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qwe 2019-11-25 10:05
第一章 白髮
一天之后,吉林開往北京的特快列車上。在最后一節車廂里,圍坐着五位武警戰士。其中兩名正是剛經歷了怪尸事件的班長沈援朝和戰士張柱。
那件事已經被下了‘封口令’,怪物的屍體被拍了照片,當天就送到北京的中科院生物研究所。幾位研究生物進化學的院士看了之后如獲至寶。這具怪尸可以說是對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進行了挑戰。就科學意義而言,它已經超過了那個失蹤了半個世紀的北京人頭蓋骨化石。
因為有那個頭蓋骨化石失蹤的前車之鑑,為了消除運送途中的各種隱患,武警總隊方面指示;保密運送,為此還特批了一趟列車來單獨護送。
因為是特殊運送,這趟軍列不設客廂,只是在前面捎帶腳掛了幾節貨箱。除了火車頭裡的兩名火車司機之外,就只剩下最后一節車廂里的這六名戰士了。
沈援朝和張柱作為主要當事人,要到中科院和武警總隊去匯報事件的過程。他倆也是唯一知道運送‘物品’真相的人,剩餘的三名戰士則是被通知;因為在扑滅山火中表現突出英勇,要到首都去接受首長的嘉獎。順便有一件大興安嶺的‘特產’要同車抵達北京。希望幾位戰士能協助妥善保管。
現在那具怪尸已經被幾條麻袋層層包裹,安安靜靜地躺在車廂的角落裡。沈援朝和張柱坐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怪尸的位置。
自打沈援朝上了火車,總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閉上眼就是戰友活生生被怪尸咬死的景象,一睜眼就看見包裹怪尸的麻袋就躺在自己的眼前。鬧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也不是醒也不是。
張柱倒是個粗貨,上了車后除了暈車就沒有別的不適感覺。坐了半天的火車,最后就連暈車都適應了,是睡也安然,吃也香甜。看的沈援朝心中直咬牙:你倒是心寬,也不看看你眼前躺着的是什么東西?你的戰友可是死在它手上的。那血淋淋場面你這么快就忘了?沈援朝突然想起來,當時張柱去找連長了,那場面他還真沒趕上。
“援朝,你又在想啥子?一上車就跟失了魂似地”說話的是幾人中職位最高,沈援朝隔壁連的排長姜子達,
姜子達是四川人,和沈援朝是同年兵,自打新兵連倆人就在一起。雖不是無話不談,也算是意氣相投。
“什么叫失了魂?老薑,別胡說八道。”沈援朝現在對這類詞語有些敏感:“我在山上三天三夜都沒合眼了,換你試試?早就累趴下了”
“誰不是幾天幾夜莫合眼。你以為就你能耐啊?再說,那還不趁現在睡一哈子。別到了北京,見了首長莫得精神,那就丟我們武警的人嘍。”
“誰不想睡啊?這不是...睡不着嘛”沈援朝乾巴巴的解釋道
“睡不着就別睡了,沈班長,聽說你們連在山上遇見鬼了?還開槍了,那槍打的,跟崩豆似的。到底咋回事,你說說唄”說話的戰士和沈援朝也認識,在車廂里悶的久了,總算找到了比較提神的話題。
“你這是聽誰胡說的。哪有那么多鬼神的。孔老二都說了,不語怪力亂神的,你別聽別人瞎說,那是遇到熊瞎子了,開槍打熊瞎子呢”沈援朝開始胡編了。
“拉倒吧,什么叫不語?就是不說。孔老二是不敢說怪力亂神的事。再說了,當時我們連就在你們連附近。打熊瞎子?打鬼吧。打熊瞎子用的着打百八十槍?我聽得真真的,那槍打的,跟過年放的五百响似的。張柱,你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張柱,你不說話瞎抖什么?”
眾人這才發現張柱的臉色已經變得雪白,渾身不由自主的抖動着。手指着前面那件‘大興安嶺的特產’:“動...動了”
此話一出,沈援朝的頭髮根都炸開了,渾身上下直冒涼氣。順着張柱的手指方向看去,那件捆得跟粽子似的包裹已經有了變化。包裹中心起了水波紋一樣抖動,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幅度也越來越大。
我x!又來了。沈援朝顧不得連長要負責將怪尸安全抵京的叮囑。一咬牙當下從褲腰帶上抽出了把五四手槍(僅此一把,為防運送中意外時特配),憑感覺對準怪尸的腦袋就是一梭子。
七發子彈轉眼打完,包裹也不再動彈。沈援朝這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張柱又喊道:“班長,它又動了”
我tm看見了!這次包裹抖動的更加劇烈,看樣子裡面的大粽子迫不及待要出來。
“援朝,裡面是啥子東西?”旁邊幾個戰士被沈援朝開槍的舉動吓了一跳。看他呲牙裂嘴的表情似乎對包裹里的東西恐懼到了極點。
沈援朝將手中的空槍收了起來,開始滿車廂找趁手的傢伙:“你們不是問我昨天開槍打什么嗎?它現在就在麻袋裡!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反正它不是人!李茂才就是被它一口咬死的。md,中了百十來槍都打不死它!別愣着啦,它要是從麻袋裡出來,咱們誰都跑不了!”
“仙人板板!你不早說!”姜子達和那兩名戰士都瞪大眼睛看着麻袋包裹。還是姜排長反應快,連同張柱和兩個戰士解下武裝帶,在麻袋外面捆了四道。
這一節車廂是由貨廂臨時改造的,角落裡還擺放着沒有收拾走的清掃工具。沈援朝跑過去抄起一把鐵鏟,,大喝一聲:“你們都閃開!”,在姜子達幾人躲開的同時,對準怪尸頭部的大概位置,鏟刃朝下奮力砍了下去,這一下沈援朝使上了吃奶得勁,要是一般人能削掉他的腦袋。
只可惜麻袋裡包着的真不是一般‘人’
“當...”的一聲響,鐵鏟砍破了麻袋,响起了一陣金屬相擊才能產生的共鳴,一串火花閃過,鐵鏟被彈起老高。
這一鏟似乎起到了效果,麻袋的抖動停止了。還沒等眾人高興起來,就聽得“嘭!”的一聲,綁在麻袋上上的四條牛皮武裝帶全部被崩開,麻袋也被撕得粉碎。一個被燒的有皮沒毛的怪物坐了起來,瞪着已經沒有眼皮的眼球看着車廂里的幾個人。離它最近的張柱沒有防備,吓得直接癱坐到了地上。
張柱的舉動吸引到了怪物的注意,它歪着頭愣愣的看着張柱。沈援朝手握鐵鏟已經舉起卻投鼠忌器沒有落下,姜子達和那兩名戰士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之間,車廂里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起來。
沈援朝感覺怪物有些彆扭,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班長,它好像沒有敵意,要不就這么算了吧?”張柱被瞅得發毛,又不敢有任何動作。只得向沈援朝救援。
“好啊,你跟它說吧,它同意就行,我沒意見”沈援朝是真的不知道該咋辦
張柱一副苦瓜臉:“班長....“話還沒說完,怪物突然動了,它上半身猛的一探,張開滿嘴的布滿鋸齒獠牙,對着張柱的脖子咬了下去,張柱來不及反抗,被怪物咬了個結結實實
“x的!張開你的臭嘴!”沈援朝對着怪物的脖子連砍了四、五鏟,砍出一道道火花。姜子達沒有傢伙,他也豁出去了,扛起長條椅向怪物猛砸過去。
鏟砍、椅砸沒有任何效果。怪物咬斷了張柱脖子上的動脈,鮮血順着它的嘴巴水流似的淌了下來。張柱掙扎了幾下就不在動彈。
它在吸血!沈援朝反應過來,也看出了怪物和昨天的不同。原本胸口和四肢的燒成黑炭的皮膚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肉,就連昨天完全燒成無肉的臉頰,現在都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肉膜。沈援朝腦中閃了一個念頭:這個雜碎靠吸食人血在療傷
姜子達身邊那兩個戰士也已經吓傻了,站在原地沒有動窩。沈援朝經歷過一次,多少有了點經驗。就這幾個人一把鐵鏟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這個怪物了。別李茂才和張柱的仇報不了,再把姜子達他們搭上。想着一把拉起姜子達:“開車廂門!跳車!”
沒等他們開門,車廂門自己開了。一個白衣人走了進來,這人看不出年紀,論相貌也就二十三、四的摸樣,只是滿頭的白髮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沈援朝幾人都是一愣,看着車門外奔馳而過的景物,也沒有類似汽車之類的助力。這人是怎么進來的?鐵道游擊隊的?
來人也不理會幾個武警戰士,只厭惡的打量着已經晃晃悠悠站起來的怪尸。
Ghost-qwe 2019-11-25 10:07
第二章 斬怪
自打白髮男進了車廂,怪物就顯得相當暴躁。它鬆開了張柱的屍體,對着白髮男一陣的吼叫,似乎隨時就要衝過來把白髮男的喉管咬斷。
白髮男看着它冷冷的說道:“不用裝了,你知道我是誰。”聽了這話,怪物頓時萎靡,不再吼叫,只是不斷地后退,最后龜縮在角落不停的顫抖。
白髮男走到怪物的面前,打量了它一眼。皺着眉頭說道:“天火都燒不死你,還能恢復成這種程度,你這是吸了幾個人的血?”
怪物低着頭根本不敢直視白髮男的目光,只是偶爾的哼哼唧唧幾聲,聲音聽上去悲悲切切,好像在向白髮男求饒。這個場面就像是青蛙遇到了蛇,不敢逃走、無法反抗只能顫抖着悲鳴。
“好了,你該上路了”白髮男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說是匕首刀身卻有三尺多長,兩面開刃,叫短劍應該更準確點。怪物見白髮男亮出了傢伙,已經感到了大難臨頭,雙手抱頭,開始哀嚎。
怪物邊嚎叫邊偷眼看着白髮男,看見他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眼中猛的凶光一閃“嗷...!”的一聲狂叫,對着白髮男猛扑過來。
白髮男一聲冷哼,怪物會反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就這點道行還不至于讓他驚慌失措。手中劍鋒一閃,迎着怪物斬了下去。
怪物本能的用爪子一擋,車廂內血光一閃,白髮男的短劍如熱刀切黃油一般斬斷了它的爪子,這個過程毫無阻攔且無聲無息。一股黑色刺鼻的血液噴了車廂半面牆,原本中了一百多槍都打不死的怪物就這樣丟了一只爪子。
看見怪物傷口的黑血,白髮男擰緊了眉頭,還伸出左手握住了口鼻。看的出來他對着這黑色的血液異常的噁心。為了不讓黑血濺到身上,白髮男在得手的瞬間向右側退了兩步,和怪物拉開了一點距離。
“嗷...!“怪物痛的不停大叫,身體都弓了起來,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打算,準備開始等死。這時白髮男反而猶豫了一下,看着已經快要流到腳下的黑血,他又后退了一步。眼神中說不出的厭惡。
看着遲遲不動手的白髮男,怪物似乎明白了什么,“嘎!“的一聲怪叫,咬牙伸出斷臂朝白髮男甩出一串黑血。白髮男瞬間向右側又退了一步,黑血雖沒有濺到他的身上,卻把車廂門的位置讓給了怪物。
車廂門口空蕩蕩的。只還剩下原本要跳車的沈援朝幾人,憑他們要攔住怪物看似不太可能。怪物直衝過去,眼看就要跳離車廂,白髮男暗叫一聲大意了,跳起身來一蹬向車廂的牆壁,借着這一蹬之力越過了滿地的黑血,伸出短劍直奔怪物的后心,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拍,怪物的雙腳已經立地,眼瞅馬上就能逃出車廂。
這時怪物自己都以為逃出生天了,突然,眼前多了一塊黑漆漆的鐵板,是沈援朝輪上了鐵杴。已經離地的怪物絕無避開的本事。就聽得“當!“的一聲響,鐵杴頭實實惠惠的拍到了怪物臉上。
就這一杴之力而言,對怪物可以說毫無傷害,它也就是在空中頓了一下(還把沈援朝震得雙肩劇痛,虎口撕裂。鐵鏟當時就飛出了車廂之外)。也就這頓了一下的功夫,白髮男的短劍跟上了,直接插進了怪物的后心。
怪物“嗷..”一聲叫后便斷了生機。白髮男還不解氣,向上一挑,也是短劍鋒利異常,把怪物自胸口以上剖成兩半。怪物死屍栽倒再無生還之理。
短劍的護手沾滿了怪物的黑血,白髮男猶豫一下,將短劍留在了怪物身上並沒有拔出來。,這個舉動讓後面的沈援朝最后撿了個便宜。
沈援朝走到白髮男身邊,驚魂未定道:“同志,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幾個還不知道是什么下場。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怪物,槍都打不死?還沒請教,你是哪個單位的?“
白髮男看了沈援朝一眼,本不想回答,但畢竟最后還是靠沈援朝的那一鐵杴,才能將怪物誅殺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也別問我是誰,知道的太多,對你們沒好處,今天的事會有人給你們交代的”
沈援朝原本也沒打算能從白髮男的嘴裡打聽出什么,這個回答已經能聽出白髮男對他不排斥了。沈援朝客氣了幾句就走到張柱的屍體旁,黯然半晌后,脫下自己的軍大衣蓋在屍體身上。
姜子達來到白髮男的身邊:“小...”看着他滿頭的白髮,姜排長半道改了口:“這位同志,這個怪物的屍體怎么處理?還是拿麻袋包起來?它...不能再活了吧?”
對姜排長一連串地問題,白髮男則完全沒有回答的興趣。不過他還是用行動給了答案。
白髮男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瓶口對着怪物的屍體倒出一串紅色的水滴。水滴在空中“呼”的一聲自燃,變成一串火球。火球落到怪物的屍體時,轉眼間把怪尸包裹住,燒的噼里啪啦直响。
沈援朝等人看的瞠目結舌,以前上學時學過水的成分是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原子,雖然氫、氧都是可以燃燒的,也沒見過燒的這么徹底的水...
屍體燒的極快,詭異地是火的外焰是紅的,內焰竟然是黑色的。燒了大約兩分鐘后,黑色的內焰猛的一漲,漆黑的內焰瞬間完全掩蓋了火紅的外焰,火焰完全變成了詭異的黑色,屍體直接燒成了一道人形青煙。青煙散去,空蕩蕩的地板上一點飛灰都沒留下。只剩下那把短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這火焰就像是傳說中地獄之火。能把屍體燒成虛無,在地板上卻沒留下一點焦痕。
沈援朝、姜子達幾人面面相覷,沒人再敢和白髮男答話。角落裡的收音機突然响了,傳出來一陣歌聲:“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
沈援朝一腳將收音機踢出車廂。白髮男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其他人,只對着沈援朝說道:“你幫了我一次,以後我會還你”頓了一下又說道:“要是你不在了,我會還給你的后人。”
白髮男說完轉身跳出奔馳中的火車廂。轉眼消失在飛逝的景色中。姜子達還在瞠目結舌的時候,沈援朝悄悄走到了短劍掉落的地方....
七小時后,火車停在了北京西站。張柱的屍體被運走。沈援朝、姜子達四人則被帶到了六環外的一個軍區招待所里。一連三天,除了送飯之外沒有任何人和他們接觸。直到第四天頭上,才來了武警總隊的一個張姓參謀。
張參謀帶來一個消息,因沈援朝、姜子達等四人在扑滅大興安嶺山火時作戰英勇,奮不顧身保衛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經總隊領導研究決定:特批姜子達等三位同志榮立三等功一次,提升兩級使用,沈援朝同志榮立二等功一次,提升三級使用。李茂才和張柱兩位同志各追加一等功一次,授予烈士稱號。
同時下達的還有一個口頭通知,在火災現場發現的不明生物屍體,經中科院的專家對照片的比對鑑定。認為那是在大興安嶺地區活動的野生人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謠言。總隊領導特別指示:有關‘野生人熊’所有的接觸細節都被納入一級保密條例。希望所有涉及的武警戰士能夠嚴格遵守保密條例。
Ghost-qwe 2019-11-25 10:09
第三章 三叔的故事
“到地兒了!準備下車”隊長的一聲低喝,把我從二十年前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我叫沈辣,之前說的沈援朝是我的三叔,他那年因為‘扑滅大興安嶺火災作戰勇敢’被破格連升三級,從一個小班長提升成為副營級幹部。不過自打那次以後,三叔就再沒有升官的命。副營長(武警副中隊長)一干就是十多年,直到四十二歲專業回到地方,到了東北一家國企當了保衛處的副處長(說是副處長,其實就是科級待遇)
三叔結過兩次婚,那一年他剛當上副營長,我爺爺就在老家給他張羅了一房媳婦。別看三叔是武警幹部,思想還是老派作風,婚姻大事還要靠我爺爺做主。回家探親時相看了兩。三次后,就把婚事辦了。
結婚半年后,三嬸去部隊看望三叔時,汽車從山崖上墜落,車上四十四人無一倖免。噩耗傳來,三叔傷心欲絕,他和三嬸雖不是自由戀愛,認識時間也不長。但畢竟還是新婚燕爾,就這么走了一個,論誰也接受不了。
后來我懂事後,我親爹和二叔還說起過我那位三嬸,拿我二叔的話說:“要不是老三的命太硬,秀芝(我三嬸)那丫頭正經有幾十年的好命。
轉眼三嬸走了快一年了,我那位精神矍鑠的爺爺又開始為三叔忙活起續弦再婚的事來。這次三叔說什么都不幹了,老婆走了才一年,就熬不住要準備二婚,說出去也讓戰友笑話。
不管我爺爺怎么連打帶罵,三叔就是死不鬆口,最后沒有辦法,我爺爺使出了殺手鐧。
轉過年來到了三嬸的忌日,三叔專門請了假回老家,給死去的老婆燒周年祭。就在那一天,我爺爺找齊了族裡的三老四少(爺爺是當地沈氏宗族族長,沈姓在當地是大姓。全縣姓沈的占六成半)和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三叔剛從墳地回來,在院子裡這五、六十號人就把他圍了起來。這些族中長輩和村裡的主要領導(四大班子到齊,村長,會計,治保主任和婦女主任)開始對三叔狂風暴雨一般的說服教育。
從父子綱常,說到了早日結婚生子對社會主義新農村的重大意義。又從孤陰不生、獨陽不長說到了村東頭沈寡婦再婚后的美滿生活。
最后由村長進行了引經據典的總結性發言:“援朝,咱們哥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光屁股娃娃(其實村長比三叔大十一歲,自從三叔提了副營長,再見面時他倆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光屁股娃娃’了),都不是外人,有些話當哥哥的不能不說。你就看咱們村開油坊的劉老六,前幾年有人跟他定六十六捅六簍油,當時他沒有結婚生子沒有幫手,榨不出來這六十六捅六簍油,眼睜睜就掙不着這六十六捅六簍油。過了幾年他娶妻生子有了幫手,又有人來定六十六捅六簍油,他不到半個月輕輕鬆鬆地榨出了這;六十六捅六簍油....“村長以前跟下鄉文化隊學過天相聲,這幾句說的是一氣呵成,合轍押韻。在腔在版。
年前會計和現任村長競選過村長的寶座,可惜會計最后以三票之差敗落。現在兩人暗地裡還是斗得不可開交。會計早年闖過京城,雖說沒闖出什么名堂,但回來時已經滿口京腔京范兒十足。見村長拉着我三叔的手還在白活兒。會計一捅身邊的治保主任譏笑道:“這孫子以前是說快板兒的。”
村長出了名的賊耳朵,聽見會計在嘲諷自己不由得伯然大怒,過去揪住了會計的脖領子就是一個大嘴巴:“孫子你罵誰?”說不得兩人扭打成一團。治保主任同會計交好,見他吃了虧,也參合進去和會計二打一,對着村長就是一陣猛捶。婦女主任不幹了(她和村長私人感情很和諧....)“嗷!”的一聲,跳到治保主任的身上,手指甲在他臉上一划,留下了十條血道。在場和村長、會計關係不錯的人也加入了戰團,一時之間,我爺爺家的院子裡刀兵四起,喊殺聲震天。
我爺爺看到本來是好端端的‘說服教育落後分子早日成家生子誓師動員大會’竟被這幾塊料攪成了一鍋粥,當場氣得直哆嗦:“別打了!都xxx給我滾犢子!”村子真正做主的不是那個掛名的村長,而是我爺爺這個沈氏宗族的族長,村裡的終極boss爆發了,眾人只能灰頭土臉的離開了我爺爺家。
清場之后,我爺爺開始一對一的幫助教育三叔。不知說動了那很心腸,我爺爺眼睛一紅,先老淚縱橫起來:“老三,你現在是營長,咱們老沈家什么時候出過你這么大的官?(以前只是土改時出過一個副鄉長,還因為作風問題被撤了職,還為此蹲了兩年笆籬子,此事鬧得全縣皆知,直到我上小學還被同學嘲笑的抬不起頭,我可憐的童年。。。。)你要是以後再不娶妻生子了,我死了都沒臉見你爺爺....”
三叔為人最孝,見到這幅場景只得點頭同意再婚。我爺爺大喜,開始操辦起三叔的再婚事宜。雖說三叔是二婚,可營長的身份在那擺着。十里八鄉哪見過那么大的官?三叔剛提副營長回家探親那會兒,還是縣武裝部長親自陪着,在周圍幾個鄉轉了一圈才回的我爺爺家,當地誰不知道老沈家有個當營長的三兒子?
三叔要再婚的消息一傳出,十里八鄉跑媒拉縴的都往我爺爺家匯集。以至后來還有老光棍在埋怨:“那年我和那誰家的姑娘都對上眼了,眼瞅着就要成親了,可就是死活找不着保媒的去提親。一打聽才知道全縣的媒婆都到老沈家去了,哎,事情一拖,親事就黃了。要不然現在我兒子都小學畢業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的婚事辦的順利得多。新三嬸還是我爺爺替三叔相中的。三叔只是探親時相看了一下走走過場。結婚那天辦的相當的隆重,我爺爺是出了老本的。光新娘的進門鞭就放了兩百萬响(九十年代初,兩百萬的鞭炮已經很是驚天動地了)
那時我已經記事了,還能依稀想起當時新三嬸進門時的摸樣。她細高挑的身材,瓜子臉上鑲嵌着兩個小酒窩。大大的眼睛就是和電影明星比也差不了哪去。
婚后不久,就傳來兩個好消息,先是武警大隊政委已經找了三叔談話,準備要提升為正職營長(武警中隊長),還要保送到武警學院進行深造。好事成雙,不久之后老家那又傳來喜訊,三嬸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比起三叔,最高興的就是我爺爺了,知道了三叔有后的消息后樂的合不攏嘴(當時我已經七、八歲了,二叔家的也是兒子,不過是了一個孫子或孫女。也不知道老爺子高興個什么勁?)為這爺爺還跑到我太爺爺的墳上燒了紙,念念叨叨的說什么有了接官印的人了。
又過了兩個月,三叔在部隊上請了假,要帶新三嬸去市裡的大醫院去作孕期檢查。當三叔坐的長途汽車進站時(當時的長途汽車開的風快,司機的工資和趟次掛鈎),就看見了新三嬸已經站在月台前。
突然汽車下面傳來“嘭!”的一聲,三叔就感到汽車向右側一偏。司機猛打方向盤:“媽的,都抓穩了,爆胎了!”慌亂中司機猜錯了剎車。失控的汽車向月台的方向撞去。當時新三嬸已經吓傻了,忘了躲閃。被汽車撞到了月台后的牆上。
當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新三嬸抬上車送往醫院時,她還有意識,緊緊抓住三叔的手喊着三叔的名字。半路途中,新三嬸停止了呼吸,她留的最后一句話:“援朝,別走,我害怕”
三叔當時已經氣瘋了,返回到長途車站,把那個肇事司機打了個半死。還覺得氣出不來,找了個鐵棍子,將車站內停的幾輛車砸了。車站的工作人員看着我三叔連砸了四、五輛車都不敢上前制止。不多時,我爺爺得到了消息,帶着沈氏宗族的人馬到了,他老人家做得更絕,一把火將車站點了,
這時醫院傳來的消息,新三嬸懷的是男孩,我爺爺當場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最后縣長、縣委書記帶着縣公安局長趕到。看着滿車站姓沈的人越來越多,最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事態平息。
公安局的處置結果是我爺爺因違反治安條例,被拘留十五天(考慮到老人的身體條件,由我親爹帶他受罰,其實就是每天到拘留所里簽個名)。放火燒長途車站的凶手沒有找到(沒人敢指認我爺爺),損失由車站自己處理。車站賠償三叔二十萬。因為三叔是軍職武警幹部,地方政府沒有處罰權力。只能將事件通報給三叔所在的武警駐軍。
Ghost-qwe 2019-11-25 10:12
第四章 天眼
一個月后,部隊下達了對三叔的處罰決定:沈援朝同志記大過一次,收回晉升沈援朝同志正營職幹部的任命,並取消其進入武警學院學習的資格。
等到這樣的結果,三叔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處罰咋看起來挺厲害,可仔細品品也就那么回事。收回正營職任命,三叔本來就不是營長。取消武警學院學習資格,那就更有意思了,三叔從來沒有主動申請過要去學習,再說了,學院每年都招生,今年去不了。過幾年再去嘛。
稍微有點殺傷力的是記大過那一條。根據武警部隊處罰條例規定,一年之內,累計兩次大過者,將自動解除軍職退伍回家。話說回來,兩次大過?哪有那么容易。
三叔本來都打好包袱準備走人了,老家政府給定性是沈援朝毆打了無辜司機(那孫子是不是無辜見仁見智)砸毀了四輛長途公交汽車,縱火燒了長途車站(這罪名落三叔頭上了,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況且還是父子倆)。就算有新三嬸慘死的前因,但這些罪名別說提前退伍了,都夠進軍事法院的門檻了。現在能有這樣的結局,真是阿彌陀佛,祖先保佑了。
再說說我爺爺,他老人家經歷這次大喜大悲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緩了過來。這次他倒沒有再給三叔張羅媳婦兒。先偷偷拿着三叔的生辰八字找高人算了一卦。卦簽上就兩句話:一雁自南飛,鴛鴦難成雙。拿白話說三叔是百年難遇的克妻命。
想起我那兩個三嬸的下場,我爺爺認命了,把我親爹、二叔和幾個姑姑召集到一起商討對策。再確定三叔只是單向性克妻后,決定了給三叔過繼個兒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二叔出了個主意,把我和二叔的兒子叫了過去。
二叔拿出一個裝滿綠豆的盒子,當着眾人的面扔進了一顆紅豆,蓋上蓋晃了幾下。看我和他兒子誰能先找出紅豆。堂弟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我只是隨隨便便扒拉兩下,紅豆就出現在手心裡。就這樣,從那天起,我開始管三叔叫爹,管我親爹叫大爺。(多年以後我才發現被冤了,我那堂弟是天生的紅綠色盲....)直到我十八歲成年,三叔才讓我重新把稱呼改了回去。
三叔先說到這兒,再說說我的事兒。
聽我媽說,我是睜着眼出生的,出生時還把衛生所的老護士吓得不輕。
剛出生時我還哭了幾聲,但當護士把我從熱水盆里抱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我‘嘎嘎’的笑聲。還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那個護士手一哆嗦,差點把我扔到了地上。
那會兒別人都把我當成了不祥之兆,甚至有人跟我爹媽說應該遠遠地把我扔了,說我是妖孽會危害鄉鄰。不過那孫子當場被我爺爺罵走了。我爺爺用幾句話給我爹媽定了心:“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再說了,那是我的長孫,扔了?我看誰他媽敢!”
