進府。
「爺,是臣妾想得不周到了。」福晉想明白了,更同情蘇荔兒了,一邊去扶她,一邊向胤禛解釋,還不忘記囑咐高福兒做事,「快去按格格的例選幾個粗使丫頭老媽子過來。」
「妹妹,怎麼就自己幹上了?真是,到大院裡找我,我還能不給你人?」福晉真是又急又氣又心疼。
「回吧!」胤禛回了,福晉只好拉著蘇荔又回了主院。蘇荔洗了手,看福晉屋裡的大丫頭端了兩杯茶上來,傻子也知道該做什麼了,她老實的跪下,一碗敬給了胤禛,磕頭;再一碗敬給福晉,再磕頭,福晉笑了起來,從腕上取下個翠綠的鐲子戴到了她手上。
「明明在額娘跟前又乖巧又懂事,怎麼盡做傻事呢?」
她跪著不敢動。
「本就是個笨蛋,給她挑個知禮的,省著鬧笑話。」胤禛快氣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生氣,想到剛剛在小院裡看到的,她還倒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端著水就能幹活,當他的雍親王府是什麼地方?
蘇荔更不敢動了,福晉真是忍俊不禁,搖頭,「那讓可心去吧!性子柔,也知道進退。」
胤禛想了一下,可心,舒心,順心,雅心是烏喇那拉氏身邊的四大丫頭,又以可心最為得意。搖搖頭,「派舒心、順心去,可心還得幫你管事呢。」
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原本只想派一個去,帶帶蘇荔,過幾個月等小丫頭順手了再調回,一來是自己的心腹不捨得給,其次也怕人說自己在妾屋裡安插人。將來真有一的二的,自己也說不清。沒想到胤禛金口一開就弄走了兩個,而且看這樣子就是把那倆個定在她屋裡了,自己得再重新培置新人。這算是他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對這丫頭的另眼相看?
「地上舒服啊?那麼跪著。」胤禛又吼了一句。
烏喇那拉氏才發現這丫頭還趴在自己腳邊,真是哭笑不得。拉起了她,「磕了頭就可以起了,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呢?看來爺說得沒錯,得找兩個人看著你。」
她唯唯諾諾,不敢看兩人,心中哀嘆自己雍王府里的第一天!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0 16:44
舒心、順心此時可是既不舒心也不順心了,她們倆可是府里丫頭裡最出挑的,平日裡見了側福晉打個千就能過去的有臉面的大丫頭,如今卻因為爺的一句話被遣來伺候一位連品階都沒有的格格,可以說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了。可是她們能在烏喇那拉氏身邊這麼久,看著府里來來去去的這麼些側福晉、格格們,也都知道,自己再怎麼有臉面也不過是仗了主子的勢,如若不然,自己什麼也不是。格格再沒臉面也是半個主子,萬一得了寵,有了小阿哥,那就登了天了,她們不樂意歸不樂意,跟著蘇荔回院子,卻真的當她是主子了,只望著她快點得寵,自己倆也能跟著落點好。一回來就急不可耐的跟她說規矩,說府里的人事關係。聽得蘇荔頭昏腦漲,只能擺手。
「兩位姐姐,慢點說。」蘇荔可不敢當自己是主子,看炕桌上已經備上茶壺了,準備伸手給兩人倒點水喝。結果一伸手,茶壺被舒心搶到,一邊幫著蘇荔倒了一杯茶,一邊繼續說道。
「主子,可不敢這麼叫奴婢,讓爺聽見。奴婢叫舒心,她叫順心,以後管叫名字就行。」
「哦!那舒心姐……舒心,我每天必須要做的事有幾件?」她決定從最實際出發。
「早飯後去給福晉請安。」順心介面。
蘇荔等了一下,以為還有什麼,結果她們一至的搖頭。想想,這和在伯爵府沒什麼兩樣,早上起來吃了飯去給婆婆請安,然後有孝心的,午飯、晚飯去伺候一下,不想出頭的,就躲要自己院子裡也沒人說。當然如果是婆婆最好去,可是面對的是大老婆最好還是老實點,離她遠點。她點點頭,日子挺好過,很舒服,她喜歡。
「有什麼一定不能做的?」
「想出府要跟福晉說,咱們福晉是好性的,規矩甚少,只要主子安安分分的,福晉沒什麼的。」舒心想想說道,她也不知道什麼是一定不許做的,反正都差不多吧?她心裡想著。
「哦,吃飯呢?也是內小廚房送各房,過年過節再聚在一塊兒吃一頓嗎?」
「嗯,小院時也有小廚房,主子想吃點什麼,告訴奴婢,奴婢也會做些。」順心點頭。
蘇荔完全放心了,雖說是王爺府可是和她在伯爵府沒什麼兩樣,而且還不用管廚房的索事了。太好了,可是沒事做了,每天怎麼過?她想著,看書?雖然自己算是愛讀書的,可是自己只愛讀小白小說,這時除了那些話本之外就是淫詞艷曲,雖然她是想看,可是不敢去買。看來還是只有跟伯爵府里一樣,練字吧。雖然現在自己的毛筆字算是能看了,但離寫得好還差得很遠,雖不指著當才女,寫手好字總是要的。她胡思亂想著。
「主子!」
「嗯,你說。」蘇荔忙裝著認真聽的樣子,該問的已經問完了啊。
「爺每五日一輪到各房宿寢。」舒心小聲的說道,蘇荔愣了一下,怎麼談到這了?想想也對,自己怎麼說也是小老婆之一,這也是該她關心的問題之一,可是每五日一輪,他不會只五個老婆吧?記憶中除了嫡福晉烏喇那拉氏,側福晉年氏,李氏之外,還有個耿氏,劉氏,宋氏,加自己還有其它排不上號的至少十人吧。一晚倆?體力那麼好?不可能吧!她一臉問號。
舒心嘆了一口氣說道,「初一是福晉,初二是年福晉,初三是李福晉,後兩日就是爺隨意。趕上哪位福晉身子不爽利了、有喜了,日子也由爺自己心意了。」
這話暗示性已經很明顯了,除了正副福晉有定日子之外,其它五分之二的時間是這些沒身份的格格、侍妾們的。舒心在讓她努力,蘇荔唯有微笑。
鈕祜祿氏本來在歷史上就不是個受寵的,乾隆那以愛吹牛的都沒說過父母如何,所以她也沒那個期望去爭取。想想今天胤禛對自己的樣子,她都打了個寒戰,可是又不敢說自己不去爭取,一是說了也沒人相信,二是說了只會讓人更注意自己,不符合自己創建和諧家園的準則。還是抱著少說話,不做事的原則在雍王府里混日子最好。只要是按歷史上的軌道來,自己說不定真能攤上個皇帝兒子,從此翻身農奴把歌唱呢!不過乾隆在歷史上生母是有疑點的,算了,管它是不是自己生的,只要落在自己的籍下就行。
「主子!」順心看她又走神了,無奈的叫著。
「我聽著呢。咱們找點事做吧!比如練字?」她向她們提議。她們倆決定不理她了,開始收拾東西,去福晉那兒一趟,烏喇那拉氏憐惜她什麼也沒有,於是布匹,擺設什麼的賞了一堆,兩人合計著要不要先給這不著調的主子做兩身新衣裳,省得讓人瞧不起。她們邊收拾邊合計去了。
蘇荔沒事做,想去找紙筆書籍什麼的,結果竟然是沒有。真是太瞧不起女性了,竟然不把這個當必須品來配給。蘇荔很氣憤,可是又不敢真的讓舒心他們去找烏喇那拉氏討,只好再想別的招。
剛剛自己收拾院子時就已經看過了,小四合院子,靠著門邊的尾房是粗使丫頭、老媽子們住的。兩邊的耳房一邊是給屋子裡大丫頭備下的一邊是為將來有了小主子養奶媽用的。正面三房都是主子自己用,後面還有個不規整的小院子,小廚房就在後院裡頭。小院子裡還有口井,平日裡燒個水、煮個湯什麼的也不用外頭再打水了,功能性還是很強的。蘇荔看看,其實小廚房離自己的主臥室還是很近的,也許古人是怕火災,於是單獨讓它獨立出來,如果自己加蓋一間,說不定能蓋個洗澡間出來。她盯著小廚房和自己臥室的後牆想著。來到古代之後她最恨的便是不能每天洗澡,因為這兒洗澡實在是太不方便,有個自己的院子,蓋個自己的洗澡間是她最大願望,此時時機似乎已經到了。
她思索著加蓋的可能性,但很快否決了,他們不會同意,萬一真失火了,自己第一個被燒死。用管道連接?此時有水管嗎?就算有,有水龍頭嗎?自己雖然是給排水專業的,給自己弄個洗澡間玩一樣,可是一些硬體設施還是要考慮清楚,她輕輕敲著腦袋。電視里不是用竹筒代替水管用軟木塞代替龍頭倒是不怎麼費事,可是不怎麼經用,如果真的從後廚架到自己臥室後面,用熱水泡幾天就得炸裂。鐵管易銹會影響水質,此時可沒有氯氣讓自己消毒。最好是銅管,到冬天外麵包上草繩,也就能起到保溫防凍的作用,可是造價太高,似乎不怎麼符合經濟原則。
「主子,快,換衣服,剛福晉派人傳話了,說主子第一天進府,大家一塊吃個飯,見見面。」順心過來打斷了蘇荔的冥想,拉著她回房間去換衣服鞋子,重新洗臉化妝。蘇荔在現代最煩的就是化妝,覺得跟裝修沒兩樣,到了這兒也是如此,一是不信此時的化妝品,二是不會。看舒心拿著粉就往自己臉上倒嚇得跳了起來,舒心沒法,只好素素的點了點胭脂在自己手上加點水暈開了略略的在她臉上抹了抹。又用胭脂把她的脣弄得紅艷艷的,蘇荔怕被毒死,使勁的擦了,嘴上倒留了點紅色,也算是喜性。舒心只能嘆了一口氣,只能這樣了。
「有豆油嗎?」蘇荔覺得自己有點問題,嘴巴乾乾的。順心去小廚房拿了點來,蘇荔點了點在自己唇上,雖然不怎麼好聞,但總算是有了點光彩。這次順心、舒心可算是真的點了點頭。蘇荔想想,也許跟穿越小說里的萬能主角一樣研究點化妝品出來比較實際?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6
主院裡大廳上已經坐了兩位了,看坐的位置應該不是側福晉,她跟烏喇那拉氏請了安後,烏喇那拉氏便笑著給她介紹,「這是你耿姐姐,那是宋姐姐,都是格格。」
蘇荔忙叫著姐姐,請了安。耿、宋兩位看上去都是厚道人,容貌中平,想想,胤禛還真是不挑,美女都上哪去了?
過了一會兒,李氏和年氏也來了,果然不同凡響,李氏很有些江南女子的柔媚,真是不笑不說話,一開口便是那軟糯的南方官話,真是光聽說話身子就酥了,難怪受寵,她還帶著兩個阿哥,一個小格格,一臉傲氣,倒也是,此時就她有孩子,她不傲誰傲?
年氏同樣的美,但美得相對溫婉,她受了蘇荔半禮,謙和的對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說道,「進了門就是一家人,妹妹千萬別外道了。」說著就遞了蘇荔一隻荷包。
蘇荔佩服啊,果然是在歷史上留下名的人,即使父兄有難時,也不能阻擋她進皇貴妃的道路,雖然還是死了,可人隨葬東陵呢!可見在胤禛心裡她果是不同的。
再就是些沒體面的侍妾了,連坐的位置也沒有,只能在桌邊站著伺候著。
胤禛看人齊了,放下摺子,過來坐下,大家看他坐下了,都按坐次坐下,蘇荔老實的坐到了末位,低著頭,等著吩咐吃飯。
「吃飯!」胤禛看了對面垂頭喪氣的蘇荔就一肚子氣,喝了一聲,大家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都默不作聲的低頭吃飯。
烏喇那拉氏忙招呼著大家,看著低頭吃白飯的蘇荔兒,給舒心打了個眼色,舒心忙小心的給蘇荔布菜。她還是不抬頭,低頭默默的吃著。
「荔兒,有什麼愛吃不愛吃的記得告訴姐姐一聲。」烏喇那拉氏沒法,只好叫著她。
「嗯!」蘇荔含糊的答應了一聲,但還是不抬頭。
「抬頭回話。」胤禛冷冷的喝了一聲。
「是,回福晉,奴婢沒什麼不愛吃的,也沒什麼特別愛吃的。」她老實的坐直了身子。
「爺,娘娘說了妹妹膽子小,您別嚇她了。妹妹剛不說了,以後不能在我面前自稱奴婢。」烏喇那拉氏苦笑了一下,這個是不是也太安分了。
「是!」她垂頭,但想想又抬頭。
胤禛搖搖頭,青著臉吃了飯。大家看爺的情緒不怎麼好就都散了。蘇荔兒本想跟著大夥一起告退,卻被烏喇那拉氏留下了,她偷看了胤禛一眼,想想,「妹妹房裡還有什麼短的,姐姐好給你添。」
蘇荔看胤禛在搖搖頭,老實的站著。
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覺得怎麼自己像是養了個老閨女。想想也是,自己康熙三十年就進宮當了小新娘,而她那時才出生。
「額娘說你最是細心,對廚房也有天賦,爺們都愛吃你做的菜,不如你幫著姐姐把內廚房管起來可好?」
蘇荔忙搖頭,嚇得不行,可是一邊的胤禛似乎又要發火了,她忙說道,「不是奴……妹妹懶惰,姐姐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了,管事還是不要了。」
烏喇那拉氏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來第一天,就管上了小廚房,內院的一半權利就拿到手上了,還不得給唾沫淹死,她點點頭,剛剛自己主要是看她似乎不太願意與大家交往於是想逼著她出來多做點事兒,多見些人,現在看來,這孩子倒不是傻,只是真的膽小。
「是啊,倒是姐姐魯莽了。你也不要太過見外,院裡的姐妹們都是極好的,要常常一塊玩玩,不可生分了。」
「是!」
終於得到可以走的信號了,她鬆了一口氣,行了禮,退了出去。唉!給人當小老婆果然不是玩的,她小心的深呼吸著,似乎剛剛已經憋悶了許久。
「怎麼跟小狗一樣?」一個很熟悉很冷靜很讓人害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嚇得差點直接跪下,不過好在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站穩了。胤禛就站在她面前,目光冷冰冰的,嚇得她忘記叫疼了,腦子一下處於停擺狀態。
「你是真怕爺還是想用這個引爺注意?」胤禛看著她的眼睛。她由一開始的茫然,到不解最後又懊惱起來,果然她對自己沒多大的意願,她也許就是像烏雅夫人所期望的,想為她找個安穩的小院子安穩的混完她的一生。疑惑解開了,可是心情卻變差了。知道德妃要安排人進府,他多少都會有些抵觸,他看太多,也知道各宮的娘娘們都喜歡用賞人的手段,在兒子家裡安了一雙眼睛,用來控制兒子一家。他本就與生母的關係冷淡,現在還這麼干,只會讓他們變得更差。而現在沒想到這傢伙真是來養老的,她對當眼睛沒興趣,更沒想著要自己的寵愛,真是讓人很生氣。
蘇荔忘記自己怎麼回的房間,只知道當她明白過來時,是一陣巨痛把她拉回了現實,天!為什麼會這樣,剛剛不是在討論……剛剛在討論什麼?她想不起來了,但此時她知道她抱著這個男人的脖子,而他在自己身上行著「夫妻之禮」!可是為什麼這麼疼?