不過因為我生下來就會笑,爺爺認為應該起個沖一點的名字壓一壓,于是就給我就叫了沈辣。
我說話特別早,六個月時就已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叫了。聽我媽說,當時我爺爺樂的臉上都開了花,就為這,他老人家又跑到當初說要扔了我的那個孫子家罵了一通。
一直到六歲,我的心智都比一般孩子開啟的早。本來都以為老沈家出了個神童。直到那一次床下阿姨的事情出了后才改變了。
聽我媽講,我從小就有對着空氣說話的毛病,他們本來以為那是小孩子在自言自語,自己在過家家,也沒在意。直到又一次,我媽從床底下把我找出來,問我在幹什麼?我眨巴眨巴眼睛,說床底下有個阿姨,說悶得慌,要我陪她玩。我媽把床簾掀開,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沒有,當時身上的汗毛就立起來了。
那天村裡有一家蓋房,我爹去幫着上梁了,家裡就我們娘倆。我媽抱着我,哆哆嗦嗦的跑到了爺爺家。爺爺問明緣由后,又親自又去我家轉了一圈。回來后就問我都看見了什么?我把床底下的事又說了一遍,最后來了一句:“那個阿姨一直就在我家裡,她不讓我說”這次輪到我爺爺脊梁溝冒涼氣了。
爺爺讓人把我爹叫了回來。我們在爺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爺爺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禿頂老頭來。他們老哥倆先是去了我家呆了老長時間。太陽落山了才回來。
一進屋老頭就直奔我來,先是在我的腦瓜頂上看了半天,又問我是什么時候看見那些東西的。最后又在手心裡寫了幾個字,攥着拳頭問我能不能看見。
時隔多年我媽還跟我說起過那時的場景:“你那時還不會寫字,看見他的拳頭只是一個勁地笑。后來你爺爺找了塊木炭,讓你在地上畫出來。你都沒打哏,一撇一拿寫了個‘人’字。你爺爺領的高人(就是后來給我三叔算命的那位)拍着巴掌哈哈大笑。張開手掌,正是個‘人’字。你爺爺當時都毛了,后來那個高人才解釋,說你是天生就開了天眼,能辨陰陽,還能和鬼神交流。”
“那個高人說要收你當徒弟,這么好的天賦不好好利用就白瞎了(我才知道他是個老道,只是頭髮遺傳性脫落,看起來更像和尚。后文書此人還有介紹),你爺爺不干,說你是老沈家的長孫,還要替老沈家傳宗接代,好好地出什么家,不過天天看見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好。你爺爺讓高人把了個辦法。用黑狗血給你洗邊頭,天眼就閉上了。為這,高人還老大的不樂意,說是可惜了你這塊璞玉了。后來你爹把你二叔家的大黑宰了,拿狗血給你洗了頭。以後就再也沒聽說過你看見那些東西了”
床底下的‘阿姨’,我是真的沒有印象了,不過后來跟我三叔生活時,倒是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那時我上初中,和三叔一起住在武警宿舍大院裡。自打我搬進三叔家,就看過一個掛着鎖頭的小木匣。裡面是什么東西,我問過三叔多次,他都不說。時間一長,我都懶得問了,曾經想過把小木匣撬開,但想想三叔瞪眼睛的樣子,我又下不去手(除了爺爺,我就怕三叔)
我上初中那會兒,功課比現在簡單得多。加上我坐不住的性格,經常是一個禮拜的課能蹺兩三天,跟同學去市郊的池塘游泳,再不就是去山上採桑葚吃。為這三叔沒少揍我(那時是爹打兒子)。
有一次,我和同學約好了去池塘游泳。那天我到的最早,看人還沒到,先脫光了進池塘里遊了一圈。這時約好的同學到了,我便向岸邊游去。眼看就要踩着地了,突然,我就覺得有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腳脖子,把我往池塘中心裡拉。我使出了吃奶的勁掙扎都逃脫不了。
岸上同學看見了我在水裡一上一下,還以為我抽筋了,七、八個同學跳下水,把我拖了上岸。后來聽他們說,當時就感覺是在拔河,有一股力量在和他們搶我。
上岸后每個人都清晰的看見了我的兩個腳脖子上,有兩個被握成了青紫的手掌印。眾人的臉色皆是煞白,不敢再在這裡逗留,一窩蜂的跑回了城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驚嚇,我竟短暫的開了一次天眼。那天太陽下山后,我就看到了一個被水泡的蒼白腫脹的‘人’站在我的旁邊。他似乎意識到了我能看見他,先是一愣,緊接着像是看到了寶藏一樣,咧嘴笑了起來。
他做出了讓我驚恐萬分的事。這個‘人’全身靠在我的身上,做出了要擠進我身體裡的架勢。我甚至已經感覺到有一些東西進了我的身體。而‘我’也一點一點的被他擠出我的身體。
我當時吓得大叫,三叔正在廚房做飯,聽見叫聲跑了過來。我幾乎哭喊着說出當時的遭遇。三叔也急的冷汗直冒(他知道我小時候的事),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跑到柜子里掏出了那個小木匣。當時也顧不得找鑰匙,使勁把小木匣摔到地上,木匣四分五裂,一把明晃晃的短劍掉了出來。
三叔抓起短劍,沖我的身邊比量了幾下,做出了要捅人的架勢:“滾!別整我兒子,要不我弄死你!”那個‘人’也是一哆嗦,沒敢絲毫猶豫從我身體裡分離出來,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那一夜,三叔握着短劍站在我身邊一宿。第二天,他不知從哪牽回來一條黑狗,在院子裡宰了。我又‘享受’了一次狗血浴(三叔不知道洗頭就管用,整整一大盆狗血給我淋上了)....
Ghost-qwe 2019-11-25 10:14
第五章 士兵突擊
大比武的射擊賽場沒什么懸念,我參加的項目是跪姿兩百米距離射擊。排在前面的是去年冠軍六團的劉一元連長,我被安排在最后一名出場。由于我們團長的保密工作做的極好,別的團根本不知道有我這號人的存在。
看着劉一元幾乎以樣板動作完成了舉槍、瞄準、射擊的過程,啪!”五槍打完。報靶員一舉紅旗:“四十六環!”這是在我上場前最好的成績,旁人看來冠軍又非他莫屬了。
劉一元回到隊列時,我也是嘴欠,客氣了幾句:“你槍打的真准”。劉連長看了我這個無名小卒一眼:“再練幾年你也打出我這樣的成績。”我翻了翻白眼,還沒來得及還嘴,就被靶場巡視員喊了出來:“沈辣,出列!開始射擊”
我舉起步槍,盯着槍靶開始出神,過程不重複,五槍過后,報靶員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好像都是慣例了),在靶場巡視員的催促下,報靶員猶猶豫豫喊了一聲:“五十環”
我後面的選手隊列一陣嘈雜,成績報上去后,主席台上也隱隱有小爆發的前兆。果不其然,台上走下了一隊人,為首的一個我看着很眼熟,我們團長跟班似的站在他的身邊,靠,中將軍銜,是軍區副司令!
報靶員已經把靶子扛了過來,副司令親自驗看后,叫過我們團長小聲說了了幾句。幾句話后,我們團長一臉笑呵呵的摸樣也變成了苦笑。我支愣着耳朵聽了幾句,就模模糊糊地聽見了“槍槍十環”“放在你們團白瞎了”幾句話。
終于,副司令對着我說話了:“你叫沈辣?小伙子槍打的不錯,在部隊好好干”瞅了一眼我還是列兵的軍銜,皺了皺眉頭說:“連士官都不是?”我們團長插了一句嘴解釋道:“他是新兵,還沒到晉升士官的年限”
“那就破個例嘛。先晉升士官,再保送軍校”副司令發話了。我心中一喜,看樣子我是破了沈家上不了軍校的魔咒了。沒想到副司令又來了個吃了吐:“還是不行,小沈屬于實戰型人才,進軍校學指揮就白瞎他這天賦了。”
還沒等我心涼,跟着下來的人群里有人說話了:“要不把他送我那去吧。我那門檻高,即埋沒不了他的天賦,又能適當提升他的軍銜。”我轉臉看了一眼,一個少將正跟副司令微笑道。
“不行”沒想到副司令看着那個少將直搖頭:“你又不是我們軍區的,憑什么來撿這便宜?”少將呵呵一笑:“別這么說嘛,鄭司令(我只知道他是軍區副司令,還真不知道他貴姓),我來你們這兒不就是幫你挑選人才嗎?再說,我知道你正在組建軍區直屬特務營,要不,我讓我的人來你這,幫你培訓半個月?”
,老中將眯縫着眼睛思量良久,似乎在盤算這筆買賣划不划得來。鄭副司令身后有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聽了呵呵一笑,,轉身對少將說:“聽說九月份,你那有一批人要退伍轉業?先別着急退伍,讓他們來我們軍區再呆兩年。到時候我給他們提上兩級,再轉業時對他們也有好處。你看看怎么樣?”
少將聽了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猶豫:“沒問題,他們就靠鄭司令您費心了。”“費什么心?那叫雙贏,雙贏,呵呵”看樣子鄭副司令是撿了個大便宜。
我在旁邊沒有插嘴的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轉手了。射擊比賽是大比武的最后一個項目,少將好像是怕鄭副司令反悔,沒有參加最后的公布成績和頒獎大會,就急沖沖的帶着我走了。再說一句題外話,那天我的射擊成績被取消了,劉一元連長蟬聯了射擊比賽的冠軍。只是頒獎時,劉連長推說中暑,沒有上台領獎。
出了比賽場地,我被直接帶到了飛機場。由于走得匆忙,我的私人物品都落在了團部,雖不值幾個錢,但再置辦也麻煩。本來還想請假回去拿,但是剛說出請假的理由,就被隨行的一位中校攔下了:“你那些東西別要了,以後會給你補償的。”
五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下飛機時就發現,已經有三輛掛着軍牌的越野車停在飛機跑道上。“上車吧”少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這一路上,少將的電話就沒斷過(他的電話是軍用波段,和民用波段不發生衝突,在飛機上也可以使用),那隨行的幾個人也是各忙各的,我根本插不上嘴。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我說話。
四個小時的車程過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了?是不是出了首都了?難不成到了河北省境內?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汽車才開進了一座軍營里。吃了點東西后,我迷迷糊糊的被安排進了營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睡醒后,我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里。辦公室的主人是昨天隨行少將的中校。中校說話前先拿出了一個信封:“這五千塊錢是你落在原軍區私人物品的補償”
五千!我心裡一陣緊縮,接過信封時雙手有些微微發抖。不是我沒出息,只是長這么大,還沒接觸過這么多錢。當兵沒幾天,每月的津貼也就幾百塊錢,還不夠自己花的。小時候過年,爺爺給了一百塊壓歲錢在我眼裡就是一筆巨款了(在兜里暖和幾天,我媽還得收回去)。
后來跟了三叔這么多年,他雖然是副營長,每月的津貼也就那么幾個,還要拿出一半寄回老家養我爺爺。三叔的家底就放在抽屜里,和我說了要用錢就拿,可平時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我倆常年吃食堂,除了偶爾改善一下生活外,就是給我買點衣服、鞋襪什么的,三叔就是那一身武警軍服,穿慣了就不帶換的。
見我收下信封后,中校才步入正題。那位把我要走的少將是中國特種兵大隊的政委李云飛將軍。中校本人是中隊長,我被分到了他的手下。也就說我現在起,已經成特種兵了。
等他介紹完我軍特種兵的歷史和意義之后,開始說了我感興趣的話題:“我們特種兵大隊是全員軍管制,你的軍銜將暫定為少尉,一年后會重新評定你的軍銜...”三叔是中尉,我剛當兵三個月,就已經只比他低一級了。以後我升了上尉、少校(我眼界小,沒敢想更大的官),我三叔再見我會不會敬禮喊“首長好”啥的?
就這樣,我開始了特種兵的生活,不過這裡比我想象的要無趣得多。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現在想起來,當時還比作拖死狗的新兵訓練,在這兒連活動精骨都算不上。
我不是跑不死的許三多,每天負重二十公斤的五公里越野就像是要了我老命一樣。第一次跑了沒有兩公里,累的胃部食物倒流,躺在道邊吐起了白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羊癲瘋發作。更絕的是每天吃完午飯,要舉着掛了塊磚頭的步槍,擺兩個小時的造型,累的我心裡只罵,槍是打擊敵人的,不是折磨自己的。
不過還好,每天還有一小時的時間練靶,那一小時基本屬于我發泄的時間段。自打我第一次打完靶后,原本嘲笑了我一天的老鳥們都張大了嘴巴,這個新兵蛋子除了十環就不會打別的嗎?
快樂總是短暫的,一個月后,我被中隊長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扔給我一份報告,上面寫着除了射擊項目之外,就沒有一項訓練是及格的,而且距離及格線還有老大的一段距離。中隊長把我一頓好罵:“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還不及格,你就給我滾回你的原部隊去!”
一個月后,我的成績還是變化不大,中隊長還是那句話:“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再不及格,你就滾回你的原部隊去!”
三個月后,我又聽到了那句話:“再給你一個月的....”
Ghost-qwe 2019-11-25 10:17
第六章 噩夢開始的地方
三個月后,我創造了一個奇蹟,在除了射擊之外的項目都不及格的情況下,我被分組了。被冠以世上最弱特種兵名號的我,被分到了號稱精英小隊的獵隼九人小隊。接替了他們剛轉業的狙擊手。
可以想象獵隼隊長當時的表情。聽說他還到中隊長辦公室里拍了桌子,兩人對罵了三個小時。不過已經成了既定事實,無可挽回了....。
我到了獵隼小隊后,每天基本還是以訓練為主,隊長王東輝的訓練方式就一個字:打!五公里的負重越野跑不下來?沒問題,改成十公里的負重跑。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根膠皮棍出現在我面前,準確的說,是膠皮棍斜着和我的鼻梁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
王隊長下手還不算太黑,留了八成力。起碼沒有把我的鼻子打斷。不過就這樣還是打得我金星亂冒,鼻水亂串。王隊長根本不給我喊疼的機會。揪着我的領子,連拖帶打帶着我開始了十公里的旅程。
最后六公里我是被王東輝背回來的,我的體重加上負重裝備足有一百六十多斤,王隊長還能一路小跑把我背回了營地。我雖然不爽挨了他的打,還是對他跑不死的體力多少有點佩服。現在回想起來:老王,你整個一磕了藥的許三多!
自打這天起,每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被王扒皮從被窩裡提溜起來,背上二十公斤的負重,開始了踏上了五公里越野的征程(十公里打死我也跑不出來)只要跟不上老王的速度,他回頭就是一橡膠輥....吃完早飯后,就趴在三十米長的鐵絲網下面,來回匍匐穿越三百趟(剛開始的那幾天,我的后背都是一道一道的,縱橫相割,犬牙交錯),這還不算完,飯后還要去室內散打訓練場清清腸胃....還好每天有兩小時的打靶時間讓我發泄一下。
就這樣,在老王橡膠輥的教育下,我勉強能跟得上特種兵訓練的節奏了,雖然成績還是在及格線上下徘徊。
過了不久的一天中午,我還在鐵絲網下來回穿梭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尖利地鈴聲。王東輝輕踹了一腳鐵絲網,眼睛卻看着遠處的指揮樓:“出來吧,今天便宜你了。有任務了...”
兩個小時前,四名劫匪在搶劫銀行后逃走時,被巡邏的警察發現。警匪發生了槍戰,雖然沒有成功擊斃劫匪,但還是將他們逼回了銀行。劫匪將銀行員工和來存取款的平民劫持為人質。和陸續趕來增援的警察對峙起來。
由于事件發生在首都圈內屬于重大突發事件,按着慣例首都公安局向我們中隊求援。一個小時后,老王帶着我和其他七人趕到了現場。
老王制定的行動計劃是經常訓練的老套路,狙擊手(我)開的第一槍是信號,他和隊友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擊斃歹徒。
我在銀行對面樓上選擇好了最佳的狙擊點,耳麥里傳來了老王的聲音:“辣子,最好能幹掉那個拿五連發獵...”“啪啪啪啪!”沒等他說完,我已經連續扣動了四下扳機。
“x!你着什么急!我這兒還沒準備好!”老王氣急敗壞地喊道。等他們衝進銀行時,已經找不到射擊的目標,除了那些還在瑟瑟發抖的人質外,就剩下地上躺着的四具屍體。
我的第一場處女秀堪稱完美,從第一槍開始到最后一槍停止,用時只有兩秒多一點(聽說時隔不久,中隊長要把我從獵隼小隊調走。老王又去他那拍了桌子才把我留了下來)。回到大隊后,隊裡安排了我去做心理輔導(第一次開槍殺人后的必要程序),得出的結論是:沈辣同志的心理素質極佳,這次連續擊斃四名歹徒對我的心理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你們也就是見過個把死人,我可見過死人的再進化體,還不止一次)。
這之后,老王開始真正的重視我,雖然每天的訓練強度沒有什么變化,可是那根橡膠輥再也不見他拿出來過。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這兩年我是在不停的訓練和出任務中度過的,雖然還是普通一兵,可軍銜也從少尉變成了中尉。三叔卻從中尉變回來老百姓,他專業了,去了一家國企坐了保衛處的副處長。我探親是去了他那幾趟,再看見三叔時,他雖然很是替我高興,可他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這次我們中隊全員來到了云南和緬甸的交界處。到了地點后,中隊長帶來了公安部緝毒處的孫處長,兩人交代了這次行動的部署和目標。
孫處長給每個小隊長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是個半大老頭:“這個人叫莫特,柬埔寨人,現在是金三角最大的毒品帶貨人。有證據表明他將超過一頓的毒品藏在中緬邊界的某處地方。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個藏毒地點的準確位置。不過我們緝毒處得到情報,最近幾天莫特會帶着一個重量級的買家到他的藏毒地點,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這次的目地是探明並摧毀這個藏毒窩點,將這些毒販一網打盡!”
他說完后,中隊長開始分派任務:“這次行動的主角是獵隼。你們負責跟蹤目標,找到藏毒地點后發出信號。。其餘小隊分散隱蔽形成包圍圈,等待獵隼發出信號后發起攻擊,務求將犯罪分子一舉殲滅!”
“是!”一百多號人齊刷刷的答道。中隊長點點頭:“獵隼的人留下,其餘各小隊各就各位。”
看着其他幾隊特種兵離開,確定了周圍沒有多餘的人后,孫處長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老王:“你們傳閱看一下,這個人是我們緝毒處的臥底,交火時請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照片傳到我的手中,這個無間道是個年輕的胖子,他屬于扔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主兒。這是張證明照片,難得這個胖子還能笑出來,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嘴雪白的小碎牙。
傳看了一圈后,孫處長將照片收回。中隊長的目光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還有什么要問的嗎?”看到老王沒有出聲,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前邁了一步說:“您還沒有說會有幾名犯罪分子,還有他們武器裝備的情況”
中隊長看着我點了點頭:“具體情報不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會低于五人,可能會攜帶自動步槍,嗯,不止一支”
我們九個人聽了沒什么反應,比這場面大的我們獵隼見過也不止一次。不過十來個人,幾把仿ak47,幾個毒販子而已,充其量是金三角的僱傭兵。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確定我們再無疑問后,中隊長叫來了當地公安局派來的嚮導:“你們先去和嚮導熟悉一下地形,天黑以前要到達指定位置隱藏起來。”
這個地區屬于亞熱帶叢林,又趕上現在初夏的季節,天氣悶熱潮濕,空氣吸進肺里都感覺濕漉漉的。嚮導帶着我們一行人在樹林裡轉悠了一圈,把主要的山路都走了一下。
嚮導是個護林警察,姓林,名字叫什么我們沒問,他也沒說。四十多數的年紀,人很老實。只知道低着頭在前面領路、來時已經被人囑咐過,不該問的別問。除非是有人主動問他,才回答兩句。
走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聽見前面有流水的聲音。老王邊走邊問嚮導:“老林,這山里還有泉水?正好過去休息一下”“不是泉水”嚮導猶豫了一下還是接着說道:“那邊是瀑布,也沒什么好看的,就不過去了吧”
緊跟着嚮導的李炎一聽來了情緒:“還有瀑布?老林,去看看吧,我長這么大小還沒看瀑布是什么樣子。”後面的張云偉和李家棟也跟着起鬨:“去看看吧,到瀑布那兒涼快涼快也好。”
“這位首長,不是我不帶你們去那個地方邪...門的很”看樣子林嚮導有點急了,說話都不太利索了。“邪門?有我們王隊長邪門嗎?”說話的是劉京生:“三十大幾了,還沒有媳婦,夠邪了吧?”他和老王是同年兵,兩人不分彼此。
“劉京生,你說話能能不能別帶上我?不刺激我你就不會說話?”有外人在場,老王有點下不來台。這些人都是經歷過生死,最不相信的就是‘邪門’的事了,只有一個人例外,剛才聽到老林說道瀑布邪門,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腦子裡不停的出現小時候的‘阿姨’和幾年前‘水鬼’的畫面
“老林,你說說那個瀑布到底怎么個邪門法?”
Ghost-qwe 2019-11-25 10:19
第八章 死人潭
林嚮導嘆了口氣,伸手在上衣口袋裡摸來摸去,卻沒掏出什么東西。這個動作看着熟悉,我微微一笑,掏出半盒‘軍威’扔了給他:“老林,抽這個”
林嚮導接過煙盒,掏出了一根煙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呵呵,軍威,我們市面上可看不着這種煙”說完也不着急點上,抬手將香煙就夾在自己的耳朵上。將煙盒作勢要扔回給我。
“你拿着抽吧”我擺擺手:“這種煙是特供軍隊的,我那有的是”林嚮導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客氣了幾句之后,把半盒煙放進口袋裡。劉京生看他沒有點煙,順手掏出打火機遞給他:“老林,點上吧”林嚮導把火機推了回去:“可不敢抽煙,現在是山火頻發期,真着起來火可不得了。我們干護林警的有習慣,上山不帶火。”
林嚮導的步伐慢了下來,說到了正題:“剛才說的那個瀑布,這裡的苗人叫它吃人潭。以前的不算,我在這裡做了二十年的護林警,幾乎每年都能在瀑布下面的水潭裡打撈到死人。就我見到的死人能把水潭鋪滿。”
“開玩笑吧,老林,這裡深山老林的一共才多少人?哪死的了這么多人?”宋春雷一臉的不信。“春雷,你插什么嘴?別妨礙哥幾個聽神話故事,老林,后來怎么樣了?”劉京生嬉皮笑臉的說道。
林嚮導並不介意兩人話里話外的奚落:“這些死人基本上都不是當地人,有的已經死了很長時間才從水潭裡浮出來,當地苗人就算大旱都不敢去那裡挑水,聽見瀑布的聲音就馬上回頭了。瀑布那裡早就成了他們的禁地了。”“切...”宋春雷還要反駁,話還沒出口就被老王呵斥回去了:“宋春雷你閉嘴!老林你別理他,接着說你的。”
“去年我還親眼看見水潭裡撈出來個黃頭髮的外國人,當時還沒有被水泡浮囊,眉目鼻眼看得真真的。當時市裡的公安局和外事辦都派人來了,查了三個月都沒查出來他是從哪來的。最后被局裡定性是外國遊客在遊玩時不幸落水身亡。”
老王雖然不信邪,可也被說的半信半疑的:“死了那么多人,公安局就沒查查?”“查了,哪敢不查?”林嚮導掰斷了一根擋路的樹枝:“查了多少次了,還從水警那裡調來了水鬼(蛙人),反反覆覆在水潭裡泡了半個多月,也沒找到什么線索。最后就這么不了了之。”
“那也得把這塊地區封了吧,再有人淹死怎么辦?”說話的是李炎。“十二年前就封了,瀑布周圍都上了鐵絲網,就這樣還是年年有人死在水潭裡。昨天才把鐵絲網撤了,說是為了配合你們的什么任務”
李炎又說道:“你們公安局就沒派個人在這兒守着?”“派了”林嚮導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我們局在鐵絲網的唯一開口處設了崗亭,這十多年我一直在這兒守着。這裡不是旅遊區,除了偶爾有幾個苗人外,鬼影子都看不見。”難怪,我看了林嚮導一眼,本來還以為你話少,敢情是這么多年給憋得,敢情你原本是個話癆啊。
剛才聽見他說年年都有人死在水潭裡時,我腦子裡就出現了幾年前那張被水泡的慘白的那張大臉:“老林,你說這么多人是死在水潭裡,到底是淹死的,還是怎么死的?”
“我說辣子,你真信啊,當神話故事聽聽就行了,你還當着了”劉京生非常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嘴硬道:“我是批判性的信。”
老王雖然半信半疑,但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不敢有半點紕漏,轉頭對林嚮導說:“老林,那個瀑布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看,你帶路吧”林嚮導不再堅持,嘆了口氣。向前走了幾十米,撥開一米多高的雜草,露出了一條十分隱蔽的土路:“從這走吧,二十來分鐘就能到。”
我看出了不對:“老林,你不是說沒什么人去瀑布那裡嗎?怎么會有條路?”林嚮導解釋道:“這還是那次發現外國人的死屍時,市局,外聯辦,還有駐外辦來了一大幫人踩出來的,年初的時候大旱,草還沒長出來,這條土路就顯眼了。”
“走吧,去看看瀑布那的地形就回去。差不多也快到了埋伏的時間了”老王發話了,我們九個人跟着林嚮導順着土路走了下去。老林看上去心不甘情不願地,悶着頭走在前面,原本敞開的話匣子又關上了。
走得越近,瀑布的水流聲就越來越大,這一路上沒什么人說話,老王他們雖然不信是鬼神作祟,但看得出來,通過林嚮導剛才‘聲情並茂’的講述,已經讓他們心裡涼颼颼的。我就更別提了,距離瀑布越近,我的頭就越疼,好像又一股力量要從天靈蓋里衝出來。這感覺似成相識,想起來了,上次遇見水鬼的那次也是頭疼了好久...
“到了”林嚮導帶我們走到了土路的盡頭后,又穿過了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艾蒿林。一座三四十米高的瀑布終于出現在我們面前。水流從三十多米高的懸崖上直衝下來,落到下面足球場大小的水潭裡。瀑布的霧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這瀑布哪像死過人的?”這白痴話是宋春雷說的:“哪有什么浮...“他想說浮尸來着,可話說了一半整個人就僵住了。距離我們五十米外的淺灘上,有個‘東西’正在那漂着。
不會這么巧吧。正在我們眼發直的時候。老王已經硬着頭皮走了過去,隊長到底還是隊長,這膽量還真不是吹的。我們幾個跟在他的後面。我感覺握槍的手上已經見了汗,頭疼又加重了幾分。
走了跟前終于看清楚;根本不是什么浮尸,是個一人多高的木板。“x!吓我一跳”老王罵了一句:“你們去看看這是什么鬼玩意兒?”沒等我們動手,林嚮導已經跳下水潭,將那塊木板抱了出來。
在眼前才看明白,這木板是塊木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過能看出來木碑有些年頭了,碑身上原本刷了一層紅漆,已經脫落的差不多了。看起來木碑剛落入水潭中不久,木頭的紋理還沒有被水泡透。上面雕刻的碑文還能看得非常清楚。
碑文使用宋體所寫:天生萬物以養民,民無一善可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築黃金台,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須封刀匕。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老王看了直皺眉頭:“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幾個人里就我的學歷最高(大學...落榜),高中時我的歷史是拿分強項,最后我給木碑定了性:“這是張獻忠的七殺詩,怎么會在這裡?”宋春雷湊過來來了一句:“張獻忠?聽着耳熟,國民黨的?”我白了他一眼:“我說春雷,有空也去讀讀書,別什么屎盆子都往黨國那邊扣。張獻忠,是明末的起義軍首領,和李自成齊名的。”
宋春雷臉一紅,嘟囔道:“我就說聽着耳熟嘛”我也不理他,對着林嚮導說道:“老林,你以前見過這個木碑嗎?”林嚮導搖搖頭:“沒見過,張獻忠不是在四川鬧革命嗎?我都沒聽說過他還來過云南。”
我說道:“不一定是他親自帶來的,也可能是從哪裡流傳過來的,不過沒道理會出現在這個水潭裡”“別管那么多了,管他張獻忠王獻忠的”老王有點不耐煩了:“木板讓老林帶回去,我們走一圈,熟悉下地形就回去”
這裡的地形一眼就能看遍,瀑布和水潭形成了一個死胡同,到了這裡除了原路返回就沒有別的出路。老王帶着我們走了一圈,沒發現有別的出口,順着原路走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老王蹭到了我的身邊,小聲說道:“辣子,那個王獻忠到底是幹嘛的?”我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不知道啊。小學的教科書都有,真不知道你們倆九年義務教育怎么混過來的。
張獻忠是明末的農民起義軍的首領,他早年幹過捕快,又去明朝軍隊混過一段時間。后來因為犯軍條要被殺頭,他連夜從軍營中跑了出來。投奔了當時闖王一代目王嘉胤。因為他心狠膽大敢招呼。很快成了義軍的頭目,和李自成並稱闖將。幾年之后,王嘉胤戰死,張獻忠和李自成分道揚鑣。李闖王直搗黃龍。張獻忠主攻四川,幾年后,張獻忠占領四川全境。在成都稱帝,建立大西政權。
稱帝后的張獻忠性情大變,變得狐疑多變,凶殘好殺,他認為周圍的每個人都要背叛他。他不光殺明軍,也開始殺百姓,甚至開始殺手下的大臣。士兵。最后在他的國都-成都城內開始屠城。歷史記載他把一座好端端的成都城變成了一個動物園。之后屠殺波及到整個四川境內。幾個月后被滿洲的肅武親王豪格射殺于鳳凰山坡。據史料記載,清初四川省總人數只有十萬有余。沒辦法,順治皇帝下旨,命湖南湖北遷民百萬人。
Ghost-qwe 2019-11-25 10:20
第九章 花果山 水簾洞
在進入瀑布時的土路分叉口,林嚮導和我們告別下了山,走時還囑咐了我們幾句沒事不要去瀑布那裡。
老王帶着我們幾個在天黑前進入到了埋伏的地點。說來也怪,自打出了瀑布水潭的範圍我的頭也不疼了。這讓我對瀑布的忌憚又多了三分。
我們三個人一組,每組相隔一百米,隱藏在毒販子的必經之路上。在埋伏地區隱藏了幾個小時后,很無奈地等到了中隊長傳來的消息:莫特一行人還在緬甸境內,看樣子今天是沒戲了,各小隊在原地待命,稍后會安排給各小隊補充食物和飲用水。
類似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們幾個也習以為常了。這樣也好,起碼有機會可以掀開偽裝,出來鬆快鬆快精骨。抽根煙也不怕因為煙味暴露了隱藏的痕跡。說到抽煙,我才想起來那大半盒‘軍威’已經送給了林嚮導。看了看身邊的兩位隊友,我開始考慮要蹭誰的煙抽。
“王隊,來根煙抽”我向老王伸手了。老王不是很甘心的掏出盒煙扔給我:“沒見你給領導上過煙,就知道蹭領導的煙抽”
“一根煙嘛,別捨不得”我笑了一下:“王隊,蹭你煙就有你的好處,我聽說副中隊長年底就要轉業了。要從你們幾個小隊長裡面提拔一個還作中隊副,是吧?”一旁的宋春雷聽見來了精神:“是嗎?王隊長要升中隊副了?我怎么沒聽說過?”
“一邊兒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我向他擺擺手,就像在哄趕一只蒼蠅。宋春雷的軍齡比我還小,是我能‘欺負’有限幾個人中的一個。
我接着對老王說:“王隊,下個月底你們小隊長有一次射擊比賽吧?你的槍法得練練了。上次比賽你好像是倒數第二吧?百米移動靶才八十五環,就比犬牙小隊的趙老二多了兩環。王隊,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槍法,當中隊副沒什么戲啊。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
老王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你有什么辦法?”我點上根煙,很愜意的吐了個煙圈,順手將拿盒煙揣進我的口袋:“我給你單獨來個特訓。保證你在一個月內,槍法脫胎換骨。比賽時最少那它個九十五環。”
還沒等老王開口,宋春雷已經眼紅了:“辣子...沈哥,要不再加我一個得了,一只羊也趕,兩只羊也是放”這小子對我槍法崇拜的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王聽了這話不幹了:“宋春雷,有你怎么說話的嗎?你才是羊,你們全家都是羊!”
“王隊,跟小孩子治什么氣?來抽一根,別客氣嘛”我很從容的把他那盒煙掏了出來,遞給老王一根,又替他點上了火,然后心安理得的又把那盒煙放回我自己的口袋。老王顧不上跟我計較,眼巴巴的看着我:“辣子,我就知道你有本事。跟老哥說說,怎么個訓練法?”
“簡單”我呵呵一笑:“其實方法很容易,只是得向你借一個道具”“道具...”老王有點琢磨過味了,斜着眼直瞅我:“你要什么道具?”“就是當初我剛來時,你訓練我用的那個橡膠棍。百米移動靶打不准?沒問題,咱們改成二百米移動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就...”我做了兩個虛劈的動作。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也不顧我的反抗,老王強行從我的口袋裡拿走了他那盒煙。我一臉無辜的看着他:“王隊,沒你這樣的。總隊長三令五申,幹部不准向士兵吃拿卡要。”“吃拿卡要個屁!”老王恨聲道:“老子拿自己的煙!”
我還待跟老王磨嘰,宋春雷來了一句:“沈哥,要不你訓練我試試吧。只要能讓我打出百米移動靶九十環。你怎么訓練我都成。”我和老王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一邊呆着去!”
說實話,我並不適合干狙擊手,狙擊手要耐得住寂寞。一個人隱藏在角落裡幾天幾夜,只為在一瞬間將目標置于死地,這都是家常便飯。而我只是槍打得准,骨子裡卻是個奈不住寂寞的人。心理素質較真正的狙擊手,還差一里多地。好在現在身邊還有老王,加上個愣頭青宋春雷。在埋伏地點呆久了,也不覺得多悶。
又過了幾個小時,補給送的上來了。是部隊特制的野外餐包和純淨水,就着涼水吃完冷飯后。老王開始排班了,趁目標還沒來。我們三個輪流休息。老王第一個休息,我和宋春雷守崗。
宋春雷是有名的十萬個為什么,他參軍不久,因為體能優異,被中隊長看中進了我們中隊。來我們獵隼資歷尚淺,只是有點怵老王,現在老王睡着了,他終于能打開話匣子了:“沈哥,你槍怎么打得那么准?”“沈哥,聽王隊他們說,你第一次出任務就打四個人?”“他們說你用狙擊槍從來不看瞄準鏡的,是嗎?”“沈哥,這兒太悶熱了,要是明天毒販子還不來,咱倆跟王隊請個假,去瀑布那裡涼快涼快?”
“不行!”這一聲不是我‘吼’出來的,他終于把老王給煩醒了:“宋春雷,你想都不要想!出任務時你還想私自外出,不想幹了你...”
還沒等老王教訓完,無線通訊器里傳來了中隊長的聲音:“各小隊注意,目標人物已經偷越過國境線,正向獵隼的位置走去,各小隊要注意監視,配合獵隼的行動。”
“不是說今晚沒戲了嗎?好好地,三更半夜的販什么毒?”宋春雷嘟嘟囔囔的,我和老王都沒理他。開始重新做好偽裝,老王和宋春雷戴上了夜視儀。兩個小時候后,守在一公里外犬牙小隊傳來情報;目標人物一行人已經通過了他們的埋伏地點,正向我們的位置走來。
又過了十五分鐘,山路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目標人物終于出現了。通過狙擊槍的夜視瞄準鏡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次來了有十一個人,莫特和臥底的胖子走在中間。除了他倆之外,每個馬仔身上都斜挎着一個帆布袋,看帆布袋突起的部位,應該就是ak47之類的武器了。
“王隊”耳機里傳來了劉京生的聲音:“十個人,看架勢都不像是職業軍人出身的,沒難度”老王回答道:“別大意,再陰溝里翻了船,小心跟着,見着他們的藏毒地點就一直接拿下”
老王的話音剛落。莫特一行人就停住了腳步。開始還以為是他們發現了周圍有人埋伏,我已經瞄準了莫特的大腿,只要形勢不對馬上就樓板機。沒曾想做無間道的胖子站在路邊,解開了皮帶開始撒尿。這貨嘴上還不閒着,邊尿邊和莫特說話,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倆在說什么,似乎在埋怨這裡的環境。莫特一臉的無奈,又不敢輕易得罪他,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胖子是臥底,我會百分之百以為他起碼是和莫特平起平坐的毒梟。
“他是不是前列腺不好?尿了這么長時間。”我小聲嘀咕道。老王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動了”胖子提上了拉鏈,走到了莫特的身邊,指着黑暗裡的陰影說着什么,調門也越來越高。我聽了個大概,他是在埋怨這么久還沒到藏毒的‘倉庫’,認為莫特是在故意繞圈子拖延時間。莫特也不解釋,走到了一片灌木叢中,撥開了擋路的雜草,露出了一條小路。然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條小路幾個小時前我才見過,正是通向瀑布‘死人潭’的那條路...胖子跟在莫特的後面走了進去,嘴裡還在埋怨:“還有多久能到?別老說一會就到。看這一路上把孫爺折騰的。”這句話在我的心裡像打了一個閃電。我喃喃說道:“我知道他們把毒品藏在哪了?”耳機里八個聲音同時說道:“哪?”我反問一句:“孫悟空在哪做了齊天大聖美猴王?”老王有點急了:“快說,別賣關子”“花果山.水簾洞....”
Ghost-qwe 2019-11-25 10:22
第十章 有鬼
“辣子,你沒事吧?看見什么了?”老王以為我找到了暗門。我努力地調整了一下心態:“沒事,剛才眼花了,被...你的影子吓了一跳”說完我裝作沒事人一般,再看‘人臉’時,牆上已經空空蕩蕩,哪還有什么‘人臉’?
老王沒好氣的說“我說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還以為你真看見什么‘東西’了”說完不再理會我,他們幾個在李炎拾到煙頭的附近轉開了圈。
我突然有了個念頭;剛才的‘人臉’不像是鬼魂之類的靈體。怎么說我也有點經驗,剛才我倆對臉時,‘他’沒有任何表情,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東西’表情那么糾結。這個‘人臉’就像一個標誌、路標...
路標!我反應過來了。這次沒敢驚動老王,我自己先試了試。回想剛才的動作,把手放在牆上,臉稍微貼的近一點。果然,一個‘人臉’泛着綠光又出現在我的臉前:“王隊....”老王回頭看着我,一臉的不耐煩:“又怎么了?”
“沒事”(他還是看不見),我努力地做了個笑的摸樣:“就是問問您找着暗門了沒有”“廢話!你不會自己看嗎?找着了還能在這瞎轉悠?”“那您辛苦了”“有毛病吧你...”
‘人臉’還是只有我能看見,八成‘它’就是‘開門’的機關了,不過這個‘門’得怎么開呢?嗯?‘它’眼睛和臉上其他部位有點不一樣,臉是綠的,眼睛卻是空洞洞,雖然眼眶下有兩道血痕,但還是顯得不太合拍。
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伸出兩根手指對準‘人臉’的眼睛插了下去。我的手指沒有任何阻擋,順着‘人臉’的眼窩直接伸進了牆內。光滑如玻璃一般的牆體以我手指的位置起了一片漣漪,就像平靜的湖面上投進了兩顆石子,盪起層層波浪。
我擦,這還算是牆嗎?我急忙將手指拔了出來,在手指出牆體的一霎那,那面牆開始緩緩的向下沉。我反應不算慢,第一時間找了個掩體隱藏了起來,槍口對着牆對面的方向。老王一彎腰,竄到了我身邊:“你怎么弄的?”“你以為是我弄的?”我一臉的‘無辜’相:“我還納悶呢,突然整面牆都下沉了,還以為是你們幹的”“真的?”老王一臉狐疑。我轉移了話題:“別那么多話了,小心牆那邊吧”
那面牆終于完全落下,裡面並沒有想象的成箱成箱的毒品和正在交易的莫特、胖子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們七個人愣住了,劉京生說了一句“瑪德,這是什么鬼地方”我喃喃道:“地獄..."
牆的另一面是一座大殿,正前方是個水池,一池子黑褐色的液體散發着腥臭的氣味在緩緩流動。大殿中央堆放着用人頭搭建的高塔。牆壁上描繪着幾乎人世間所有的極刑:有扒皮抽筋的,有千刀萬剮的,還有五馬分屍的...。大殿的盡頭並排坐着兩具乾屍,和剛才看見的不同,這兩具乾屍全須全影,零件齊全。各自身上穿裹着白色的長袍,兩具乾屍做着相同的動作,雙手向天,好像在向蒼天祈求什么。大殿周圍擺放着幾十個長明燈,長明燈已經被人點着,綠色的燈苗上下竄動,看得人心驚肉跳。
當時的場面靜悄悄的,靜的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嘭嘭直跳。過了半分多鐘,老王先說話了:“這兒八成是個古墓,和我們沒關係,以後留給考古的研究吧。別傻站着了,幹活吧,看看目標人物從哪走得”說完第一個走進了大殿,我們隨后也進了大殿,四處檢查有沒有莫特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
當腳踏進大殿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盯着我,距離那兩具乾屍越近,這感覺越強烈。瑪德,八成是被那‘東西’盯上了,上次差點被水鬼附身后,三叔帶我回家見了那個禿老道,老道士給了我應急的辦法。要是在遇到類似的情況,第一時間要裝作沒事人一樣,千萬不要驚慌失措,更不要給出你能看見他的信號。然后找個男人扎堆的地方呆着(借陽氣抵擋陰魂),最后一招,罵大街,什么難聽罵什么,祖宗奶奶叉叉點點的全帶上,鬼怕惡人,有時候這招最管用。
我快走幾步到了老王的身后。周圍是宋春雷、劉京生他們,清了一下嗓音,我開罵道:“罵那隔壁的!這幫毒販子上輩子造孽,這輩子缺德!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玩意兒。要是我抓住了那幾個毒販子,老子就親手把他們的肚子豁開,把他們的腸子掏出來,套在他們的脖子上這么一絞。奶奶個熊的!這不算完,還得把他們的頭砍下來,就照張云偉旁邊的人頭塔樣子,也搭個人頭塔...”
“沈辣!你嚇唬我有意思嗎?”張云偉站在人頭塔前,正準備硬着頭皮沿人頭塔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剛跨了第一步就聽見腸子、砍頭、人頭塔什么的。當時腿肚子就有點轉筋,把跨出去的那一步收了回來。對我大叫道。
“沈辣,你抽什么瘋!你還能把他們罵出來?在打草驚蛇...”老王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見大殿的盡頭先是一陣槍响,緊接着“嘣!”的一聲,一面牆體倒塌,七八個人從倒塌的窟窿里跑了出來:“鬼!有鬼!有鬼!”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做無間道的胖子,差他一個身位是我們找了半天的莫特,後面亂七八糟的跟着幾個馬仔。我第一個念頭:真是被我罵出來的?
“站那兒別動,你們被包圍了,誰動就打死誰!”我們舉起槍口,做好了開槍的準備。沒想到,這群毒販子出奇的配合,莫特扔了手中的槍,先是主動跑過來,伸出雙手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抓我吧,只要能帶我出去,怎么樣都行!”邊說邊向身后的窟窿看去,他手下的馬仔也都被繳了械,戴上了手銬,蹲在地上。
胖子踅摸了一圈,找着了軍銜最高的老王:“我是...”老王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是誰,辛苦你了”胖子並不領情,幾乎吼叫道:“別瞎客氣了,快點離開這兒。這兒她媽有鬼!”
胖子話音剛落,臉色就變了,手指着大殿出口的方向哆嗦着。老王回頭一看,原本已經落下的牆又重新升回了原地。
胖子反應過來,衝到莫特身邊,揪住他的領子:“還有別的路嗎?”“出不去了,都要死在這兒了”莫特臉色死灰,癱坐在地上。
雖不知道剛才他們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能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跑到牆體邊上,按照進來的方法試了一次,沒用。那個‘人臉’就是不出來,看來出去還要想別的辦法。
“你們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少了四個人?”老王查點了人數,跑出來的只有七個人。“都是這個王八蛋!藏毒藏哪不好,非得藏在這個凶地!”胖子指着莫特的鼻子大罵后說出了原委。
莫特多年前就想在中緬邊界的位置上找個能儲存毒品的山洞當倉庫,可一直沒有合適的,不是山洞的位置太明顯,就是距離太遠,要不就是山洞的體積太小,存不了多少貨。
五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下,莫特救了一個不慎跌落山崖的苗人。作為答謝,苗人康復之后帶他到了這裡。第一次進來時莫特吓了個心驚膽寒,不過馬上就對山洞有了興趣。這簡直就是藏毒的最佳地點。瀑布里的山洞千百年都沒有被人發現。如果有人誤打誤撞的進了來,也會被沿路的無頭乾屍吓個半死,就算有膽大的,沒有法門也進不了大殿。教了如何進大殿的法門之后,那個苗人又對莫特千叮萬囑,大殿的人頭塔和乾屍千萬不能亂動,否則會引得惡鬼索命。
得了這個‘寶地’的莫特開始瘋狂存貨,準備干一票大的就金盆洗手。沒想到存貨存了五年都沒事,一開始出貨就倒了大霉。按照苗人教的,莫特沒敢動山洞裡的乾屍,就算是用于藏毒地大殿暗室里的乾屍,他都沒有碰過。
幾天前,胖子裝作買家得到了莫特的信任,胖子詐稱要一次買斷莫特的存貨,前提是親自到藏毒地點驗貨。莫特正求之不得有這樣的大買家,做完這筆買賣自己就可以到加勒比海買個小島享受后半生了。頭腦一發熱,就把胖子帶到了這裡。
一路上還算順利,除了胖子偶爾發發‘有錢人’的牢騷,罵罵閒街之外,也沒遇到什么情況,直到他們進了藏毒的暗室....
Ghost-qwe 2019-11-25 10:23
第十一章 乾屍
剛開始,胖子還假模假樣的驗了驗貨,胡說八道幾句之后,莫特把他當成了知己,甚至許諾做完這一票就把這個山洞讓給他。
原本胖子只要找到藏毒地點就算完成了任務。可就在離開暗室時出了狀況。
暗室的四角供奉着四具乾屍,莫特來過多次,對他們的恐懼早就麻木了。只是有當初的苗人的警告,莫特不敢擅動。
胖子和莫特正要離開暗室,突然四個角落裡各自亮起了一團綠光,隨即响起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音。胖子看得清楚,原本盤腿坐在對面,如同老僧入定的乾屍慢慢站了起來,動作雖然緩慢僵硬,意圖卻是十分明顯。
一名站在牆角的馬仔還沒反應過來,被身后的乾屍一把摟住,馬仔大驚之下回頭,乾屍順勢咬住了馬仔的嘴唇,它的腮幫子來回鼓動,對馬仔來了一次激烈的‘舌吻。馬仔劇烈的反抗沒有絲毫作用。乾屍的四肢緊緊地環抱着他。胖子就見馬仔的身體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乾癟,只過了十幾秒鐘就成了一具皮包骨的架子,再看乾屍的皮肉反而有了血色。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明白過來,那個馬仔已經氣絕身亡。莫特及其手下大駭之下,舉槍對着幹尸摟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乾屍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個怪物上,沒防備角落裡還有三個蠢蠢欲動的乾屍已經睜開了眼睛。剛開了幾槍,剩餘的乾屍也站了起來,幾乎同時抓住了相近的馬仔,對準他們的嘴巴來了一個‘長吻’。眼見着那三人掙扎抽搐的頻率越來越慢,直至沒了生命的跡象。
胖子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看着被乾屍擋住的出口。把心一橫,一把搶過身邊馬仔的ak47,對準隔着大殿的牆壁就是一梭子,莫特也反應過來,調轉槍口打向胖子射擊的位置。槍聲停止時,胖子大喝一聲,雙手捂頭后退幾步,對着被子彈打過的牆壁猛撞過去。
胖子將近三百斤的體重直接撞塌了牆。莫特和幾名馬仔託了胖子的福,連滾帶爬跑了出來。
老王聽完了胖子的敘述,緊鎖眉頭看着前方倒塌的大洞。並不見有什么乾屍之類怪物的出來,甚至連異常的聲響都沒有。
這裡太邪了,老王安排了李炎守在了倒塌的洞口旁。算起來我們的任務基本已經完成。找到藏毒的地點,抓住莫特,只要安全地把這些人帶出去,就大功告成,萬事大吉。
老王走到莫特的身邊:“還有出去的路嗎?”。莫特低頭猶豫了一下:“有”老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他下面一句話噎住了:“在裡面還有條路”他手指着牆壁倒塌的暗室方向。
“你來帶路”老王看着他冷冷說道。“我不進去!”莫特的回答有點歇斯底里:“要不你就在這兒直接打死我,總比進去讓怪物吸乾了好!莫萊米糕,米果馬萊”最后還帶出幾句我們誰也聽不懂得緬甸話。就這還大毒梟?看着他已經濕透的褲襠,我心中腹誹:真她媽給毒梟丟人
不論老王怎么連哄帶騙(也可以說連打帶罵),莫特咬緊了牙關,死活就不進去,他手下的馬仔也哭喪着臉,和老大一條心了,要死就死在這裡。
自打剛才胖子講述了暗室里的遭遇后,我心裡有了個奇怪的念頭:之前聽嚮導老林說過,瀑布死人潭是當地苗人的禁地,怎么會有‘苗人’知道瀑布後面的秘密。還‘無償’的把它貢獻給了莫特。這裡面有股陰謀的味道越來越濃....
老王正拉着劉京生在商討下一步的對策,宋二愣子他們除了看住莫特和幾個馬仔,就是時不時的瞟向暗室的洞口幾眼。
看着沒什么人注意。我走到莫特身前蹲下,遞給他一根‘軍威’(從老王那要的)說:“你救了的那個苗人叫什么名字?”莫特點着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后,隨着煙霧吐出兩個字:“林火”
姓林...我感覺開始靠近真相了,又問道:“他長什么樣子?”。莫特描繪那個苗人的相貌我幾個小時前還見過,我還給了他半盒‘軍威’。
“你認識他?”身后忽然有人說了一句。我吓了一跳,回頭時一張胖臉正對着我重複了一句:“你認識那個苗人?”胖子說話的口氣不善,聽起來很沒有禮貌,讓我多少有點不舒服。你們緝毒處很大嗎?再大也管不着部隊吧?“不認識”我冷冷的回答道。
說完我馬上走到老王的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王隊,我們好像被人算計了”我把嚮導老林的事說給了老王聽。老王聽得直皺眉頭:“你的意思這是老林布的局?這個姓林的到底想幹什麼?”
老王有個好處,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費那個神幹嘛?他摘下頭盔,撓了幾下他稻草一樣的頭髮:“是不是老林干的,出去以後再說“他的話音剛落,胖子已經走了過來,他這時說話的語氣已經好了很多:“這位隊長,你們倆打什么啞謎?什么老林,苗人的?”
胖子怎么說都算自己人,除了長得猥瑣點、說話誇張點之外,也找不出別的什么毛病。老王沒打算瞞他,把老林的事說了一遍,胖子聽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咱們八成是着了姓林的道了。他讓莫特進來就沒安好心”
劉京生在一旁說道:“老林的事出去再說,他跑不了。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怎么出去。”“進去探探路吧”老王拍板了:“京生,春雷,辣子,你們仨跟我進暗室里探路,剩下的人呆在原地,看管好犯人”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一起進去吧”胖子的臉色已經吓白了:“不去,你說破大天來我都不進去,我有病啊?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送死?”
老王說:“你進去過暗室,了解裡面的情況,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不進去的話”老王向莫特他們一揚下巴:“你還指望他們誰能進去?”
看着驚魂未定的莫特及其馬仔,胖子開始猶豫起來。我在一旁開始煽風點火:“暗室裡面的乾屍很可能是老林派人假裝的,他是在圖謀莫特藏在這裡的毒品。你想想看,一噸多的白面兒,就算把好萊塢的頂級特效團隊找來布個局都是毛毛雨啦。”其實最后這句話我自己都不信,無緣無故重新開了天眼,在大殿裡突然有了被‘人’盯上的感覺,要說沒有那種‘東西’,打死我都不信。只是為了快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逼得我開始胡說八道了。
胖子的心眼開始活泛了,眨巴眨巴他的小綠豆眼思量良久后,他開了一個條件:“我最后一個進去”“行!沒問題”老王一口答應,將剛才收繳莫特的伯萊塔手槍遞給胖子:“用這個沒問題吧?”“湊合着用吧”胖子推出彈夾檢查了一遍。覺得心裡還是不太有底:“不能給我一把自動步槍嗎?不要你們手上的,ak47就行”
老王不知道胖子的深淺,真要是給了他ak47,一旦發生了突發情況,沒被暗室裡面的‘東西’傷着,再被胖子傷着了就太冤了:“你在最后用不着衝鋒鎗,有把手槍壯膽兒就足夠了。”胖子倒也沒有強求。
老王最后向莫特詢問了暗室里通道的準確位置。我們四人以戰術隊形向暗室倒塌的洞口慢慢走去,胖子離我們老遠,這胖貨做好了準備,情形不對就馬上回頭。
我們四人隱蔽在倒塌洞口的兩側,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莫特留下的火把,火苗忽明忽暗的閃爍着,更顯得裡面陰森恐怖。只可惜火把的光亮不足以讓我們看清室內的全貌。
老王向劉京生做了個手勢,劉京生點了點頭。回手在軍用背包里掏出一個戰術手電,對着洞口扔了進去。老劉使了暗勁,手電在空中不停的打轉。
在手電扔進室內的同時,我們四人從不同位置沖了進去。順着手電旋轉的光亮看去,直至手電落地,並沒見胖子和莫特口中的什么乾屍。只是在地上發現了四個馬仔的屍體,和堆在地上成箱成箱的毒品。
胖子在外面沒有聽見什么動靜,咋着膽子把頭伸了進來。確定安全后,才小心翼翼的進來:“呃?那幾個怪物呢?”
“有個屁怪物,地方就這么大,要是怪物它們還能飛了?”宋二愣子是堅決的無神論者,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封建迷信的機會。
“宋春雷,你少說幾句,先找出口,出去了再說”老王說完帶頭走到角落裡,按照莫特教的方法打開了暗門。
老王剛打開暗門,一張精瘦的人臉抻了進來,一張嘴,露出一排還沾着人血的尖牙,口中嗚哩嗚吐不知在喊些什么,對着老王沖了過來。
我擦,在門後面!
Ghost-qwe 2019-11-25 10:25
第十二章 二十年后的輪迴
眼看着瘦巴巴的‘人’臉伸過來,老王的反應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反手將門摔在瘦‘人’的臉上,將他暫時擋了一下。同時向后連退幾步。胖子後面見勢不妙,舉起手槍就要打,劉京生怕他誤傷老王,一把攔住他:“你先出去躲起來,現在用不着你"
用不着老王下命令,我、宋二愣子和劉京生已經對準了門外的‘人’,看到老王退到了安全的位置,我們三個幾乎同一時間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三把槍九十發子彈將那道暗門瞬間打爛,可惜對瘦‘人’沒什么效果,它只是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得倒退了幾步。一梭子子彈轉瞬間打完。槍聲一停它又晃悠悠的走過來
“打它頭!”老王幾乎吼出來的,。他手上沒閒着,一摟火,97突擊步槍的槍口吐出一串火舌。一時之間,,瘦‘人’臉上火花四射。這次射擊有了效果,瘦‘人’口中發出了哀嚎的聲音,伸出胳膊,把臉埋在裡面,看得出來,老王這一梭子打得它‘很疼’
“你們三個擺姿勢啊!朝他腦袋招呼!”老王大聲吼叫道。
“老大,你催命啊!換子彈吶!”劉京生和宋二愣子比我先半拍換好了彈夾,對着瘦‘人’的腦袋開了火,只是目標有胳膊當着,很難有什么效果。
“看準了再打!”老王話音落時我也換好了彈夾,一拉槍拴,對準瘦‘人‘胳膊的縫隙就是一個長點射。五、六發子彈打在它額頭的同一個點上。“嗷....!”瘦’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條黑色的血流順着它的額頭流了下來。
有效果!我將扳機一摟到底,子彈沿着一條直線打在瘦‘人‘額頭的傷口上,‘嘭!’的一聲,就類似西瓜從高空中摔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響,瘦‘人’的腦袋被打的爆開。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它腦袋裡的黑色汁液向四處濺去。有幾滴濺在老王的臉上,“呲”的一聲,老王臉上冒起了一陣青煙,轉眼間,竟將他臉上的一片皮肉生生燎去,已經露出的紅肉滲出紅黃色地膿血,散發出一股類似魚腥的氣味,傷口開始慢慢向外擴張,還有向肉里侵蝕的趨勢。
老王痛的渾身直顫,咬住了牙才沒叫出來。宋二愣子掏出醫用繃帶要替他擦拭,被我一把攔住:“別擦,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一擦一大片”“那怎么辦?看着王隊疼死?”宋春雷不愧是二愣子,愣起來的時候說話都沖的要命。“用水沖!”劉京生瞪了他一眼,拿出軍用水壺對着老王的傷口開始沖洗。
一壺水倒下去后,膿血被衝掉,老王臉上的傷口也不再擴大,開始流出紅色的鮮血。只是臉頰傷口已經被腐蝕了個大洞,從側面都能看見老王的牙齒。
我和宋二愣子將老王的傷口包扎好,老王說話已經不太利索:“雞西狗”“什么狗?”我沒聽明白。“雞西狗!”老王重複了一遍,劉京生聽明白了:“繼續走”
這次換了劉京生打頭陣,順着暗道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后大殿的方向响起一陣槍聲:“噠噠噠噠噠....”我們四個沒有絲毫猶豫,后隊變前隊沖向大殿,沖在第一個的是老王。
莫特那幾個毒販子造反了?雖然大殿裡我們的人只有張云偉他們三個,不過就憑莫特那幾塊料也不夠看啊。
老王先反應過來,顧不得臉頰的劇痛,隔着牆口齒不清大喊道:“抄透打(朝頭打)!”,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大殿裡還有兩具乾屍!!!
幾秒鐘后,我們衝到了大殿,槍聲已經停了。胖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一閃身站在了我們的身后。
大殿裡的景象讓我們驚呆了。不出老王所料,那兩具乾屍的確‘活’了,只是好像剛復活就被人幹掉一個。它的腦袋已經和身子分了家,被人扔到了人頭塔的附近。
剩下了的那一個乾屍被逼到了角落裡。一個白衣白髮的男子站在它面前,正冷冷的看着它。乾屍好像十分懼怕眼前的白髮男子,都不敢直視白髮男的眼神,只是不停地角落裡瑟瑟發抖。
眼前這一幕我好像在哪見過,不是,是聽誰說過。三叔!我三叔說的,我似乎看見三叔說的那一幕景象,,二十年前的火車上,一具焦尸在白髮男子的面前不停的發抖,在逃跑時,被三叔攔了一下,最后死在了白髮男子的短劍之下。以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三叔編的神話故事,沒想到這一幕現在會重現在我的眼前。
李炎他們幾人正舉槍對着牆角的乾屍,不遠處躺着莫特已經變得乾瘦的屍體,老王皺了皺眉,幾步走到他們身邊,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四人(加胖子五人)進入暗室之后,還沒發生什么異常的情況。當聽見暗室中傳來的槍聲時,李家棟和王東輝還想去增援一下。就在這時,我們進來時的那道牆又打開了,那個白髮男子走了進來。
看見牆打開了,莫特顯得很興奮,當時就要向牆外面跑,被張云偉一腳踹翻在地。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髮男子的身上。李炎一度還以為白髮男子是莫特一夥,來做接應的。
李炎正要盤問白髮男子時,大堂里响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拿李炎的話說。就是類似用尖刀划玻璃的聲音,聽着有一種讓人極其難受、心律不齊的感覺。
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原本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兩具乾屍突然發難。一個在前面抱住了莫特,另一個在後面騎上了莫特的后背。乾屍的四肢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身體。
前面的乾屍咬住了莫特的嘴唇,正在拼命的吸吮。另一個張嘴咬斷了莫特脖子上的血管,將他的鮮血一口一口的灌進自己的肚子,莫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片刻之后,莫特癱倒在地,瞳孔放大,停止了呼吸。
本來還顧忌莫特的安全,李炎他們沒敢輕易開槍。現在眼看目標人物活不成了,李炎三人同時一拉槍栓,對着兩具乾屍就是一陣猛掃。子彈打在乾屍的身上閃出一道道火花。受到攻擊的乾屍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在莫特的身上貪婪的吸吮着,直到吸乾了最后一口鮮血和體液。
幾秒鐘后,莫特乾癟的縮成了一團,兩具乾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轉頭看向李炎他們幾個人,嘴巴咧到不可思議的位置,呲着滿嘴帶血的尖牙向他們一笑。
莫特手下那幾個馬仔早就四散奔逃,向外面跑去,眼看他們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那道牆又無聲無息的升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馬仔只差一步就能出去,可惜最后重新又被困在大殿裡。
李炎一梭子子彈打完,正要換彈匣的時候。一具乾屍踩着莫特的屍體一跳,張開滿嘴的獠牙向李炎咬去。李炎反握槍頭正要格擋,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掐住了乾屍的脖子,另一只手攏了攏自己的白髮冷冷哼道:“孽障!”
白髮男子手中的乾屍開始還掙扎幾下,聽見白髮男子的聲音后渾身猛的一顫,像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開始不停地發抖。
白髮男子一陣冷笑:“認出我來了?我說過你們幾個都要死在我的手裡,沒忘吧?你算第一個”乾屍聽懂了白髮男子的話,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嘴裡發出了悽慘的哀鳴。
另一具乾屍也認出了白髮男子,身子顫了一下,隨后一轉身向暗室倒塌的洞口跑去,剛跑了兩步,白髮男子就到了它身后,一腳將這具乾屍踹到了牆角,隨后冷冷地來了一句:“我說過你可以逃嗎?”
乾屍逃跑不成,更沒了反抗的心思,竟跪在了地上,向白髮男子磕起頭來。白髮男子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看着它說:“你是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討厭。現在成了活尸,更沒有留你的借口了....”
可能感覺沒了活路,白髮男子手裡掐着的乾屍哀嚎的聲音更悽慘了,白髮男子皺了皺眉:“着急了?那就先送你走!”走字出唇時,另一只手也攥住了乾屍的脖子,兩只手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檸,活生生將乾屍的腦袋擰了下來,順手將頭和身子遠遠地一扔。
這個時候,我和老王他們幾個衝出暗室,發現已經沒有我們動手的必要了。我的眼神看着白髮男子有些呆了。他好像注意到了,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認識我?”