胤禛被蘇荔的叫聲嚇到,只想捂住她的嘴,他不是第一次碰處女,可是第一次聽到叫得這麼淒慘的,真是沒臉見人了。
「過會就不疼了。」他無奈的輕聲說道。
「我知道。」蘇荔快哭了,但想著德妃的話,努力忍著。聽到胤禛的話,她委曲極了,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過會就不疼了,可是現在疼啊。
胤禛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想動動,卻被她的雙腿環住了腰夾得緊緊的。
蘇荔誤會了,以為他想幹嘛,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等一會,就一會兒。」聲音滿是哀求,略帶些哽咽,竟然讓本有些意興闌珊的胤禛再次興奮起來,過了一會,蘇荔果然放開了點,似乎打算曲意承歡了,但在暴風驟雨之下也只有隨波逐流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7
蘇荔早上被叫起時,舒心和順心都是一臉的笑意,外頭天已經亮了,身邊也沒了人。她也不好意思問,草草的穿了衣服忍住沒有洗澡的不舒適感,心中決定,一定得把洗澡間弄出來,不然太不舒服了。
「爺上朝去了,只說讓咱們別驚了您。」順心笑得很曖mei、很俗氣。蘇荔鄙視了她一下,磨蹭的起來。
「快吃飯給福晉請安吧!」蘇荔克制著不舒適感起身去漱口,轉頭看著舒心笑盈盈的把那方染血的帕子小心的收到一個荷包里,掛在自己的身上。
「你幹嘛?」
「這是要交給福晉收藏的。」順心忙解釋著。
蘇荔含著楊柳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沒婆婆的家裡,大老婆跟婆婆一樣。
吃了早點,穿戴整齊的向烏喇那拉氏的院子走去,她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了,可是又不知道哪不同,反正全身上下都怪怪的。
到了主院,像說好的,全來了,似乎請完安的也沒打算走,好像存心的來看她的。昨天又不是沒見過,她決心裝聾作啞,淡定的給烏喇那拉氏請了安,由舒心遞上荷包,蘇荔很怕烏喇那拉氏會當眾打開,還好,她只是含笑收下了,轉給了一邊的可心。她的入門儀式總算是正式結束,她算是她們中的一份子了。
大夥看沒什麼好戲看了,大家就散了,烏喇那拉氏也笑笑,沒有為難她,打算放她走了,她看人家都走了,就決定不走了,「福……姐姐,那個,能不能請府上的採買幫妹妹去買些書看,還有文房四寶。」她邊說還邊往外拿銀子,拿著一塊五兩的一塊十兩的銀錁子不知道給哪個,於是乾脆都放到烏喇那拉氏手上。
「想要買就是了,拿這個做什麼?」烏喇那拉氏搖頭笑道,把銀子放回她的荷包,「文房四寶府里多的是,我讓人送些給你就是了,書就有些麻煩,不是錢的事,你想要什麼書,我好讓人去買,總不能讓人是書就讓人抱回來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外頭有什麼書賣。」她嘆了一口氣,想想,「給我買些醫書吧!《本草綱目》好了,還有字帖,妹妹想練字玩。」蘇荔想想決定了,怎麼說弄點吃的別中毒總是對的。而且如果想做點化妝品自己用的話還是用中藥製劑更實在。
「姐姐知道了。」她笑笑。
等蘇荔走了,她回頭看著可心,「你看這位格格如何?」
「倒是個簡單的人兒。」可心笑笑。
「唉,不簡單,昨兒當著爺的面,她就不敢說。不敢讓爺知道她想看書,她想要紙筆。買書這種事,完全可以讓舒心她們出去買,可是她也沒有,跟我說了,讓我找採買去買,也就是說了,她不打算出去,也不想讓舒心她們替她出去,怕惹火燒身,簡單的女子怎麼想得這麼深?看書練字,還真是來關自己的。」
「安分守己不好嗎?」
「是啊,可是總是覺得有些不安,算了,雖然不安,我倒是挺喜歡這丫頭的,難怪宮裡的也喜歡了,疼得跟什麼似的,不是……只怕一上來就是側福晉了。」她笑笑,輕輕的嘆息著,想想德妃,唉,下次進宮帶著她一塊去吧。她心裡暗暗地思慮著,府里跟德娘娘的關係本就淡,有了她在,只怕還能緩和一下,自己也能輕鬆些。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7
回到院裡,高福兒就帶著人給她送了好些筆墨紙硯來,還含笑說如果主子有什麼吩咐直接叫他便好。蘇荔兒也懶得想他想說什麼,拿了紙筆就到後院拿了布條量距離,突然想到其實完全不用那麼麻煩,只要在自己臥室的後牆裝個可以生火的鐵壺,一邊伸出個管子進臥房裡即可了,自己真是讀書讀傻了。
她量了距離,畫了圖樣,可是第二個問題來了,生火燒水都不難,可是怎麼把冷水送上去?現在可沒水泵電機可以用來增加壓力。如果全用人力運水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不過如果對他們人道了對自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蘇荔想想決定把人道問題放一邊,開始想想房間的使用問題了。
臥室的床邊有個小閣子是放馬桶的,地方約一兩個平方左右,如果把床往外再移一點,放個木桶應該沒多大的問題。她量好尺寸,計算好容積與壓力得出了鍋爐的圓周與高度,算出了安裝高度,再計算開孔處。還得換算成大清的尺寸。可憐啊,她堂堂自來水公司的調度到古代來給自己設計澡堂子,說出去都沒人信。嘆息歸嘆息,該做的還得做,畫了鍋爐的圖樣,寫上中文尺寸,看看倒也滿像樣,可是再想想,把這個交出去給人做,不會被人當瘋子吧?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放一放。一邊罵自己是笨蛋一邊還是無奈的把圖紙放到柜子里。
舒心和順心看她跳上竄下的鬧騰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想幹嘛。就看著她又是寫又是算的,可是好容易做完了捧著腦袋想了半天之後,竟然又嘆了一口氣把畫的圖放回柜子里。
「主子,這是幹嘛呢?」
「沒事,你們幹嘛呢?」蘇荔沒事做了,看著她們。
「給主子做衣裳呢,福晉賞了主子好些衣料,我和舒心正好給主子縫幾件見人的衣裳。」看來這是她們愛乾的,兩個人幹得笑逐顏開,還得意的把剪裁好的料子在她身上比著。
「哦!」蘇荔看著銀灰色的緞子倒真是挺好看的,順心手上正在裁的是件暗紅的,她把兩塊拼在一塊配得到一塊,「在這些角料你們有什麼用沒?」
「大塊的做個荷包,布棕子什麼的,小塊可以用來做布扣啊!」舒心言道,蘇荔依依不捨的放開那些。
「主子可是有什麼想要的?」順心看她的神色猜到。
「是啊,我想做個靠枕,你們看把這邊角接起來,做成百家布,做個方方正正的靠枕多麼漂亮。」她用布做著示範,又用筆墨畫了個圖樣。
「看主子說的,想做枕頭就做是了,用什麼百家布?別糟踐東西了。」舒心批評了蘇荔的腐敗行徑之後,開始穿針開始縫製了。
看她動手如飛的樣子,蘇荔便懷念起家裡的老式腳踩式縫紉機了,想當年她們姐妹可是都會踩的,那東西可是快多了。看著無聊,於是也穿了一根針,不敢動大料,找了塊邊角做起荷包來。小時候可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不過也是有年頭沒動過了,除了給自己補個襪子、釘個扣子外,她幾乎不做什麼了。
「主子的手藝還不錯,再練練就能給小主子做小衣裳了。」順心拿她開起了玩笑,她沒說話,生孩子,才做一次就有得生,那雍正也不用哭著喊著叫子嗣艱難了。
順心看她不搭話,便不再做聲,想想也是覺得這話題有些敏感,三個默默的做了針線等著吃午飯,下午日子就好過多了,因為蘇荔的書送到了。荷包放到一邊的針線籃子裡,她坐到炕桌上專心的看起書來,邊看邊做筆記,把自己認為有用的寫下來,寫也是一筆一划,當是練字了,這麼下午一晃就過去了。掌燈讓後廚燒了水,她洗了個囫圇澡,總算把自己弄得舒服了些。回到前院她想到自己現在可以做什麼了,她要給自己做件浴衣。
畫了樣子,急急火火的讓順心給她找了塊白布剪樣子。
「主子,這衣服是什麼時候穿的?」順心和舒心不理她,仔細的看著畫上的怪衣服。
「洗澡時。」
「洗澡還穿衣服?」舒心問道。
「冬天洗完澡再回來,路上多冷啊,又不耐煩一件件的穿袍子,這寬袍大袖的往腰上一系不就省得抱著一堆衣裳去洗澡,又再抱回。還怕把好衣裳弄壞弄髒了。」蘇荔努力的解釋著。
「那得往裡絮上點棉花。」舒心看看說道。
「哪用那麼麻煩,跟爺說一聲,拿他的舊袍子改改不就得了?」順心白了他們一眼,一付幸虧沒聽蘇荔的去拿布,不然又『糟賤』了!
蘇荔服了,果然是小器鬼家的下人,一點白布都捨不得給自己用,自己好像混得比以前在伯爵府里還差了。算了,她們似乎也沒說錯,她還是看書吧。她垂頭喪氣的蹭到炕桌上去寫字。心裡還在想,一直以為自己挺會過日子的,沒想到原來自己也有這麼「敗家」的時候。
第二天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時,就看到順心跟可心說著什麼,等著大夥走了,可心就抱了幾件舊袍子出來,「蘇格格,這幾件都是爺的舊袍子,爺節儉,往日都是換個面子就將就著穿了,這還是福晉逼著換下來的,您看看行嗎?」
「妹妹要袍子做什麼?」烏喇那拉氏放在茶碗,看著窘得抬不起頭來的蘇荔兒問道。
「格格想做件洗澡時穿的袍子,奴婢就說爺的舊袍子改改就成了,不用做新的。」順心替她答道。
「你這丫頭,格格想做就做,一件袍子能用幾尺布?妹妹,姐姐給你做新的。」烏喇那拉氏真是氣得沒話說了,平常看著挺順眼的丫頭怎麼才離了自己兩天就成這樣了?再想,別不是離了自己欺侮新人吧?轉眼目光就凌厲起來。
「不……」蘇荔搖頭,「姐姐,唉!」她也沒話說,順心看她們都說不清,飛快的跑出去,不一會兒把蘇荔畫的圖紙遞給了烏喇那拉氏。
「主子,您看,是不是跟爺的袍子差不多,格格是怕去後院洗澡時麻煩也怕弄壞了衣裳才想做的,您看大冬天的,能洗幾次澡?拿爺的舊袍子改改不挺好的嗎?爺的袍子可都是好料子,主要也是因為改比做新的簡單,這兩天就能讓格格洗澡用了。」舒心也怕福晉怪罪,忙言道。
「為什麼去後園洗?在房間洗不行嗎?」
「格格怕麻煩,說就在後院小廚房裡洗。」舒心笑笑。
「是啊,洗個澡還要麻煩那麼多人,後院廚房要以就近燒水,洗洗也方便。」蘇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看胤禛的袍子,拿了一件羊皮的在身上試了試,還真是大,即使自己已經穿了棉袍也大得出奇。
「放心,格格,過會奴婢就能改得跟您畫上的一樣了。」順心看她試袍子了,開心起來,忙過來幫著比。邊比還邊保證著,還是覺得不過癮一般轉頭看著烏喇那拉氏,「要不,主子,我也給您改一件?」
烏喇那拉氏撥浪鼓般的搖著頭,看她們商量怎麼改,然後想著如果讓胤禛知道了,她都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想想不禁玩心大起,「順心,也幫我改一件,我學學你主子的新鮮法兒。」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8
早晨天未亮便聽到外院子開門的聲間,還有人小聲的說話,蘇荔也不知怎麼的便跟著醒了,屋裡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讓蘇荔想到半年多前自己剛穿越來時的情景,那時每天希望能睡著了就回到過去,一切當沒發生過,可是現在這種機會似乎越來越渺茫了,自己成了這個男人的不知道幾奶,如果在現代,還不得被人罵死?而小說中的妒忌,痛苦她還沒感受到,但她明白一點就是,這個男人永遠也不可能只屬於自己,所以對不可能的事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也許這樣守著個院子做米蟲的日子也行吧。
外面的房門開了,聽到了倒水的聲音,還有一絲燭光透了進來,蘇荔起身套上大袍子,輕輕的溜下床。打開臥室的門,舒心、順心已經在外頭了,她趕緊的漱口洗臉後,才進來輕輕的推醒胤禛。
「什麼時辰了?」床上的人沙啞的問道。
「寅時3-5點了,福晉派人送來了朝服。」站在外間的舒心答到。
「嗯。」胤禛起來,蘇荔已經有些熟練了,伺候他洗了臉,幫著他穿上朝服。早飯這時也送上來了,她看看,和自己平時吃的差不多,想想給他盛了一碗白米粥:「咱們府里有奶牛嗎?」
「想喝牛乳?」胤禛低頭吃飯,她不敢坐著,站在一邊給他挾菜,剝雞蛋殼。
「不是,想給爺喝,您早上喝那個好。」她倒是說的實話,總不能讓自己的男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吧!
「那不是咱們喝的,萬歲爺才一份供奉,德娘娘那兒是因為她喜歡,萬歲爺特賞的。」
「羊奶也行啊,爺和福晉們每日早晚一碗。」她記得羊倒是個賤物,能補充一下營養和鈣質就行啊。
「爺不稀罕那味道。」他白了她一眼,她點點頭,她也不喜歡,可是人活著總不能事事都喜歡吧?想輒唄,活人還能被尿憋了?一邊想著,一邊把雞蛋放到他碗裡。
胤禛吃完了,起身要走,想想看看她的袍子點點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改得不錯,在屋裡穿挺好。」
蘇荔有些發愣,聽著也不像是在玩笑,他說這個幹嘛?搖搖頭,離去給福晉請安的時辰還早,搖搖頭,去睡回籠覺?過會怕遲了,可是不睡時間又難熬。只得換了衣裳撐著腦袋看書,等自己的早飯送來。
「主子不如靠會?」
「算了,府里的早飯就這麼千年不變嗎?」越看越困,找點話說吧。
「早飯還要怎麼變?」舒心發著愣。
「可以吃麵條、餃子、包子、饅頭、花捲、窩頭、奶窩窩、炸糕什麼的,粥也好多種啊,甜的鹹的,葷的素的;可以換著花樣吃啊。」剛剛解決自己洗澡問題的蘇荔已經把目光放到了國計民生的重大問題上,為了雍王府的飯桌,她要盡一份心力,她豪情滿懷,其實她也就是想自己吃點好點。
「爺就愛吃白粥,也不愛囑甜的,奶窩窩什麼的都不喜歡。」舒心又把她一棒子打死了。
「唉!」蘇荔嘆了一口氣,果然皇家的孩子都是可憐的,吃得好得太多,胃口都養刁了。嘆完氣,不禁又打了一呵欠,真是,沒事這麼早上朝幹嘛?真是,想想每天晚上要應酬妻妾們、早上還起這麼早,難怪早死。康熙老爺子起得來嗎?蘇荔胡思亂想著。
「主子,改明兒跟爺說說,給你換個日子,五日一朝全上您一個人趕上了。」順心掩嘴笑著。
「什麼?」蘇荔坐直身子,「早朝五日一次?」
「是啊!分大小朝,小朝三日,大朝五日,天天這點起,誰受得了啊?」
蘇荔又垂下頭,心說你們爺就受得了,別人不知道,反正她是聽說在雍正朝是每日早朝從不懈怠,被稱為最勤奮的皇帝之一。
跟他說換日子,誰知道他這五日一輪到她這兒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只不過是貪自己新鮮罷了,過些日子,新的秀女們下來了,往府里再抬幾個水蔥似的,誰還記得有自己這麼號人物。蘇荔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是前婆婆要的?還不如一直沒有,一個人清清靜靜的過呢!至少少操一個人的心,也離責任,危險遠得多。
熬到了辰時,吃了早飯,過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結果烏喇那拉氏今天晚了,還在吃。
蘇荔也是個賤命,習慣的站在了一邊順手給她剝了雞蛋,放到碟子裡,她看到烏喇那拉氏也吃得十分簡單。
「姐姐,早飯這麼吃是不是太簡單了?」想打著胤禛的旗號是沒指往了,指著福晉吧。
「妹妹想吃什麼告訴小廚房就成了,雖說有定製,但爺說過,只要不奢侈,妹妹們的喜好還是盡量遷就的。」福晉也不是傻子,笑笑輕飄飄的把球打了回來。
「不是,妹妹說的吃好,並非說一定要山珍海味,只要營養均衡就行。比如說早飯,有米粥加份玉米的窩頭,再加一小份水果或者蔬菜,吃完了喝一杯羊奶,營養就很好了。姐姐多吃些新鮮的菜蔬水果,還有多吃雜糧身子會清快很多。」她也不管烏喇那拉氏聽不聽得懂,說了一通。
「我們爺最怕羊奶的味了,奶子行嗎?奶子倒是能喝點。」烏喇那拉氏有點茫然,但好脾氣的說道。
「其實奶子咱們大人喝營養根本就不夠,羊奶和牛奶不是濃得多嗎?年姐姐、李姐姐一個身子不好,一個養著哥兒們,都是要喝些的。這可比見天的吃人蔘、燕窩強多了。」蘇荔笑著。進宮知道所謂的奶子就是人奶,她便再不敢碰了,也虧了康熙能天天當水喝,想想就覺得惡寒;別的不知道,人蔘苦得葯一樣,完全有化神奇成腐朽的能力,她小時候人家送了不少給她老爹,蘇老娘沒事就扔點進雞湯里,還敢跟她們強調說放了人蔘的!後來全家跟她說,別糟蹋雞湯了,她改去糟蹋紅燒肉。真不知道人怎麼想的,那草根子也敢弄來給人吃;燕窩,想想那是燕子的口水後,蘇荔就敬而遠之了!唉!
「嗯,倒不怎麼費事,我每天讓人一屋送點,只是她們喝不喝就不管了。」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她信蘇荔兒有什麼用,人家還是會當人蔘、燕窩是寶。
「還有豆漿,其實咱們女人喝那個比喝牛乳還好,姐姐,我讓人磨了咱們天天喝吧!」想想又笑得跟朵花一樣對烏喇那拉氏撒著嬌,總不能說,她要那個豆渣做窩頭吃?