Ghost-qwe 2019-11-25 10:26
第十三章 哭聲
“不認識,就是覺得你長得像我三叔,他頭髮...也挺白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說,只感覺到白髮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我心裡直發毛。不能和他扯上關係,我心裡暗暗道。
沒有等到他要的答案,白髮男子對我失去了興趣。站在乾屍的跟前冷冷說道:“給你個機會,穴眼在哪?”乾屍好像沒聽見一樣,低着頭繼續顫抖着。白髮男子冷哼一聲:“機會我只給一次”頓了一下再說話時語氣降到了冰點:“人死了還可以重新投胎,你是活尸,再死一次就灰飛煙滅、真正的永不超生了”
聽到這句話,乾屍渾身震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白髮男子又無力的垂下,抬起胳膊指了指人頭塔的方向。白髮男子順着乾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謝了”隨后抬起腿對着幹尸的腦袋狠踹一腳,“嘭!”的一聲,乾屍的腦袋被白髮男子踹地粉碎。我們在暗室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決的乾屍,在白髮男子的腳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雖然這廝的人品還有待商榷....
“你不是說給它機會嗎?”宋二愣子的愣勁兒又上來了。一時之間,周圍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除了白髮男)都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着宋二愣子,尤其是老王,看他的架勢,恨不得拿針縫上他的嘴,看看場合再說話會死嗎?
白髮男子並沒有發作,只冷冷地看着宋春雷。二愣子還不服氣,還要說話,被老王攔住:“宋春雷你把嘴閉上!你替誰說話?那個怪物是你親戚啊?”說完對着白髮男子說:“你別見怪,這孩子打小涼藥吃多了,別和他一般見識。”說到這,老王頓了一下,看着白髮男子的頭髮猶豫了一下該怎么稱呼他:“...朋友,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
白髮男子就像沒有聽到老王的話一樣,把他晾在了一旁。徑自走到人頭塔的前面,轉了一圈后,白髮男子猛地伸手將人頭塔堆到。這個沒有任何預兆的舉動吓了我一跳,還以為人頭塔里有‘東西’附了他的身。
幾百個被風乾的人頭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場景就連生冷不忌的宋二愣子都被驚着了。他連退了幾步,才避開滾到腳面的人頭。
人頭塔里有東西!白髮男子從倒塌的人頭塔里翻出一個金色的骷髏頭。我看得清楚,骷髏頭的頭頂有一串用類似紅油漆畫的符號,具體畫的什么我卻不認得。
白髮男子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他並不避諱我們幾個,當着我們的面單腿跪在地上,咬破了食指,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了個圖案。老王他們不認得,我看着卻不陌生,他在畫符!當年那個教我用黑狗血洗頭的那個禿頭老道,就經常在黃表紙上畫這種符咒。他們兩人畫的符雖不盡似,但意境還是相通。
畫完最后一筆后,白髮男子將金色骷髏頭擺在了符咒的中間。將指尖鮮血滴了幾滴在骷髏頭上面,口中念念有詞,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么,但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念完最后一個音節的同時,白髮男子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對準骷髏頭的頭蓋骨中心**下去。我本以為不會有什么懸念,必定是短劍戳爛骷髏頭。沒想到“當”的一聲響,白髮男子的胳膊被彈起老高,手中短劍好懸沒撒了手。
一擊不中,白髮男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慘然。一咬牙將食指鮮血塗在劍刃上,隨后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骷髏頭上。口中大喝一聲:“開!”,雙手握住短劍直插骷髏頭頂部。
這次沒有任何聲響,短劍直插到底,骷髏頭四分五裂。還沒等我看明白,大殿突然响起了一陣悽厲的哭聲,這聲音像是由成千上萬人哭喊出來,悽慘而悲烈。
我被吓了一激凌,老王他們幾個到跟沒事人一樣,還在盯着白髮男子。只有胖子一臉的驚恐,眼角的肥肉時不時的抖幾下,看着眾人顫聲道:“你們沒聽見嗎?”
老王的目光從白髮男子的身上移開:“聽見什么?有什么不對的嗎?”
胖子開始抓狂了:“有成千上萬個‘東西’在嚎喪!你們聽不見?”老王和劉京生他們側着頭仔細聽了一會:“沒有啊,是你的幻覺吧?”“不是他的幻覺”我終于忍不住了:“我也聽到了,是哭聲....很多人在哭”
“不可能,辣子,怎么我什么都聽不到?”老王豎起了耳朵,還是一無所獲。
白髮男子的眼神從金色骷髏頭的碎片上移開,掃了我和胖子一眼,冷冰冰地說:“你們倆是耳鳴,吸口氣,憋一分鐘就好了“
真的假的?我和胖子對視一眼,成千上萬的哭聲聽的真真的。這么大的場面會是耳鳴?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們倆同時深吸一口氣,憋了一分鐘。
手錶上的指針剛過一分鐘,胖子就把一口氣噴了出來,張大嘴巴拼命地來回向嘴裡灌氣。他胖乎乎的臉上已經憋得發紫:“憋死我了!這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怎么樣?沒事吧”胖子向我說道。
“別拿我們特種兵和你比,一分鐘而已,小意思。再憋個三、五、七分鐘都沒問題”雖然在隊裡我的體能成績是常年吊車尾,但和胖子比,我的肺活量超過他可不是一星半點。一時之間,我心裡竟然隱約有種成就感...
“你就吹吧”胖子撇撇嘴,突然換了一副表情:“咦?真的一點都聽不見了,剛才真是耳鳴?”他一臉的驚訝不以言表。
雖然不可思議,但剛才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真的聽不見了。剛開始還隱約能聽見幾聲哭喊,當我把肺里憋得一口氣噴出去,反覆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后,那悽慘的聲音就真的徹底聽不到了。
哭聲是聽不到了,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剛才是耳鳴。看着正在收拾骷髏碎片的白髮男子,這八成是他動的手腳。
老王本來站在旁邊一直在觀察白髮男子,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朋友,我是當兵的,心直口快慣了,有說的不對的,你別在意,有些話不吐不快,這裡到底是什么情況,方便的話就說出來。我不敢說出去了會匯報,起碼也得讓我們幾個心裡有數。”
白髮男子已經收拾完最后一塊碎片,看老王好一陣:“你真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你可能會後侮”“你不說我更後侮”老王斬釘截鐵的說道
“呵呵”白髮男子很難得的笑了一聲,換了個語氣說道:“這裡是兩千年前古滇國的祭台,古滇國每次戰爭之后,都會把戰俘集中在這兒。到了秋后祭天的時候,再把所有戰俘一起殺掉祭天。就在那”白髮男子手指大殿門口水池的方向:“先在血池裡放干血,再砍掉頭,做成人頭塔,身子擺放在祭壇周圍”
“你說池子裡黑乎乎的是血?過了兩千年還沒凝固揮發?”我插了句嘴
白髮男子看了我一眼:“池子裡兌了大量水銀,和人血混合后,自然不會揮發”
胖子聽得搖搖頭:“用不用說的這么詳細?跟你親眼看見似的”
白髮男子沒理胖子,繼續說道:“你們之前遇到的活尸是這裡的祭祀,他們在古滇國滅亡時全部自殺殉國。這些祭祀生前操人生死、縱**福。擔心死后靈魂會墜落地獄,永不超生。所以在死之前,他們對自己施展了古滇國的巫術,使其死后靈魂不會離體,也就是活死人。”
這種巫術算是逆天而行,但有兩個致命的缺點。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吸取活人的生氣,來維持自己身體的運轉,否則就算他們的靈魂長生不死,身體也會腐朽化為塵土。所以這么多年來,這群祭祀們不斷指使自己生活在外面的子孫後裔,把活人騙進來,供他們吸取生氣”
“那第二個致命缺點呢?”胖子撿重點的問道。
“第二個缺點,這些活尸只能死一次,如果再死一次的話就真正的魂飛魄散、化為虛無了”
老王盯着白髮男子說完,他才問道:“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吧?,那幾個活尸也好像見過你”
白髮男子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這個和你們沒關係,是我的私事。”
老王看着白髮男子半天都沒有言語。我咳嗽幾聲暗示他都沒有反應。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自己向白髮男子問道:“你既然能進來,想必也能帶我們出去。至少也得把那堵牆打開,我們自己回去”
白髮男子搖了搖頭:“那道鬼門是進門,關上了就只能從外面打開,現在想出去只能走前面的生門”他的話和死鬼莫特說的一樣。不過算來裡面最少還有三個活尸。剛才是運氣好加上暗室里的空間狹小,才被幹掉一個。要是三個或者更多的活尸衝出來,那最好的結果怕就是同歸于盡了。
Ghost-qwe 2019-11-25 10:27
第十四章 水潭
眼前只有一條路,硬着頭皮向前走吧。白髮男子剛露出要向前走的意思,旁邊的人呼啦一聲都圍了過來。胖子還舔着臉說:“一起走吧,還能互相有個照應”,我和老王幾個人都有些臉紅,這不要臉的胖子,還好意思說,誰能照應誰?
白髮男子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想走就跟上”隨后不再理會我們,站起身來,向暗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老王給我們排好了隊形,他、胖子和宋二愣子跟在白髮男子的後面,我和李炎負責押送莫特的馬仔(莫特的屍體由那幾個馬仔扛出來)劉京生他們幾個斷后。由于經不起胖子的軟磨硬泡,老王將繳獲的ak47給了他一支:“給你,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嘴閉上。”
胖子握槍在手,嘴上還是不閒着:“槍就是人的膽,槍有多大,人的膽就有多大。**他老人家都說了,槍桿子裡出政權。政權都能出,何況壯膽乎….”
我實在受不了他在嘮嘮叨叨:“拉倒吧,你的膽子拿大炮也壯不起來。剛才你們幾個從暗室里跑出來,就屬你跑的快”
胖子不服氣:“你知道個屁,那是剛才手裡沒槍,不是和你吹,百步穿楊有點難度,九十九步穿楊孫爺手拿把攥。要是再來幾個活尸死屍的,孫爺就撂倒它幾個。”
老王回頭瞪着我倆說:“呸!你倆都閉嘴,胡說八道什么!還想在想再來幾個?”
。
白髮男子走的並不快,進了暗室后,他看見被爆頭的活尸,又看了看老王臉上的傷口:“被它的腦汁濺到的?”老王摸了摸還纏着繃帶的臉頰:“也不知道它腦袋裡是什么,跟硫酸似的,還燒掉我臉上一塊肉。“
白髮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老王:“用水調的稠一點,敷在臉上,很快就能長出新肉。”還沒等老王客氣,胖子蹭了過來:“白頭髮大哥,剛才好像也濺到我后背幾滴,現在還直痒痒。你那藥也給我來幾包?”
“我說哥們兒,你那是長時間不洗澡,讓汗鹼拿的”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
“真的真的,要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胖子作勢就要脫衣服。白髮男子沒有理他,徑自進了暗室的後門。看見他的‘白頭髮大哥’沒理他。胖子訕訕的把脫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嘴裡嘟嘟囔囔:“不就是一包藥嗎?小氣....”
走出後門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白髮男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偶爾有幾個岔路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左拐右拐一直帶着我們走到了甬道的底部。
這一路上我們幾個拿槍的都是提心弔膽,不知道那幾個失蹤的活尸會從什么地方跳出來。好在直到出了甬道,連個活尸毛都沒看到。
出了甬道口再往裡走,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潭。甬道口距離水潭也就一百多米,竟密密麻麻堆着成百上千具屍體。這些死屍不完全都是乾屍,有的屍體死得時間並不長,只是由于溶洞的濕度太大,幾乎所有屍體都有相當程度的腐化,有的已經爛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尸臭的惡氣沖天,簡直能把人活活熏暈。
胖子捂着鼻子說:“就這還叫生門?媽的,剛出虎穴,又到龍潭....”還想再說什么,只是看眾人都瞪着他,只能悻悻作罷。
“王隊,你看那”張云偉的戰術手電照着不遠處地面的某個長條物體。老王順着手電的光亮看去,是一只老式步槍,槍聲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生銹,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從外形上判斷,不是民國時代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也有”李炎用匕首挑起來一個黑漆漆的銹疙瘩,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是傳說中的‘王八蓋子’—小日本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越往前走,發現的東西就越來越多,有嶄新的防水指南針,已經銹成鐵棍的大刀片子。一個倒在地上的骷髏架子懷裡抱着一個看風水用的羅盤。甚至還發現三具外國人的屍體,這三人死的時間並不長,從體貌特徵能看出高加索人特有的金髮,和白色人種的體質。
三人身邊不遠處分別有兩支已經打空子彈的ak47步槍和一支雷鳴登散彈槍。檢查三人遺物時,沒找到他們的身份證明,卻在背包里找到了一捆**和五公斤塑型炸藥。**和炸藥被防水袋包裹着,保存的非常好。剩下的就是類似工兵鏟,攀岩繩索和礦工頭盔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口袋裡還有八千多美金。
老王憤憤說道:“那個王八蛋老林到底騙了多少人進來?”白髮男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劉京生說道:“老王,炸藥和**扔着可惜了,帶上吧,或許路上能用上。”
老王點了點頭,轉頭對我說:“辣子,你把炸藥和**帶上”還沒等我回答,胖子搶先走過去,邊走邊說:“我來拿吧,你們手拿肩扛也有二、三十斤。這點東西還是我帶着吧。”
我正奇怪這胖貨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心,直到看見他拿起炸藥的同時,順手將雷明頓散彈槍背在身后,又以極快的手法把那幾千美金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往前走到了水潭的邊緣,這是個地下溶洞,頭頂上鱗次櫛比垂吊着百十來顆鐘乳石,有幾顆石尖已經伸進了水面。潭水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要是平常我們幾個人渡水游過去也不算什么難事,可是現在拋開那幾個馬仔不算,光想想還有至少三個活尸不知道藏在哪裡,一旦在水裡遇上,我們幾個怕是夠嗆。
老王走到白髮男子的身邊:“老哥,再怎么走?”沒等白髮男子說話,站在後面的一個馬仔搶先說道了:“報告,我知道,這個算不算立功表現”這傢伙算聰明得了,他參與了超過一噸毒品的走私活動。現在主犯死了,等審判時難免不會把他們幾個從犯從重判罰,搞不好還要拉出去打個靶。現在爭取個立功表現,最起碼還能判個無期。老死在監獄裡也比被打靶強。
“嗯?你知道?”老王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想說就說,不說就罪加一等”
“我說我說”馬仔不敢浪費這個機會:“以前我跟莫特來過幾次,出了這片水潭就能出去了”“廢話”老王罵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怎么過這片水潭,游過去?”
馬仔沒有回答,直接跑到岸邊不遠處的兩個土包旁邊。將兩塊篷布掀起,露出了兩條舢板。舢板上面竟然裝着馬達和螺旋槳。這兩條小舢板倒扣在岸邊,蓋上偽裝用的篷布,遠處看上去和土包沒什么兩樣。
看見出去的希望,大家懸着的心稍稍安穩一點。老王安排人把兩條舢板拖進了水裡。舢板並不大,但一條船裝十個八個人還是富富有余。我們十來個人分成兩組,船終于開動了,只是因為要避開縱橫林立的鐘乳石筍,行駛的速度很慢。
“終于能離開這鬼地方了...媽的,這趟活干的....以後睡覺得做惡夢了…..”胖子上了船就顯得更加興奮,沒人理他就開始自言自語。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我前面的白髮男子。這哥們兒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似乎有什么事沒有相同。我和老王試探了多次,還問了關于在大殿裡,金色骷髏頭的事,他總算回了一句話:“不管你們的事“
“王隊,你看水裡有魚”對面舢板上宋二愣子用戰術手電照着水面嚷嚷道。順着手電的光柱看去。舢板周圍出現了好幾群遊動的影子。正圍着舢板游來游去,看起來好像有魚群在遷徙。
“嗯?這是什么魚?怎么看着那么彆扭”胖子坐在邊上,看見有幾條魚游得近了,又不怎么怕人,便伸手向魚群抓去。
“別動它!”白髮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胖子。“你什么意思?幾條魚而已,又不是你家養的”胖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
白髮男子也不理他,伸手在船邊虛畫了一個圈,食指在圈中心猛地一點,水中跳起一條怪魚,在胖子的眼前憑空躍過虛圈,重新墜落水裡。
胖子看的清清楚楚,怪魚身上長的不是魚鱗,而是一片一片的羽毛。這還不算,魚嘴裡橫七豎八的長滿了獠牙,還有半根人手指掛在魚牙上....
Ghost-qwe 2019-11-25 10:28
第十五章 老林
“這也叫***魚?....鳥魚!”胖子瞪着眼睛向着怪魚落水的方向發呆。同船的其他人也都看傻了眼。白髮男子右手晃了晃,看他的手勢是將剛才畫的虛線擦拭了。
這還算是人嗎?子彈都很難打死的活尸,他說弄死就弄死。他對活尸的態度,就像活尸對我們的態度,追得滿哪跑不算,還連打帶騙的,最后還把腦袋掰了下來。現在又隨便畫個圈圈,就有長着羽毛和一嘴獠牙的….鳥魚跳進去。說他是平常老百姓有人信嗎?
李炎掏出根香煙遞給白髮男子:“好本事。我真是大開眼界,你這手我都沒聽說過,不過話說回來,這長羽毛的是什么魚?”
白髮男子擺擺手,將香煙推了回去:“這種魚叫贏魚,是邽山西岸的一種淡水魚。這種贏魚身生羽翼,叫聲如同鴛鴦,離水即死。”
胖子翻了翻白眼“切,離水即死?魚可不是離水即死嗎。不對,剛才那條贏魚跳出水面,不就是離水了嗎?怎么沒看它死?”我嘆了口氣,拽了拽胖子的衣角,胖子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幹什麼你?”我指了指水面,剛才活蹦亂跳躍出水面的那條贏魚,已經翻了白肚,漂在水面上。
胖子盯着那條死魚喃喃道“你還真配合我,早不漂晚不漂,我一說話你就漂上來”
船上沒人理會胖子的自言自語。想起贏魚跳出水面時,嘴裡咬着根手指的樣子,我忍着噁心問白髮男子:“這種贏魚不像是吃素的?長這么大個,不是食人魚吧?。”
白髮男子看了我一眼:“在邽山時,贏魚吃小魚蝦和水草,不過在這裡...”他拉了個長音后說:“它們就只吃腐尸死人….”
這話說得我一哆嗦,宋二愣子沒聽出來白髮男子話里的意思:“為什么在這兒只能吃死人?”白髮男子目無表情的說:“水裡除了死人就沒有別的東西”他這話一出口,兩條船頓時上鴉雀無聲。
旁邊舢板上的一個呆頭呆腦的馬仔趴在船板上,頭幾乎貼着水面,看着贏魚跟在船后游來游去。正當他看的起勁地時候,一雙慘白枯乾的手,無聲無息的伸出水面。沒等馬仔反應過來,那雙手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領子,一把將他拖入水中。
“什么鬼東西!”胖子舉槍對着還漂着浪花的水面喊道。老王也看見了:“戒備!水裡有東西!”
剛才那一幕不是所有人都看見,同船剩下的幾個馬仔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兩只舢板周圍的水面起了一陣漣漪,緊接着有十幾個黑影躍出水面,閃電一樣跳上兩只舢板。瘦小枯乾的身材,滿臉猙獰的相貌,媽的,不是活尸是什么!不是說只有三個活尸嗎?現在加上水裡的,三十個都不止!
“噠噠噠噠噠.....”一時之間槍聲大作,活尸從四面八方跳上舢板,零散的攻擊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旁邊的那只舢板只剩下老王、劉京生兩人,同船的幾個馬仔已經被活尸咬死后拖入水中,還搭上了張云偉和李家棟。
“你們快跳過來!”我衝着他倆大喊道。于此同時,白髮男子手中的短劍捅進了一個活尸的肚子,順勢向下一划,一副好像被風乾的下水掉在舢板上,轉眼間活尸變成了死屍。沒等他拔出短劍,白髮男子的左右同時跳上四、五個活尸,白髮男子一腳將其中一個活尸踹下水去,身子露出一個空擋,被剩下四個活尸撞下水去。
沒了白髮男子坐鎮,我們這船人只能靠自己了。這隻舢板上還能動的有李炎,宋二愣子和胖子,再加上我四人。好在船上還剩下兩個活尸,有了在暗室里的經驗,我對準其中一個的腦門就是一梭子。“噠噠噠...噗!”一聲。距離最近的活尸被爆頭,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要命的腦汁。
還有一個!我調轉槍口再射擊時,槍口卻發出:“嘎嘎”的聲音。媽的,沒子彈了。宋二愣子和李炎的子彈打不到同一個點,活尸的頭上雖然火星四濺,卻起不到什么實質作用。
我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彈匣,舉槍瞄準,手指剛碰扳機,就看見一個肥碩的身影手持ak47噴出一串火舌,活尸的腦袋應聲而爆。還真是九十九步穿楊...
沒了後患,我們幾個調轉槍口,向對面舢板圍着老王和劉京生的幾個活尸一陣猛掃。胖子索性將扔掉了ak47,換上了在岸邊撿到的雷明頓
“你們倆趴下!”胖子一聲大喝,連續拉動滑膛扣動扳機:“嘭!嘭!嘭!嘭!嘭!”接連就是五槍,由于兩船距離太近,散彈槍巨大的衝擊力將圍住老王他倆的幾個活尸打到了水潭裡。
“別愣着了!過來啊”胖子喊道。老王和劉京生同時向我們這邊的舢板上跳過來。兩人已經躍到了半空中,眼見就要跳到舢板,水裡突然竄出兩個活尸,在半空中直接將他兩人扑到了水中。他們勉強掙扎幾下,就被拖入水底,一分鐘后,兩人殘缺不全的屍體浮了上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再開槍時,老王和劉京生已經栽到了水裡,子彈在水中威力大減,對活尸已經沒了威脅。
一分鐘后,兩人殘缺不全的屍體浮了上來。眼睜睜看着戰友相繼犧牲,我的怒火在胸中翻騰卻找不着宣洩的通道。水面上還逐漸有活尸聚集到一起,對着我們一直呲牙。
猛然間,我想起了胖子還有點‘好東西’:“把炸藥給我!”
胖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十斤塑性炸藥,會炸到我們自己的”
“你費什么話”我直接在胖子的包里翻出了裝有塑性炸藥和***透明防水袋。對着活尸成群的位置扔了出去。在炸藥入水的一剎那,我對準了**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巨響,水面上被炸起了四、五米高的水柱,頭頂上不斷有鐘乳石落下。伴隨鐘乳石筍掉下來的,還有活尸的殘肢....
爆炸的氣浪差點將我腳下的舢板掀翻。我和胖子四人拼命抓住舢板的船幫才沒有被甩下去。半分鐘后,舢板才平穩下來。
“你不能分一半仍嗎?”胖子幾乎趴在舢板上,瞪着我說道。
剛才炸藥出手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有一種和活尸同歸于終的衝動。現在想想一陣后怕:“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來得及嗎!你給我說話的機會嗎!”胖子的五官已經糾結在一起了。
“不是都沒死嗎?少說一句吧”宋二愣子和李炎說話了,他倆的語氣明顯是在我這一邊,氣的胖子直哼哼卻無可奈何。
李炎看着水面:“把老王他們的遺體帶回去吧”
我心裡一陣悲涼,和他們一起將老王他們四人的遺體打撈上船。再找白髮男子的遺體,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算了,就這樣吧。我們四人商量了一下,一直向前走吧,應該離岸不遠了。
舢板上的馬達被炸藥爆炸時崩壞了,找遍了舢板也沒有找到船槳。沒辦法,只能將就用槍托當船槳划船了。向前划了沒幾步遠,一陣涼風順着脖子灌進我的后背,我打了個激靈,心頭頓時湧現一股不祥之感....
身后的李炎用胳膊捅了我一下。我回頭望去,距離我們二十多米遠的水面上有人正向我們這兒‘走’來,他‘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串漣漪。
這人一身警察制服,雙手插在兜里。表情略顯木訥,這個王八蛋化成灰我都認得,半天前我還給了他一包煙。
“都告訴你們了,千萬別到死人潭這邊來,你們就是不聽。哎,現在後侮了吧?”老林唉聲嘆氣地說道,仿佛眼前這一幕是他不想看見的。
胖子小聲問我:“他是哪個?你們認識?”“就是他把莫特和我們引進來的,應該就是白頭髮說過的活尸後裔吧?”
宋二愣子已經舉槍對準了老林的腦袋“你別假惺惺的!這不是你安排好的嗎?”
“你錯了”老林嘆了口氣:“開始我真沒想過要害你們,我的目標只是莫特一伙人,他們販毒害人,把他們送進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胖子一聽怒喝道:“那孫爺我呢?我他媽着誰惹誰了,憑什么拉上我墊背!”
老林冷冷地說:“哪個廟裡沒有屈死的鬼?行大事不拘小節。再說了,你不是還好好的活着嗎?”
我實在忍不住胸中的怒氣,怒斥道:“那老王呢?還有我死在這兒的戰友呢?他們怎么算?”
老林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是他們的命不好,我沒想到你們能進那道死門。哎,都是天意吧,進來了就不能活着出去,你們還是認命吧”
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對我們說的,先下手的為強,李炎早就按耐不住了:“和他費什么話!動手!”說罷,我們四人同時對着老林的腦袋扣動了扳機:“噠噠...”
Ghost-qwe 2019-11-25 10:29
第十六章 入局
說話的是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和某個還在吐水的胖子不同,他一臉的慈眉善目,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天生一副笑摸樣。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中隊長沒有理他,轉身向警戒的哨兵罵道:“是誰放他進來的!什么人都放進來,不想幹了是吧?...”
來人就像沒聽見一樣,笑眯眯的看着中隊長,等到他罵過癮之后,才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封文件遞了過去:“張隊長是吧?麻煩你簽收一下。”
中隊長看了他一眼,接過了文件,邊看邊皺眉。看完之后眉頭幾乎皺成疙瘩。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將文件還給了來人:“不行!就算是大隊長他親自來說的都不行!我的人死在裡面了,他們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親自進去搞清楚!”
中隊長的反應在中年胖子意料之中,他點點頭,似乎是在表達對中隊長態度的某種認同。等中隊長說完后,中年胖子靠前了幾步,微笑着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們趙大隊也是在執行命令,再說了...”說到這時,他壓低了聲音和中隊長耳語了幾句。我豎起了耳朵,愣是沒聽見他說的是什么。
中隊長看着他的眼神變得有點不正常,像極了我在大殿時第一次看見吳勉時的樣子:“還真有你們這個部門。”說到這頓了一下,在說話時語氣有點沮喪:“你們應該早點來的...”說完不再理會這個中年胖子,轉身向幾個小隊長略顯沮喪的說道:“收隊了,這兒不歸我們管了”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的收隊了。在回程路過死人潭外圍的野艾蒿林時,才發現還有七、八個和中年胖子一樣打扮的人呆在那裡、他們多少有點避諱我們,見到我們當兵的離開了,這幾個人才陸續向死人潭走過去。
回程路上,我和宋二愣子、李炎還有緝毒處的胖子四個人單獨被安排在同一輛車上。其間胖子要求見緝毒處的領導,但是被拒絕。胖子也倒想得開,在車上吃完飯后,靠着椅背呼呼大睡起來。
老王他們的犧牲,對我、宋二愣子和李炎三個倖存者來說打擊相當大。這一路上,我們互相都沒有說話,我想過眯一會,可是一閉上眼就想起老王背着我跑完十公里越野時氣喘吁吁的樣子。
我們回到了部隊的同時,上級下達了命令:所有參加此次任務的人員,不得私自議論行動的過程,違者按泄密論處。
我和宋二愣子四人,被安排進了軍區招待所的四個單人間。暫時限制了我們的活動範圍,除了房間之外,我們哪都去不了。我們還好說,已經習慣了服從命令的天職。有人按時送飯,伙食比在軍營時好了很多,頓頓三葷一素,有魚有肉。無聊時就打開有線電視看看裡面的五十多個頻道。
可胖子就受不了這種‘待遇’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無間道當得久了,性格多少帶一點草莽的痞氣。經常能聽見他和送飯的嚷嚷,。說他是警察不是軍人,就算要說明情況,地點也不應該是部隊招待所,這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還吵吵着的要絕食抗議,可到了飯點,還是聽見他嚷嚷:“不夠吃的,再來一份...”
五天之后,部隊終于派人來了。來的是大隊辦公室一名性孫的幹事。出乎我的意料,孫幹事並沒有問我在進大殿之后的詳細經過。
他只是高度評價了我們獵隼小隊和販毒分子英勇戰鬥的經過。王東輝隊長以及其他幾名戰士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堅持戰鬥,最后和販毒頭子莫特同歸于盡、壯烈犧牲。王東輝隊長及其他幾名犧牲戰士追任為烈士。沈辣、宋春雷、李炎三人立二等功一次。同時三人的軍銜提升一級。孫德勝同志(胖子)由緝毒處另行獎勵。由于此次緝毒行動納入保密範疇,所有參與行動者不得泄密。這就是最后結果,黑鍋由死鬼莫特背了...
事情看似已經結束了。我從沈中尉變成了沈上尉,已經比三叔退伍前高出一級了。高興了還沒有一個月,一天中午,我被叫到了大隊辦公室,接待我的還是那個孫幹事,他告訴我一個消息:“沈辣同志,上級領導決定,讓你提前退伍了”
我當場被石化。不帶這么玩人的,我才剛當了幾天上尉?晉升的第二天我就把消息告訴了我老家所有的親戚。我爺爺當天就把全縣的媒婆召集到他家裡,已經開始張羅給我娶媳婦了。現在告訴他老人家,我提前退伍了,他氣死前會先活活打死我的。
一開始還以為,是被因為云南死人潭的事牽連了,可是看到李炎和宋二愣子沒有任何要退伍的跡象。中隊長給的解釋是因為我除了射擊之外的綜合成績都不理想(在及格線上下徘徊),經過大隊開會研究,才決定讓我提前退伍的。
申訴未果,只能捲鋪蓋了。好在退伍時我的軍銜在那擺着,就算轉業時要降一級分配工作,我也能穩穩的混個科級幹部了。
到了退伍辦,負責轉業事務的鄭主任異常熱情的接待了我,他的過分熱心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還一度認為能認識老鄭這樣的貴人是我上輩子積德的善報,直到幾天以後我明白過來。哎,不說了,總之上輩子我沒幹過什么好事....
“來我這兒就是到家了,有什么要求儘管提,千萬別客氣”老鄭看着我笑呵呵說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都退伍了還能有什么要求?鄭主任,您知道我是上尉軍銜退伍,最好能平級轉入地方。嗯...還有幾個小請求,我除了當兵不會幹別的,要是進企事業單位就怕干不好給人添麻煩。要是能進政府機關就最好了,至于具體單位我不挑,公檢法司什么的都行,工商稅務我也能干。要是城管就算了...
還有件小事,您知道我雖然不是首都人,可是我心系首都啊。您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個單位安置我。鄭主任,您也看出來我真的沒什么要求,這些就行了。”
說實話,我這些還是跟以前退伍地兵油子學的,俗話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把條件提的高點沒壞處,起碼老鄭還價時不好意思還得太狠。
沒想到鄭主任聽我說完后一陣哈哈大笑,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被氣樂的,還一陣解釋:“鄭主任,其實去國企也行,只要待遇好點。在不在首都呆着也無所...”
沒等我說完,老鄭笑着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你誤會了,我是笑事情太巧了。正好我手裡還真有這么個單位,和你要求的差不了多少。”說着從抽屜里掏出一張文件紙遞給我:“喏,首都的政府機關,主任級科員”
老鄭遞過來的是一張轉業入職申請表,單位的名頭是《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沒聽過啊,這單位是幹嘛的?我在紙上找了一遍,也沒看見單位的介紹。只是聽見老鄭一個勁兒的白活兒:“老弟啊,你來的也巧,我手裡就這么一個名額。這樣的單位平時打破頭都進不去啊。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就不知道便宜誰了。怎么,還不簽名?不滿意?”
“滿意滿意,鄭主任您介紹的哪能不滿意?”說不得,也顧不上細看了,趕忙在落款處簽上我的大名。
“不用給我了,你報到時直接拿去就行了,上面有地址。”看見我已經簽好了名,老鄭馬上收起了笑容,換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再說話時公式化十足:“好了,沒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祝你在新的崗位上取得好成績”
就這樣,我離開了退伍辦,不知道為什么一路上心裡老是覺得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算了,不想它了,反正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不過這個《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是沒有絲毫線索。我幾乎問遍了周圍能接觸到的所有人,就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所以然來。
我最后一次回到部隊辦轉業手續時,遇到了中隊長,他似乎對我提前退伍的事有點愧疚。見到我的表情很是不自然。我吃定了他這點,主動上前和他打了招呼,還拿出入職申請表,詢問有關這個《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底細。
沒曾想,他一聽說是這個局,臉色頓時更變。仿佛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我,還一個勁兒地問我是不是主動要求去的?一時之間,我都有點拿不準了。怎么他就吓成這樣了。可惜再問時,中隊長死活不肯再說,最后他借故走了。
我心裡開始沒底了。看中隊長的反應,他是知道什么又不肯說。聽說以前他被借調到中南海,臨時當了幾天內衛,也沒看他有這樣的反應。
這到底是什么單位?不知道的沒法說,知道的不敢說,有問題...我甚至想過要不放棄算了,但這個念頭馬上就打消了。首都的政府機關,還是主任級科員,放棄?我有病啊?
Ghost-qwe 2019-11-25 10:35
第十七章 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
在首都郊區的一棟九層樓建築前,我正盯着門前的銅匾的九個大字——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要不是入職申請表上有單位的地址,我想我都找不到這個什么什么調查局。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這裡可是首都,就算是五環以外也是寸土寸金的,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空地,還孤零零的立着一棟樓。在樓下我攔住了一位大姐問路,她眼睜睜看着對面的牌匾,愣是告訴我:“什么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沒聽過。”
進去還是離開,這是一個問題...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后有一個似曾相似的聲音響起:“哥們,你知道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在哪嗎?”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張胖乎乎的大臉正對着我呲牙。。
“我草,你呀”胖子看見我有點小驚訝。我白了他一眼:“請你丫文明點,什么叫我草,你呀,你說話能不能別帶那么多零碎?”說完手指了指樓前的牌匾。胖子呵呵一笑:“口誤口誤,嗯,怎么這么巧,你也來報到?”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我也來報到?這裡還有你的事?你不是在緝毒處嗎?”聽了我這話,胖子一臉的糾結:“別提了,我***調這兒了”
原來胖子和我一樣,回到緝毒處后升了一級,掛了個科長的頭銜。科長的位子還沒做熱,幾乎和是我退伍的同一天,胖子接到了調令,讓他到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報到。
雖然不是他鄉遇故知,好歹也算是半個熟人了,只是還有件事比較頭痛,我問了胖子有關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事,可惜他也是兩眼一抹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都到這兒了,還顧忌什么?死人潭咱們哥們兒都闖出來了,還在乎這個什么什么局?”胖子一臉的不在乎,拉上我就往裡面走。
這裡和普通的辦公單位沒什么兩樣,只是現在是上午十點多一點,樓里竟然沒有什么人,我和胖子在一樓轉了一圈,一直到了二樓,才在電梯口看見一個人。
這人體型高瘦,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年紀,聽說我們來報到后,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我和胖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難以捉摸:“來報到啊,去六樓局長辦公室,找高局長”
報到不找人事部門,直接找局長?我還以為我沒說清楚,又重複了一邊。瘦高個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不是我說,你還要我說幾遍?六樓,局長辦公室!”說完不再理我們,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多說兩句會死啊”胖子對着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嘀咕道。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和電梯費什么話”
局長辦公室出了電梯口就能看見,門口還站着剛才遇到的瘦高個。他不會就是高局長吧?我心裡嘀咕了一下,胖子貌似心直口快,幾步走過去,先把手伸了過去:“您就是高局長?我是...”瘦高個一撇嘴:“不是我說,我像是有二百多斤的胖子嗎?進去吧,高局長在等你們了。”
沒等胖子還嘴,辦公室里有人說道:“是不是人來了?郝文明,你把他們帶進來”瘦高個答應了一聲后,對我和胖子遞了個眼色:“進去吧,局長有情”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進‘局長’辦公室,現在看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無非就是房子大一點而已,裝修的好一點而已,辦公家具高檔一點而已,室內的採光亮一點而已....
這間辦公室是個裡外套間,外面是客廳,裡面才算是真正的局長辦公室。我和胖子跟着瘦高個進了裡面的房間。一個比胖子還要胖一圈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笑眯眯的看着我們。
這個人我見過!一個多月前,就是他帶着一張紙從中隊長的手裡接管了死人潭。對,還是這幅笑容,幾句話就讓中隊長交出了地盤。
等一下!我突然反應過來了,一個月前我剛見過他,一個月后我就‘被退伍了’,在退伍辦又那么巧,正好有一份首都政府機關的主任科員工作再等着我。報到的第一天,又看見了當時在死人潭遇到的兩個胖子。沒這么巧吧?說這一切不是刻意安排好的,會有人信嗎。
和我的反應不同,我身邊的胖子正歪着頭看着辦公桌后的‘胖子’,他一臉的狐疑像,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這也難怪他,當初中年胖子在死人潭現身時,他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水。對他的印象自然沒有我這么深刻。
走在我們前面的瘦高個說話了:“高局,他倆是來報到的,不是我說,這次該分到我們一室了吧?”
中年胖子看了他一眼:“這是你操心的事嗎?帶人來了就不知道介紹一下?”
瘦高個打了個哈哈,掌心向中年胖子一擺:“這位是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高亮局長,我們民調局不設副局長、書記之類的,在這一畝三分地,高局長說的算”
說完向我和胖子擺了擺手:“你們倆...自己說吧”“呵呵,不用了”高局長笑了笑,接着說道:“我們認識,一個多月前,我們見過的,是吧?”
“哦...”胖子終于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去過死人潭”。高局長笑吟吟地看着我倆:“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坐着說話,抽煙嗎?”說着從抽屜里掏出一盒沒開封的香煙遞給我。
這是什么煙?紅色的包裝皮,沒有任何的文字圖標,只是在盒蓋上打了個三角戳。我撕開包裝紙,抽出一根香煙。嗯?這煙的過濾嘴怎么這么長,都快趕上香煙的長度了。終于看見了商標,兩個字——熊貓...傳說中的國寶。
“分一半”胖子的胖臉已經湊過來了。我將手裡的那根香煙遞給了他:“拿去,省着點抽”說完順手將煙盒揣進了口袋。
高局長呵呵一笑,又拿出一盒煙扔給了胖子后,說到了正題:“廢話不說了,我看過你們倆的檔案,你們在原單位的表現都非常出色,相信在民調局裡會有更好的發展。局裡已經做了決定,沈辣和孫德勝你們兩人被分配到調查一室工作,喏”他指了指瘦高個:“這位就是你們調查一室的主人,郝文明郝主任。好了,你們把工作合同簽了,剩下的事由郝主任介紹吧”
什么意思?這就完了?我眯縫着眼睛瞟了胖子一眼。這貨的眼神正有意無意的向我靠攏。靠他是不用指望了,靠自己吧。
我咳嗦一聲清清嗓子,然后微笑着對高胖子說道:“高局長,您也說了,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那么死人潭地水簾洞裡到底是什么狀況,,您講給‘家人’聽聽,應該不是什么問題的吧?”胖子隨聲附和:“是啊,兩位領導,都是一家人了,不能說兩家話吧?”
“當然不是問題”高胖子笑眯眯的眼神,讓我感到隱隱不安。他接着說道:“不過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判斷‘一家人’的標準的。”
郝文明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皺皺巴巴的紙,鋪在我和胖子的面前:“高局長的意思,是在這張工作合同上簽了名字,我們才是一家人”倆人時間拿捏得剛剛好,配合的相當默契,給人一種專門練過的感覺。我瞅着這兩張擦屁股都嫌硬的紙,心裡嘀咕:你倆以前幹過傳銷嗎?到底坑了多少人?
胖子拿起合同掃了幾眼,馬上就發現了問題:“我靠!開玩笑吧,合同有效期是九十九年?”說完瞪大眼睛看着我。
看我幹嘛?你看錯人啦。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頭對着胖瘦二人組苦笑道:“高局長、郝主任,我們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還真是一家人,能一起生活九十九年,長長久久,活到老乾到老,還真是幸福。不過我們倆怕活不到合同期滿....”
“呵呵,小沈你真會說笑,九十九年的合同是什么?,鐵飯碗嘛,現在這年頭,誰還嫌合同期長?”高胖子接着說道:“我聽說你們在滇人祭壇里看見和聽見了一些異常的事情,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
沒等我說話,胖子的臉上已經變了色:“你怎么知道?我開始還以為真是眼花耳鳴,沒想到出來后又看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近晚上天一黑我都不敢出門,上禮拜是七月十五,我都不敢開窗...”胖子說話的語調都有點發顫。
“你說話是不是誇張了點,有沒有那么厲害?”我看着胖子浮誇的表情說道。
沒想到高胖子把目光轉到我的身上:“孫德勝(胖子)怎么能和你比?你天生就能看見那些‘東西’,早就習慣了,而他是最近才對那些‘東西’有反應的。”
高胖子幾句話說的我目瞪口呆,我開天眼的事對誰都沒說過,他是怎么知道的?
高局長很滿意我和胖子的反應,他微笑的看着我們倆:“你們進了民調局,我們才是一家人,不管是天生的,還是最近才有的煩惱,我們這些家人都會幫你們解決的”
Ghost-qwe 2019-11-25 10:36
第十八章 民調局的幸福生活一
我按筆不動,而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名字簽在了合同的落款處。高局長看着他簽好合同,轉過頭又看着我:“小沈,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撓了撓頭皮:“高局長,說句實話您別笑話。我出了學校就進了軍營。對一些政府機關不是很了解。不太清楚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職能權限了。您能不能受累介紹一下?”
“呵呵,小沈你有點意思。”高亮看着我笑道:“我們的工作職能和外人介紹起來多少有點難度,不過你和小孫都開了天眼,可以說已經接觸到了民調局的工作範圍。”說到這,高亮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臉上多了幾分嚴肅的神情:“說白了,我們民調局的工作就是處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例如在云南死人潭的事件....其實我們在云南見面的時候,你就多少猜到了一點,是吧,小沈?”
“呵呵,進來看見您時才猜到的”我乾笑了幾聲,有道是神鬼亂力、子不語。這兒不像是好人呆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高局長,我想我還是不太適合民調局的工作,耽誤您的寶貴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我臨走時客氣了幾句。
高胖子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只是笑了笑,看樣子我是否退出,他並不是很在意:“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找工作也是雙向選擇嘛。小沈,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說完還起身和我握了握手。
正當我覺得差不多了,準備走人的時候,高胖子很隨意的攔住了我:“小沈,先別着急走,我突然想起件事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嗯?”我起身時一僵,有點不上不下。不明白他的意思。高胖子接着說道:“我聽說你的天眼是與生俱來的,在你小時候還因為這個出過一些事。后來有人給你出了個主意,用黑狗血洗頭遮天眼的,是吧”
“您接着說,甭客氣”派人去我老家探底了?你摸海底不用摸得這么徹底吧?高胖子看見我一臉的詫異,笑了笑又說道:“不過出主意的人是個二把刀。天眼至靈,而黑狗血是擋煞的,拿它來遮靈,唉...”
高胖子苦笑着搖搖頭,,接着又說道:“用黑狗血洗頭看起來像遮住了天眼,其實只是污穢了天眼。時間一長,天眼還會重現。
天眼每次重開時都會像磁場一樣吸引周圍的浮游靈氣。如果運氣要是不好,遇到水鬼奪身什么的也不稀奇。而且天眼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以後醫院、墓地這類的地方是去不了啦,以後凡是七月十五、清明這類的陰節要千萬記得,在家老實呆着,千萬別開窗亂看,再吓着自己....咦?小沈,你的臉色不好,算了,是我說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連小時候我遇着水鬼的事都知道。不過這段時間見到的那些‘東西’的確多的邪乎。還尋思今天報到之后,就去市場買條黑狗回家洗澡的....
高胖子還在笑咪咪的看着我,郝文明走到我前面,看架勢是要收起合同。我不再猶豫,一咬牙,一把抄起鋼筆,簽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沈辣。
“高局長,我想通了。我不如民調局,誰入民調局?”說罷將合同雙手遞到了高胖子的眼前。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千萬別勉強”高胖子看我時,眼中的神情帶着一絲玩味。
“呵呵”我乾笑一聲:“還考慮什么,我都是民調局的人了。高局長,既然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可以幫我們解決煩惱了?”
“解決煩惱嘛,很簡單”高胖子將手中的香煙掐滅后說道:“有句老話你們應該聽過,叫鬼怕惡人,事實上一般見鬼的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他們的陽氣弱,很容易被邪祟着道。如果是陽氣很旺的人,凶煞惡鬼都要退避三舍。”
“怎么算是陽氣旺?童男子算不算?”胖子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問道。
“哦?看不出來啊。小孫你...還很純情嘛”不光高胖子一付嬉皮笑臉的樣子,就連旁邊原本冷冰冰的郝文明,此刻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
胖子有點下不來台,臉色微紅解釋道:“我是替別人問的。那什么...我...不是”
“明白,明白”高局長臉上的笑容更盛。“高局長,您這兒有紙筆嗎?我想記錄一下。”我處于人道主義,岔開了話題,給了胖子一個台階。
“這些不用記,干常了就知道了”高胖子又說道:“童男子也不能算是陽氣旺的特徵,判斷陽氣旺衰與否,主要是看當時的運道。人的運道分三衰六旺,當運道旺到極點時,體內的陽氣也會很旺,這時可以說是百邪不侵。
女人由于先天條件限制,注定了是陰盛陽衰,我們先不用考慮。小孩不到十六歲就到不了六旺的運道。而老人則是旺極必衰,運道基本是在走下坡路。至于壯年男子也不能說個個都是陽氣旺,因為泄陽氣的事情很多,發怒、流血、口出穢語、好色貪杯甚至感冒發燒都屬于是泄陽氣。更別說有的男子先天所限,陽氣還不如一般的女人。”
胖子一臉的無奈:“那就沒剩幾個陽氣旺的了?”
“你先讓我把話說完。”高胖子瞅了孫胖子一眼,接續說道:“剛才說的是先天條件,還有方法可以彌補。比如說道家和佛家,他們修煉的法門基本上都是走至剛至陽的路子。更不用說還有一些驅鬼降妖的道具和法器”
我聽着這話不太對:“高局長,您的意思是我們倆進了民調局之后,還得出家?老孫我不知道,我在家裡是長房長孫,這事還得回家商量一下”
“你們倆一個毛病,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了?”高胖子鬱結的說道:“算了,也不和你們詳細的講了,總之一句話,我們民調局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法子。好了,郝文明,你帶他們走吧”
就這樣,郝文明把我和孫胖子帶到了樓下的調查一室。出了局長辦公室,郝主任的話多了起來,完全和他剛才不言不語的形象判若兩人。我還奇怪他怎么變得這么快,還沒進一室就已經辣子、大聖的叫開了。
調查一室是一個大通鋪的格局。外面的大辦公室擺着十來張辦公桌。裡面的小屋是郝文明的辦公室。我粗看了一下,印象中的辦公用具這裡一應俱全,只是冷冷清清的沒什么人。
“門口的那兩張桌子歸你們倆了。”郝文明指着兩張辦公桌說道:“我們一室加上你們倆正好十個人,不過他們大部分都被二室借走了,得過半個月才能回來。還剩一個人給你們介紹一下,破軍,破軍!人呢?”
“這呢”聲音是從我們身后傳來的。我和胖子回頭一看,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從外面進來。
來人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雖然身材高大,動作卻十分靈活。走到我身邊時,我目測了一下,胖子不用說了,我一米七八的身高還到不了他的肩膀。這人見到郝文明說道:“郝頭,五室的歐陽主任來電話,讓你帶着新人去他那領裝備,他着急下班。”這幾句話是一個調門下來的,沒有任何的聲調頓挫。
“老左他着什么急?讓他等會吧。來,我介紹一下”他一指大個子:“他叫濮軍,我們這兒叫白了,叫成破軍了。他比你們早來了幾年,在民調局也算是老人了。”
說完又衝着破軍指向我和胖子:“他叫沈辣,旁邊的胖子叫孫德勝。不是我說,你們倆的名字起得都沒勁。乾脆以後叫辣子、孫大聖得了”
我倒是無所謂,以前在部隊也是這么叫的。孫胖子也是大大咧咧的一笑:“成啊,就是一個代號嘛。叫我孫胖子也沒問題。”
我們和破軍客氣了幾句。郝文明又帶我們出了調查一室,在民調局樓里轉了一圈,一路上還是冷冷清清的沒什么人。
到了四樓,就看見一間辦公室的門口斜靠着一個半大老頭,門前的牌子上寫着——調查五室。
半大老頭看見我們就急了,就操着一嘴的陝西話,衝着郝文明嚷嚷道:“咦...你這瓜慫,可算來咧”郝文明白了半大老頭一眼,回了他幾句京片子:“老左,你丫着什么急,不是我說你,這兒才幾點?”
半大老頭是真着急了,不再理會郝文明。從地上拿起兩個帶有密碼鎖的手提箱推到我和孫胖子面前:“你倆是新來的麽,甚事都不要說咧,這是民調局的裝備,你倆先拿走,手續以後再辦麽”說完都等不及電梯,直接衝下樓梯。
我和胖子手捧着箱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半大老頭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郝文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八成他又淘着什么好東西了”說完拍拍我和胖子的肩膀:“給你們找個地方試試裝備,順便再給你們講講民調局的事兒”。
Ghost-qwe 2019-11-25 10:37
第十九章 民調局的辛福生活三(地下二層
白頭髮的年輕人...我心裡咯噔一下,孫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目光中滿是詢問的神色,看他的樣子比我更驚訝。我嘆了口氣,回頭對着郝文明說道:“郝主任,那個白頭髮的年輕人不會叫吳勉吧?”
“吳勉?不認識”郝文明皺着眉搖了搖頭:“當初高局長帶回來的,就是現在六室的調查主任——吳仁荻”
哦...我和孫胖子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同姓不同名。不過這名字起得倒也霸道,能和他匹敵的怕只有傳說中的東方不敗了。
“民調局的事先說到這兒,以後有時間,撿能說的再和你們說。現在帶你去個好地方”進了電梯后,郝文明掏出一張門禁卡:“忘了和你們說了,樓上九層沒有限制,所有內部人員都可以隨便出入。地下五層設了限制,普通行政人員沒有進入地下室的權限。調查員只能到達地下二層,六個主任能到地下三層,局長是地下四層。”
說着指了指我們手中的箱子:“你們的基本裝備里就包括了進出一、二層的門禁卡。”
我聽出郝文明的話里有問題“不對啊,不是說地下五層嗎?局長只能到四層,那第五層是誰去的?”“自打有民調局,第五層就沒開過。至于它是對誰開放的,你去問高局長吧”郝文明似笑非笑地說道。
“都說只有高局長知道了,誰敢問啊...”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郝文明沒理他,刷了門禁卡,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鍵。電梯進入地下后,慢的離譜,差不多三分鐘后才到達了地下二層。
這裡是地下室?還只是第二層?眼前的一切已經不能壯觀來形容了。層頂的高度最少五十米,從我的角度放眼看去,真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總之,在這裡隨隨便便開兩個足球場還有富餘。
孫胖子砸吧砸吧嘴,稱奇說道“郝主任,這裡還地下室還是防空掩體?”“還是防原子彈的那種....”我接了一句
“沒見過世面,等你們見識過第三層再發表意見吧”郝文明邊說邊帶着我們倆向里走。
相比較民調局冷冷清清的主樓,這裡多少還有些人氣。出了電梯沒多遠,就看見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為首的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嗯?….金髮碧眼,竟然是個外國人。
民調局不是很低調嘛?為什么會有外國人?沒容我多想,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過來,主動打起了招呼,說出話來一嘴純正的京腔:“嗨,郝主任,不是說高局長把您找去了嗎?這回來的也忒快了吧。你後面這兩位哥們兒怎么稱呼?”
看樣子,郝文明很是不慣這個外國人略顯輕佻的樣子“你能不能像一般外國人那么說話?不是我說你,這一嘴的京片子都是跟誰學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我親愛的郝”再說話時,外國人收斂了京腔,不過肢體語言卻豐富了起來。他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很是誇張,十足歐美人的做派:“我無法壓制我的天賦,是語言天賦。你懂得,我親愛的郝。”
被一個外國男人稱為‘親愛的’,郝主任明顯還是不適應:“行了,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郝文明妥協了,他伸手出手掌向外國人一擺:“這個外國人是調查三室的主任,雨果主任。那幾個是三室的調查員。唉,說真的,雨果,你的全名是什么來着?”
“郝,我對你的記憶力感到很遺憾。我的全名是尼古拉斯k雨果。你們可以叫我雨果,當然,叫我尼古拉我也不會介意。”尼古拉斯k雨果略有不滿的說道。
郝文明沒理他這茬,繼續自顧自像我和胖子介紹道:“雨果主任的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物。別看年紀不大,他可是梵蒂岡派來的交流人員。”
說着又將手掌擺向我和胖子的方向:“他倆是我們一室的新人。今天剛來報到,胖的那個叫孫大….孫德勝,不胖的那個叫沈辣。”
自打郝文明說出雨果來自梵蒂岡的時候,孫胖子就皺着眉頭在瞎尋思梵蒂岡是什么地方。突然想到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梵蒂岡是基督教的老巢!”
他這話一出唇,雨果的嘴角就抽動了幾下,臉上也變了顏色,好在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孫,我的朋友,你剛才的話,如果是在梵蒂岡說,將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噩夢。好在這裡是中國。不過,孫,你真的應該去重新了解一下西方主流宗教的知識了。”
他還要繼續普及天主教、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區別時,電梯又開了,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白種男人,一出來就徑直向我們走來。看到郝主任后,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就直奔雨果,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地下二層實在太空曠,這樣的距離,再小聲說話也難免會被別人聽到幾句。可惜聽到了也沒什么作用。我豎起耳朵也沒聽明白。他說的不是英語,應該是拉丁語系的某種語言。
白人男子說完站在了雨果的身后,雨果並不解釋,只是不動聲色地衝着我們笑了笑:“抱歉,看來我的離開了。有些小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沈、孫,很高心今天能認識你們”說着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我和孫胖子。
雨果的舉動讓我吓了一跳,長這么大,我還沒被一個男人這么抱過。孫胖子直接后退了幾步,把我讓了出去。還好我賊起飛智,雙手衝着這個外國老爺們一抱拳:“雨果主任,您太客氣了”
雨果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抱拳回了個禮:“你們中國人的禮節真是太有趣了。”說完便告辭,帶着白人男子和他手下的調查員坐上電梯離開了。
看着電梯已經升起,孫胖子才說道:“主任,後面來的外國人是誰啊?”“是雨果的跟班,叫莫耶斯。你們可別小看他,要論真實本事,他可不輸給雨果”
孫胖子有點不以為然:“要真有本事,還做跟班?”“你懂個屁”郝文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國內的事你還沒搞明白,外國人的事,你瞎摻和什么?”
說完繼續帶我們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地下二層靠里的一處房間。郝文明打開房間門:“進來吧,到地兒了”
我進了房門才發現這裡是內有乾坤,裡面竟然是個標準的三十米靶場。看樣子以後的工作還要和槍打交道。不考慮那么多了,我和胖子將箱子放在了靶場的射擊台上。
郝文明掏出一包香煙,沒有讓讓我們的意思,點上一根后說道“把箱子打開吧,密碼是581215”“主任,這個密碼有什么特殊意義嗎?”我邊撥動密碼便說道。
“也沒什么特別意思,五八年十二月十五日。是高胖....高局長的生日。對了,到時候別忘了得意思意思。”
還得意思?我心裡開始不爽起來。好在箱子已經打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箱子裡面分成了兩層,上面的一層整齊的擺着一支九二式手槍,右邊碼放着四個彈夾。左邊規規矩矩擺放着好像手機包一樣的皮袋子。
第二層更有意思,竟然是各式各樣的的證件。有海關的,檢驗檢疫局的,公安局的,檢察院的....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中央內衛處的工作證,而且每張證件上都貼着我的照片。
孫胖子幾乎每張證件都翻着看了看:“主任,你們這假證做的不錯啊,比大街上二百塊錢做的好多了”沒等郝文明說話,我搶先說道:“大聖,你怎么那么門兒清?”孫胖子咔吧咔吧眼睛憋了半天也沒編出來,最后憋出一句:“我猜的”
我已經沒心情和他逗悶子了,轉身對着郝文明說道:“郝主任,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郝文明吐了個煙圈說道:“問吧,我不一定說。”
“我和大聖今天是第一天來報道的吧?”“嗯?這也叫問題?”郝文明歪着腦袋看着我:“這個不用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我也知道這個不叫問題,問題是:為什么我和大聖第一天來報到,這些證件上就有我們的照片?而且照片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用激光打印,然后掃描到證件上的。這么多張照片打印上去得花點時間,短時間不可能做好”
和我預料的不一樣,郝文明聽了我的話,並沒有驚訝的舉動,反而學着孫胖子那樣咔吧咔吧眼睛:“這個問題你還是問高局長吧,東西是他準備的"
Ghost-qwe 2019-11-25 10:38
第二十章 各有妙用
孫胖子扒拉着十多張證件說:“主任,這么多假證件,成本很高啊”郝文明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誰說是假的?這裡的證件百分之百都是真的。不是我說,你們倆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單位不能太招搖,外出做事的時候不能報字號,有這些證件就方便多了。”
“咦?還有這個東西”孫胖子先從箱子裡拿出一根短棍,迎風一甩,甩得筆直,竟然是根警用甩棍。
孫胖子虛劈了幾下:“民調局用得着甩棍嗎?”郝文明有些不耐煩了:“這些都是基本裝備,都是以後你們用得上的。還有件事要和你們提前說一聲,在正式工作之前,你們倆要接受民調局的三個月特別訓練,訓練通過之后才能正式上崗”
“主任,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沒通過訓練,就不能工作?剛才簽的合同就作廢?”我正為剛才的合同後侮,沒想到這么快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機會。
“作廢?”郝文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做夢吧,不是我說,合同能作廢的話,我早就不幹了,九十九年啊,你以為在開玩笑?訓練期沒過的話,就延長訓練期,直到通過為止。不過呢,延長的訓練期是沒有薪水的。"
孫胖子說道:“那豈不是光幹活不給飯吃?”
郝文明將抽完的煙蒂扔到地上后說道:“好了,不說廢話了。介紹裝備之前,先簡單說說我們民調局的內部結構。
剛才和你們說過了,民調局分六個調查室。我們屬于第一調查室,也叫綜合調查室,顧名思義,我們什么是都要負點責。第二調查室負責國內事務,第三調查室主任雨果你們剛才見過,他們負責國內的西方三大主流宗教事務。第四調查室屬于情報和檔案室。是負責匯總和甄別全國各地報上來的事件,再由他們通報給各室。第五調查室的主任歐陽偏左,你們倆也見過,他是負責裝備的研制和新人的培訓的。
本來這些話都是屬于培訓項目的,應該歐陽偏左和你們講的,不過他臨時有事,就有我先和你們說說。”
“不對啊”孫胖子扒拉着手指頭說道:“主任,只有五個調查室,六室你好像沒說。”
“是嗎?我沒說?不能吧?”郝文明三個疑問句說的沒什么底氣。我也說道:“沒錯,郝主任,就差調查六室你沒介紹了。”
“你們倆的記性真好”郝文明說話的語氣不太積極,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六室的主任叫吳仁荻,如果有其他五室都搞不定的事,就歸到他的六室負責。”
孫胖子說道“這個吳主任那么厲害?那不就是民調局的大拿了嗎?”
“好了好了,這些不說了,把基本裝備給你們介紹一下”郝文明很牽強的轉移了話題。他從孫胖子的箱子裡拿出了放在最上層的九二式手槍:“你們倆一個是特種兵,一個是緝毒警,這個東西你們倆應該見不陌生吧?”