烏喇那拉氏看著她,無奈的點點頭。她也有點糊塗了,怎麼就談到豆漿上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8
在蘇荔的大力推動下,烏喇那拉氏和蘇荔的飲食改革開始了,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她每天一早就去烏喇那拉氏的房裡兩人一起喝豆漿;吃用豆渣、果子蜜做的小窩頭;或者豆渣雞蛋煎餅;幾個清淡、可口的小菜,再加一個蘋果或者別的水果。簡單、好吃又健康,每天蘇荔吃得心花怒放,唉,一邊可以做美食來浪費時間,一邊飽口腹之慾,日子真是太好了。
蘇荔還用蔬菜汁做成漂亮的綠麵條、胡蘿卜做的桔黃色麵條、西紅柿做的紅麵條,煮熟了,加上些新鮮的菜或都煮熟的蝦仁或蟹肉什麼的涼拌了來吃,常常兩人中午也不擺幾盤子幾碗,拌上一小碗漂亮彩色的麵條,和一大碗拌時蔬、再加一杯豆漿或者去過味道的羊奶就解決了午飯問題。晚飯依著蘇荔就吃水果就行了,可是在烏喇那拉氏心裡晚上還是想和胤禛一塊認真的對待。
蘇荔想想也是,自己健康有個屁用,她還得靠著這兩位領導混下去,養好他們的身體是她能否幸福生活下去的重要保證。於是她親自製定菜譜,多加新鮮的魚肉、蝦仁什麼的,少肉類。盡量以清淡爽口為主。她特意吩咐內廚房每日早碗都有杏仁煮一碗羊奶給胤禛送去,就說是福晉讓送的,舒心打聽了一下,胤禛還算是聽話,端給他,他也就喝了。
而蘇荔自己一般晚飯回房就是什麼也不吃,啃個蘋果或者喝碗羊奶就完事了。
第三個五天,胤禛沒來,她也沒見過他,第四個五天還是沒來,她看到舒心和順心的眼中多少有些焦慮,她默不作聲,胤禛來不來她倒沒多大的介意,只是覺得看順心她們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老實的天天陪著烏喇那拉氏吃飯、幫廚房定定菜單之外,她還是專心的讀醫書、練字,很少出院子。
出了正月,烏喇那拉氏感受到了蘇荔食譜的用處,驚喜的拉著蘇荔看她的衣服,「看到沒,這去年還有些緊的衣服今年竟鬆了,身子覺得輕快了,精神也好了,可心還說我的臉色也好了,皮膚也嫩滑了很多呢。」
「姐姐的皮膚本就好,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姐姐可以試著用羊奶洗臉,會使皮膚更嫩白。」蘇荔建議著,想到胤禛的冷臉不禁做了個鬼臉,「您可別跟爺說是我說的,不然爺又要說我奢侈了。」
「敢用羊奶泡澡,就挑唆著福晉用羊奶洗臉,合是想讓爺法不責眾是不是?」門口傳來胤禛的聲音,蘇荔兒心突然抽疼了一下,但還是笑著給胤禛行禮,她已經十多天沒見過他了。
「妹妹用羊奶洗澡?」
「哪有,年姐姐和李姐姐不喝,又怕撥了福晉姐姐的面子,知道奴婢喜歡,就都送到奴婢這兒來了,奴婢鼓動全院跟著一塊喝也沒喝完。剩下的倒了可惜,就攙在洗澡水裡泡澡了。真是用羊奶泡澡身上得怎麼味啊?」她把手伸到烏喇那拉氏面前,讓她聞。她經過無數次的試驗之後對自己造保養品已經失去了信心,只能無限的膜拜那些萬能穿越者的天縱奇才,現在她每日只好用羊奶洗澡洗臉來保濕,用雞蛋清來做面膜,多吃蔬菜水果來保持自己的體態了。唉!到古代想美麗也不容易啊!
「效果好嗎?」烏喇那拉氏完全忘記了胤禛還在屋裡,拉開她的袖子看看手臂粉嫩的一段,摸摸果然嫩滑水潤,竟也有些動心,所以愛美是天性,無論多少歲。
「可能是燒炕,荔兒是覺得身上幹得緊,用這個還不錯,姐姐還可以試試……」她正準備再推薦幾種中藥的泡澡湯藥。如果是現代,蘇荔一定不會這麼做,因為沒時間,上班、應酬、上網,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泡澡?一周去美容院做做spa就了不得了,現在倒好,閑得快發霉了,有的就是時間。
「咳……」身後的胤禛清著嗓子,兩人老實了,蘇荔看看胤禛,也清清嗓子。
「姐姐,荔兒先告退了,爺您歇了吧!」
「大晌午的歇什麼?我剛讓廚房把你們倆的飯加一份送上來,一塊吃吧!」胤禛是特意回來吃午飯的,這些日子耳邊不停的有人在說,蘇荔挑唆著福晉少吃飯,意圖謀害福晉。他想想自己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烏喇那拉氏一起晚餐,沒發現什麼異常,但福晉瘦了倒是真的,難不成直的兩個瞞著自己亂吃東西。
過了一會,三大碗拌生蔬加三小碗紅麵條送上來了。他再等了一會,發現真沒東西了,猛的一拍桌子,「你們就吃這個當飯?」
蘇荔跳下炕老實的站著認罪。送菜進來的太監也嚇到了,動也不敢動。
「除了這個平時還吃什麼?」胤禛指著送飯的太監問道。
「福晉晚上陪爺吃,是格格親自定的菜單,都有按制式做的,就是晌午略簡單了些。」
胤禛神色略緩,一日兩餐,晌午算點心的話,這樣也行。但馬上想到了什麼,「那格格呢?她晚上吃什麼?」
「……」小太監抖得更狠了,一下子跪在地上,「爺,是格格自己不吃,奴才們真的有做。」
「你晚上吃什麼?」
蘇荔又不是傻子,看他氣成這樣,怎麼敢說,垂頭不語。
「舒心,順心,格格每天晚上吃什麼?不說拉出去打二十棍子。」
「格格有時喝一碗羊奶,有時吃個蘋果。」
「拉出去打四十棍。」胤禛冷若冰霜的吩咐道,烏喇那拉氏也嚇到了,跳下炕。
「該打,讓你們倆去伺候格格就是知道她是個不懂事的,就是讓你們看著點,平時提點她。看吧,把爺氣著了吧!格格使性子,你們就該勸著點啊。怎麼由著她胡鬧?」烏喇那拉氏開口就疾言令色的喝斥了抱在一團哭泣的舒心、順心。看她們一齊向胤禛求了饒,才轉頭對胤禛笑道,「爺,打壞了她們,妹妹不是就更沒人看了?不如罰他們跪兩個時辰吧?」
「還不滾出去!」看胤禛沒說話,烏喇那拉氏喝道。兩個知道打是躲了,乖乖的到院子裡去罰跪了。蘇荔一反常態的沒有發抖也沒求饒,從頭到尾她都站得筆直,而且越來越直。
「不服氣?你不吃飯還有理了?」
「一天兩頓飯,三頓點心,我吃不了。」蘇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真的頂起嘴來。
「那就不吃點心。」
「少吃多餐是很科學,晚上本就睡得早,吃太多睡不著,也傷胃。」到了古代她好容易才習慣日落而息,晚上又沒多少娛樂,吃完晚飯,太漲又沒法睡,最近她乾脆不吃了,吃點水果或羊奶,泡個澡就能睡,挺舒服的。
「你是怕胖,你看看你,衣服都打晃了,爺不是楚王,爺不好細腰,你不用把自己餓死。」
「我不會餓死,我很健康。您可以去請太醫來看,我和福晉都很健康,不是胖乎乎的才是身體好,您看我和福晉的臉色很正常,我們精神很好。」她跟著犟嘴。
「妹妹,怎麼就犯倔了呢?可心送格格回屋。」烏喇那拉氏看胤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把蘇荔推了出去,讓可心拉著她回去。還沒回房就聽到揎桌子的聲音,胤禛真是氣著了。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讓人進去收拾了桌子,關上門,默默的站在了胤禛的身邊。
「爺,其實好好的跟她說您喜歡她胖點,她不就吃了。」
「人家說她挑唆你不吃飯,是想謀害你,人家看不到她自己也沒吃,只看到你沒吃。讓那有心的利用了,她還能活嗎?」
「爺就好好的跟她說啊?有時想想,爺跟荔兒還真像,明明是心疼您了,挑唆著全院子的跟著喝奶;天天來陪我吃飯,她哪胖了,不過是在陪我,我這些日子還真是覺得身體輕快多了;她親自去內廚房給您定菜單,還讓人用杏仁去煮羊奶,怕你覺得膻,還不讓人說是她囑咐的。其實蘇荔兒說她簡單她真簡單,她身後沒有各府的勢力,可是說她複雜也真複雜,我讓她陪我去進宮看娘娘,她都不去,她自己不出園子,連帶著舒心、順心也不許出去,想看書,都請我讓府里的採買去買。後來想想,您記得嗎,她一個人進的府,一個身邊的人都沒有,為啥?應該是怕吧!怕以前的事兒被人知道了,傷了爺的面子、怕被人利用、也怕傷害別人。這麼點孩子,看著天天笑眯眯的,可是腦瓜子裡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東西。」
福晉自己複雜了,於是連帶著把蘇荔也想複雜了,號召全院喝奶是她自己不好意思一個人喝;吃健康飲食也是;至於說不出門是她懶;不讓舒心、順心代買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可以這麼做;說她小腦袋瓜子裡想什麼,福晉還真是太抬舉她了,她根本就沒想,事不到跟前,她才懶得去想該怎麼辦呢。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9
蘇荔沒回房,在園子裡轉了一圈就回來了,冷靜了。跪在了舒心,順心的身邊,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沒義氣,自己犯的錯不能讓舒心和順心來扛;舒心和順心哭得更厲害了,不是因為感動,只是覺得主子要害死她們了。
還在二月里,天是很冷,院子裡的石板地更是冰冷刺骨,沒人敢勸,而各院的主子們也都跑了來,看的看、笑的笑,還有看了一眼便回去的。年福晉來得最晚,看了一會,問明了事由,輕輕敲門,福晉開了門才看見蘇荔也跪在外頭,心中暗暗叫苦,年福晉和烏喇那拉氏都不說話,回頭看看胤禛。他也看到了,咬咬牙,揮了揮手,福晉忙叫人把三人扶回蘇荔的院子快叫太醫。如此這般一鬧,大家也就知道,胤禛雖然去蘇荔屋裡少,但不代表他對蘇荔無情。
說是叫太醫了,其實蘇荔自己根本就沒跪一會兒,但順心和舒心有些凍傷了,蘇荔怕她們有後遺症,天天用熱鹽給她們燙膝蓋,並用棉花給她們做了護膝,小心的保養到熱天看著沒什麼事了才放下心來,這是後話。
蘇荔也沒跟胤禛道歉,除了每天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之外,她又恢復足不出戶的日子,除了看書就是練字,每天飯來了,她也吃幾口,不再說話。胤禛也不理她,不過除非胤禛真的到她屋裡去,不然他們其實沒什麼機會見面。
每天蘇荔洗完澡套上寬大的袍子就有想哭的衝動,明明在現代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只是為個吃飯的問題還吵成這樣,難不成真是頂了個十七歲的身體就退著情商也退化了。
其實她也明白,自己那天倔並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在發怨氣,十天,他竟然真的可以十天不來看她一眼,她知道她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她也不想到他的唯一,可是即使是十分之一,為什麼都不可以?真是太沒面子了!
「主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舒心在前院等了很久,平時她洗澡不用這麼長時間,與順心一起過來找,才發現她裹著袍子坐在小廚房的門檻上發著呆。
「主子,想哭就哭吧!順心知道你委曲。」
「娘娘說不能哭,犯忌諱。」蘇荔苦笑了一下,扶著兩人的手站了起來,「我找了個活血的方子,改明兒咱們試試,看泡在水裡會不會讓我看得更紅潤一些。」
「主子!」
「蘇格格,爺和福晉讓您去呢。」
「謝謝公公。」她笑笑,示意順心給了賞,回房去換了衣裳可是頭髮還是濕的,順心急急的給她擦了擦,用絲巾綁了,便急急的去了。
胤禛剛從外頭回來,今兒是老三請客,席上也不知道就怎麼的就說到了德妃賞人的事了,於是大家想起胤禛還欠著大夥一桌席面,胤禛便答應明天在自己府里請。一回來就讓人去叫蘇荔兒過來商量菜單,他也想她了,至那天大鬧之後,他們又有十多天沒見過了。可是看到一頭濕的她,還是氣急敗壞。
「大冷天的用得著天天泡在水裡嗎?就算泡也用不著從頭到尾都泡下去啊?也不怕把自己悶死?」
「爺吉祥,福晉吉祥。」她當沒聽見,規矩的行了禮站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他們說正事。
烏喇那拉氏揉著頭,她也快瘋了,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當初的不安哪來的了。原來一個安分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讓爺喜歡又過分「安分」的。
「妹妹坐著說,爺和太子爺,及其它兄弟們才喝了酒,你別往心裡去。各位王爺貝勒們想到府里來聚聚,一是補了上次你和爺的喜事;二呢兄弟們都說你手藝好,想嘗嘗,爺是個急性子,說風就是雨,竟就定了明天,所以急急忙忙的把妹妹叫了來,真是,頭髮還是濕的,一會吹了風可別著了涼。」
「爺和福晉想做些什麼菜?」
「上次有奴才送了兩隻熊掌來,爺的意思就是發了出來,明天當主菜,其它的妹妹就配些,那些爺們什麼沒吃過,不過是圖個新鮮有趣吧。」
「是,府里的一些乾貨都是極好的,爺們如果是在園子裡喝,奴婢就讓他們做幾個火鍋,如果是在屋裡喝,就可做些冷盤。」聽到那句「圖個新鮮有趣」蘇荔的覺得自己嘴巴很苦,努力笑了笑,把注意力集中到明天的宴席上。
「你隨機應變吧!」他累了,而且很不喜歡她一口一個奴婢。
「嗯,姐姐也是這個意思。爺,今兒歇在妹妹那兒吧!臣妾有些不方便。」也不等著胤禛答應,便讓人扶著他去了蘇荔院子去,反正他們倆想鬧就鬧個夠吧,她不伺候了。烏喇那拉氏把蘇荔也推了出來,躲回了屋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可心看著笑了起來。
「難怪人都說福晉好了,好脾氣、不妒忌,如今奴婢看,您比戲裡的長孫皇后還賢德呢!」
「唉!爺在我這兒又怎麼著,他們倆再不和好,全院子的主子們都要賢德起來了。快鋪床,主子我今兒可得好好睡個覺了。」烏喇那拉氏長嘆一口氣,又忍俊不禁起來。唉,怎麼就這樣了呢?爺的性子雖然不怎麼受人親近,卻也沒對後院這些女人們這麼發過脾氣,再想想蘇荔兒,本就是簡單本分的人,不會像一些人半夜的突然「病了」派人來叫爺;不會一等爺回來了就過來找自己聊天,製造見爺的機會,讓爺不會忘記她;從不會沒事就往爺跟前湊,只怕是平日見爺最少的女人吧?怎麼就招惹他了呢?看來『不招』比『招了』還厲害。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09
舒心在門口看到人扶著胤禛進來,而蘇荔默默的跟在後頭,面無表情,再看看順心,頗有喜色,理會得這是福晉在給自己主子機會,馬上忙碌起來。
「主子,奴婢給爺去弄醒酒湯。」
「弄個果子蜜水來,再給爺端盆熱水來擦臉。」蘇荔無奈的吩咐著
太監們把胤鎮放在床上就退出去了,蘇荔也沒法,幫著他脫了衣服,灌下自己做的水果蜂蜜水,再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和手。
「主子,您的羊奶。」順心熱了奶送過來,她睡前喜歡喝一杯。蘇荔想想,坐在床邊,扶起胤禛,讓他靠著自己,把羊奶餵了進去。又怕讓他馬上躺下會吐,就這麼讓他靠著,看順心還在,笑笑。
「去歇了吧!」
「爺晚上只怕……」看胤禛醉著這樣,有點擔心蘇荔一個人應付不來。
「沒事,把水溫在暖墩里放在這兒就成,去睡吧。」蘇荔搖頭。
順心把水移到臥室的角凳上,替她放下布幔退了出去,蘇荔推著胤禛坐起輕輕的拍拍背,像對嬰兒那樣看他打了個嗝後才吃力的扶著他躺下。掖好被子,自己去換了衣裳,並拿了個銅盆放在踏腳上,再想想,還需要什麼?想當年老爸喝醉了,只會自己去廁所吐完了再自己回床上睡,而自己老娘好像只會罵人,看來自己還真是小老婆,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想想苦笑了一下脫了袍子,自己睡到了床內側,她怕他會吐,讓他睡到外頭安全一點。
被子裡很暖,他全身都冒著熱氣,還好氣味沒多難聞,可能是沒吐,被子裡只有些許酒氣。
「頭髮還濕呢,明兒要頭疼的。」蘇荔被攬進了溫暖的胸膛,也不知道他拿什麼正在幫她擦著還有些夾濕的長髮。
蘇荔沒動,突然不想動了,就這麼趴在算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懷裡,她覺得好累。
兩人便這麼躺著,胤禛並沒喝醉,但烏喇那拉氏的意圖他也明白,便順勢讓自己過來,看著她忙前忙後,突然想起了烏喇那拉氏那天跟自己說的話,她怕事,她努力的不想讓麻煩找上她,洗澡都躲到後面的廚房,怕麻煩了下人們,以前在烏雅家她只怕也過得不甚如意吧?不然做婆婆的怎麼可能會幫著她走這一步?