我也拿起了我的那把九二式,剛才光顧看下層的物品了,有點‘冷落’了這把手槍。現在拿在手中,才看出它和普通九二式手槍的不同之處。這把槍通體雕刻着類似符文的圖案,槍身偏重,握在手中,感覺很是怪異。這不就是在水簾洞裡,白髮吳勉給我的那把手槍嗎?老林的命就是喪在它射出的子彈之下。
我卸下彈匣,又退出了一顆子彈放在手中。它和普通的子彈也不一樣,彈頭被打了個符印,而且被燈光照了一下,竟然亮的刺眼。
“主任,這把槍不是你們民調局自制的吧?”我舉着手中九二式問道
“什么你們民調局,是我們民調局。還有,你把槍放下再說,不是我說,你以前當兵的,知不知道擦槍走火也能要人命?”
看着我放下了手中的九二式,他才說道:“這把槍是在國產九二式的基礎上加了點東西,槍身上雕刻的符文是龍虎山第九代天師的驅魔鎮鬼符,雖然是拓本的拓本,可威力還是不小的。這把槍的專用子彈也是有說道的,彈頭是銀合金的,做了防氧化處理,而且彈頭做了特殊加工,擊中了目標時會二次爆炸,裡面是高壓縮的濃縮硃砂。至于彈頭上的符印嗎....”
“是嶗山道派李天一的鎮魂符,王八綠秋秋的,騙仍(人)騙到老子頭上咧”門一開,剛才在樓上遇到的五室主任歐陽偏左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郝文明見他進了靶場,有點意外:“你不是出去淘寶了嗎?不是我說,讓人騙了?”
歐陽偏左憤憤說道:“莫提咧,差點讓個瓜慫騙咧=麽,說有龍虎山鎮鬼台上初代張天師親手畫的地獄眾鬼圖地拓本,還騙額是剛從土裡挖出來地,有八百多年咧。額去咧一看,那個拓本用的絹布麽,王八綠秋秋的,是晴綸混紡的!”
歐陽偏左說完也不理郝文明,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放在桌子上,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我和胖子勾了勾:“你們倆個過來麽,在紙上寫出生年、月、日,最好寫陰曆麽。你們倆最近三天有沒有房事?有就莫用寫咧”
看我倆發愣的樣子,郝文明解釋道:“歐陽主任這是在給你們倆做本命符,有了這張符,你們在外面要是出了意外,局裡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和孫胖子寫完年月日后,歐陽偏左又拿出一根銀針,用打火機上燒了片刻后,在我和孫胖子的指尖上刺出了幾滴鮮血,滴在符文紙上。
“好咧,額去制符,老郝,他倆交給你咧”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靶場。
“喂,這是你的活吧?”郝文明沒叫住歐陽偏左,嘆了口氣,訕訕地說:“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哪了?”孫胖子接口道:“手槍說完了,該說別的了”郝文明點點頭,又說起了其他的裝備。
長話短說,那根警用甩棍通體也是加了符咒的。那個像手機包的物體是符文袋,裡面裝了十張符紙,符紙的具體作用郝文明沒說,只是說訓練時,歐陽偏左會叫我們用法....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還有時間,練練槍吧。民調局的規矩,調查員練靶時只能用普通子彈。不過你們是第一次試槍,可以破例使用特制子彈。”
郝文明說完按動按鈕,將特制的靶子傳送到了五十米外的地方:“這種槍和你們平時用的可能不太一樣,來找找感覺吧”
孫胖子沒有客氣,將彈匣推進槍柄內的彈倉里,對準靶子就是一槍:“啪!”的一聲。郝文明看着監視器的屏幕說道:“十環,大聖,槍法不錯啊”我向靶子看去,在十環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紅斑。
“槍擊位置的紅斑就是彈頭二次爆炸,裡面的濃縮硃砂爆了出來。不是我說,大聖,你的槍法的確不賴”
孫胖子嘿嘿一笑:“主任,九十九步之內,我是指哪打哪,五十米距離的靶子,小意思啦”說完“啪啪啪啪...”就一梭子都打了出去。可能是孫胖子剛誇了口,有點收不住了。再沒打出來十環,只在八、九環之間徘徊。
“不錯不錯,一百二十九環,算是很不錯了。辣子,看你的了”郝文明看着電子成績單說道。
我換了一張人形靶,同樣是五十米遠的距離。也不瞄準抬手就是三槍“啪啪啪!”。人形靶的眉心、咽喉和胸口幾乎同時出現了三個布滿紅斑的小洞。
第三顆子彈出膛時,我找好了之后的射擊目標。學着胖子的樣子,我也將一梭子子彈打光。人形靶的脖子處整齊的出現了一排紅色的小洞。隨着我最后一槍落地。人形靶的脖子“咔擦”一聲斷裂。靶子上的人頭順勢掉了下來。孫胖子還好,他在水簾洞裡已經見識了我的槍法,現在不至于太吃驚。可一旁的郝文明就目瞪口呆起來.....
郝文明有點小興奮“看來都不錯啊,呢們倆的槍法都很不錯。可惜咱們局裡內部沒有什么射擊比賽。要不肯定是你們倆去”
還比賽?我的心裡一翻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已經死在水簾洞的老王來.....
Ghost-qwe 2019-11-25 10:39
第二十一章 貨真價實的撞客
三個月有多長,真的是見仁見智了。有了幾年特種兵生活的打底,民調局的特訓對我來說,真的算不了什么。可對孫胖子來說,就相當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第一天剛到民調局,歐陽偏左就拿出兩個信封交給了我和孫胖子:“一仍(人)一個,看看裡面是甚么”孫胖子順手就要撕信封,被歐陽偏左一巴掌打掉:“誰讓你打開看咧?”孫胖子莫名其妙道:“不打開怎么看?”
“廢話,打開看還要你們作甚?用你們的第三只眼看麽”
“第三只眼?”孫胖子伸手向自己的屁股摸去。我在他後面輕踹了他一腳:“想什么呢?是天眼!你成天都在瞎想什么?”孫胖子有點急赤白臉了:“你才瞎想,我屁股有點癢,抓抓癢都不行?”
歐陽偏左等不及了:“快點,看完還有別的,這一天都給你們排滿咧”孫胖子一副愁眉苦臉,死了老爸的樣子:“歐陽主任,給點提示吧”
這個測試我六歲時就玩過了,沒有絲毫難度。盯着信封看了一會,裡面的半張報紙就浮現在我的眼前:“冠希哥出事了!還有柏芝和嬌嬌。可惜了,還有馬賽克,看不清啊。歐陽主任,還有半張報紙呢?”
孫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能看見?是什么?”
我將信封撕開,是今天首都晨報的半張娛樂版。孫胖子一把搶過去,看清了是當時轟動一時的‘艷照門’事件。
“小沈你還不錯,這么快就能看見咧。局裡能超過你這速度的莫有幾個。”歐陽偏左有個點笑摸樣了,轉頭看孫胖子時又變了臉:“喂,胖子,你呢?”
孫胖子盯着信封瞅了半天,臉憋得通紅,歐陽偏左催了五、六次后,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是...辣子那張報紙的下半張?”
歐陽偏左愣了一下,還是有點不相信:“不是小沈偷着告訴你的吧?”“怎么會?你就站在那,我們哪有機會說話?”孫胖子也撕開了信封,果然是我冠希哥和柏芝姐的後續。
歐陽偏左走后,我才向孫胖子問道:“你猜的吧?”“廢話!”孫胖子露出一臉狡猾的笑容:“一張報紙撕兩半,一半在你的信封里,另一半能在哪?老左也是,猜迷都猜的那么幼稚”
猜信封成了每天必考的訓練項目、我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孫胖子每次都能猜中….
之后的訓練就單調了很多。身上綁了五公斤的沙袋圍着地下的訓練場跑五公里,這對我說真的不是問題。以前在部隊時可是武裝負重二十公斤越野,現在這些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可孫胖子就受不了了,他跑了不到一半就趴在地上吐起了白沫。不過,這個場景我怎么那么熟悉....
“辣子,你背着他跑”郝文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訓練場,指着像螃蟹一樣的孫胖子說到。
以前都是老王背我,現在要我被這個胖子,現在知道了一條真理,出來混就是要還的。看着孫胖子二百多斤的一推肉,我心裡只打怵:“我為什么要背着他跑?”
“就憑你們是隊友,要相互協助。別廢話了,快背着她跑吧!”郝文明伸出手向我和孫胖子一揮說道。
我回到孫胖子身邊,他已經強了一點,用衣袖擦了嘴角的白沫,眼巴巴的看着我。
背是背不動他了,我只能把孫胖子架了起來,在他耳邊問道:“你多少斤?”孫胖子有氣無力地說:“二百六十斤”
二百六?不止吧?后來我才知道體重秤最多只能達到二百六十斤....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我想起了老王的那根膠皮棍。
最讓我莫名其妙的是訓練場裡還有一個八卦陣。
那是幾個鑲嵌在角落的八卦形電子圖案,八卦從裡到外標誌着四十九個數字。這些數字的排列順序雜亂無章,又沒有規律可循。
歐陽偏左只是在每天早上猜信封時露了露面,之后就沒了蹤影。剩下的訓練他抓了郝文明的壯丁,不知道郝文明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歐陽偏左一個電話,郝文明就陰着臉過來了。
“喂,你們倆把鞋和襪子都脫了,站到八卦圖那“老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看起來被歐陽偏左拉來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嘛,我和孫胖子還是將鞋襪脫了,站在了八卦圖的旁邊。
老郝講了遊戲規則,很簡單,把八卦圖裡的數字按順序踩一遍。
沒等我和孫胖子高興多久,一圈走完之后,老郝增加了難度:“再來一遍,這次要有點難度。”說罷他啟動了開關,八卦圖的一號燈里的燈泡開始閃爍,:“和剛才一樣,不過要在燈滅之前踩上對應的數字。”
“切,小兒科,不就是跳舞機嘛。我先來”孫胖子踩上一的同時,一號燈熄滅,二號燈開始閃爍。這個過程打概只有半秒鐘,孫胖子剛抬腿還沒等邁,二號燈熄滅,三號燈開始閃爍。
這也太快了吧?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孫胖子已經倒在地上,渾身一抽一抽的,頭髮都豎了起來。怎么回事?他羊角瘋犯了?
還好孫胖子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他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對着老郝說道:“倒了血霉了,主任,漏電了,找人修修吧”
沒想到郝文明的回答差點讓他吐血:“我忘了和你們說了。如果在燈滅前沒有踩上對應數字的話,就會被一千伏的電流擊中,孫大聖,你這是什么眼神?放心,只是瞬間擊中而已,不會出人命的。不過有些事也很難說,如果被電流擊中次數多了的話,難保不會留下什么後遺症,比方說面部肌肉痙攣什么的。放心,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我說,辣子,該你上了。”
你大爺的,怎么損的招你是跟誰學的?七十六號?
我心中怒罵,臉上還不敢帶出來:“郝主任,要不你先把開關關了?再讓我們熟悉幾天,我保證兩個月后一次成功。”
“這可不行”郝文明很堅決的否決了我的意見:“民調局新人都要過這一關,我剛才讓你們熟悉一遍就已經算照顧你們了。再說了,大聖被電了一下,你開始走我就關開關,大聖得怎么想?這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嗎?”
孫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道:“辣子,偶爾被電過一下,感覺也不錯,就當電療吧。”這王八蛋明顯是獨電電不如眾電電。
實在躲不了了,我只得咬牙站到了八卦圖的前面。有了孫胖子剛才的遭遇打底,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加倍小心的踩上了八卦圖的數字。雖然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可惜上得山多終遇虎,在十三轉十四時,還是慢了一拍,一股電流從我的左腳心鑽進,在五臟六腑內轉了個夠,最后從我的右腳心涌了出去....
吃完午飯,就開始了理論課。從孔老二為何說怪力亂神他不語,到道教教義。又從張角的太平清領書說到了張道陵的五斗米道(天師道)。
教理論的是四室的一個姓易的副主任,由于牽扯的理論性太強,易副主任說的又不很生動,略顯死板,完全沒有他本家易中天侃三國時的技巧。我和孫胖子聽得昏昏欲睡,易副主任也不苛求,基本是他說他的,我們睡我們的,兩不干擾。正好緩解一下上午修煉的緊繃神經。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眼看就要考核。別的還好說,最讓我們上火的八卦圖,在一個多月前我和孫胖子已經走完。沒想到郝文明又加了難度,要我們蒙上雙眼盲走,再被電了無數次后,我和孫胖子完全靠死機硬背,完成了八陣圖的四十九步步法。
終于到了考核的日,,事關下個月能不能領到工資,看着越來越癟的錢包,我心裡開始忐忑起來。反倒是孫胖子一副滿不在乎的德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是幹了那么多年的臥底,兜里怎么也比我寬裕一些。
一大早,我和孫胖子就到了地下二層的訓練場。沒想到郝文明和歐陽偏左到得比我們還早,他們把我和孫胖子帶到了一間由玻璃板搭的訓練室里。
這間訓練室我和孫胖子沒來過,裡面除了老王和歐陽偏左之外,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訓練室中心的椅子上,說坐着好聽點,這哥們幾乎是半躺在椅子上,要不是他的身子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我還真以為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好咧,人齊咧,開始吧”歐陽偏左發話了。
嗯?他什么意思。開始吧,怎么開始?正在我發愣的時候,郝文明說道:“今天可以說是你們倆的實戰演習。你們的目標是他”說着一指‘躺’在椅子上的那個哥們:“這個人叫劉豐華,是石家莊某地的農民,半個月前,他殺死了自己全家六口,其鄰居報警將他抓獲。
經司法鑑定,劉豐華得了精神病的一種——癔症,而且並有重度精神分裂、妄想症。這件案子五天前轉到我們民調局,不是我說,你們看看這個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對!他不是精神病,我仔細的看着這個劉豐華,他的身上有兩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影子和劉豐華有九成相似,不過正萎靡的被別外一個影子壓着,不能絲毫的反抗。
壓着他的影子顯得十分暴虐,時不時的在另一個影子身上拍打撕咬着,不過看得出來,這個影子十分懼怕郝文明和歐陽偏左,他倆咳嗽一聲,這個影子馬上就縮成了一團。而劉豐華則本人目光呆滯,看上去全無生氣。
沒等孫胖子說話,我搶先說道:“他不是精神病”
“哦?”兩人主任饒有興趣的看着我,郝文明說道:“你接着說”
“他被撞客了,鬼附身了,邪靈沖體,具體說法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類事情....”
Ghost-qwe 2019-11-25 10:39
第二十二章 咬到舍透了(咬到舌頭了)
“你們倆現在來證實一下,劉豐華是撞客,而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郝文明看着我和孫胖子說道。
易副主任倒是講過辨別撞客的方法,好像是要扒開眼皮,觀察瞳孔什么的,可惜我記得不太清了。
孫胖子就更不用提了。講到撞客那會,這貨睡得像死豬一樣。口水流到褲襠里都沒有發覺。睡醒后,看到濕漉漉的褲襠愣了半天,還好意思問我尿失禁算不算前列腺炎的徵兆。
指望不上這胖子,就得自己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水簾洞裡的乾屍,老子幹掉的都不止一打了,還在乎這么一個癱在椅子上的撞客?
我深吸了口氣,走到劉豐華的眼前。他還是低着頭,一副呆滯的表情。迎着他的眼神看去,,這傢伙眼睛微閉,看不出來眼仁有什么不妥。不過就這么瞅着,他好像也沒什么殺傷力。
趁這當口,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向劉豐華的眼睛摸去。冷不丁聽見身后那個胖貨壓低了聲音說道:“辣子,你小心點,別再讓他咬着。”
大爺的!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心中怒罵,又不敢罵出聲來。讓他這么一說,我開始真有點緊張起來。
還好劉豐華沒有什么異常。我顫顫巍巍地扒開了他的眼皮。這是什么!!!雖然我就加了提防,可還是被他眼皮里的東西吓了一跳。
眼皮里的東西已經不能算是瞳孔了。看上去更像一個白色的蠟球,有個米粒大小疑似眼仁的東西鑲在‘蠟球’中央。這還不算,兩只‘蠟球’在眼眶裡滴溜溜亂轉,看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這和在水簾洞裡遭遇乾屍的感覺不一樣,雖然緊張,但還不至于驚慌失措。一句話,老子背后有人!怎么說身后也站着兩位主任,再怎么看他倆也不像吃乾飯的。
說到兩位主任,我回頭望了一眼,想聽聽他倆的意見。沒想到,我這一眼看去,那兩只老狐狸竟然沒了蹤影。後面只有那個胖子還在不錯眼珠的盯着我的一舉一動。
我心裡有點沒底了,對着這個吃貨大吼道:“他倆人呢?”孫胖子沒有聽懂,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他站的地方光線最好,一眼就看見兩個主任已經出了這間玻璃訓練室,歐陽偏左正在上鎖。
這胖子不愧是幹過無間道的,對于危險的嗅覺最為靈敏。看出不對,他幾步跑到房門的位置:“歐陽主任,你先開一下門,我要去撒尿。快點,我憋不住了”
歐陽偏左沒等說話,郝文明先冷笑了一下:“你在裡面尿吧,一會我找人打掃。”看着孫胖子臉上已經急得開始抽搐的表情,郝文明又說道:“不是我說,你要是真憋不住,尿在裡面也沒關係。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那么干,就算你泄了陽氣。一般的邪祟對這個最為敏感。刺激了這個撞客,一發不可收拾,可別怨我沒提醒”
我也顧不得什么眼珠和蠟球了,直接竄到孫胖子的前面,隔着玻璃門板對那倆貨說道:“兩位主任,這算什么?你們把這事說清楚!”
郝文明冷眼看着我,慢悠悠說道:“我剛才都說是實戰了,是你們警覺性太差。這次的主要考核項目,就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在撞客的身邊堅持二十分鐘,如果你們有本事把他解決了更好。不是我說,看看你們後面”郝文明指着我們身后說道。
不用他說,我已經感到不對勁了,劉豐華的方向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還夾雜着有人自言自語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很碎,完全聽不懂是在說什么。
不會這么凶吧?在水簾洞裡好歹我還有支突擊步槍,在這裡有什么?嗯,有一個二百六十多斤的胖子....
“辣子...”二百多斤的胖子在後面直捅我的后腰。不用想都知道為什么,我來不及理向后看了。走為上策,一道玻璃門而已,打不開還撞不爛嗎?
我一咬牙,后退了一步,猛的跳起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胳膊肘上,向玻璃門撞去。
結果和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嘭!”的一聲,我被玻璃門反彈到地上,這是什么玻璃?竟然絲毫無損,連條划痕都沒有。反倒是我撞到了胳膊肘上的麻筋,又麻又疼。
“辣子!”孫胖子的聲音已經尖利了起來。我回頭看去。劉豐華已經站了起來,和剛才已經完全不同,那個暴躁的影子已經和他的身體重疊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劉豐華的表情沒了原本呆滯的摸樣。變得一臉的獰笑,嘴裡還時不時的吐幾口黃綠色的液體,正慢慢的向我和孫胖子走來。
“沒事!”我和自己打氣:“他走不快,這裡空間不小(差不多一百三十多米),和他磨下去,二十分鐘很快就過了”
我話說的早了點,劉豐華的步法越走越快,看起來這幅皮囊已經被那個影子適應了,沒幾步就已經向這邊衝過來了。
“分開跑!”我大叫一聲,和孫胖子向兩個方向跑去。劉豐華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找了目標,朝我後面奔襲過來。
劉豐華的敏捷出乎我的意料。早知道我就把裝備帶來了,就算沒搶沒子彈,有根甩棍也是好的。
我已經能聞到身后劉豐華身上的那股腥臭的惡氣,他的雙手差不多也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衣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我的腳習慣性的向左邁了一步,劉豐華一把沒抓住,竟然讓我從他的旁邊閃了過去。他轉過身又向我抓來,我只是繼續剛才的步法,和劉豐華在八卦圖里繞起了圓圈。我和他只差了不到一米的距離,可這個撞客怎么都抓不住我。最后,不情不願的放棄了我,轉身向孫胖子走去。
嗯?這是被電過了三個月的特訓成果!值了!我反應過來,對孫胖子大喊道“按八卦圖跑!”。孫胖子的情形和我差不多,劉豐華明明在他身邊可就是碰不着他。
不過劉豐華也不是白給,附在他身上的惡鬼看起來智商也不低。他竟然把孫胖子向我的方向逼來。到了距離我五、六米遠的地方。他突然放棄了孫胖子,重新把目標變成了我。
一招鮮吃遍天。我繼續着剛才的步法,劉豐華還是奈何我不得。當我換位到四十二時,才發覺孫胖子已經離我很近,這貨正站在四十三的位置上。
你大爺的!你離我這么近幹嘛。再想躲閃已經來不起了,眼睜睜和孫胖子撞在了一起。劉豐華一手一個,掐着脖子將我們倆提了起來。
干..這幾個字是從孫胖子的嘴裡擠出來的,他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雖然看不見我自己的臉色,也知道和他差不多:么...不...去問...他?”
郝文明和歐陽偏左還沒有進來的意思,難道我今天要交待在這兒了?當初在老家的‘高人’給我算過命,不是說我能活八十六的嗎?想到那個二把刀的‘高人’時,腦子裡突然閃出以前閒聊時他說過的一句話,童男子的舌尖鮮血至陽,是邪祟的克星...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咬破了舌尖,攢了一大口血,對着劉豐華的臉噴了出去。鮮血濺到他臉上的一霎那,明顯的感到劉豐華手上的力道減弱了很多,而且能感到他有微微顫抖的趨勢。
童子血有用!再來一口!我第二口血緊跟着就噴上了。劉豐華哀嚎一聲,鬆開了我和胖子,雙手捂住了臉,渾身不停的劇烈顫抖。雖然他的外表沒有什么變化,我還是看出了在他身體中,那個暴虐的影子已經開始冒起了白煙,就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
“呀,辣子,你吐血了,你怎么他了?”孫胖子被掐蒙了,沒看出狀況。
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一便歹折區(一邊呆着去)”他***,舌頭劇痛,話都說不清楚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兒,在水簾洞裡就看出你是掃把星附體,哈雷彗星轉世。要不是你,我也用不着咬舌頭噴血了,想到這,舌頭疼得更厲害了。
“不錯嘛,讓你們倆堅持二十分鐘,想不到你們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不是我說,誰叫你用童子眉破邪的?”郝文明和歐陽偏左溜溜達達的走了進來。
歐陽偏左走到劉豐華的身邊,扒開他的眼皮看了幾眼:“他莫事咧,送給二室處理一下,再養幾天就好咧,”
我心裡在問候他倆的家人,臉上努力不帶出來:“兩位主任,我和大聖的考核算是過了吧?”
“別那么咬牙切齒的,新人都要過這一關。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們倆嗎?你們吃不了虧的。”郝文明這話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剛才我在拼命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他和歐陽偏左正在嗑瓜子。
郝文明看我和孫胖子臉色不善,才終于說到了主題:“好了,從今天起,辣子你和孫大聖就是我們民調局正式的調查員了。從明天開始,可以參與一室的工作了。”
Ghost-qwe 2019-11-25 10:40
第二十三章 出發
一晃在調查一室已經待了兩個月了。本來還以為這調查一室的工作有多驚險刺激。沒想到就是在辦公室看看文件,然后分類,再送到其他五室去。我心中還有個疑惑,這個好像是四室的活,為什么我們一室在干?
這兩個月里,我和孫胖子在民調局已經混了個臉熟,除了六室主任吳仁荻不在民調局,沒見過之外,其他的人差不多都見過了。
現在想想,要是一直這樣朝九晚五,無驚無險的,主任級科員的待遇,再加上每個月四千多不到五千的薪水。對我來說也算是相當不錯不錯的工作了。
這期間,被二室借調的那幾位也都回來了。還沒等他們的屁股坐熱乎,只隔了一天,二室的主任丘不老就進了郝文明的辦公室,二人在裡面不知道說了什么,不過能感覺到這次的會面不是很愉快,在外面就聽見兩人的調門越來越高,還時不時的拍幾下桌子。
以前在部隊時也見到過連長、排長之間有這樣爭執的,不過都是丘八作派,在部隊上還說得過去,可在地方上還是頭一次見到,怎么覺得和作風和部隊上也差不了多少?
一室的老人似乎也習以為常,主任吵主任的架,他們干他們的活,互不干擾、還真有點相得益章的感覺。
最后還是高老大一個電話,把他倆叫到了局長辦公室。三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等出來時丘不老垂頭喪氣,郝文明則很是輕鬆,像是撿到了什么便宜。緊接着出來的通告卻讓人大跌眼鏡——原調查一室調查員......(除了我,孫大聖,破軍和主任郝文明之外的所有人)轉入調查二室工作。
怎么看都是二室的丘不老占便宜了,為什么兩人的表情正好相反?孫胖子問了破軍,我才明白,原來六個調查室的財務支出都是單獨核算,一室說是綜合室什么都管,其實主要幹活的還是其餘五室。而二室負責國內事務的範圍太廣,人手經常打不開點,丘不老到一室來借人都成了習慣,這兩、三年就沒斷過。月初發薪水后就來借人,月底前准把人還上。經常把一室的人借的只剩郝文明看家。用你一室的人還不用自己花錢,這買賣不干白不干。
這么多年,郝文明一直氣的牙根痒痒,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么長年累月、堅持不懈欺負人的。這分明是騎着脖子拉痢疾!
現在好容易逮着一個機會,我和孫胖子進了一室后,高老大覺得一室的人員有些過于臃腫,拿他的話說:沒什么活要那么些人幹嗎?于是開始有了向其他幾室分流人員的意向。之后就是我看到的:邱不老吃慣了嘴,又不敢惹高局長,索性又上門找郝文明‘說理’了…..
孫胖子聽得津津有味,破軍說的也是唾沫星子亂濺。孫胖子還好說,我看了一眼破軍,難為了你兩米多高的身形,還藏了一顆八卦之心。
這些和我都沒什么關係。按時上下班,準時拿工資才是王道。可惜,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過了幾天,我和孫胖子一大清早剛進了調查一室的門口,就看見破軍拿着電話正在撥號。看見我們來了,他放下電話說道:“正要給你倆打電話,快點,去二層的會議室”他說的二層是地下二層。再問他發生了什么,破軍就說不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感覺到這次事出的不小。進電梯時,裡面已經站了兩個二室的調查員,他倆一臉的嚴肅,八成已經得到了什么消息。
孫胖子出名的自來熟,已經開始和二室的調查員套起瓷來:“哥們兒,什么事鬧得這么大?還驚動你們二室了。”
他二人其中一個是從一室轉過去的,還算好說話。就這樣他還是搖了搖頭:“具體的不知道,好像是甘肅那邊出了什么事。到了會議室就都清楚了”
我們到達會議室時,裡面已經做了三十多號,大部分都是一室的人,主位上坐了四個人,按順序是歐陽偏左、郝文明、高亮和邱不老。
我們幾個找地方坐了下來,又過了幾分鐘,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高胖子起身開始了會議,他倒是沒有廢話,直接就奔了主題:“半個月前在甘肅省一支考古隊,在巴丹吉林沙漠發現了西域古國——大月氏國的遺址。昨天在進行第一次內部勘探時發生了意外,五名考古專家和十一名工作人員和地面失去聯繫,后來又分別派出了兩撥人搜尋救援,沒想到這兩撥人馬進了遺址后也失去了聯繫。從失去聯繫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十六個小時。
四室匯總了各方面的消息,判定屬于我們民調局的工作範疇。局裡決定這個案子由調查二室負責,一室和五室協助。”說到這,高亮看了看手錶,接着說道:“沒時間了,先說這么多,剩下的情況,上了飛機由三位主任給你們介紹。好了,準備一下,十五分鐘后,在停車場集合。”
二室的人馬像退潮一樣離開了會議室,再看看我們一室,加上主任才四個‘精英’,打麻將倒是不缺人手。不過再看看歐陽偏左,我心裡又舒服了點。這爺們就他自己在這創着,歐陽主任手下也有仨瓜倆棗的,不知道沒什么都沒帶來。看見他,我才想起來。歐陽偏左不是負責裝備和訓練嗎?他去能幹什麼?
郝文明和歐陽偏左耳語了幾句后,就走過來說道:“帶齊裝備,證件用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去準備吧,跟着破軍走,一會兒停車場見”說完不再理會我們幾個,和歐陽偏左一道離開了會議室。
四十分鐘后,一輛奧迪a4和一輛大巴車載着我們三十多人直接開進了首都機場的停機坪。一架波音747已經等候在那裡。
“我靠,這么下本兒?連飛機都準備好了。嘖嘖...”孫胖子摸着機身說道。
我看着他一臉的艷羨,忍不住說道:“摸兩下行了,你再把飛機摸壞了,小心航空公司要你賠飛機。”
“摸幾下就能摸壞了?你當飛機是紙扎的?”孫胖子邊說邊使勁在機身上蹭了幾下。
“那個誰,你把手拿開,把飛機都磨花了。”丘不老在登機梯上叫住了孫胖子。
“不至于吧,邱主任”孫胖子嘴上笑嘻嘻的,表情明顯不是很服氣:“花了也是航空公司的,您那么緊張幹什麼?”
“孫大聖,你把嘴閉上”郝文明走了過來:“別跟邱主任沒大沒小的”
丘不老瞥了他一眼,沒有再搭理孫胖子,自顧自上了飛機。
“郝頭,你說至不至于?就摸一下而已,又不是他家的”孫胖子還是不服氣。
“你知道個屁!”郝文明低了幾個調門說道:“飛機是民調局的,二室用的多,由他們負責維護。”
孫胖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不是吧....”我在一旁聽了,也有點接受不了:“郝頭,你是說民調局有自己的飛機?”“那么大聲幹嘛?沒見過世面”郝文明很是不屑道。
孫胖子突然來了情緒:“郝頭,空姐也是民調局嗎?放不方便給介紹一下....”