「爺喜歡你胖乎乎的,也喜歡你泡澡,下次洗頭別再在晚上了。」胤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替她擦著頭髮。
她還是不說話,拚命忍著不讓自己流淚,但她環住了胤禛的脖子,就那麼緊緊的抱著,胤禛笑了,又嘆一口氣。
順心早上過來時,兩人都還在睡,拉開布幔時,爺手上捏著蘇荔的頭髮,蘇荔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雙手還緊緊的抱著爺的脖子。她忙退了出去,但真的鬆了一口氣。看來主子向爺低了頭,這多好啊!後來她跟蘇荔說這事時,蘇荔只是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是太不了解你主子了!」讓順心和舒心疑惑了好久。
蘇荔在順心退出去時醒了,抬頭看天,再看身下的男人,忍不住輕輕的吻吻胤禛的嘴角。
「醒了就起吧!壓死爺了。」他閉著眼說道。
「那我再減點肥?」她逗著他,他睜開眼卻看她連眼睛都在笑,她吐吐舌頭,再次偎入了他懷裡,「我真的不是不吃飯,也不是怕胖,我會好好的、健康的一直在這裡陪你。」
胤禛沒說話,每一個女人在承歡之後似乎都喜歡這麼委曲的在他懷裡說會在原地等著他的話,第一次聽時他很感動,後來漸漸的麻木了,習慣了,女人本就該在原地等待著。可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說會好好的、健康的陪他,說得還這麼理直氣壯。
「總這麼能自得其樂嗎?」其實他想問的是『總這麼把自己放在與他平等的地方嗎?』可是他的自尊心不讓他這麼問。
「爺,荔兒伺候你起身。」她沒回答,笑盈盈的起身,套上袍子繫上腰帶,跳下床去吩咐人倒水傳飯,再趕回來,給他穿衣裳忙前忙後的,小臉紅紅的,看著都讓人開心起來。
胤禛突然想起上次自己那麼生氣一方面是因為她讓人抓了小辮子,怕她被人整死;其次是以為她也是學別人把自己餓瘦,想來搏取自己的憐愛,痛恨她竟也學得玩弄手腕了。後來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時,他也就更恨了,原來在她心裡搏得自己的歡心還趕不上她對她自己健康的目標重大;現在看來,也許全錯了,她也許真的只是單純,只是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爺,先吃半個窩頭。」洗漱完了,早飯正好送來,這些日子在她的潛移默化下,胤禛的早飯也起了小小的變化,站在身邊的小人兒似乎很高興掰了一小塊窩頭給他,看他吃了忙遞上了羊奶,「喝幾口就行了,別跟喝葯一樣。吃點黃瓜拌木耳。再吃窩頭,再喝奶,嘗嘗拌西紅柿……」
她就像過家家一樣,也不管此時胤禛此時的心情如何,按最佳的進食步驟一會遞給他一塊窩頭,一會給他挾些小菜,窩頭吃完了,小碗的羊奶喝完了馬上遞上一小碗菜粥,這可是蘇荔試驗了無數次後定出的最佳煮法,他們說胤禛不愛吃肉,於是她用豬骨熬高湯,濾得清清的一點油水不見,用來煮粥,再加炒得翠綠的菜心。晶瑩剔透的白米、翠綠的菜心、放在細瓷小碗裡,一看就有食慾。她還試驗成功了魚片粥、蝦粥什麼的,可惜的是端上來,胤禛只喜歡菜粥。看胤禛邊喝粥時,她又遞上了自己讓順心剛剛去煎得嫩嫩的太陽蛋。
「生的。」他不吃,自己伸手去挾拌黑木耳,她沒來之前胤禛還不知道木耳涼拌起來這麼好吃。
「這個很好吃,您看。」她先挑破中間的蛋黃皮吸光了蛋黃液再點上配製醮料,吃蛋白。吃完了,鼓勵著胤禛,「真的那個比白煮蛋可以吃多了。」
胤禛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愛吃的,有時他吃東西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好吃,什麼特別不好吃,只是因為要吃而已。看著蘇荔熱情洋溢的為自己做著示範,他都不禁有些感慨起來,是啊,烏喇那拉氏說得沒錯,這是個真的關心自己的女人。但實在不想給她好臉,白了蘇荔一眼,默默的整個的挾了扔進自己的粥里攪和一下,一齊吞了下去。蘇荔笑得像朵花一樣,她可不管他怎麼吃,只要是吃了就行。
「熊掌你打算怎麼做。」吃完了,他跟她說正事。
「不是廚子做嗎?我……荔兒沒做過、更沒吃過了。」蘇荔讓人收拾了,一邊拿著毛巾追著給他擦手,又拿漱口水,忙得不亦樂乎,無心的說道。心裡還不住感嘆,雖然也不是真的出身貧寒,可是熊掌在現代可是受保護的,也不是她有幸能吃得到的。
「嗯!」胤禛想想也對,熊掌在自己這兒都算是個稀罕物,凌柱家和烏雅家只怕就更難得一見了,她沒做過、沒吃過也是正常的。如果做壞了,只怕更糟,想想又找出了一個她的優點,她不會做她沒把握的事,這很好,至少不會自作聰明。
「怎麼不吃飯?」他突然想到剛剛吃早飯時,蘇荔一直在一邊站著伺候,只吃了一隻煎蛋而已,而現在早飯卻已經收了。
「荔兒等爺走了再吃。」她回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你想又亂吃東西?」胤禛又扳起了臉。
「荔兒可以和爺一起吃飯?」她有點茫然,看看順心和舒心,她們想想也有些茫然,她們一直是伺候烏喇那拉氏的,烏喇那拉氏只有晚餐才會和胤禛一起坐著吃,其它時候也是自己單獨吃。
胤禛無語了,拿了帽子自己走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腦充血。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0
一整天蘇荔都在廚房和廚師們商議菜式,從早上胤禛的話上感覺,他還是想在熊掌上面出些新意。可是熊掌可是金貴東西,她不敢拿它做實驗,想了想問廚師熊掌的味道像什麼?廚師還不錯,說似牛筋。這就好辦了,牛筋還是有得是的。她記得看過徐克的《滿漢全席》,其中就有兩道熊掌菜,也不知道道底能不能做得出來,試試吧。
用牛筋代替熊掌,先用蜂巢蒸,再上炭火烤,最後用烈酒澆上點火試吃。反正做著倒是很精彩,切了一小塊,肉味香甜,酒香彌滿,就是差點鮮味。想想,她在炭烤汁上又加了些佐料,再試。再烤出來,大家都說好了,她還是不放心,請烏喇那拉氏試吃了一下,問她像熊掌的味道嗎?得到認可之後,她還是不放心,再用豬蹄再做了一次,這次加了一道工緒,讓廚師在炭烤以前先除去豬蹄里的骨頭,還不能傷到豬蹄的外型,這麼又試了兩次,廚師已經能完美的掌握每一步後,都到下午了。
其它的配菜到還好,都不是幾大盤子幾大碗,有太子出現的席面是有自己的規制的,蘇荔不敢太出花樣,還是重在調味;新鮮的自創菜還是些涼碟、小點、各式的粥品和她準備的各色的蔬菜麵條。
下午烏喇那拉氏還親自過來看了一次,看著準備得妥妥噹噹的也安下心來,看了蘇荔一眼,「十三爺和十四爺已經到了,跟爺在書房說話,一齊去見見吧!」
蘇荔愣了一下,見他們有什麼意義?她搖搖頭,「走不開呢,也不知道爺們全來了,又有什麼事,所以想多預備些。」
烏喇那拉氏明白她的意思,搖搖頭輕輕的說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聰明,不過也好,爺喜歡。」
她不要蘇荔的回答,慢慢的帶人晃出了廚房。
蘇荔又怔了一下,爺喜歡?!是啊,對雍正來說,一個完全與利害無關的人才是他能最安下心來人吧?烏喇那拉氏的利益與雍正是一至的,於是也是他最信任的盟友,卻不見得是他最喜歡的女人,烏喇那拉氏這麼對自己,是不是想把自己培養成雍正最喜歡的女人?
烏喇那拉氏的確這麼想,後院的女人雖不多,可也不少,李氏有兒子,現在府里的兩位阿哥全是她生的,不恃寵而嬌就怪了,大有想取自己而代之的駕勢。再說她爹在江南做官,與八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明眼人也都知道東宮那位並不得意,誰沒幾個小九九?年氏?從小跟爺在一塊,他們的感情是最深的,加上年家與爺的關係……想想烏喇那拉氏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弘暉如果還活著,還用這麼操心嗎?沒有兒子的嫡福晉說白了就是個花架子,如果沒有自己這些年的忍讓與賢惠,這雍王府真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成了胤禛的盟友,她爭取去了解胤禛一切的需要,並且去為他做他不願做、不好做、也不能做的事情,她讓胤禛離不開她,而看到了蘇荔,她突然明白了,自己這些年讓胤禛信任自己,敬重自己,離不開自己,而自己卻不是他最喜歡的女人,原以為他最喜歡年氏,現在看來也不盡然。胤禛在所有人面前都戴著一付冷冰冰的面具,他卻只有在蘇荔兒的面前是真實的,也許不是因為喜歡,只是他知道荔兒是根浮萍,只會靠著他而生,他在她的面前是最放鬆的。那麼好吧,就這樣把她關住了,讓她永遠只在他一個人的懷抱里吧。
胤禛一天的心情都不錯,給那丫頭當了一晚上的大抱枕什麼也沒做卻仍舊感到愉快,他都覺得自己有些毛病了。
「四哥!」十四敲敲桌子,怎麼說著話,這老兄又走神了,嘴角還帶著笑意,還真是少見得很,看來心情真的很不錯,「有什麼好事啊?」
「這還用問,一定是……」十三正要說,卻看到烏喇那拉氏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一定是看四嫂越來越漂亮了,對不對四嫂?」
「又拿嫂子開心,回頭讓你們家的撕了你的嘴。」
「準備得怎麼樣?」胤禛喝了一口茶問道。
「荔兒在那盯著呢!今兒廚房可被荔兒整服了,估計以後大師傅們看到荔兒得繞著走了。」烏喇那拉氏看胤禛高興特意說道,果然胤禛的嘴角翹起。
「怎麼啦,又闖什麼禍了?」他故意板起了臉。
「哪能?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最在意您的話了,也不知道您跟她說了什麼,這一天就鬧騰上熊掌了,又不敢拿熊掌試,試完牛筋、試豬蹄,她自己說沒吃過,拉著妾給她試味道,可是讓妾服了。妾算看出來了,改明咱也不吃熊掌了,還沒牛筋子豬蹄肉好吃呢!」
說完最後一句,十三、十四都一口茶噴了出來。
十三一邊抹著衣服一邊跳腳,「嫂子,你也太傷人了,拿熊掌跟牛筋子豬蹄比,讓皇阿瑪知道了以後不秋獵了,直接去殺豬宰牛好了。」
「十三,沒聽出嫂子在誇人嗎?只怕咱們這小嫂子做的會讓大傢伙都大吃一驚,能把牛筋豬蹄做出熊掌的味道!四哥,你真是坐在家裡得了寶。我回頭要去跟額娘評理,怎麼就偏心能這樣,好吃的好玩的想著給你也就罷了,怎麼好人也巴巴的往你府里送。」
「這可不怨額娘,我那日進宮看著荔兒就覺得投緣,就叫了聲妹妹。額娘一聽,便說了即叫了妹妹,就回去好好做姐妹吧!十三弟、十四弟你們讓弟妹們時常去宮裡走走,好人也能落到你們家的。」
十三、十四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想想,一齊搖搖頭。
「算了,我們家的那兩位,一個是笑面虎,我敢去妾屋裡待兩天,她能甩我兩月臉子;十四那位,能把家裡的盤子都砸了,娘娘敢才怪。」
胤禛忍不住笑了,眼中滿是笑意。十三、十四深深的看著這個從小就被老爺子評判為「喜怒不定」的冷麵王竟也有如此溫柔的時候?他們不禁都對蘇荔兒產生了幾許好奇。
他們現在明白了,德妃把蘇荔送到雍王府只怕真是因為疼愛她!自己額娘什麼樣自己知道,誰也不會相信她會偏心胤禛,在她心裡,十四才是她兒子,而且只怕在她心裡養在身邊的十三都比胤禛親得多,把蘇荔送到雍王府,只是因為烏喇那拉氏素有寬厚之名,她會對蘇荔好。於是他們都會想,蘇荔兒,怎麼會讓一個沒緣份的婆婆拿這麼大的恩典卻只要保她一個平安?而一向冷淡的德妃也這麼費心的為她安排後路,看來真是有幾分本事了。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0
晚宴因為起了風,於是開在了花廳,放下暖簾四周點上火盆,讓花廳熱氣騰騰的,上菜的順序有些與往日不同,但大家兄弟難得聚在一起,雖然太子也到了,但開頭就說是兄弟相聚不講究,於是也沒哪個真的就追究了,但多少大家心裡都有些詫異,一向以治家嚴謹的四爺府也會出這種錯誤?都小心的打量著老四的神色。卻看他一切如常,殷勤的向大家祝酒,請大家吃菜。都不是傻子,都是兄弟各人心裡打著什麼小九九各人都明白,聚在一塊不過是給個機會更了解對方的實力,讓對方露出更大的破綻罷了,於是也都各懷鬼胎的等著看好戲。
終於熊掌上來了,除了端菜的後頭竟然還跟了個廚子,大夥都愣了一下,看胤禛,他也怔了怔,但沒說話,熊掌擺到了大桌的中央,丫頭退後一步,廚子上前打開蓋子只見兩隻烤得鮮香四溢的熊掌擺在厚厚的一層松針之上,盤邊還圍了一圈金黃的玉米粒,看著就賞心悅目,老十站起來就準備挾了,卻被老八拉住了,「只怕還有後著吧!」他笑盈盈的看著胤禛。
「我也不知,這是府中的新進的格格折騰的,讓兄弟們見笑了。」他抱拳苦笑了一下,看著廚子,「還等什麼,沒看到爺們都急了?」
廚子本想賣弄一下的,看四爺的樣決定算了,老實的捏住烈酒瓶很瀟洒的在盤子上噴上酒,抽一根引火的小木簽點燃,藍色的火焰把熊掌圍在中間一時間酒香、松香瀰漫四周,時間拿捏準確,廚子馬上蓋上蓋子燜了一會,再打開,本酥爛的熊掌外皮被燒出了一層酥皮,與剛剛的賞心悅目又不同起來,讓大家想到秋獵之時的山野之氣,成功!廚師心裡偷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沒白費這一天的練習,打了個千得了賞心滿意足的退下。
花廳里一時間竟有一會兒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大家都蒙了。都是見過世面的皇子鳳孫,可沒想到今兒到一向嚴謹無趣的老四家看到這麼一出,開眼了。
胤禛很滿意,他故意等了一會看夠了大家震驚的表情之後起身準備用小刀把熊掌分一分,去去骨,沒想到他輕輕的一碰,熊掌散開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了,肉骨早就剔去。胤禛更得意了,先給太子爺挾了,然後請大家自便,吃了一塊,心裡想想福晉說的,還不如牛筋的話,想想又挾了一塊,放在碗裡沒吃。
十三、十四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下午聽烏喇那拉氏說完就盼著呢,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驚喜,除了味道之外,其實最重要的是,讓廚師上場這手太絕了。
「額娘啊!太偏心了。」十四吃完一塊又吃了一塊,邊吃邊嚎著。
「四弟這是你小妾做的?」太子吃了一塊點點頭。
「她想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就愛待在廚房裡。」任誰都看得出老四得意了。
「這麼說著讓兄弟們都好奇了,不如請這位小四嫂出來見見兄弟們才好。」老十含著肉說道。
「可別,十哥,上次我和四哥,十四弟在德娘娘那兒見了一次,膽子小得四哥瞪她一眼,她就能真哭出來。這會子請她出來,她只怕連路都不會走了。」十三馬上攔著,以他對胤禛的了解,這不該是胤禛所樂見的。
「是嗎,倒真是位妙人兒,膽子小卻敢做這麼潑辣的菜來,有意思啊!」老八呵呵的笑著。
正說著,又一輪菜品送上來了,這次上的卻是應該最早上的冷盤與水果,有十三、十四喜歡的拌時蔬,還有拌的蔬菜面,有黃色,綠色,還有紅色三種搭配拌料中還加入了蟹肉……
這時大家才明白為何沒按規制上菜了,這些冷盤最早上的話,大傢伙也只會都當是看菜,此時就不同了,酒喝得差不多了,前面也油膩了,又被火烤得極熱,這些清清爽爽的東西一上來,已經在花廳里坐了半天,已經熱得不行的爺們,看到冷食都不禁叫起好來。