飛機的內部客艙和我以前見到的也不一樣,說是飛機客艙倒不如說是飛行辦公室。左右靠窗兩排各是一溜長椅,中間是一部投影儀。丘不老已經在那裡查看資料了。
飛機起飛后,三個主任開始後續的任務說明。主講的是丘不老,他打開了幻燈,熒幕上出現的是一張沙漠中冒出了一片瓦礫的圖片。
丘不老指着圖片說道:“這張照片是事發地點的衛星圖片,半個月前,因為一場風暴,大月氏國的遺址從沙漠中露了出來。露出的大部分證實了是皇宮主體,還有一部分是大月氏國的主城區,從資料分析上看應該是某個大官僚的府邸。
大月氏國的國教是佛教,傳說是大月氏國將佛教引入中原的。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有強大的邪教在大月氏國的範圍內流傳過。基本上可以排除有古代邪教現世的可能。人員失蹤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皇宮被沙漠掩埋時,裡面還有大量的人員沒有逃出來,他們的死后的怨氣被封在皇宮內,有活人進入皇宮后,被這股怨氣沖了體。
考古人員是在進入皇宮后失蹤的,我認為調查重點就在皇宮內部。這個由我們二室的人負責。一室和歐陽主任負責援助。沒問題吧?”
“我有個問題”孫胖子舉手說道:“我們一室負責什么援助?”
“把茶水什么的準備好,別亂跑,老實待着就算是對我們二室的援助了。”二室副主任慢悠悠的說道。以前就聽說他和郝文明不和,只是沒想到了這種程度,當着郝主任的面就敢找一室的麻煩。
別說我了,就連郝文明的臉上都掛不住了,沒想到孫胖子來了一句:“那你喝什么茶,普洱行嗎?”
這不像是我認識的孫大聖啊,沒見過這小子能吃啞巴虧啊?
Ghost-qwe 2019-11-25 10:41
第二十四章 大月氏的遺蹟
兩個半小時后,飛機在蘭州機場降落。在機場直接換乘了兩架軍用直—八直升飛機。孫大聖砸吧砸吧嘴嘀咕道:“嘖嘖...還有直升機?這氣勢也太大了吧”我白了他一眼,指着機身上的兩個字說道:“你眼瘸了?沒看見八一?解放軍叔叔的!”
在天上又飛了一個多小時后,兩架直升機降落在事發地點——丹巴吉林沙漠。當地已經被警察和武警封鎖。警察還在遺址的周圍拉上了警戒線。看樣子考古人員失蹤的消息可能走漏了。已經有記者陸陸續續的趕來了,被警察攔在了警戒線外面。
直升機一落地,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就跑了過來:“那位是丘隊長?”丘不老走到他的身旁:“我是,你是王隊長?我們早上通過電話的”
來人正是這個考古隊的隊長,姓王。王隊長氣喘吁吁的說道:“事情又出了變化....”
“嗯?”丘不老一皺眉:“什么變化?說明白點!”王隊長掏出手帕擦了擦他滿頭的大汗,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兩個小時前....我們派出了第四撥人下去求援。他們...也失去聯絡了”
“你再說一遍!”丘不老瞪起了眼睛說道:“我在電話里怎么和你說的!我們不到,你們沒有權利擅自進行任何行動!”
“我也是想早一點把人救出來,還以為這次下去的是武警,能把人都救回來...”王隊長唯唯諾諾的說道,越說聲音越小。
“下去的是武警?幾個人?帶武器了嗎?”丘不老的聲音低了幾個調門,眉頭卻扭成了一團。
王隊長不敢直視丘不老的眼神,目光游離着說道“下去五個人...怕下面有危險,他們都帶了槍。剛下去的時候還能聯絡上,后來响了一陣槍聲...就聯絡不到了。”
郝文明和歐陽偏左等人也圍攏過來,三巨頭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三人耳語了幾句后,帶起各自人馬到了不遠處的事發現場——大月氏國皇宮的遺址。
說是皇宮的遺址,其實就是一個沙漠裡冒出的一片瓦礫連着一個兩米多寬的大深坑。現在到了下午一點多鐘,,陽光斜射進了深坑。借着陽光探路,也只能看到三、四米深的位置,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了。考古隊的王隊長跟在邱不老的身后,介紹了事件的經過。
一個多月前,丹巴吉林沙漠經歷了一場大沙暴。當地人也沒把它太當回事,這樣的沙暴每過幾年就要來一次。鋪天蔽日的黃沙雖然瘮人。但只要鬧沙暴的時候離沙漠遠點,就沒什么危險。
半個月后,蘭州軍區的戰機在做例行飛行練時,發現了沙漠中心已經起了變化,原本平整而單調的沙漠上竟然多了一些東西。
由于只是在高速飛行的戰機上掠過一眼,那名飛行員不敢肯定看到的是什么。但還是向上級作了匯報…..
幾天以後,甘肅省文物局的考古隊,到達了飛行員看到的位置。隨隊一位考古學的權威,根據在現場找到了一塊雙牛角圖騰,認定了這裡就是兩千年前大月氏國國都的所在地。雖然還有在學術上一些爭論,列如大月氏國是遊牧民族,不可能會有這么大規模的建築等等。但隨着挖掘的進行,幾乎所有出土的證據都證實了這裡就是消失了兩千年的西域古國——大月氏國的所在地。
剛開始的時候,工作進行的相當順利。順着主城區挖掘的延伸,很快就鎖定了大月氏國皇宮的位置。在一天前,又得到了振奮人心的消息。發現了一處洞穴,似乎可以進入皇宮的內部。
于是就有了連續三隊人馬失蹤的事件。等我們到時,沒想到又有了第四撥人馬失去聯絡的消息。
丘不老沿着深坑走了幾圈后,折了根冷焰火,順着深坑扔了下去。赤紅色的光亮最后停止在地下三十多米的位置上。
孫胖子借着冷焰火的光亮觀察了深坑的四壁,又聽了王隊長發現深坑的時間后說道“幾位領導,這裡面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會是盜墓賊干的吧?”
論這個,歐陽偏左是大拿:“不像,則個洞洞不像是盜洞,洞口太大,而且周圍也沒做什么掩飾,目標太明顯,應該不是盜洞。”
邱不老聚齊了二室的人馬開起了小會。二室這幫貨們聲音壓得極低。郝文明和歐陽偏左有意無意都和他們拉開了距離。我裝作繫鞋帶,蹲在了原地。豎起了耳朵勉強能聽見他們說到了“先禮后兵、內宮、酒碗、蚺、浮屠教”幾個詞組。
我本來還想再聽一會,可惜被郝文明喊了回來:“辣子,過來!瞎打聽什么?不是我說你,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我悻悻的走到了郝文明的身邊,納悶的是二室的人對郝主任這幾句不陰不陽的話也沒什么反應。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
“照我說的辦!王子恒,開始吧“邱不老的會議時間並不長,王子恒是二室的副主任。說實話,雖然我看不慣王副主任牛氣哄哄的做派,可還是佩服他的工作能力。別的都不說,單單六個調查室只有他一個副主任,就可見此人的能力非同一般。
王子恒先是在地上畫了個圈,接着從背包里取出六個小黃旗,工工整整的插在了圓圈的外圍,最后又掏出了六枚銅錢幣,對應六只黃旗在圈內擺了一圈。
孫胖子看着好奇,湊到郝文明的耳邊小聲說道:“郝頭,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擺陣?”
郝文明斜眼看着王子恒擺完了最后一枚古幣,才慢悠悠地對孫胖子說道:“他擺的是——拜六方陣。簡單點說吧,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六方代表六道輪迴。無論這洞裡面是什么,最后都躲不開歸于六道。如果識相的話,會聽從擺陣人的安排,等擺陣人做完要做的事後,會辦場法事,超度六方陣周圍的亡靈,讓他們早入輪迴。“
孫胖子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這個好,以德服人嘛,郝頭,這個拜六方陣怎么不教我們?”
郝文明白了他一眼:“不教你們?你是想經常出來和邪祟談判,以德服人呢?還是想在民調局朝九晚五、混到退休呢?”
孫胖子不愧是無間道出身,會看眼色,馬上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其實這個拜六方陣也沒什么好的,不就是黑社會談判嘛,我是什么出身?警察!郝頭,談判的事不適合我”
“郝頭,既然這個拜六方陣是談判用的,那么,要是談判破裂了會怎么樣?”我轉頭向郝文明問道。既然是談判,未必次次都會成功,
郝文明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的話,二室的王副主任就用事實演示了。就聽見王子恒大喝一聲:“孽障,不識抬舉!”剛才我們三人只顧說話,王副主任的陣法已經出了變化。憑空突然刮起一陣邪風,對周圍的事物都沒有影響,只單單將王子恒插得六面小黃旗吹得呼呼直响,就連擺在地上的六枚也隱隱有被吹起的趨勢。
王副主任雙手飛快的變化了幾個法決,邪風不但沒停,還越刮越大。六面小黃旗已經被吹跑了兩面,那四面被刮走也就是幾秒鐘的事。
王子恒臉色發青,正準備咬破食指,借自己的血氣鞏固陣法。手指剛放嘴裡,還沒等咬。就被邱不老攔住了。
邱主任一腳踢飛了剩餘了四面小黃旗:”給臉不要!既然不想輪迴,就讓你永不超生!”遠處的郝文明也說道:“談不攏就抄傢伙吧,老邱,用幫忙嗎?”
丘不老冷笑一聲:“我們二室自己能搞定,不勞你們一室大駕”說完一擺手,手下的調查員拎着兩個麻袋過來,順着洞口將兩個麻袋內的白色粉末一股腦倒了進去。
“郝頭,那是什么東西”我指着揚起的白色煙霧向郝文明問道。
“石灰粉,破陰氣用的。洞裡的陰氣重,下去之前先用石灰吸乾洞內的陰氣,破了妖孽的地利”郝文明嘴上說着,眼睛卻不離丘不老的動作。
兩袋子石灰粉倒完后,王子恒向他的本家,考古隊的王隊長要了一大塊帆布,將洞口蒙住。捂了二十分鐘后,才將帆布撤走。
丘不老已經安排好了下去的人手,他親自帶隊,身邊跟着五個二室的調查員。王副主任帶着其他人在洞口負責接應。
邱主任安排妥之后,接過了手下調查員遞過來的一個長條包袱。斜着背在身后。拽着已經固定好的登山繩,第一個滑下去。其餘五人跟在他後面也陸續的滑了下去
丘不老等人下去之后,下面並沒有什么異常的响動。王子恒顯得很鎮定,手握着通訊器,並不着急立即聯絡邱主任。
過了三、四分鐘平靜的等待后,洞裡終于發出了响動。像水煮開了發出的咕嘟咕嘟的聲響,只是聲音要大得多,沒過多久,這股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十幾秒鐘后,聲音尖利的到了極端。給人一種要刺破耳膜的感覺。
“下面沒事吧”我捂着耳朵向王子恒問道。
這時,王副主任也沒了剛才的沉穩勁兒,臉色變得發白,額頭上也見了汗。身音來得快,去的也不慢。就在我以為我的耳膜馬上就要被刺穿的時候,那股聲音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子恒這才對着通訊器喊道:“邱主任,你那邊怎么樣了?”
Ghost-qwe 2019-11-25 10:42
第二十五章 黃羊
“沒事,一點小插曲而已....”通訊器里傳出了邱不老的聲音。可能是邱主任途經了地下的盲區,通訊器在一陣短暫‘失聰’后又恢復了正常:“下面的岔路很多,我沒看見失蹤的人。你們在上面也要密切注意,要是發現什么異動,不要私自做主,一切聽郝主任和歐陽主任的,你讓郝主任和我說兩句”
邱不老本來信心爆棚,說好了二室能自己搞定的。現在突然改了口風,九成九是和剛才的巨響有關。雖然不知道下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從邱主任態度的突然轉變也能察覺出來,下面的‘東西’讓他多多少少有點吃力,起碼從口氣上不是那么硬了。
王子恒答應了一聲后,臊眉搭眼的將通訊器交給郝文明:“郝文明,您看...”
在民調局待了這幾個月,我多少了解郝文明的脾氣,我們這位主任心眼不大,平常就看王子恒不順眼,加上在飛機上挖苦孫大聖,讓郝主任有點下不來台。現在這裡他和歐陽偏左最大,應該不用太給王副主任面子吧?
果然,郝文明並不接通訊器,只是看了王副主任一眼:“你和老邱說,地面上我和歐陽偏左看着,讓他放心在下面折騰吧”。
王子恒再看歐陽偏左,想讓歐陽主任說句說、給個台階。沒想到這老酸貨裝作沒看見,一扭臉站在了郝文明的身邊,直接就把王副主任干那了。
好在郝文明剛才的話,邱不老在通訊器的那一邊已經聽到。上面什么情況,一個單位這么多年了,他八成也能猜到:“上面就麻煩你們了”邱主任最后一句話說完,通訊器里再沒了動靜。
在這之后的幾個小時裡,地上地下都算是風平浪靜。深坑的入口有二室的人在層層守着,我和孫胖子過去轉了幾圈,開始還能和二室的前輩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只是礙于王副主任在旁邊立着,他們的話都不太多,問一句答一句的,實在沒什么意思。時間一長,孫胖子開始覺得絮煩了。
“辣子,你帶吃的了嗎?分我一點”孫胖子苦着臉向我說道。上一頓飯是在飛機上吃的航空餐,米飯配香菇燒雞塊。雖然味道還說的過去,就是分量上差了一點。加上活動了幾個小時,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別說孫胖子,我也有點前心貼后背了。
“我哪知道要帶吃的東西?大聖,有困難找領導”我推着孫大聖的身子原地轉了半圈,他的前方就是兩個正在竊竊私語的主任。
看見領導就等于看見飯轍了,孫胖子磨蹭了幾步,走到他倆的身邊。在郝文明的面前呲牙一樂:“郝頭,不是我說,是不是該吃飯了?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
還沒等我附和,郝文明的眼睛就瞪了起來:“你學誰呢?不是你說還是不是我說?怎么說!你會不會說?是你說還是我說?到底你想怎么說?”郝主任這幾句話繞口令似的,說的又快又狠,孫胖子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愣是沒接上下句。看的歐陽偏左捂着嘴巴在一旁偷着樂
“郝頭,您甭跟大聖一般見識,他是餓極了,低血糖,還有點腦供血不足”我在旁邊打起了圓場。孫胖子也陪着笑臉說道:“是啊,是啊,我一餓極了就這樣不會說話,真的,不是我說,郝主任,有吃的沒吃的?”
“你還學我?”郝文明眼睛瞪得更大了,但終究是一室的自己人,還不能真和他發火,郝主任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直升機里有,去拿吧,辣子,你去幫着搭把手,多拿點過來,人多”
郝文明說剛說完,孫胖子已經跑到了直升機那邊。我看着他堪比劉翔的身法,心中暗自腹誹:跑五公里的時候,沒見他有這樣的爆發力。哪一次不是我架着他才跑完的?下次在跑五公里前先餓你兩頓....
等我走過去時,孫胖子已經開始卸貨了。就是幾箱方便麵和面包。這怎么吃啊?我和孫胖子大眼瞪起了小眼。在戈壁沙漠裡,大太陽烤着,就着面包啃方便麵?咽不下去啊。喇得慌...
還好考古隊的王隊長有眼力價兒。他把考古隊剩的幾桶飲用水送了過來。又不知從哪搗鼓出個煤油爐子來。拉上了郝文明和歐陽偏左兩位主任開始煮水下面,就這樣算是對付了頓方便麵。
吃完后,郝文明授意我和孫胖子去替換看守深坑的二室精英們。沒曾想,被王子恒直接拒絕了,王副主任死活就是不讓我們倆過去。他把二室的人馬分成了三組,輪流下去吃飯休息。他自己則直接把飯盆端上了坑口。
“娘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什么玩意兒”孫胖子罵罵咧咧的回到了郝文明的身邊。對于王副主任的做法郝主任並不太意外。他只是冷笑一聲,對着孫胖子說道:“那樣更好,省的你們過去晒太陽熬油了”
老在這兒待着也不是事:“郝頭,這樣的任務一般多長時間能結束?”我看着郝文明說道。
“不好說”郝文明點上根煙,猛抽了一口:“那得看邱主任在下面忙的怎么樣了。邱主任手腳麻利的話,明天上午就差不多了”看來今天晚上得在沙漠裡湊合一宿了。
眼看太陽就要落下。遠處警戒線外的記者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帶的嚮導否決了要在沙漠裡過夜的提議。嚮導是在附近找的牧民,給他們再多的錢,牧民們也不願意在這裡過夜。
考古隊的王隊長也離開了。他走之前留下了幾箱木炭和十來個睡袋,這些本來是考古隊用的,現在算是我們民調局接手了,算是留給我們在這裡過夜的必需品。
孫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眼睛正向不遠處直眨眼,嘴裡壓低聲音說道:“那邊有只野羊”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真的有一只黃羊溜溜達達的走到三、四十米外的空地上。那裡是考古隊放垃圾的位置,本來會有人定期把垃圾收走,不過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沒人顧得上來清理了。這隻黃羊可能是餓的急了,不顧遠處有人,把頭埋在垃圾堆里,尋找能吃的東西。
沙漠上會有黃羊嗎?不想這個,有羊肉吃就行了,我正要掏槍卻被孫大聖攔住:“別動槍,一開槍,郝頭他們准開罵”說着孫胖子已經拔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不是民調局的裝備,屬于是孫胖子的私人珍藏。)他反握匕首小心翼翼的起身,準備向黃羊的位置靠攏。
“辣子,過來幫忙,再過一會就有烤全羊吃了”孫胖子的眼睛泛出了精光。看來已經沒什么能阻止他了。
“就你這速度,能抓着羊?”我跟在他後面,小聲的問道。
“切,不是什么都靠速度的,辣子,看見這把匕首了嗎?”孫胖子很誇張的耍了幾個刀花:“九十八步之內,列不虛發,辣子,你從側面上,咱倆包抄他”
我繞了個大圈子,走到了黃羊的身后。和孫胖子形成了掎角之勢。可惜,那只黃羊的警覺性實在太高,吃幾口就要抬頭看兩眼周圍的動向。孫胖子走了沒幾步,就被它發覺。黃羊一轉身,衝着我的方向跑來。
“辣子!攔住它”孫胖子大叫道
“你攔它試試!”我有點抓狂了,這胖貨以為我是誰?劉翔嗎?“小孫!飛刀啊!”
孫胖子終于出手了,他奮力的一甩手,匕首翻着跟頭向....我飛來。
我x!飛刀的準頭奇差,力道卻很猛,我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匕首很實惠的打在我的胸口,幸好打中我的是刀柄,不是另外一頭。
“孫胖子!***是不是故意的!九十八步穿羊還是穿我!”我摸着胸口,驚魂未定的罵道
“一會兒你再罵,先把羊抓住”孫胖子跑過來說道。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對着黃羊的后臀甩了出去。飛刀是以前在特種部隊時的必修課,我的成績雖說不上多好,可對付只羊還不是問題。
匕首準確無誤的扎在了黃羊的屁股上,黃羊應身倒地,但馬上又掙扎着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前跑去。
到嘴邊的羊肉怎能讓它跑了?我和孫胖子在後面緊追。黃羊雖然受傷,跑的卻是不慢,我們又追了好一陣,眼看就要追到時,突然腳下一空,腳下的地面陷出一個大洞。我們二人一羊全都掉進洞中。
一瞬間,我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完了,為了口羊肉把命丟了,不值....
可能是我上輩子積了大德,洞內的地面竟是柔軟的沙子,雖然是從十多米的高處跌落下來,竟然沒有摔傷。倒是孫胖子掉下來時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躺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不會死了吧?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死不了...
Ghost-qwe 2019-11-25 10:43
第二十六章 羊蠍子
沒死就好辦了,我知道讓昏迷的人醒來有兩個辦法。人工呼吸不予考慮,用另外一個吧。
我對着這張胖臉正反就是四個嘴巴。還想要再來四個時,孫胖子睜開了眼睛,他剛才可能是撞了頭,眼神還有點迷離。先是上下左右看了看四周環境,然后眼睛微紅的看着我:“好哥們兒,怕孫哥一個人上路孤單,還特意陪哥哥我上路….”
“呸呸呸…”我一把將他的胖臉推開:“要死你自己去,別算上我”
“你…我們沒死?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孫胖子摸了摸自己的三層下巴,感到身上的某個部位緊繃繃的:“我臉怎么腫了?”
“腫了嗎?沒有啊,你這是又胖了”
“是不是胖了我還能不知道?”孫胖子捂着臉直呲牙:“怎么臉上還火辣辣的?”
“是你摔下來的時候,臉撞到哪了吧?”我趕緊岔開了話題:“你臉上的問題先放一放,油光水滑的又沒少塊肉。先考慮我們怎么回去吧”
孫胖子抬頭望了望洞口的位置:“從這兒到上面有十二、三米吧?”“最少十五米”我回答道
孫胖子看了看洞內的牆體又看看我:“辣子,你的身手爬上去沒問題吧?”
我苦笑了一下,伸手在牆上隨便抓了一把,就將一整塊牆皮抓了下來:“牆體風化的很嚴重,里外都酥透了,根本承受不了我的重量”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會才掏出電話自言自語道:“那就讓破軍過來接。不就是讓郝頭罵一頓嗎?沒什么大不了的。沒信號?辣子,你的電話有信號嗎?”
我無奈的看着他:“在沙漠地下十多米有信號才怪”
孫胖子喃喃道:“這次賠大了,為了只羊搭上了半條命。嗯...那只羊呢?”說着開始四處張望找尋。
對啊,那只羊哪去了?要不是孫胖子提起,我差點都忘了這地洞裡還應該有只羊。這裡就這么大,原地轉個圈就看遍了,不可能找不着它。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地洞裡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好在我和孫胖子都占了天眼的便宜,看清周圍的景物還是不成問題。
胖子眼賊,沿着黃羊留下的血跡尋找,發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洞穴,看樣子黃羊是從鑽進了這個洞穴。孫胖子量了一下洞的大小后來了精神:“辣子,這裡好像能出去”說完試探着弓起身子就要向洞外爬出。
我一把拉住孫胖子:“等一下,先探探路!看看洞後面是什么情況。你膽子什么時候這么大了?那什么,你的打火機給我用一下”
“你不是有嗎?”孫胖子的打火機是正版的zippo,正經的夜店泡妞三件套之一(其二是白金信用卡和超薄型杜蕾斯),平時除非有妞才拿出來顯擺一次。
“費什么話,我的借給破軍了,他還沒還我”我的手不耐煩的攤在他眼前。
孫胖子不情不願的掏出打火機遞給我:“沒多少機油了,你湊合照照亮就行了”
我沒搭理他,直接從他手中拿過打火機,打着火后順着洞口向裡面扔了進去。借着光亮把裡面的情形看了的大概。雖然有天眼能黑暗中視物,但還是有點亮光穩妥點。
確定安全后,我和孫胖子順着洞口爬了過去。洞口的另一邊是一個類似西北窯洞的石屋。裡面空空曠曠的,除了六個排成六角形的石墩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孫胖子收起了他的zippo后就開始東張西望:“那只羊呢?這裡也沒有門,它又跑哪去了”
“在這兒,”我在最后一個石墩的拐角處找到了半只羊,準確點說應該是副羊蠍子(羊骨架)。只有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這隻羊竟然被‘人’剝皮去肉,做的好像實驗室里的標本一樣,連一個肉絲都沒有留下。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在這種環境中看上去真是....沒什么食慾。昨晚我和孫胖子剛吃的羊蠍子火鍋,現在看起來,我們倆應該有一段時間吃素了。
孫胖子的臉色也變了:“怎么回事?東來順也沒這種手藝”
我把手槍掏了出來,順勢打開了保險:“操傢伙吧,小心我們倆也變成羊蠍子。”
孫胖子握槍在手說道:“現在怎么辦?再回剛才的洞裡?”
我搖了搖頭:“不行,回去就是等死,那裡空間太小,真有什么‘東西’來的話,我們連走八卦圖的機會都沒有。在這裡還有機會搏一搏”
孫胖子說道:“那我們就在這兒待着?最后就算不變成羊蠍子,也餓死了。”
孫胖子對我說話時,我突然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彆扭:“大聖,你的臉怎么了?”
“臉?還是有點緊繃繃、火辣辣的。辣子,老實說,剛才到底是不是你打的?”孫胖子摸着自己的厚臉蛋說道。
他和我說話時,我終于看清了他什么地方彆扭。孫胖子左右兩個臉頰上各有一個綠色的手掌印。這兩個掌印比正常人的要小上一號。而且兩個掌印還都是四指。
“大聖,剛才有什么東西碰着你的臉了嗎?我不是開玩笑”我看着孫胖子說道。
“沒有啊,我的臉怎么了?毀容了?我怎么沒有感覺?”孫胖子開始害怕了,想找塊鏡子照照都辦不到。
“你等一下,別動”我掏出手機對準孫胖子的臉拍了張照片。在我按動快門的一霎那,閃光燈竟然在孫胖子的頭上瞬間照出了一個藍臉的‘小人’(就像戲台上小號的竇爾敦)。閃光燈熄滅后,那個‘小藍人’也消失不見了。
我吓了一跳,再按動幾次快門,閃光燈重新亮起,孫胖子頭上的小人卻在看不見了。
“好了!別閃了,我的眼睛被你閃瞎了”孫胖子捂着眼睛喊道。
我瞪大眼睛仔細看了一遍四周,什么也沒有。這個‘小人’好像有躲避我天眼的能力。打開手機的相冊。果然有一張孫胖子和藍精靈的親密合影。我把手機屏幕遞到了孫胖子的眼前。
孫胖子看了后,打了個冷戰。自己原地來迴轉了好幾圈,伸手在自己上下左右來回扑棱:“這是什么怪物?辣子,幫我把它弄下去”
我也在他身邊轉了幾圈:“沒有了,可能走了吧”話剛說完,我眼前一花,一個藍色的影子從孫胖子的身后向我身上跳過來。
我條件反射般的抬手,對着藍影就是一槍。想不到那個藍影的身法更快,在我扣動扳機的一剎那,它忽然調轉了身子重新向孫胖子的身后躲去。藍影的速度快的驚人,子彈出膛時,它已經到了孫胖子的身后。
子彈擦着孫胖子的頭皮飛過。孫胖子“嗷”的一聲:“你往哪打!”
“你沒看見嗎?慢慢的轉一圈“我槍指着孫胖子說道
孫胖子臉上的肥肉正無規則的亂抖:“你槍拿穩一點,別走了火。看見什么?你看見了?”他嘴裡說着,身子還是十分配合的轉了一圈。
沒有了,剛才那個影子再也找不着了。我把槍口壓低,食指鬆開了扳機:“剛才你身上的東西要跳過來,被我一槍吓走了。”
孫胖子有點驚魂未定:“辣子,你再好好看看。那個東西真的不在我身上了?”
我仔細在他身前身后看了看:“沒有了,應該是被我的那一槍驚走了。”
孫胖子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辣子,你剛才那一槍沒打中它?你也會失手?”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剛才的一槍我判斷的沒問題,按彈道看它明明是躲不開的。可是在子彈出膛的瞬間,他速度竟然能快過子彈....
我和孫胖子正在高度戒備之時,就聽見我們進來的那個地洞裡傳來了兩聲沉悶的聲響。在這種狀態下,我和孫胖子的槍口不約而同的對準了洞口的位置。
“辣子,大聖,你們倆在裡面嗎?”洞口那邊傳來了破軍的聲音。以前怎么沒發現破軍的聲音怎么這么好聽。
“在這!在這!”我和孫胖子大喊道。幾秒鐘后,兩個人從洞穴的那一頭爬了過來。我和孫胖子都沒料到,第一個進來的是郝文明。破軍跟在後面,他兩個多高的塊頭稍顯吃力的爬了過來。
“郝頭,還勞您大架了”我和孫胖子快走幾步迎了上去。郝文明沒搭理我們倆,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六個石墩,然后圍着那六個石墩來回走了幾圈,最后看見了那副羊蠍子。
“郝頭,這裡不對勁,剛才我和大聖遇到了一個邪門的怪物,他的速度奇快連子彈都打不中”我跟在郝主任的後面說道。
郝文明沒搭理我這茬兒,他的心思都在石墩上面,又走了一圈后,終于停下了腳步,開始自言自語到:“我們都想錯了,這裡根本不是什么大月氏國的皇宮....”
Ghost-qwe 2019-11-25 10:43
第二十七章 盜墓筆記?
我和孫胖子追趕黃羊的時候,郝文明和歐陽偏左就看見了,還讓破軍將考古隊遺留的大鐵鍋找了出來,刷洗乾淨。做上了熱水準備燉肉。
沒想到我和孫胖子越跑越遠,再想起給我們倆打電話時已經顯示不在服務區。郝文明不放心,把地面現場交給了歐陽偏左。自己拉了破軍過來尋找。
不過現在看起來,郝文明似乎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他對那六個石墩的興趣異常的濃厚。看了半天后冒出一句話,還否決了之前民調局對這裡出處的判斷:“這裡不是大月氏國的遺址。“
孫胖子和我倒是無所謂,管它大月氏國在哪都無所謂。破軍則不同,他來民調局有幾個年頭,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郝頭,你是不是搞錯了?確定大月氏國的遺址是高局長定的性”
郝文明的目光終于離開了石墩,他不滿意的看了破軍一眼:“誰告訴你高胖子就錯不得?你們都過來,給你們普及點知識”
郝文明手撫摸着石墩說道:“不是我說,這個可不是普通的石墩,它有個學名叫做石擎,在商周之前,它一直是用來作為記錄國君的日常生活、飲食起居的工具,說通俗點,也就是當時國君的專用記事本。直到西周末年,西周幽王寵褒姒烽火戲諸侯,被犬戎殺死驪山,東周平王即位后,觀看了記錄幽王生平瑣事的石擎后,覺得幽王所做有辱周氏皇族,于是下令銷毀所有的石擎。此后就再沒有石擎流傳下來。”
孫胖子看看郝文明又看看地上這六個石擎:“不對啊,郝頭,這坑挖的你自己埋不上啊,所有的石擎都銷毀了,那這六個是什么?”