胤禛真高興了,雖說剛剛看著席面沒按規制上他是有些不高興的,但想著蘇荔兒不是那沒規矩的,想著她一定有安排就隱忍下來,但心裡多少有些不安。現在看兄弟們的表情也知道,今兒這席面讓大夥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裡就跟灌了蜜似的。
十三看到個新鮮的,在個大盤子,中間是圓圓的麵餅,四周又有些小碟子,有面醬,黃瓜絲,大蔥絲,生菜絲、醬牛肉絲,鹵鴨絲等等。
「這是什麼,怎麼吃?」他指著問胤禛,胤禛還是搖頭。
正說著,只見邊上的四位丫頭一齊上前,把牛肉絲、黃瓜絲等一樣放了一些在麵餅上,刷上面醬,捲成卷獻給了太子、一、三、四,四位爺後,其中之一脆聲說道,「這個叫包福氣,是自己動手包的菜,各位爺們可按自己喜歡的把菜包在麵餅里,也是想請各位爺們把福氣包住,大家圓圓滿滿。」
自己動手包菜吃?這些個爺們平時在家就差沒人喂自己吃飯了,到這兒了,還讓自己動手?十三也不管了,學著剛剛丫頭的樣自己包了個,雖說沒丫頭包得好看,但咬一口,面醬微甜,黃瓜絲,大蔥絲帶著清香和微微的辣再加上醬牛肉的咸,味道那叫一個美,不過他放面醬多了,汁弄了一手,還順著嘴角流了一些,顯得有些狼狽,邊擦邊叫好。大家看他弄了,也就有樣學樣,但斯文些了,太子看大夥都吃得高興,也用手把那個卷好的放在嘴裡咬了一口,點點頭。
「這也是那位小四嫂想出來的?連小弟我都想見見了。」九阿哥吃完了,笑了起來。
胤禛揮手,一邊伺候的高福兒會意向後院奔去。
菜差不多上完了,也沒蘇荔什麼事了,站了一天,她快累死了,回了自己的小院泡在加了活血藥包的澡盆里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她可不管外頭怎麼樣了,下午福晉的話讓她想了很多,烏喇那拉氏希望自己成為胤禛最喜歡的女人,怎麼讓他喜歡,那就是躲起來,成為他一個人的禁婪,只依附他而活,這對蘇荔而言太難,她怕死,可她怎麼說也念了那麼多年書,自己出來工作、賺錢、買房,她其實比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1
蘇荔為爺長了臉,胤禛第一次打破了五日輪的規矩,晚上又到了蘇荔的院子裡來了。那會她卻已經睡著了,順心想去叫醒蘇荔,胤禛沒讓,讓順心伺候著洗了腳,就把人趕了出去。
床上的小人兒抱著個枕頭睡得正香,看來真是累了,小臉在燭光下粉粉嫩嫩的,想想她似乎真的很少用那些脂粉,在她的身上也聞不出脂粉味兒,真是年輕啊!胤禛又想到剛剛福晉說的,當個老閨女在養?想著自己都笑了起來。抽開枕頭她抓了一下,順勢就抱上胤禛,還把小臉在胤禛胸前蹭了蹭,跟小貓一樣。胤禛本想著她已經睡了,便不鬧她了,可這一蹭心頭火起,便忍不住把她壓在身下輕咬著她的唇。
蘇荔夢裡在森林中被熊瞎子在追,揮著兩隻手掌問她討,她實在跑不動了,想哭,想說不是她,結果被大熊撲倒。還在咬她,她嚇醒了,燭光未滅,真有人壓著自己,不過不是咬自己。她鬆了一口氣,「我再不吃熊掌了。」她摟緊胤禛的脖子喃喃的輕語著。
胤禛愣了一下,不過此時他沒心情問這些沒用的,人醒了就好辦了,與前兩次非常的不同,第一次,這兒像屠宰場,但胤禛很過癮;第二次略平淡了些,但很舒服,但那會胤禛並沒想清楚,他有很多女人,每個女人不都差不多嗎?再去別人那兒,曲意承歡的軟語嬌啼,讓他不禁會想到那舒服的一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反應,身上的氣味都乾淨而清爽。
昨夜本想借著醉好好的寵幸她一番,好讓她今日用心做事,這是皇子們約定俗成的心態,到妻妾房裡就是給她們最大的賞賜,可到了這兒,上了床把她抱在懷裡卻什麼也不想做了,就想這麼抱著,聞聞她身上味道,便十分滿足了。而她也是,像個孩子一樣摟著自己的脖子掛在自己的身上,卻沒一絲誘惑在里。可每當她這樣,胤禛心裡便有十二萬分的滿足,這個女人只是把自己當男人般在依戀著,不是其它院的主人們,身上還肩負著娘家的榮辱與責任,自己對他們來說不如說是榮華富貴罷了。
經歷一番火花四射的赤身肉搏之後兩人都粘粘糊糊的,卻沒力氣下床去清洗,也有捨不得分開的意思。
胤禛終於知道她的不同在哪了,她的身體里充滿了熱力,她讓胤禛感受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女性的身體。年氏,李氏是他曾經最流連的女子,蘇荔沒有年氏的那種柔媚入骨,也沒有李氏的柔若無骨,蘇荔也柔,可是她的柔帶著無窮的韌性,就像她說的,她很健康,她用她身體的每一寸地方囂張的告訴他,她很健康。
蘇荔順手拿了自己的小衣給他擦著身子,兩人都不說話,但覺得此時房間的氣氛極好。她弄完了,小心的為他穿著衣服,完全沒想著自己僅僅只套了一件紅紅的肚兜。
「自己繡的?」他拉過看看,純屬沒話找話,她不禁羞紅了臉,輕輕打開他的手,想到小衣剛當毛巾使了,也沒法。幫他穿好,自己埋進被子穿上褲子跳下床去找小衣。再回來,也不知道她哪兒兌了些熱水來又給他擦了擦身子,這才再次上chuang。他再抱她時,她已經有些乾爽的味道了,看來剛剛出去找衣服時,她已經清理過自己了。
「真沒見過這麼愛乾淨的?」他取笑著她,但很舒服,他喜歡這種感覺,他也是個算是有潔癖的男人,只是努力不讓人感覺出來而已。
「爺不是也是最最愛乾淨的嗎?」她記得每本書上都說胤禛是個最最不能忍受邋遢的了,即使在最熱的夏季他也是一身袍服,整整齊齊,領扣都不興開的。
「真的只要是爺喜歡的、在意的你就去做嗎?」他深深的看著她。
蘇荔想想搖搖頭,但馬上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麼干,笑了起來,想想說道,「爺喜歡的,在意的太多,荔兒想做也不見得能做得來,只是幫著爺做些小事就好。」
胤禛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知道自己的斤兩,於是不奢求,不妄想本本分分的很好。
「那為什麼爺叫你出去見客你不去?」
「我在泡澡,一身中藥,出去只怕衝撞了各位爺們。」她趕緊說道,在宮裡時間不多,卻也知道各種的禁忌,這個理由是她在泡澡時就想好的,也不算是說謊,那時她也的確是在用中藥泡澡。
胤禛想想也是,剛剛進來時,房間里的確有淡淡的中藥味,她身上也是。他其實並不想她出去,一是怕她真的跟在德妃宮裡那般也實在沒什麼看像;二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裡面,不怎麼想讓她出去見人。可是聽十四說她連清秀都算不上時,心裡又有些氣憤,抬起她的臉,乾乾淨淨的五官規正,挺好啊。
「怎麼啦?」蘇荔沒想到好好的他竟這樣端詳自己的臉,忙伸手抹抹,有點幹了,明天還是用羊奶拍拍吧。不禁懊惱起來,沒本事造化妝品真是太受氣了,唉,自己中學時化學真的學得不錯,現在怎麼一個方程式也想不起來了?
「有人說你不漂亮,連清秀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規正而已。」他故意的說道。蘇荔一臉的憤怒,但很快泄氣,老實的回頭躺著,背過身去,把自己蜷縮成個大蝦米狀。
「生氣了?」
「不是!」蘇荔受傷的說道,是啊,沒生氣,只是傷自尊了。可是這話能說嗎?她只有這般做無聲的抗議,想也想得到是誰說的,除了十三就是十四,一群爺里,只有他們倆見過自己。
「爺覺得你挺好,真的。」胤禛笑笑,從背後抱住了她。
「荔兒沒福晉那麼溫柔賢惠、落落大方;沒年福晉溫婉可人;沒李福晉那麼精緻漂亮;本就在府里只算得上規正而已,十三爺,十四爺說得沒錯。」她嘆了一口氣,自己想通最好,現在這男人是覺得自己幫他長了臉,於是心情好,過些日子,用不上了,只怕也會這麼覺得,不如自己先調適好。
胤禛哪裡能知道她心裡所想,以為她真的想得開,看她平靜的接受了,倒多出了幾分欣賞來,平和的心在天家來說得多大的定力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想,「你在烏雅家……」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懷中的人一下子僵硬起來,好一會兒,蘇荔起身吹滅了蠟燭,回身躺下給他掖掖被角。
「爺,歇了吧!」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2
蘇荔沒想到那天推了王爺、貝勒們的事還有後續,平靜沒幾天之後,胤禛雖沒過來過夜了,但還是時不時的派人送點什麼過來,再不就是吃晚飯時讓人過來叫她一起到大院裡吃。她知道,胤禛不過來大約是不想太把她推到鋒口浪尖上,省得讓別人為難她,可是這般也同樣是把她放到火上烤,順心舒心從外面回來看神色也是看得出的。
再就是平日裡年氏和李氏是不屑到她院裡來的,但宴後竟然也過來串串門子說些閑話。其它的貴人、格格、侍妾們也都蜂擁而來,有的要學做菜,有的認姐妹,弄得她這院子跟菜場一樣,她沒法了,只好吃完早飯就到福晉院裡賴著。午飯,晚飯乾脆就在這兒搭上了。烏喇那拉氏明白是什麼回事,也就不管她,看她賴在自己屋裡看書練字倒也還自在,
蘇荔也知道這樣也是讓人說,不用問都知道,人家會說她討好福晉,眼裡除了福晉就沒別人,當然也會有人說福晉在利用她固寵,她和福晉都懶得理會,她們心裡都明白,誰在這院裡也不可能獨善其身,而蘇荔在現代混了這麼多,總不能白活這麼大歲數,自然比一般人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人家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烏喇那拉氏可是未來的皇后,總理後宮,現官還不如現管呢!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後總沒錯。真的像那些小說里說的,靠著寵愛出去單過,那是找死。明清兩代,大老婆打死妾是不犯法的,在外頭單過就是背理了,說妻不賢呢!不打你打誰?所以蘇荔在現代就想得很明白了,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管他幹嘛?
比起蘇荔的自在,胤禛就不怎麼舒服了。在家除了福晉和蘇荔屋裡安靜點外,其它人都有的無的會哀怨下、暗示下,說多了他也煩,可是又不想壞了規矩,只能當沒聽見,在大院吃晚飯呢,看蘇荔忙前忙後的伺候自己和福晉心裡又不是很舒服,讓她一塊吃,又怕福晉心裡不舒服,可是不讓她坐,自己又覺得礙眼。好在福晉是個聰明人,都會適可而止,上了菜,為自己和爺布了菜就會讓她坐下,『妻友妾恭』的把晚飯吃完。
這天,晚飯擺上了,蘇荔跟平時一樣,給兩位老大布了菜,介紹了新的菜式之後,福晉看胤禛吃了一口才道,「快坐吧!你不坐下爺和我怎麼吃?」
蘇荔笑笑,晚飯她本不吃飯的,可是在這邊來了,胤禛看著,就不敢了。拿了個不加蜜的小窩頭,挾了些拌菜吃。
在大院裡,有胤禛在時,飯桌上是食不言的,大家都很安靜,胤禛清清嗓子,烏喇那拉氏和蘇荔便只好抬頭,看來爺有話說了。
「明兒你帶她進宮給額娘請安。」他對烏喇那拉氏說著,烏喇那拉氏愣了一下,看看胤禛又看看同樣石化中的蘇荔兒。
「那個……爺……」蘇荔兒好容易把窩頭吞咽進去,結巴的想說什麼。
「府里只有一個爺,不用這個爺,那個爺。」胤禛頭都不抬。
「爺,那個……」蘇荔拚命的想著拒絕的理由,可是想了半天只好求助的看著烏喇那拉氏。
「爺,主子娘娘想荔兒了嗎?」烏喇那拉氏試探著,以她對德妃的了解,應該不會讓蘇荔兒進宮,她越出挑,烏雅家的事就容易被引爆出來。雖說這事兄弟們沒有不知道的,可是真的弄得街知巷聞,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況且中間還有個太子爺。
「有嘴欠的在皇阿瑪那說去了,老爺子讓她去做個午膳。」胤禛還慪呢,可是又沒法。
早上上完朝,老爺子在南書房議事,幾個阿哥都在,也不知道什麼就說到了秋獵,於是十四就說,獵什麼啊,四嫂子說了,熊掌還不如牛筋子豬蹄好吃呢!康熙老爺子來了興趣,大概是覺得這麼老實巴交的四媳婦怎麼可能說這話,就問胤禛,胤禛沒法就把蘇荔兒為了研究做法拿味道形體相似的牛筋豬蹄做試驗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陪著笑臉道,「她也是被那格格弄怕了,那格格自己沒吃過熊掌,也不會做,怕糟蹋了東西,又怕丟臉,一次次的讓烏喇那拉氏嘗,烏喇那拉氏是沒法了,才哄她說比熊掌好吃。」
「兒子是不知道牛筋子豬蹄什麼味,不過那熊掌倒真是好吃,又軟又香,還有嚼頭,兒子派人到四哥府上學了,回家就是沒小四嫂子做得好,看來還是小四嫂子用了了心的。」十四馬上說道。
「不過那小四嫂子不怎麼給哥幾個面子,大夥想給新嫂子見見禮,她就是不出來,跟漢人小媳婦似的,知道的是四哥家教嚴,不知道的只怕還想咱們哥幾個窮凶極惡,想法躲咱們呢!」老十粗聲粗氣的說道。
康熙一聽又看老四,老四有點尷尬,好一會兒輕咳了一下,「給兄弟們賠個禮,我回去問了,那丫頭……鈕祜祿氏在廚房忙了一天,那會兒以為沒事了,用中藥正泡澡呢!烏喇那拉氏一看就沒敢讓她出來,怕衝撞了兄弟們,倒是讓兄弟們介意了。不過鈕祜祿氏倒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鈕祜祿氏?」老爺子深思的看了胤禛一眼,摸摸鬍子不置可否。
「皇阿瑪,四哥府上的飯就是好吃,那個包福氣也是,兒子如今在家也是每日必吃的。」老八笑咪咪的說道。
「包福氣?」
「沒什麼特別的,一張粗麵餅子,包上些菜啊,肉啊一口吃了,不過是哥幾個圖著新鮮。」胤禛此時真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們,可是還得裝得沒事人般。
「不特別卻又沒人想出來啊!可見這小四嫂子是個巧慧的人兒。還有那麵條,怎麼想的,皇阿瑪見過三色的麵條嗎?弘政是最不耐吃飯的,劉氏跟奶娘每日不知道要想多少辦法,餓也餓過,哄也哄過,如今倒好,那三色麵條無論煮著、拌著他都能吃兩碗,兒子前兒就罵廚子了,不是小爺不吃,是他們做得不好。」
「是啊,是啊,兒子這些日子還在埋怨額娘偏心呢,有好東西緊著四哥,如今有個好人兒也忙不丁的送到四哥府里,好賴跟哥幾個商量一下,兒子不是輸也輸得心服口服不是。」十四忙接著口。
康熙笑了笑,「那老四,明日你讓你媳婦帶著鈕祜祿氏進宮看看你額娘,午膳朕在長chun宮用。」
事情便這樣了,胤禛也知道八、九、十,十四這是給老爺子上眼藥呢。提醒老爺子,鈕祜祿氏的存在,順便能想起太子當年草菅人命的舊事來。回來的路上,想想又折回去給德妃請安。
德妃那兒,十四已經在那兒了,正說德妃偏心的話,繪聲繪色的跟德妃說那天的席面和今兒的御前對答,讓胤禛沒法開口。好在德妃這次沒偏向老十四,道了乏,讓兩人都走了,什麼話也沒說。讓胤禛略略安心了一些,看來,烏雅氏也不想有人在萬歲那兒提鈕祜祿氏的話題。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2
早上,烏喇那拉氏和蘇荔默默的坐上了進宮的馬車,比起伯爵府的馬車,王府的馬車寬敞得多,但陳設並不比伯爵家的精緻,一切以胤禛樸素的品味而來,並無一點花哨之處。她和烏喇那拉氏對面著坐著,可是兩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兩人都知道進宮給皇帝做飯是小,不知道老爺子想說點啥。
給德妃請了安,她老實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身邊。德妃看她那小媳婦樣都不禁笑了起來。
昨兒德妃也想了一夜,想不出老爺子想幹嘛,只是口吃食,用得著興師動眾的叫人進來嗎?想想又埋怨起蘇荔起來,沒事那麼出挑幹嘛?鬧得人盡皆知,還怎麼平靜的過下去?再想想,也是啊,她可曾想出挑,老四讓她,她可不就得做好了,給老四長臉,誰曾想那些哥們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主啊!
「去廚房吧,萬歲爺還等著吃呢!」
「是!」她老實的退了出去,去她熟悉的廚房,派人先打聽了老爺子早上吃的什麼,和廚娘本就合作過,還順容易勾通,很快就定了單子,開始做。
這邊德妃便問起烏喇那拉氏蘇荔在府里怎麼樣,爺喜歡嗎的話,烏喇那拉氏便笑了起來。
「額娘啊!您哪是送了個妹妹給媳婦,整個兒送了個老閨女來。如今荔兒賴上媳婦了!」笑著就把最近蘇荔天天混在自己房裡的事說了一通,德妃也捂嘴笑了起來。
「那也是你對她好,不然怎麼不見她賴別人?倒是個可心的孩子,老四性子古怪,我在宮裡也時不時的替荔兒揪著心,想著你,才略略的安心些。」
「額娘,可不敢這麼說,我們爺可是寶貝著她呢!媳婦有時都要吃醋的。」她又細細的把胤禛如何把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派給她,又心疼她不吃飯,又是心疼她晚上洗頭,就連不出去見客也人捨得責罰的,「額娘,知道嗎,我們爺現在早晚都用羊奶了,荔兒準備的沒有爺不肯吃的。天天像是板著臉,可是媳婦跟在爺身邊這些年,還沒見過爺這麼寵過人呢!」
「真的嗎?是啊,昨兒在我這兒坐了一下,想是也擔心,想在我這兒討個主意。」德妃眼睛一亮,想想明白了,點頭笑了起來,「唉!老十四跳著腳說我偏心,可見是急了。唉!看你們過得好,我這兒也就放心了。」
「額娘可不就是偏心我們嗎!我們爺心裡是有數的。」烏喇那拉氏忙起身道了謝順便捧捧老太太。
到了晌午,康熙辦完事,帶著正好進宮回話的胤禛一塊過來了,其實胤禛也是擔心,本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但還是急急的進宮回話,康熙也知道他的小算盤,便帶著他一齊過來了。
分主次坐下,蘇荔兒便指揮人開始上菜,此時便不敢搞亂次序,該有的六十四個碗一個也不少,康熙看了一眼,「哪個是鈕祜祿氏做的?」
蘇荔這還是第一次見康熙,看著還算顯得年輕,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也許是從政日久,皺眉成了習慣,兩眉間的川字紋如刀刻一般,更顯帝王的睿智來。她看康熙問話了,有點哆嗦,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情緒,「那……」她習慣的又要說「那個」了,胤禛忙咳嗽了一聲,她忙住嘴,想想。
「回萬歲爺,奴婢做了幾個冷盤,煮了幾個粥品。」
「皇阿瑪,這道拌冷麵和那道菜粥是鈕祜祿氏拿手的,平日四爺也是愛吃的。」烏喇那拉氏忙起身布菜,親手把那兩樣送到康熙面前。不是蘇荔沒眼力勁,不知道幫著康熙老爺子布菜,而是沒那資格。
「這就是老九說他們家弘政最愛吃的?」康熙看看碗中筷子般粗細的三色方面條子,看向胤禛。
「這既可當菜,亦可當飯,能拌著吃也能煮沸湯吃。」胤禛點點頭笑笑。
康熙吃了一口麵條很筋到,酸咸適口,倒很是開胃,但他不怎麼愛這冷冰冰的,便放下了。轉頭喝了一口熱的菜粥,胤禛看父親喝了,他也喝了一口,但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啦?味道不對?」康熙注意到了,菜粥味道十分鮮美,為何他還是這樣,不禁好奇起來。
「不是,只是跟兒子在家吃的不太一樣。」他回頭看了垂頭站著的蘇荔一眼,陪著笑臉。
「鈕祜祿氏,不一樣嗎?」
「是!」蘇荔恨死了,可又沒法子,胤禛吃的是豬骨熬的高湯煮的,宮裡哪有這個,即使有也沒那個美國時間熬啊!只好臨時用乾貝等上等的乾貨濃濃的煮上一鍋湯,再濾掉渣來煮粥,她自己嘗了也覺得鮮味太過,奪了米香、青菜的青香味。但這話能說嗎?不是找死嗎?想想,「四爺在家不怎麼吃肉,也不愛這些奢侈的海味,於是是用豬骨為底,口味清淡些,那個呈給萬歲爺就太沒誠意了。」
「那是包福氣嗎?」康熙看看中間的盤子,烏喇那拉氏忙起身給老爺子包了一個,又給德妃包了一個。康熙咬了一口,點頭,麵餅很甘香,也吃不出是什麼做的,「麵餅怎麼做的?」
「雜合面,取五穀之意。」她低頭答著,也就圖個健康罷了。
「用五穀包著蔬、禽、牲,暗含著天地陰陽之氣,所以叫包福氣?」
蘇荔呆了呆,好一會兒傻笑了一下,「奴婢沒想那麼多,只想著五穀養胃,我們爺節儉,好多東西又不吃,只好在吃食上多下點功夫。」心裡嘆息了一聲,什麼節儉啊,簡直就是挑食好不好。自從接手了胤禛的飲食,她都快瘋了,沒見過把挑食當節儉來宣揚的!
康熙不置可否,又吃了點別的,總算是把飯吃完了。蘇荔以煮茶為借口逃了出來,到茶水間喘氣,邊煮茶邊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想想決定還是決定不想了,誰知道老爺子會怎麼想?怎麼著只怕都是錯的。等了兩刻鐘,才送茶進去,人家夫妻、父子、婆媳似乎聊得不錯,她又不敢再逃,只好老實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背後。
「鈕祜祿氏,這茶不錯,來德妃這兒也就這茶最合朕意。」老爺子喝了一口點點頭。
蘇荔又呆住了,這話怎麼答,謝謝誇獎?還是不敢當?換而言之,是不是剛剛的飯菜並不讓他滿意?
「皇阿瑪,讓她做行,讓她說不如殺了她,您就饒了她吧!」胤禛嘆了一口氣,向康熙苦笑著。但眼睛小心的瞟著康熙的神色,老爺子剛剛已經吃了不少了,別人不知道,德妃和自己還是知道的,本有些寬的心,卻因為他突然的這句話而打破,只好小心的應對。
「所以進了你府里,就從來沒出來過?聽說也不跟其它的側福晉、格格們來往,只跟著烏喇那拉氏後頭當個小尾巴?」康熙還是陰晴不定。
「她內向些、也笨,不知道規矩。她也不是真的跟福晉,只是懶,知道福晉寬厚,於是在大院裡躲清靜罷了。」胤禛又笑著搖頭,急急的替她回著話。連遲鈍的蘇荔也感受到些不尋常,偷看著德妃和烏喇那拉氏,她們一臉凝重。
「鈕祜祿氏,你是嗎?」康熙冷笑著,蘇荔心裡一寒,誰說康熙寬仁啊?那一定沒見過他這絲笑容。
「是啊!」她定定神,靦腆的笑著躬身。
「是啊,這丫頭跟在臣妾身邊些日子,臣妾也看出來了,讓她幹活沒說的,待人接物還是差些。不過好在她也有自知之明,用心的做事,對些身外的事不問、不說也不想,倒是個難得的清靜人。」德妃忙笑著向康熙言道,也是意有所指。
「她好清靜,擠進天家躲清靜?」康熙冷笑著,德妃、胤禛心裡一寒。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3
矇矓中蘇荔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什麼太醫、什麼主子,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何要穿越,也許這一次睡著了能回去?希望能回去,起碼在那兒,她能理直氣壯的活著,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胤禛鐵清著臉抱著蘇荔回府了,甚至拒絕了德妃把蘇荔放在宮裡休養幾天的建議。
烏喇那拉氏默默的跟在後面。她也覺得心寒,十四歲成了皇家的兒媳婦,自己的丈夫那會才十三歲,兩個孩子在這孤立無援的宮中相依為命。德妃心裡只有十四阿哥,康熙因為孝懿仁皇后的去世對胤禛也日漸冷淡,在宮中的阿哥府里,兩個小人兒在教養嬤嬤的管束下勉強過活。那時她就對自己說,忍耐、會好的。可是今天看看蘇荔,她知道原來清靜是求不來的!在天家沒有親情,只有活著。她心中默默的念著,回頭冷冷的看了宮門一眼,默默的跟著胤禛上了車。
回到府中又是一番景象,人仰馬翻的找太醫,而本應該發火的胤禛沉默不語靜靜的把自己關在外書房裡誰也不理。烏喇那拉氏守著蘇荔也不去吵他,她知道,也許是時候大家都好好想想了。
蘇荔沒多大的事,輕微的腦震蕩,吐了幾天,清了腦子裡瘀血人也就慢慢的清醒過來,她這些天有些意識,知道自己還在這兒,雖然失望卻看到烏喇那拉氏和舒心,順心他們輪留的看著自己頗為感動,原來自己還算是命好的,她輕輕的安慰著自己。
「醒了?」烏喇那拉氏有些憔悴的臉顯現在她眼前。
「姐姐!」蘇荔輕輕的叫著她,第一次,不當她是老闆,而是親人,烏喇那拉氏可猜不出她此時變化的心情,只輕輕的拍拍她的臉。
「好了,我去告訴爺,他把自己關在房裡幾天了。」
蘇荔卻拉住了她,幾天的昏天黑地不代表她沒想,看看室內並無其它人,她苦笑了一下,看著她,「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
烏喇那拉氏沒想到她醒來竟會問這個,想想看看四周輕輕的在她耳邊言道,「齊哥兒是被太子爺誤殺的,老爺子忌諱。」
「齊哥兒是誰?」她有些茫然,看著烏喇那拉氏。
烏喇那拉氏這次真傻眼了,好一會兒,輕輕的笑著拍拍她的臉,退了出去。一路上烏喇那拉氏都想哭,為誰哭?為齊哥兒,還是為蘇荔?她都不認識那個會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卻要為他背上這沉重的包袱,為此一群人都在為這個包袱而付出著代價,怨誰?老天還是皇上?
敲門並不等胤禛叫她便推門進去,這些天,胤禛告病在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見,烏喇那拉氏除了給他送吃的,也不會來找他,她了解胤禛就像了解自己,而胤禛也是,看到她進來,笑了笑,「她醒了?」
「嗯。」烏喇那拉氏把門輕輕的關上,過去輕輕的把胤禛的頭抱在了懷中,在阿哥府里被嬤嬤罰不許吃飯時,他們就這麼相互依偎著,「她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告訴她了,她又問我齊哥兒是誰?」
胤禛也吃了一驚,想想是啊,那時她才十四歲,什麼也不知道就被抬進了烏雅家,卻莫明其妙的成了寡婦,現在還在因此而受傷,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受傷,說出去真是笑話。胤禛心裡也滿是悲憤。
蘇荔養了近一個月,傳出的版本是她是個沒福氣的,見不得真龍,一跟頭摔破了腦袋,萬歲爺特別恩准可不進宮伺候了。聽得蘇荔金星直冒,可是什麼也沒說,年氏、李氏她們依次看過也就算了全了體面,原本火熱的小院又再次冷清下來。大家不是傻子,這麼一鬧,老爺子那兒一定不會再給她升等,就算是爺喜歡,也不過是格格,上不得檯面的,本不安的心又都放了回去,該幹嘛幹嘛了。
人閑了就會多想,她翻來覆去的回想著在德妃宮裡的那幕,再想想後來烏喇那拉氏說齊哥兒因太子而死的話,她迷惑過,但很快想明白了,齊哥兒應該就是自己那位沒緣份的前老公,前婆婆挾了這個恩典逼著康熙把自己許給皇子們;而德妃那夜說把自己送進四爺這兒,老爺子才不會疑的話,並不是德妃不認為胤禛沒有帝王之材,而是說他此時是太子一黨,由他來接收太子的麻煩對康熙來說是最安全不過的事了;至於說老爺子現在想殺自己,應該是有人步步緊逼了,為保太子,殺了自己這麼個沒依沒靠的小女子不是最簡單不過的嗎?到此她才明白胤禛讓老爺子改玉牒的原因,從根上滅了小人們的念向,保住了太子,也算是變相的保全了自己。等她想明白了,就開始嘆氣,人家的腦子怎麼長的,一樣的事,人家馬上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自己想明白都得費半天勁,原來穿越者還真不是萬能的!
她養著病不能侍寢,但胤禛還是每日回府會過來坐坐,兩人像比以前更親近了一些,有時就是他在這邊炕頭看書,她在那邊炕頭偎著做點針線。這麼待著倒真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覺,蘇荔挺喜歡這樣。
其實蘇荔在這之前從不當胤禛是自己的丈夫,她把這四爺府當成以前的公司,而胤禛是經理,而福晉是自己的分管經理。經理和分管經理都是自己的老闆,只是一個是縣官、一個現管。所以蘇荔其實更在意福晉對自己的看法,也更加尊重福晉。進了一次宮,經歷了一次生死,突然有所覺悟了,原來經理上面還有董事長;!出了這個府,離開了胤禛與福晉誰都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看來是時候改變了。
胤禛不可能是自己的,這點蘇荔一直知道。她一直也不讓自己想太多,她沒資格妒忌。經過了這次的事,連帶著竟也想通了很多事,在現代男人有點錢都是要養個情,包個奶什麼的,更何況是在這本就是三妻四妾,要多子多福的時代了。在現代都沒人權可講,卻跑到古代對皇子說專一,說獨立自主,不是自己個找不自在嗎?審時度勢是她的優點,她決心把這個優點發揚光大。好吧!她不當自己是胤禛的老婆,她當自己是他的寵物好了。做寵物還妒嫉什麼?有吃有玩有錢花,還不用負責,多好的事啊!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3
今兒看得出胤禛情緒並不好,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一邊偷看著胤禛一邊想著要不要逗逗他時,門外傳來花盆子底的聲音。
「知道爺回來了就在這兒,萬壽節眼見就到了,爺也上點心,幫著妾想想辦法啊!」烏喇那拉氏急火火的進來,看來真是上火了,人沒進,聲先到了。
蘇荔坐起,要下炕,被烏喇那拉氏一把按下,自己坐在炕沿上拿著個單子遞給胤禛。順心笑著給她倒上水,她也急急的喝了。
蘇荔又靠邊繼續幹活,萬壽,她心裡冷冷的笑著,不過是個生日,竟然成了節日,還得送禮,難怪天家親情薄,老子生日兒子送禮,不管情誼只是大夥比著花錢,送少了老子還不幹,說沒孝心。
「依舊例就是了。」胤禛懶得看,還抱著蘇荔的醫書看著。
「爺,今年可是老爺子五十五,算大壽,依了舊例不是讓人說閑話嗎?」烏喇那拉氏邊說邊給蘇荔使眼色,讓她也跟著勸勸。
蘇荔又偷看一眼胤禛,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蘇荔想想,蹭過來看單子,倒真是什麼都有,壽麵、壽桃都以『擔』為單位,老爺子吃得了嗎?十幾個兒子,一人送幾『擔』,紫禁城就裝不下了。還有莊子裡出的野味什麼的倒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索碎,一直翻到最後一頁總算看到點好東西了,一支玉寶船,什麼高几米,寬幾米,重幾百斤,蘇荔吐著舌頭笑了起來,「姐姐,真夠您累的,虧您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幫忙就算了,還說風涼話,不是看你病著,看不給你立立規矩。」烏喇那拉氏笑罵道,蘇荔這一「摔」,兩人倒弄出點真感情來,烏喇那拉氏也還真不再當她是外人,認真的呵護起來。
「給皇帝當兒子真夠累的,過完萬壽節還有太后、各位主子娘娘們的千秋節,老爺子還不止一位娘娘,也不是十位,唉!」
「胡說八道什麼,真是一『摔』還把腦子摔壞了!」烏喇那拉氏想拍她的頭,但中途改掐她的胳膊了。她順勢膩在烏喇那拉氏懷裡撒起嬌來。
「荔兒只是替爺累!爺是什麼人?自己的衣裳都捨不得用宮緞,袍子換個面子穿兩年,再換了,再穿幾年。靠著點親王俸祿,養著咱們這一大家子,這個生日幾千兩,那個節又是幾千兩,一年下來得多少銀子?不是逼著兒子們一個個的讓奴才們去貪、去搶嗎?再後來又是一個個的大婁子讓誰去補?」蘇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
這次烏喇那拉氏都跟著嘆了一口氣,她當家十多年了,每年如此,而且大有年年攀比之勢。也對,兒子們都大了,開衙建府了,都辦著差事,禮物自然要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更比一年精,比著比著,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胤禛黑著臉再看看那些禮品,好一會兒,「按去年例吧,」
「爺,別聽這丫頭胡說,該孝敬時還是孝敬,老爺子難得過個整壽,再說今年別再惹他了。」烏喇那拉氏這麼費心多少還是因為蘇荔,蘇荔就是知道才說這些話,真這麼送了,老爺子只怕要覺得胤禛理虧了。
「才江南送摺子上來,去年浙江道欠收,差點引起民變。老爺子免了江南一年的錢糧,日子艱難,咱們還送這些個,不是給老爺子話說嗎?不是還有個小琉璃炕屏嗎?送那個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減半。」
烏喇那拉氏想想點點頭,但還是不太確定,「要不咱們去打聽一下三哥,八弟送什麼吧?」
「有什麼可打聽的?爺的女人還穿著爺的舊袍子改的衣裳呢!」胤禛似打定主意不加了,瞟了穿著毛茸茸袍子的蘇荔。
蘇荔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決定幫幫他:「爺,用老爺子的名義去各個廟裡布施僧衣。」
胤禛白了她一眼,再搖頭,「這點小花招能過得了他的法眼,你老實的歇著吧,不給爺添亂就謝謝你了。下次再敢摔跟頭讓爺費銀子,爺扣你月錢。」
「我有月錢?是啊,我是有月錢的,順心,舒心!」她愣了一下,想想大叫著,舒心順心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跑了進來。
「爺說我有月錢,我一個月多少月錢?」她整天宅在家裡,要銀子都沒用,所以也就根本沒問。
順心、舒心對視一眼,都翻了翻白眼,「主子,您一個月的月錢是二十兩,福晉另貼您五兩的體已,都存在奴婢身上呢,您要用嗎?」
「不要,就是問問,原來我在府里沒白乾啊。」她喜不自禁,記得紅樓夢裡王夫人那個品階才二十兩呢!而掌家的王熙鳳好像才十二兩,原來在伯爵府里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算了,後來前婆婆給了自己不少銀子,不跟他們算得這麼清楚了。得意完了又搖搖頭,「不對啊!我改了廚房、買了書,又每天泡澡也用了不少的藥材,你沒給福晉銀子嗎?」
「府里有藥材房,主子們要用派人去取就好了,拿什麼銀子?書是福晉讓人買的,書鋪掛了爺的賬上了,所以也不用銀子。改屋就更不用了,福晉說,本就是該給您辦的。」順心撇撇嘴。
胤禛和烏喇那拉氏當看笑話一樣瞅著她笑,可是卻發現她輕輕的敲著自己受傷的腦袋。
「祖宗,才好的。」烏喇那拉氏忙拉開她的手。
「姐……」她欲言又止,現在看來,似乎治家嚴謹的雍王府也存在著管理上的漏洞啊!想想皺了半天眉,最後還是下決心說道,「姐,咱們唱個雙簧吧!你在頭前裝壞人,我躲著不見人行不?」
「別理她,又把你火炕里推呢!」胤禛知道她想幹嘛了,對烏喇那拉氏笑笑,又白了她一眼,「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
烏喇那拉氏明白了蘇荔的小心眼兒,笑著搖頭起來,摸摸她的頭,「就是,咱們爺節儉,姐妹們都知道,也都跟著節儉著呢。看著有些地方鬆散些,是爺不想太為難姐妹們,你穿爺舊袍子改的衣裳,爺現在還不舒服呢。你別擔心,哪就真這麼艱難了?雖說是天天往裡送,可是老爺子也不傻,不也年年往下賞嗎?羊毛出在羊身上,不過是大傢伙陪著老爺子樂呵樂呵。」
蘇荔此時對烏喇那拉氏真的刮目相看了,突然覺得原來這府里最笨的那個真是自己。胤禛不用說,人尖子中的人尖子,而這位佛爺似的福晉也是這般的七竅玲瓏,自己真是枉做小人了。再想想年氏、李氏,連宮裡的德妃都說她們不是省油的燈,看來自己真的很不夠看啊!垂頭喪氣起來。算了,還是老實在躲在這兒當米蟲吧!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4
萬壽的禮單呈上去沒幾日就傳出太子被斥責奢侈,不知民間疾苦。雖沒表揚胤禛,但至少沒落埋怨,讓烏喇那拉氏鬆了一口氣。
蘇荔已經被解了禁,又膩在大院裡和福晉一塊喝天麻雞湯。少少的天麻,放在雞肚子裡縫上,加上筍子、火腿、雲豆,還把豬肚切了半隻下去,濃濃的煮了一罐,撇去上面的油,除了她們兩之外,四心也一人一碗,在大房裡享用,廚房裡還剩下些。
「還真是一點藥味也沒有,原我是不愛這雞湯的,被你這麼一弄倒還真是鮮得緊。」烏喇那拉氏喝了一碗,還就了一塊小芝麻火燒當點心。下午的點心就算是吃了。
「所以跟您說了,人蔘、燕窩有個屁用,弄不好會是殺人的利器,咱們沒事喝些豆漿、羊奶,出去晒曬太陽不比什麼都強。這個不放天麻更好喝,不過爺說了,那還是放吧!」她有些無奈,說是傷了頭,天麻是必吃的,胤禛也就囑咐了必須要讓她吃,即使明明好了,還得做在湯里。她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做一大罐,大夥分吃,她的負擔就少多了,只是喝了一碗,挑了幾塊豬肚肉吃了,算是完成了任務。
「咱們可是跟著主子享福了,主子看,這兩月奴婢和舒心胖成什麼樣了。」順心擦擦嘴還在福晉面前轉了一圈,胖倒還好,臉上的顏色都還真是紅潤多了。
「少說些賣乖的話,煮一隻雞我一個人吃和煮一隻雞咱們六個人吃有多大區別?姐姐,這些日子我在這兒搭夥是不是省了好多銀子?」
「你還不是賣乖?能省多少?那幾兩銀子還不夠爺出去賞人的,所以你也別天天跟爺說那些沒用的,咱們在府里不讓爺操心,就是對爺好了。」烏喇那拉氏點點蘇荔的鼻子,「我讓你過來一塊吃倒真不是為了省銀子,只是圖個順口,再就是,省得有人拿著你想害我的話來支應爺,我倒沒什麼,怕宮也知道了,又拿你說事。」
「我知道,所以我也對姐姐好啊,姐姐你和爺一定得長命百歲啊,不然,我怎麼跟著混到七老八十?」蘇荔故意長長的嘆一口氣說道,抱著烏喇那拉氏膩歪,四心捂嘴笑了起來。
「你就這麼心裡有爺和福晉?」胤禛的聲音在外又響了起來,福晉大笑起來,拉著她起身去門口迎接。一同進來的竟然還有十三,已經四月了,兩人都換上夾衣,更顯挺拔英俊。
「什麼這麼香?」十三一進來就叫著,胤禛看看炕桌上的小碗。
「在吃點心?」
「爺不是吩咐了讓妹妹用天麻燉雞治頭疼,妹妹寫了方子,讓廚房做了,臣妾跟著沾光呢,快給爺和十三爺端兩碗來。」
胤禛不說話了,順心她們三人趕緊去收拾了炕桌,過會可心帶人送了湯和芝麻火燒還有一小碟醬菜上來,十三喝了一大口,「這是天麻燉的?小嫂子,別不是你故意多放水,糊弄四哥吧!」
胤禛喝了一口,瞪著她。
「那個……」蘇荔一害怕就要說那個,在胤禛看來,她一說那個就表示她在心虛。
「放了幾隻雞,多少天麻?」黑著臉問道,最恨陽奉陰違的,沒想到府里還有這麼個。
「按份量下的,荔兒真沒讓人少下。」蘇荔忙擺手,「那個一隻雞放再少的水也有一罐子,荔兒一個人也吃不了就搬過了。」
「爺,真的下了天麻,就是把天麻縫在雞肚子裡了,藥味隔著雞再出來就少了些。妾讓廚房盯著呢,隔水蒸了幾個時辰,藥效真在湯里。」福晉哪有不知蘇荔的花花腸子,笑著解釋著。
胤禛這才沒說什麼,低頭把火燒撕了,泡在湯里吃了起來。十三也是,喝完一碗又加了一碗,吃了三個火燒才算停了,蘇荔看了一眼。
「爺沒用午飯嗎?」
「用了碗蓮子湯,十三爺也沒用,想著你們這兒應該有點心就帶他過來了。」胤禛接過蘇荔遞過的熱巾子抹了臉和手,命人收了,十三故意嘆道。
「唉,還是四哥會享福,看小嫂子多會疼人啊。」
「有的吃還堵不住十三叔的嘴?改名兒嫂子去跟十三弟妹說說?」福晉白了十三一眼,從可心那兒拿了個熱巾子扔了過去。
胤禛笑笑,準備起身去書房了,可十三懶得動彈,蘇荔本就不願聽朝中的事物,忙笑道,「十三爺今兒想吃點什麼,荔兒好去廚房去準備了。」
「我什麼都想吃,小嫂子撿那拿手的做吧!」十三也不客氣,蘇荔笑笑,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跟著格格,別讓她累著。」福晉忙交待著順心和舒心,她們領命而去,可心是那知進退的,挑了個頭也跟了出去。大屋裡就剩下他們三人了。
「四哥的家教就是好,嫂子也是,還真當她是老閨女在養不成?」
「嫂子是替你四哥說的,看看不加天麻那臉黑的,一點也把嫂子我放在心上。」福晉故意的說道。
十三大笑起來,想想說道,「烏雅家向老爺子請恩折要回老家去了。」
「說了為何沒?」烏喇那拉氏忙問道。
「說是這些年他們藥材行在老家那邊也做得不錯,烏雅家老爺子葉落歸根,要舉家遷回。我派人打聽了一下,是他們家老太太的主意,小嫂子在宮裡摔跤的事之後,烏雅家就開始賣出家中的產業,想來是避嫌了。」
「他們跟誰來往過沒?」胤禛不置可否,想想問道。
「這倒是沒聽說,不過……小嫂子進宮做菜那天,有人在烏雅家的鋪子裡搗亂,後來那奴才被推到護城河裡淹死了,那奴才查出來是……家的。」十三伸了兩隻手指晃了晃,「順天府也不敢管就說是吃醉了酒淹死的。前些日子萬壽節,……被老爺子斥責之後,那奴才家裡又到順天府去鬧,烏雅家趕在這時回去就不奇怪了。」
「怎麼就不肯放過呢?荔兒又沒招誰惹誰?老實本分的在府里呆著,真是!」福晉氣白了臉,這麼鬧下去,只怕老爺子更看不上蘇荔了。
「本就是好機會,誰肯放過?」十三笑笑。
福晉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胤禛一直面無表情,雙唇緊閉。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5
蘇荔想想剛剛胤禛吞咽雞湯的情形有些心疼,堂堂一親王,弄得要回來吃點心,唉!說出去只怕都沒人信,可現在是下午,到晚上吃晚飯時,他只怕還不怎麼餓,這麼飢一頓飽一頓的極是傷胃,想想決定晚飯吃菜粥,加些玉米餅子做主食。主菜?想想,十三是無肉不歡的主,突然靈機一動,決心做一碗平民百姓家的紅燒肉給他嘗嘗。
帶皮的五花肉切成一寸見方的一大塊,放在開水中過一道去了血沫,皮上劃個井字刀,用上湯、大蔥、腐乳、醬、料酒與冰溏再灑上一把干黃豆用慢火燉。怕肉燉散了,還用乾淨的草繩給綁上,到了晚上,蘇荔親手把小沙鍋端上,放在桌子的中間。輕輕的揭開蓋子,一碗鮮紅酥爛透著油光的紅燒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是什麼?」
「紅燒肉,老百姓家過年才吃的好東西。」蘇荔笑著,給胤禛切了一塊肉,又舀些黃豆、肉汁放在小半碗的梗米飯上,放到了胤禛的面前,「給爺做了粥,但吃這個肉,肉汁、黃豆拌飯最好吃不過了。知道爺不愛這個,略略的嘗嘗吧!」
胤禛沒表情,但也沒拒絕,接過碗吃了一口,點點頭,對十三說道,「十三弟你嘗嘗吧,你定然愛吃的。」
十三果然配著肉汁、黃豆吃了兩大碗米飯,連從不肯碰肥肉的福晉都吃了一碗飯,吃了一大塊肉,對裡面的黃豆更是讚不絕口。
「看來只要是肯動心思,老百姓也是能吃到好東西的。」福晉抹抹嘴嘆道,「難怪妹妹常說人蔘、燕窩不如這些雞鴨魚肉呢!」
「荔兒是小門戶出身,沒見過世面才這麼說的,處處顯得小家子氣,哪有姐姐這般雍容華貴。」蘇荔嘆氣,這些日子總算是找出了差距,要不福晉咋就是領導呢?她從來都是特能平衡自己的。
想著他們晚上吃了肉,於是當著他們的面開始煮奶茶。家裡有羊奶,雖說是加了杏仁能去些膻氣,但總的來說胤禛還是在應付,煮些奶茶倒是能喝一點,她特意在紅茶里加上花茶,用花香來掩蓋羊奶的異味。十三看她一道道的濾著茶,過了兩刻鐘才把熬得又香以濃又滑的奶茶沏上來,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難怪就算是在德娘娘那兒喝的奶茶都不如小嫂子做得好,這麼一道道的濾,一遍遍的煮,真是用了心了。」
「十三爺別誇了,荔兒不過是閑罷了。」蘇荔給胤禛,十三,福晉都端上,這才福了一福,「爺們聊著,荔兒告退了。」
「明兒……」胤禛想想要說什麼,最後頓住了,想想,「有廚子會做今兒的肉嗎?」
「本就是廚子幫著荔兒做的,荔兒只會動嘴。」她笑著。
胤禛點點頭,「明兒讓那廚子進宮給德主子做一次。」
蘇荔的笑容有些僵硬,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下去了。福晉想想笑道,「爺,主子娘娘吃這個太油膩了吧?」
如此的非常時期,進宮獻菜,讓老爺子知道怕又是事兒。她有些擔心,看看十三,示意他也勸勸。
「嗯,好主意,德娘娘最近說是胃口不好,一日也進不了多少,四哥不說,我正也打算去打幾隻野狍子給娘娘開個胃呢。」
福晉看十三都這麼說了,只好點點頭。晚上胤禛就留在大院裡,福晉伺候他躺下了,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胤禛。
「老爺子雖說是改了玉牒,只怕殺心還在。烏雅家走了,太子爺那兒,大哥、八弟哪一個不是瞪著眼在等在看?咱們這麼躲著藏著只怕更招人忌。不如大大方方的,有好的進給娘娘,娘娘看著就知道荔兒在咱們家好著呢,心裡會安穩些,對老爺子才有底氣。」胤禛閉著眼說道。
「爺不怕妾吃醋?」烏喇那拉氏笑了起來,故意說道。
「爺疼她也疼你,你心裡明白。」胤禛白了她一眼,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二十年夫妻,咱們這麼依著、靠著過來的,府里無論抬進多少人,你知道爺心裡有你,誰也比不得你就成了。」
「荔兒要是快點生個哥兒就好了,主子娘娘問過幾次了。老爺子說是滿漢一家,爺也知道,老爺子從沒宣過弘均、弘時進過宮,荔兒再不濟也是正而八經的鈕祜祿氏,生了哥兒,才是正經事兒。」烏喇那拉氏生完弘暉之後便不能再生育了,沒想到弘暉也死了,她比誰都更在意這府中的世子人選,而此時此刻,她希望世子是由蘇荔兒肚子裡產出的。
「去她那兒多了,事更多。再說她這一傷,只怕也傷了元氣,休整兩年再說吧。」胤禛搖搖頭,他何嘗不知道如果蘇荔生個阿哥出來,那可是正經滿人的血統,在康熙的眼中就立即不同了,只是現在時機不對。太子那邊沒個准,老大、老八磨刀霍霍,自己現在躲在太子的身後,暫時安全著,蘇荔的事兒讓老爺子注意到了自己,只怕這會,幾個兄弟府里都正猜忌著呢,再說,此時老爺子看不上蘇荔兒,再讓她生孩子,只怕也失了帝心,現在也許像蘇荔那樣,安穩、低調卻不讓人忘記最好。
第二日午飯,廚子被胤禛送進宮,德妃嘗了,忙分了一碗讓人敬到康熙那兒。康熙果然也多吃一碗飯。康熙也沒問哪來的,德妃也沒去討那個嫌,就這麼心照不宣的過了。荔兒心驚肉跳的等了一天,胤禛回來什麼也沒說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成了個開頭,蘇荔再做什麼,胤禛覺得好的,就會讓人進宮給德妃做,並且教會德妃的廚子怎麼做。
六月朱三太子被抓,折騰了四十多年,扎在康熙心頭上的一根刺總算是被拔了去,康熙龍心大悅,宮中大擺宴席,一道道菜上上來,烏喇那拉氏差點沒笑出聲來,有一半都是蘇荔兒的拿手菜,嘗嘗,果然沒自己家做得好。回頭看看爺那桌,他還是一臉木然,而十三笑得跟朵花似的,教著兄弟們用紅燒肉的肉汁拌飯。
康熙坐在上頭,看這桌熱鬧便派人過來叫。
「皇阿瑪,兒子正在教哥哥們用肉汁拌飯吃,那才是吃紅燒肉的正確吃法。」十三回得一本正經。
「為何?」康熙很喜歡這個紅燒肉,來了年紀,更喜歡軟爛的東西,這肉肥而不膩,用來就飯正好,沒想到肉汁也能用來拌飯。
「不知道,不過兒子試過,肉汁拌上飯,果就美味無比。」
康熙讓人拌了,試試點頭笑道,「肉燉得軟爛,肉汁中滿是肉味,黃豆更好,吸了肉里的油又軟又爛又香,乃是精華所在,教你用汁拌飯的倒是個會吃的。」
「是,她說她是閑出來的。」十三呵呵一笑。
康熙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十三也就順勢告了退。這邊的對話,那邊都聽到了,老八輕搖紙扇笑了笑。
「四哥真是好福氣,日日美食相伴,難怪十三恨不能天天到四哥府上去了。」
「就是啊,四哥,沒事也請兄弟們去你府上吃個飯、談談心啊!」老十可不管別的,用肉汁拌了一大碗飯扒拉著。
「四哥,讓你們家廚子到我家去教他們啊!」十四直中目標。
「她會什麼,用她的話說就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弄得都是些粗茶淡飯,難為兄弟們賞臉,隨時都行啊。」胤禛笑笑,挑個素饅頭咬了一口,不禁皺皺眉,放下了,心不在焉的嚼著。
十三抓了一個咬了一口,呸的一聲吐了出來,「什麼啊?這是?」
「素饅頭可不就是這個味?」老九瞟了一眼,不用試也知道啊,誰沒事在這兒吃那個。
「四哥府上的素饅頭就不是這個味,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十三哼了一聲,把饅頭扔回碗裡。
「老四,你們家饅頭什麼味?」老三奇了怪了,笑著問道。
胤禛愣了愣想想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在家吃時不覺得什麼,可是就是跟這個味不一樣。」
「明兒咱們都去四哥府上吃饅頭好了。」老八呵呵笑道。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6
蘇荔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只是個饅頭而已,為什麼會引得一群王爺、貝勒們再來一次?上次害自己差點死了,這次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搞不好就是「一場因饅頭而引發的血案」!那可是胤禛說了,她又不敢說不,一大早在廚房裡在那摔著麵糰慪氣呢。
「主子,差不多了吧!」廚子看著被摔得快熟的麵糰小心的問道,蘇荔拿刀切了一塊看看麵糰內的情況點點頭。廚子用濕布蓋上,等著發麵。
蘇荔是南方人,本就不愛吃饅頭,而此時的老面饅頭就更沒什麼吃頭了,酵母味跟酒一樣,聞著就沒食慾,麵糰也又結實又硬,可是北方能吃什麼?於是充分的利用家裡用不了的羊奶加雞蛋代替水,少放酵母拉長發醇時間,酵母味和羊奶味一中和反而沒味了,雞蛋加大了麵糰的彈性,因為有羊奶,饅頭蒸出來後會很白、有些淡淡的香味,口感也就更鬆軟細膩了。
晚上爺們都來了,就在大廳里,太子沒來,席面也就沒那麼講究了,擺上蘇荔特意讓人去買的粗製的瓦狀大盤,除了一大盆子素饅頭之外,就是大盆的尖椒豆角雪菜肉末、農家小炒肉、魚仔油豆腐、香菇爆雞雜、蔥爆豬肝,還有一大碗清得像水一樣的野菌雞湯。
「這個……」老三看著大盆菜有些詫異的笑了起來。
「四哥,這些都新鮮得很呢,叫什麼?」十三常來混飯吃的,他都沒見過,一幅躍躍欲試的神態。
「管它叫什麼,吃就是了,哥哥們,我不客氣了。」老十抓了個饅頭咬了一大口,嚼嚼想想又嚼嚼,搖搖頭,挾了一筷子雪菜,辣得直跳,直呼過癮。
丫頭們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湯,每人就著菜吃饅頭喝湯,倒吃了個酣暢淋漓,連老八都吃得紅光滿面。
吃完了飯,蘇荔看端下來是空空的盤子,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這些爺們哪吃過這種江湖菜,偶爾吃下算是新鮮了。
現在為難的是過會上什麼茶,其實剛剛的菜咸,湯做得就清淡,爺們應該喝了不少,再上茶只怕也都喝不下,但又不能什麼也不上,奶茶這會上只怕也上火。想想,上水果拼盤倒是不錯的選擇,最後想想還是趕緊的用羊奶、薑汁、雞蛋做薑汁撞奶。
兩刻鐘後,丫頭們給大廳里說著話的各位爺們一人上了一個小碗,一人一碗著像雞蛋羹,可又不像的東西,端起入口即化,有奶香姜香,甜絲絲的倒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兒,就是覺得好吃,本來剛剛飯就吃多了,現在也實在喝不下什麼東西,這玩藝上來,當零嘴吃不佔肚子地方,口感又實在不錯,大家竟不知不覺的吃完了。
「今兒爺吃撐了!」老十腆著個肚子苦著臉。
「你是誰的爺?」老九敲敲他的頭,笑笑,「四哥真是福人,而那位小嫂嫂是位妙人。」
「好一個妙人!」老八點點頭,「難怪我額娘也說德妃娘娘常送些點心什麼的過去,她也能吃些,看來兄弟也要好好謝謝四哥和小四嫂了。」
「至從小四嫂進了府,額娘就常說我不孝順了,說四哥有什麼好吃的就往宮裡送,知道孝敬。可不冤死弟弟我了嗎?我倒是想,我們家那幾位誰會啊?」十四更是一臉哭像。
「四哥,上次說要見小嫂子說在洗澡,這次總得給兄弟們一個面子吧!」老十嚷嚷起不。
胤禛想想笑笑,「那是自然的,去請福晉帶蘇格格出來見客。」隨口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丫頭退了下去。
烏喇那拉氏在後頭侯著呢,聽到丫頭傳的話,知道這次是躲不過去了。親自去蘇荔的院子,她果然還在洗澡。
烏喇那拉氏親自到廚房外叫了一聲說爺說的,一定要出來。蘇荔無奈爬出了浴盆,還好自己聽話沒洗頭,不然真是糗大了。她換上烏喇那拉氏親自挑的衣裳,小心的戴上頭面穿上花盆子底跟著福晉走了前廳。老老實實的跟大家見了禮,乖巧的站在烏喇那拉氏的身後,靜靜的讓烏喇那拉氏去應付好了。
趁著機會看看網上暴紅的數字阿哥們,看了之後對演員們傷心了,果然是有比較才有美啊!難怪人家說皇家出帥哥,平常習慣了老四的冷淡與十三的陽光,現在再看,老三並沒像書上說的儒雅,相反多些俊逸;老八已經找不出什麼形容詞了,說他英俊,他很美麗,可是說他美麗,他又很優雅,說他優雅吧,他又很書卷,他全身上下滿是魅力的符號,如果一定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麼只能說他溫潤如玉了,而且是最美的和田白玉。蘇荔如果不是怕胤禛劈了自己,她幾乎都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心中不禁嘆息,可惜了;老九有些邪惡的俊美,眼睛很桃花;老十倒是很可愛,不像電視中那麼粗鄙,看上去坦誠真摯,蘇荔心裡又為老十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小弟妹真是難請啊,等得哥幾個脖子都長了。」誠親王老三笑道。
「讓三哥見笑了,蘇格格有兩愛,一愛呆廚房、二愛泡澡盆,剛剛這不才從澡盆子裡把她弄出來的嗎!」烏喇那拉氏笑著替她道著歉。
「上次小嫂子用中藥泡澡,這次呢?有什麼功效沒?」老十也不管女人家的事是不是他能問的,直截了當的問道。
蘇荔愣了一下,但還是坦然的笑笑,「中藥的方子是活血補氣的,是冬日裡泡的;如今正用桔子皮油泡呢!防蚊子。」
「可不!對了,各位叔伯過會子走時千萬別忘了帶些桔子醬走。臣妾給各位主子娘娘們送了一些,這些日子正想著給嫂子弟妹們送些去呢。」烏喇那拉氏捂嘴笑道。胤禛也微微的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不會是小嫂子為了泡澡,天天糟蹋桔子玩吧?」十四看著兩人的表情大膽的猜道。
「當然不是,是小嫂子做了很多桔子醬,因為四哥節儉,於是用桔子皮做油來泡澡。對嗎?小四嫂。」八爺含蓄的笑著,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蘇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八此時為什麼會幫自己說話,但還是快感動得想哭了。見過會說話的,沒見過這麼會說話的,難怪別人都稱他為賢王呢?哪都有人喜歡,現在自己都快喜歡他了。雖然明知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卻讓人能不由自主的喜歡,而想與之親近。回頭看了自己木頭老公一眼,果然是差距啊!心裡暗暗地的嘆了一口氣,想想,算了,看他將來是皇帝的份上不嫌棄他好了。胤禛覺察到她的目光,淡淡地瞥過來一眼。蘇荔不自覺地縮縮肩膀,乖乖收回了目光,老實的呆著。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6
「就是,還是八弟會說話,小弟妹的手藝應該是沒說的,桔子醬好吃嗎?怎麼吃?」老三哈哈大笑,他也看到了胤禛與蘇荔之間的目光流轉,拍拍手吸引著大家的目光問道。
「好吃,用來醮饅頭、做點心都特別好,娘娘說萬歲爺喜歡用來抹炸糕吃呢。」烏喇那拉氏忙說著。
「我額娘也喜歡,早飯說是素饅頭都多吃了半個,她吃齋的人,肯多吃一口做兒子的也是歡喜的,謝謝小嫂子了。今兒的素饅頭可能拿個方子?」八爺又熱誠的說道,原來剛剛為蘇荔兒說話是因為桔子醬。
蘇荔記得書中說過,老八對自己的母親良妃十分的孝順,可以說兩母子相依為命多年,都不禁感動了。良妃是蘇荔喜歡的人物,對她很熟悉,那時她看完電視就想為何一個被自己老公叫「賤婦」的女人該是什麼樣的。查了才知道,良妃其實在歷史上也是頗有爭議的人物之一,有兩個說法,一是良妃是江南美女,被曹寅發現獻給了康熙,因為不是旗人不能進宮,於是捏造了一個辛者庫罪籍的身份;另一個就是史書上說的辛者庫小管事的女兒,在辛者庫幫忙。在一次康熙的無意行為下,懷了八阿哥,康熙被迫封她為妃。
對於這兩種說法,蘇荔是相信也不相信。學理工的人,本就充滿了理性的分析,要蘇荔看來,這兩點說法無非說明了兩件事,一,良妃很美;二,良妃出身很差;現在看老八她更肯定了這點,一個很美出身又很差的女子在宮中自然會有爭議了,於是有第一種或者第二種的說法一點也不奇怪。但說這兩種說法的人又實在太不了解康熙老爺子了。康熙想讓一個漢人女子進宮還用捏造出身?抬籍是很容易的。至於說因為意外有了孩子,才被迫的話更是好笑了,康熙是那麼容易被威脅的?老爺子一生最不怕的只怕就是這兩個字了。
所以在蘇荔心目中,良妃是個很美,很矛盾的女子。說她不得寵愛,良妃是康熙二十年由辛者庫罪籍入宮,在康熙三十九年才封了嬪,未幾,封為妃。有人說那是因為十八、九歲的老八那時很出挑,讓康熙很得意,於是特意抬了老八額娘的籍,想想很有道理。可是再想呢?
康熙一生對封號尤為吝嗇,佟貴妃,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才得到了遲到了二十年的皇后的封號,說是安慰獎一點也不冤枉;還有德妃,她是生完老四之後一年被封為嬪,之後又生了六阿哥,兩位公主之後才被封為妃;很多皇子的媽終其一生都是嬪,很多公主的娘一生都是貴人;最離譜的是康熙有個親生女兒,因為女婿的戰功卓著,為了表彰女婿才升為和碩公主……所以良妃有被封妃的一天還算是運氣不錯了。可說她寵冠後宮,看看封妃的日子,再看看她只一個兒子的狀態,也就不用再說什麼了。查完資料,蘇荔對良妃充滿了同情,連帶著對電視里的老八都沒那麼不待見了,可憐的母子啊!現在良妃的兒子向她求食譜,她怎麼說也得幫啊!可是……
「那個……」她遲疑了一下,又瞟了胤禛一眼,咬咬牙,「那個其實不能算是素饅頭,用羊奶和雞蛋和的,我們爺不肯吃別的,做了哄了他吃幾個。那個娘娘是念佛的,怕不敬吧!」
十三噴笑了,十四仰著頭,裝著看天,實是快忍不住了;老十眨巴著眼,「羊奶、雞蛋不算是素嗎?」
老三本忍得很辛苦的,聽他說完,哈哈大笑;胤禛鐵清著臉,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老八嘆了一口氣,苦笑著搖搖頭,看向黑了一張臉的胤禛,「四哥真是好福氣,小嫂子這般苦心,只怕佛祖都是要感動的。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小嫂子有空的話,弄幾個素點心,成全一下小弟的孝心。」
蘇荔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招人拿了紙筆,很快就寫了幾道素點心和素齋的做法,做她不行,可是背菜譜,蘇荔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雙手奉給了老八,順口說道,「方子是現成的,只是娘娘能吃多少,吃了又能有多少的用處,奴婢不敢說。」
「為何?」
「其實雖說我們爺不知道奴婢在饅頭裡做了什麼,但他知道奴婢的心,因為知道於是吃了。說是奴婢哄著爺,又何嘗不是爺在哄奴婢?爺開心,奴婢也開心。」蘇荔笑笑,似乎因為良妃,她對老八多了幾分親近,如果是平時,她不會這麼說話,行了一禮退到了烏喇那拉氏的身後。她沒注意到胤禛和烏喇那拉氏的臉色都微微僵硬了一下。
老八愣了一下,本就是位有七竅玲瓏肝的主,蘇荔這麼一說,他哪有聽不明白的。她做老四吃,老四吃幾口是成全她的心意而已。換兒言之,自己的額娘看在自己面上說好吃,其實本就沒那吃的心思,自己送多少也是白搭,心已經死了,自己求來龍肝鳳膽又如何?一時間竟失魂落魄起來。
「四哥這丫頭真是……怪!」十四忙換著話題,打破大廳的壓抑氣氛。
「本來就怪,還傻!」胤禛一點面子也懶得給她。
「是怪,上次爺們大冬日裡來,她給咱們吃冷冰冰的玩藝;如今快熱死了,她倒好,全上的熱辣辣的,末了還上個姜奶子,看把爺吃得這一身汗。」十四氣呼呼的說道。
「這你到是冤枉她的,她說這叫順其自然。天冷時人燥,要吃些清涼下火的去了人身體里的燥性;如今天熱了,就得出點汗,把身子裡的濕氣帶出來,這樣身子才不會生病。夏天出一身汗,可不就涼快舒服多了。」胤禛笑著解釋了。
「老十四,聽聽小四嫂的沒錯,那日裡,小四嫂還跟著四嫂說呢,她巴願著四哥四嫂長命百歲,她好跟著混到七老八十。小四嫂只怕除了愛吃、會吃之外,愛的就是長壽了。跟著她養生一定沒錯。」十三哈哈大笑。
「誰不愛長壽?愛吃、會吃、想長壽,果是個妙人兒。」老九已經半天沒說話了,此時淡淡的笑笑。
焦急花色回覆 2019-11-21 11:17
胤禛送走客人後,轉身去了蘇荔的房間。這個時間,她只怕又泡在澡盆子裡吧?把順心等人遣下去,他慢慢走向後院。第一次走進小廚房,所以特意多看了兩眼。小廚房收拾得很乾凈,四面牆上糊滿了白粗紙,這讓胤禛有些詫異。廚房裡沒有油煙味兒,經不容易了,怎麼還敢在牆上糊紙?小廚房的灶台看上去似乎有點高,而最特別的還不是這個灶台,而是在灶台側邊靠牆橫放著的一個巨型澡盆。澡盆的安放位置,充分的利用了小房的空間,只是那個澡盆不是尋常那種一人高的大木桶子,而是長長的,比灶台稍矮,長得跟個元寶似的,兩頭高中間低,兩邊呈斜角,那個女人眯著眼靠在高頭那邊,還拿個毛巾頂在頭頂上,一臉愜意。
蘇荔閉著眼泡在滿是桔香的澡盆,聽到聲音以為是順心,眼也不抬,「落鎖吧!爺今兒不高興不會來的。」
「怎麼知道爺不高興?」胤禛把她頭上那塊毛巾拿下來拍拍她的頭。
蘇荔猛的睜眼嚇得坐起,但馬上躺回去。胤禛開始覺得這澡盆有點好了,坐直身子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一切。她也意識到了,馬上用毛巾捂住上圍,雖說兩人早就赤呈相對過,可在這種情況下,她即使是受著現代的教育也沒那個膽。更何況她是傳統的,並且很婉約的。
「嚇到了,知道爺不高興,還敢那麼說?」胤禛白了她一眼,試試水,脫了衣裳也一腳跨進盆里。
胤禛把自己浸在滿是桔香的水中,也不管盆中的水溢得滿地都是。蘇荔不禁深感驕傲,自己當初就怕溢水,特別設計了下水的口子,真不愧是給排水專業的啊!可是,為什麼他要跑來跟自己洗澡?蘇荔看著對面的男人,本來很寬敞的澡盆子為什麼現在連腿都伸不直了。而他學自己在對面靠著,把腿伸得直直的,都伸到自己這邊來了。如果自己現在出去,澡盆的水就不夠,水不夠,自己就得給他再燒,那麼今天自己兩個澡都算是白洗了。她縮在澡盆的一角鬥爭了半天之後,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為什麼不說話?」胤禛閉著眼,水溫很合適,這麼靠著腿伸直還真是很舒服,難怪這丫頭天天泡在裡面。
「不知道該說什麼?荔兒本以為爺是知道那饅頭不全是素的。」她有些委曲。
「不是說饅頭,為何跟八爺說那有的沒的?」
蘇荔愣了一下,她跟八爺說什麼了?想想,好一會兒才明白,原來自己真的說錯話了,雖然自己知道良妃的過去與未來,可是那是皇家的事,這是禁忌,自己怎麼可以就這麼說了?不是嫌命長嗎?她猛的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笨啊。
「怎麼辦?爺,荔兒當時真沒想那麼多。完了,八爺會不會恨我,會不會使個絆子殺了我?我說我就不能出去吧!一準惹禍。」從電視里看,老八應該是個陰謀家,只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怎麼辦?她真急了,撲了過去搖著胤禛。
她忘記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忘記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於是,她給胤禛做了一次「深度」的「按摩服務」,等她清醒了,水涼了,還好天熱,不然都得著涼。
果然是爺,蘇荔還得伺候著他再穿上衣服,順手再一拉邊上的木塞,水一下子放空了,胤禛看看:「水放哪了?」
「溝里,跟外頭的污水溝連著呢。」蘇荔很得意。
「你除了會做飯,會想心思洗澡之外還會什麼?」胤禛哼了一聲,也不要她回話,自己出去了,蘇荔想想,哀怨的跟在後面。
回到房間,胤禛已經躺下了,房間里放了冰盆,很涼爽,蘇荔躺到了胤禛的身邊,「那個……」
「八爺不會殺你,看來以後他都不會動你了。」胤禛笑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剛剛老八的眼神上看,他已經開始喜歡蘇荔了。一個同情、了解,並且想幫他母親的女子,他應該會放過了。雖然剛剛看蘇荔對老八有著對其它兄弟不同的親切讓他很不開心,但看到老八放鬆,他又鬆了一口氣,輕輕摸摸蘇荔有些潮濕的頭髮,「不是喜歡八爺嗎?你看他眼神都怪怪的。」
「喜歡良妃,可憐他。」蘇荔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偎入了胤禛的懷裡,即使是夏天,她還是喜歡這樣抱緊他。
「你又沒見過良妃,可憐什麼?別在宮裡聽些亂七八糟的,就亂用同情心,人家還可憐你呢!真是傻子。不過總算是傻人有傻福吧,老八過了今晚就不會再拿你說事了,這頓飯總算是值了。」胤禛苦笑了一下,他以為她在說她可憐良妃,輕輕的吻吻蘇荔的額頭。
蘇荔想想,放開了胤禛,看著他的眼睛。
胤禛想想笑笑,輕輕的拍拍她的臉,把她納回了懷裡,「這樣就好,什麼也別問、別想、別管、別說,好好的在廚房裡待著,閑了泡泡澡,就樣很好。」
「爺,八爺很帥!」蘇荔低聲笑道。
「哼!」蘇荔從胤禛胸口傳來低沉的哼聲。
「可是荔兒不嫌棄爺,雖然爺不帥,不愛笑,不幫荔兒說話……」她拍開要掐死自己的那雙大手,繼續說道,「可是在荔兒快死時,荔兒眼裡只有爺。」
胤禛笑了,懷裡的女人在告訴他,她愛自己嗎?雖然他沒八爺帥,但她更愛自己?胤禛第一次被幸福填滿,他被一個女人告白了。
「爺也不嫌棄你!」好半天兒,胤禛把頭埋在蘇荔濃密的黑髮中里悶聲說道,蘇荔笑了起來,這個彆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