:“我說完了嗎?你着什么急。”
郝文明瞪了他一眼后又繼續說道:“在周朝之前,商宣王時曾經和古稚國聯姻,聘禮里就包括了六尊石擎。傳說自那次聯姻一百多年后,稚國國主‘百節’信奉邪教,死后用三千名童子生忌陪葬,為此造了天譴,一夜之間,稚國五千里國土被風沙掩埋。全國幾十萬人口沒有一人逃出來。現在看起來,這裡應該就是古代稚國的位置。”
聽了郝文明的講解,我才開始注意起這六個石擎來,它們每一個都有石磨大小粗細,上面及周邊都密密麻麻雕刻着蠅頭大小的文字。上面刻的不同于中原文字,倒像是五線譜上小蝌蚪。石擎周身還塗滿了類似石蠟一樣的物質,我向郝文明問道:“郝頭,這個石擎還打上蠟了,當時有這技術嗎?”
郝文明說道:“算不上是打蠟,那是把琥珀煮化之后,塗在石擎上,可以防止以後石擎被風化侵蝕。”
孫胖子也轉悠到了石擎周圍:“郝頭,這幾個石擎上面都講什么了?說沒說這個稚國國王一晚上臨幸幾個娘娘?”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正行兒?”郝文明無奈的看着孫胖子,我抽空向郝主任擺了擺手,示意有話要說
郝文明繼續說道:“你就不能學學辣子,問幾個差不多點的問題?辣子,你想說什么?”
看到郝文明一個勁兒的白活,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我半開玩笑的提醒:“郝頭,石擎上刻沒刻着出去的路線?”
郝文明的表情突然變得相當怪異,尷尬中帶着幾分無奈。
沒等郝主任說話,破軍先走了過來:“咳咳…..辣子,你過來一下,和你說件事”
他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那什么,我和郝頭也是…..失足掉下來的。”破軍的話讓我十分鬱結,一室的人算是到齊了,一個沒拉。四個失足(中)青年
孫胖子雖然沒聽清破軍的話,但以前臥底的經歷讓他練出了察言觀色的本事。從我無奈的表情上已經猜出了**成:“破軍,你和郝頭...也不是主動下來的吧?”破軍臉色微紅,一低頭算是默認了。
孫胖子給郝文明寬心“沒事,一會看不見我們,歐陽主任會帶人來找的”他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就讓郝文明扎心。好說不好聽啊:為了追一個黃羊,郝主任帶領一室人馬全軍覆沒。太丟人了,以後還怎么在民調局裡混?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石室里的氣氛開始壓抑起來。
“不是我說,有辦法出去”郝文明想到了什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就在我們三個愣神的功夫,郝主任又接着說道:“現在看起來這裡應該是古稚國王百節的墓穴,古稚國王室的墓室通常分為一室九斗,一個主墓室存放國王的遺骨,九個斗室分別放置不同的陪葬品。最主要的是,這一室九斗是相通的。
古稚國王自認是天神下凡,死后不過是回到天上重新做神仙而已。所以在修造陵寢時會在主墓室的棺材裡給自己建一條暗道,這個暗道通往地面,供國王的靈魂回到地面,再飛升成仙。”
我領會到了郝主任話里的中心思想:“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找到了暗道,我們就能自己出去?”
“沒錯”郝文明點點頭:“只要能找到主墓室,就肯定能出去”
孫胖子聽后來了情緒:“還等什么?找啊”,邊說邊掏出了剛才借我的那個打火機,借着打火機的光亮,已經開始滿屋子的找暗道。
這石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難得的是夠空曠,除了六個石擎之外,再找不着什么撐門面的擺設。
五六圈走完后,孫胖子有點泄氣了,這屋子裡別說暗道暗門了,牆上加上地面就連一條多餘的縫隙都沒有。
“看來只能等歐陽主任派人來了”孫胖子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郝主任丟不起那人,他皺着眉頭圍了那幾個石擎轉了幾圈后說道:“破軍,你們幾個把石擎挪挪位置”
我和孫胖子還沒動手,破軍就已經把上衣脫了,站在一尊石擎前拉好了架勢。這哥們一身腱子肉,配合他兩米多的海拔,看得我和孫胖子有點眼暈。
根本不需要我和孫胖子動手,破軍一人已經搞定了,就見他一使勁,就把**百斤的石擎向前推了幾米。而我和孫胖子兩人咬牙使了全身的力量,一尊石擎才推了不到一米,我已經氣喘吁吁,而孫胖子已經開始有了全身抽搐的跡象了。
正當我想再試試推動石擎的時候,旁邊傳來破軍一聲低喝:“有了,這下面有東西!”。他推開了第二尊石擎后,露出了鑲嵌在地面里的一道環形銅環。年深久遠,這銅環滿身的綠銹,已經看不到本來的顏色。
郝文明蹲在地上,將銅環摳了出來。銅環的底部連着一串五六米長的銅鎖鏈,鎖鏈的另一頭被固定在了地面。郝文明伸手抻了抻,鎖鏈固定的很結實,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郝主任鬆開了銅環,抬頭衝着破軍一揚下巴:“破軍,把這個掀開”
破軍過去抓起銅環,用力向上一拉,“轟隆一聲”以鎖鏈為中心周圍兩三米的地面劇烈震動了起來,破軍又加了把勁兒,渾身肌肉繃緊,低吼一聲,兩手奮力一拉,將地面一塊兩米見方的石板掀了起來。
石板下面一排石階直通地下,裡面黑洞洞的,深不見底,
郝文明看着石階琢磨了半天后說:“你們誰有打火機?”,我看了孫胖子一眼,他笑嘻嘻的說:“我有一個,可惜沒油了”說着還打着火石,閃出了一串火星。
我心裡在暗緋,郝文明這個小摳兒,自己兜里明明就有一個,也不是什么高級貨,地攤上十五塊錢的山寨zippo,就這還捨不得用。現在要探路就想起我們了。
沒想到破軍掏出一個打火機遞了過去:“郝頭,別蹭花了”郝文明白了他一眼:“費什么話?出去了我還你一打”
還是破軍大方,嗯?這打火機我看着怎么這么眼熟?靠,是我的限量版登喜路....我瞪了破軍一眼,他沒事人般沖我一笑:“辣子,你撿着了,郝頭說出去了還你一打。”撿着個屁,郝文明他最多給我一打山寨的。
郝文明將打火機打着了火,順着石階向下扔去。一串火苗掠過,到了下面的底部。借着火苗的光亮看去,下面像是一個倉庫,雖然看不清擺放着的具體是什么,但還是能確定密密麻麻的數量很多。
看見打火機的火苗沒有減弱的跡象,證明了下面空氣充足。“下去吧”郝主任發話了,他正要第一個往下走時,孫胖子突然咕噥了一句:“我們是要回到上面啊,怎么越走越往下....”
Ghost-qwe 2019-11-25 10:44
第二十八章 尸氣
郝文明帶隊來到了下面一層后,我緊走幾步,撿起了地上的打火機。當年這個小東西花了我將近一個月的津貼,還好,刮花的不是很嚴重,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那幾條細微的划痕。
在我撿起打火機的同時,郝文明帶着破軍和孫胖子已經環顧了四周。孫胖子驚嘆道:“我靠,這兒是百節王的兵器庫啊”
地面上一捆一捆摞着的是一些類似弓箭、彎刀之類的武器。看上去只怕不下上萬件。經過千年歲月的侵蝕,弓胎和刀柄已經腐朽不堪了,看上去還有個摸樣,用手輕輕一碰就直接化成灰了。
孫胖子撿起一枚箭頭,看了幾眼后又丟在地上:“那個什么百節王死都死了,還要這么多的兵器幹什麼?不是我說....”
“打住,你學誰呢?”郝文明瞪眼攔住了孫胖子的話。
孫胖子訕笑一聲:“口誤口誤,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陪葬的兵器也不用這么多吧?百節王打算幹什麼?準備再在下面造反?”
郝文明一皺眉,看樣子他也是想不明白。一般的陪葬品大多是逝者生前喜愛的物品,幾把寶刀寶劍還說得過去,可眼前這些兵器並非寶刃,只是數量大的驚人。而且古稚國並非武力見長,能湊齊上萬件兵器怕是已經窮極全國之力了。
沒等郝主任想明白,破軍那邊有了新發現:“郝頭,你過來看一下”。他在角落裡扒拉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
“破軍,不就是一把銹劍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孫胖子還以為發現了什么‘重量’級的物件,看清后很是不以為然。
郝文明把鐵劍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了一陣,聽見孫胖子的話,冷哼了一聲,轉身把鐵劍遞給了我:“辣子,你怎么看?”
我接劍在手,學着郝文明的樣子看了幾眼。這把劍滿身的鐵銹,有幾個部位已經銹透了。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要不是這間斗室處于沙漠地下,密封得好,又異常的乾燥,怕早已經銹成一堆鐵渣滓了。
雖然鐵劍本身沒留下什么線索,但我還是想到了一些問題:“這裡是古稚國也好,大月氏國也好,武器都應該是遊牧部落的彎刀、弓箭。按常理這裡不應該會有中原民族使用的武器。”
孫胖子搖了搖頭:“也可能是百節王生前覺得鐵劍樣式質地都比彎刀好,從中原弄來幾把陪葬也不稀奇,上萬把的彎刀都陪葬了,也不差這一把半把的鐵劍吧?”
我學着孫胖子的樣子搖搖頭說:“按郝頭說的,古稚國亡國的時候,應該是商周時期。而鐵劍是幾百年后的戰國時代才出現的,古稚國直到亡國,別說鐵劍了,就連鐵鍋都沒人沒見過。”
郝文明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我的看法:“不是我說,以你的看法,這把鐵劍是怎么出現在這裡的?”
我低着頭想了一會后說道:“有兩個可能,一是郝頭看走了眼,這裡不是古稚國國王的陵墓,那幾個石擎可能另有出處。”
郝文明聽了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頭看着我手上的鐵劍。
我接着說道:“第二個可能,在幾百或者幾千年前,已經有人進來過這個陵寢,不知什么原因,他的鐵劍沒有帶走,留在了這裡。我個人傾向第二種可能性。”
郝文明沒有表態,抬頭看了破軍一眼:“你也說說看”
破軍說道:“應該是第二種可能,剛才我發現的時候,這把鐵劍沒有和其他的兵器擺在一起,只是很隨便的丟在地上,很像是打鬥或者逃跑時丟掉的。”
“應該是有人進來時丟下的,不過要是說盜墓的又不像”郝文明說着掏出了盒香煙,一人分了一根后,自己點上抽了一口:“繼續往前走吧,如果真人來過,剩下幾個斗室包括主墓室都會留下一些痕跡。”
這次尋找出口難度大了一些,上面那間斗室空空曠曠的就六個石擎,還找了好一陣。現在面前有上萬件的兵器擺放在地面上,難度係數增加了很多。最后還是郝主任出馬,在斗室的牆上發現了一個銅質的暗扣:“破軍,這個你來....”
和上一層斗室不同,第三間斗室就在隔壁。這在破軍打開大門的同時,一陣黑不黑、灰不灰的氣體涌了出來。破軍看見‘黑氣’時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尸氣....”,他反應出奇的迅速,飛速的向后一退,腳剛着地就轉身向我們跑來。‘黑氣’只差一點就扑到他。
郝文明一拉我和還在發楞的孫胖子:“往上走,回上一層!”
濕氣?有毒的濕氣?我當時沒聽明白,不過看到郝文明緊張的神情,猜到是發生了什么變故,跟着郝主任跑回了放着石擎的那間斗室。我們進去了之后,郝文明沒有絲毫猶豫,指着我們進斗室的那個洞穴喊道:“都爬出去,快點!”
回到了最初我和孫胖子掉落的那個深坑后,破軍第一時間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擋住了進入斗室的洞穴口。破軍的衣服雖大,可這個洞穴也不小,說不得,我也脫了上衣,算是基本封住了洞口。
“郝頭,什么情況?”孫胖子氣喘吁吁的問道。
“都退幾步,離洞口遠一點”郝文明看見破軍處理完后才說道:“剛才打開的,應該就是放置殉葬屍體的斗室,沒想到尸氣會這么重。看來傳說百節王用三千童子陪葬九成是真的了。”
孫胖子說道:“這個百節活着是國王,死了還要三千童子伺候,真他***會享福”
郝文明掏出一個小塑料瓶,從裡面倒出四粒黃色的藥丸分給我們:“含在嘴裡,壓在舌頭根底下。別咽下去,這是避尸氣的”我接過一粒含在嘴中,麻嗖嗖的,一股花椒麵的味兒。
“郝頭,我剛才好像多少聞了一點,現在才含藥,來不來得及?”孫胖子邊說邊咳嗽了幾聲。
看見沒有尸氣從衣服縫裡冒出來,郝文明的心才放下,他瞅了一眼孫胖子說“剛才那種濃度的尸氣,你要是直接聞到了,當場就能趴地上。”
我說道:“下面被尸氣灌滿了,看來是進不去了。下一步怎么辦?等歐陽主任派人來救?”
“那倒不用,一會就能進去”破軍解釋道:“空氣和尸氣相剋,再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就能把尸氣分解乾淨。看樣子那個門後面就是主墓室了,我剛才大意了,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到達主墓室,要是早點防範,我們也不會這么狼狽。”
過了半個小時后,破軍先是試探着掀開了衣服的一角,確定沒有尸氣飄出來,才把衣服整個掀開:“你們在這等一會,我先進去探探”
“你在這兒待着,我進去”郝主任擋在了破軍的前面:“不是我說,我喊你們,你們再進去,我不喊,你們就在這裡繼續待着”說罷,也不理會破軍,自己一閃身鑽進了洞穴。
趁着郝主任二探地穴的功夫,我們三個聊了起來,孫胖子先說道:“破軍,這個尸氣不是經常遇到吧?”
“哪那么容易能遇到尸氣?我這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在局裡只看見過歐陽偏左人工制作的尸氣”破軍有點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尸氣能凝結起來也不容易,得有足夠的空間,又得密封好,又不能見三光,潮氣大也不行、小也不行。埋尸的地點至陰也不行、至陽更不行。就算在民調局幹了十年八年的老油條,也有可能從來沒親眼見過尸氣。”
“聽你說的,好像難度挺高,我和大聖第一次出來辦事就能遇到,這概率也不是很小嘛?”我有些鬱悶的說道
破軍說道“那是你們倆命好,以前高老大就說過,要是隨便挖個墳就能遇到尸氣的話,那和買彩票中頭獎的概率也差不了多少。”
孫胖子還想說幾句,斗室里傳來了郝文明的聲音:“都進來吧,沒事了”
我們三個進去后,剛才還一團一團的尸氣已經揮發完了。郝文明正站在通往第二個斗室的台階上等着我們幾個。跟在他的身后,我們四個人走進了剛才破軍開了一半的大門。
真讓破軍說中了,大門的另一邊真的是百節王的墓室。這墓室大的邪乎,進了這間主墓室,我竟有一種進了民調局地下二層的感覺。
裡面躺着的不光百節王一個。在一個巨大的棺槨周圍,密密麻麻的躺着幾千具已經風乾的屍體。捂了幾千年,難怪剛才那么大的尸氣了。
比起在水簾洞的乾屍,算是大巫見小巫了。孫胖子站在郝文明身邊,他看出了問題:“郝頭,不對啊,他們就是你說的三千童子?看着不像啊....”
Ghost-qwe 2019-11-25 10:45
第二十九章 聚魂釘與定尸銅棺
和幾個月前在水簾洞時見到的乾屍不一樣,這裡感覺不到那種陰森、暴虐之氣。我用天眼掃了一圈,這些屍體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殘留魂魄的痕跡,就算有冤魂,幾千年前也就轉世投胎了。留下的這幾千具屍體只能算是脫水的肉乾
有郝文明和破軍在身邊壯膽,孫胖子也學着翻看了幾具屍體,看了五六具屍體后,孫胖子發現了問題,郝文明之前說的是三千童子殉葬,可眼前這些屍體幾乎都是一臉的胡子,童子他們肯定是不夠資格了,說他們是童子的爹倒是絕對有富餘。
郝主任進門時就發覺了,看來是傳說經過幾千年后,已經走了樣。
古稚國流傳下來的文獻、資料原本就十分有限,又經過將近三千年的流失,剩下的就少之又少了。關于三千‘童子’殉葬一說,還是通過龍門石窟里的一付壁畫得知的。現在看來,那幅壁畫演繹的成分居多,也不是十分的靠譜。
郝文明顧不上理孫胖子了:“別管那么多了,先找暗道吧。出去了在考慮童子怎么變成大爺的吧。”
由于墓室太大,裡面的屍體又多,一時沒有尋找的方向。破軍走到墓室中心,拍了拍棺槨,說:“郝頭,不如先把棺材打開,弄不好暗道就在裡面”
郝文明猶豫了一下說道:“下手小心點,別把裡面的陪葬品傷了,出去了不好交代”
孫胖子一聽要開棺,突然來了精神:“沒問題,保證輕拿輕放。辣子,一起搭把手”
我不是很情願的走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棺材裡的百節王是你親戚,開棺材而已,你至于這么興奮嗎?”
孫胖子白了我一眼,用同樣的音調回答:“你腦子才進水了。商周時期的古幕,還是個王墓。你猜裡面能有什么?隨便拿出來個夜壺都能值好幾億!”
“裡面就算有棵搖錢樹,一樣都得上交,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孫胖子奸猾的笑了一聲:沒有再理會我,徑自向那口大棺槨走去
我跟在他的後面,地上的屍體太多,我跨過去時,抬腳不夠高,蹭到了一具屍體的頭髮。“撕”的一聲,褲子竟然被刮開了一個口子。
這是頭髮還是鋼絲?怎么這么硬?我覺得不可思議,蹲在地上,扒開了那具屍體的頭髮,裡面的東西吓了我一跳:“郝頭,你過來看看,他腦袋裡怎么還有根大釘子?”
“釘子?”郝文明皺着眉頭走過來,順着我的手勢看去,這具屍體的天靈蓋上露出了一個黃色的釘子頭。
破軍也湊了過來說道:“什么東西?不會是聚魂釘吧?”
郝文明陰沉着臉說:“這么看看不出來,把釘子起出來。”
破軍點了點頭,掏出把匕首,刀尖別住釘子頭,手上慢慢用力,將一根九寸多長、鋼筆粗細的釘子拔了出來:“還真是聚魂釘,不可能啊?釘上了聚魂釘,三魂七魄不是應該不離屍體,變成活尸的嗎?”最后一句是說給郝文明聽的。郝文明看着這根釘子出了神,沒有回答破軍。
這根釘子定在死人頭裡好幾千年,剛拔出來,竟然沒有一點銹跡,現在才看的清楚,釘子居然是用黃金打造的。釘子上還雕刻着類似我腰間手槍上的符咒文。
釘子交到了郝文明的手裡,郝主任兩條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再看看其他的屍體有沒有這樣的釘子?”
扒開了十多具屍體的頭髮后,又拔出了十來根釘子。每根和第一根釘子幾乎一模一樣。
孫胖子也抄起了一根釘子在手裡掂了掂:“不是純金的,分量不對”
“當然不是純金的”破軍說話了:“這釘子每根有二兩,三千根就是六千兩黃金。古稚國只有十幾萬人,一千多里的國土,六千兩黃金就算耗盡他們的國庫也湊不齊。”
說着掏出甩棍,抻開后對着一根釘子砸了下去。釘子應聲而斷,露出了裡面的鉛芯:“看見了嗎?外面是鎏金的,裡面是鉛胎。”轉頭又對郝文明說:“百節王把陪葬的人都釘上聚魂釘,是什么意思?”
郝文明幽幽說道:“不是百節王”說着撕開了身邊一具屍體的衣服,說是撕開,其實衣服的布料早就爛透了,手指一捻就成粉末了。屍身的咽喉、心臟和肚臍的位置各有一個細小的傷口。
“果然是這樣….“郝主任嘆了口氣,指着三個傷口說道:“這三個位置是出魂位,以前有人死后,魂魄出不了體,會詐尸作怪。只要在這三個位置用利器開一個口子,魂魄就會不受控制的離開身體。”
“等一等,我有點亂”我打斷了郝文明的話:“郝頭,剛才拔出來的釘子是聚魂的,現在身上的傷口是出魂位,到底是具還是出?”
郝文明瞪着三個出魂位失了會神,過了幾秒種才緩過來:“應該是兩撥人,一撥人釘釘子,別一撥人開的出魂位。”
孫胖子撇撇嘴:“真的假的?跟親眼看見似的。”破軍在後面捅了他一下:“別胡說八道,聽郝頭說”
郝文明接着說道:“剛才在斗室里找到的那把鐵劍,應該就是第二撥人遺棄的。這些出魂位的傷口就是出自那把鐵劍。”
“算了,這些事出去后讓歐陽偏左他們操心吧。”出去要緊,郝文明不再理會地上屍體,轉身指着那個巨大的棺槨說:“把棺材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么?”他嘴上那么說的,我卻看見他偷偷藏起了一根聚魂釘
我們四人一人一角,郝文明喊着一、二、三,我們同時用力,想不到這棺材蓋沉得邪乎,就像直接焊在棺材上,紋絲不動。
孫胖子在棺材上面拍了一巴掌:“這棺材到底是木頭的還是水泥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話提醒了郝文明,他用手在棺材上彈了幾下:“鐺...”竟然响起了金屬的回音。
孫胖子吓了一跳:“是鐵棺材?”“不是鐵的”郝文明撿起一根聚魂釘,用釘子尖划破了棺材表面的漆皮,露出了一片青銅花紋:“是銅的,怎么不是抱月玉棺?”郝文明眼睛一瞪,用力拍了一下銅棺蓋:“媽的!是定尸銅棺!我明白了,傳說都是假的,百節王是被人害死的!墓室里的不是什么陪葬童子,是士兵,監視百節王屍體的士兵”
這話一出口,旁邊破軍的臉色都開始發青:“誰和百節王有這么大的仇?用上了定尸銅棺。死了還不讓他投胎轉世”
我聽了個一知半解,孫胖子也是直撓頭,他湊到破軍的身邊:“你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吧,跟青花瓷似的。定尸銅棺很厲害嗎?把你吓成這樣?”
“不是厲害,是缺德,缺了大德”破軍憤憤的解釋道。原來這定尸銅棺本來是殷商時期最嚴厲的刑罰手段,商朝時就已經有了輪迴轉生之說,人死了不過是下一次投胎轉世的開始。有了這種想法的人就無所顧忌,殺人越貨,甚至拉杆造反都敢豁出去,反正失敗了就是一死,死后再投胎就是了。用現在的話說,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些很容易走向極端的人,讓當時商朝的當權者們很是頭痛。連死他們都不怕,還能怕什么?后來有一個方士給商宣王出了個主意,既然他們不怕死,那就讓他們死不成。
嚴格來說,這些人還是會死,只是死后魂魄會被困在一個特制的銅棺材裡,他們的靈魂和肉身被困在一起,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腐爛,肉身受得任何苦楚,在魂魄上都會有體現。最慘的是,,魂魄會永遠困在銅棺里,不能轉世投胎。后來商滅周盛,這種刑罰也被周孝王廢止了。
“那不是和那個聚魂釘的作用差不多嘛”孫胖子也湊到跟前說道。
“不一樣,聚魂釘嚴格說起來,是用來續命的。被聚魂釘釘了,還可以控制自己的肉身,如果活夠了,甚至可以自己拔出聚魂釘,去投胎。而這個定尸銅棺是被動的,相當于宣判死刑犯時,最后的那句:剝奪投胎權利終身!”
“那現在怎么辦?打開銅棺材,讓百節王出來鬆快鬆開?”我說道。
郝文明一咬牙:“先開棺,看清楚裡面是什么!”
Ghost-qwe 2019-11-25 10:46
第三十章 無名業火
定尸銅棺說是銅的,其實是參雜了其他類似鉛的金屬。加上銅棺經過了幾千年的歲月,棺蓋和棺身幾乎銹成了一體。
孫胖子出了個主意,先是敲鬆了銅棺蓋和銅棺的接連處。又從屍體上拔出了一百多根聚魂釘。我、破軍和孫胖子合力將銅棺蓋一角抬出一條縫隙,郝文明趁機將十來根聚魂釘墊進縫隙中....
等銅棺的四角加上四周都被墊上了聚魂釘后。我和破軍沿着一側推動銅棺蓋,有了這百十來個滾軸,並沒有太費力,就將銅棺蓋向前推了一半。
“行了”郝文明站在棺槨的跟前,眼瞧着定尸銅棺的內部顯露了出來。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陪葬品中心,露出一具被類似亞麻布的布料層層包裹着的屍體。
“這真的是百節王嗎?”孫胖子問:“怎么看上去,像個木乃伊?”
郝文明的目光在銅棺裡面來回掃了幾遍,最后停留在‘木乃伊’的身上。
“郝頭,屍身上面布料有問題”破軍用甩棍撥弄‘木乃伊’身上的亞麻布,過了小三千年,這些布料竟然還有些許的柔韌性。
郝文明用手在亞麻布的一角捻了一下,認出了來歷,屍體上裹着的亞麻布叫晟麻,是商朝時期,死后商朝王族死后專用的裹尸布。有記載說過,用晟麻裹尸,屍體不會腐爛,而且還能避蛇蟲鼠蟻。晟麻使用等級相當森嚴,所以出了極個別王氏宗親外,一般的諸侯都不夠資格使用。直到紂王時期,才放寬了晟麻的使用權限,可惜沒有幾年,晟麻就絕跡了。
商紂王登基時,被發現紂王專用的布料里參雜了這種死人才會用的晟麻。沒有查不到主謀。紂王一怒之下,將全國制作晟麻的匠人抓起來砍了頭。從此之后,晟麻制作方法也就失傳了。
郝文明砸吧砸吧嘴,又說:“把晟麻撕開,讓百節王出來透透氣吧”
破軍將甩棍的一頭伸進晟麻里,輕輕向上一挑,晟麻表面雖然還有點柔韌,但經過了幾千年的歲月,裡面早已經酥透了。破軍沒有費事,就將幾層纏裹着屍體的晟麻挑破了。
晟麻包裹着的屍體露了出來,這是一具四十多歲的男尸。之所以我敢這么肯定,是因為這具屍體還保持着剛死時候的狀態。他身上全裸,皮膚有種病態的蒼白,似乎還有些生氣。兩眼半合,從我的角度看,能看到他的瞳孔沒有絲毫渾濁。那一霎那,我竟然產生了一種要過去聽聽他心跳的衝動。
要不是這一路下來,多少知道點底細,說他死了將近三千年,打死我都不信。看上去他更像是睡着了,一覺睡了三千年...
“這是百節王,還是千年老妖?你們誰信他已經死了兩千多年?”孫胖子喃喃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向着郝文明看去。
郝文明也在盯着‘百節王’看,只是他看的方式有些特別。別的地方都不看,只是抓起了銅棺中人的雙手看了幾眼。
“他不是百節王”郝主任來了一句總結性發言。
之前的判斷全錯了?破軍愣了一下:“郝頭,我們之前搞錯了?這裡不是百節王的陵寢?”
“陵寢是百節王的沒錯,只是這個定尸銅棺里葬着的人卻不是百節王”郝文明沉聲說道。
孫胖子愣愣的說了一句:“那棺材裡躺着的是誰?”
“誰都有可能,就不可能是百節王”郝文明眯縫着眼睛說道:“百節王是古稚國最后一代國王,他的資料流傳下來的雖然不多,但還是能肯定一點,百節王天生異象,雙手除大拇指外,剩餘八指同齊。你們看看棺材裡這人像嗎?”
我看了一眼躺在銅棺里的那個哥們兒,五只手指長短各異,看不出來有百節王天賦異稟的傾向。
之前定的計劃是找到百節王留下的暗道。現在證實定尸銅棺里的人不是百節王。那下一步該怎么出去?我、孫胖子和破軍的目光一起轉向了郝主任。
郝文明沉着臉,手扶着銅棺好像再想什么事情。還沒等他想明白,墓室中突然傳來一陣焦糊的味道。緊接着,就聽見孫胖子一聲驚呼:“屍首着火了!”
再看向銅棺時,裡面竄出了火苗。
火是從屍體的耳、鼻、眼睛、嘴巴里冒出來的。我們幾人的臉上都變了顏色。八只眼睛盯着銅棺,還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我脫下衣服,要趁着火勢不大,把火苗拍滅。還沒等上前,就被破軍一把攔住,他臉色十分凝重:“別過去,火有問題”
火能有什么問題?還問等我問出口來,屍體身上的火苗起了變化,通紅的火苗子突然晃了幾晃,就在同時,銅棺內竟然沒了顏色,裡面就像是在放一場黑白電影。緊接着,原本通紅的火苗向死屍的體內一斂,隨即又猛的冒出來。再湧出來時,火苗竟也變成了黑白的顏色——黑色的內焰...白色的外焰。看上去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郝文明衝着我們三個喊道:“都離遠點!”他自己則還站在定尸銅棺的旁邊,用手機拍了幾張銅棺里正在燃燒屍體的照片。看得出來,郝主任對這黑白的火焰十分忌憚,照片一拍完便馬上后退了幾步,冷冷的看着火中的屍體。
孫胖子這時已經竄出去老遠,口中還憤憤道:“媽的,棺材裡的倒霉鬼到底得罪誰了?被定尸銅棺關了幾千年不說,一露面就有火刑伺候他!”
我和破軍退到了郝文明的身后,孫胖子則弓着腰,站在了我們的身后七、八米遠。這胖子倒是惜命。不過我們三個要是完了,只剩下他自己怕也是難逃劫數。
看見郝文明還在不錯眼神的盯着已經被火燒的劈啪亂响地屍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能惹他。只得捅了捅身邊的破軍:“這是什么鬼火?燒起來連個顏色都沒有?”
破軍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先是嘆了口氣:“你和大聖的命不知道是好還是歹,第一次出來不光見識了聚魂釘、定尸銅棺,就連無名業火你們都能遇上。回去之后記得買彩票”
“業火?還無名?”孫胖子可能是看出來危險不大,便上前幾步,蹭到我和破軍的身后:“什么意思?”
破軍看了一眼郝文明,看他沒有制止的意思,才說道:“無名業火又叫陰世火。據說能燒盡天下一切之惡業。凡屬是前作了不赦之大惡的人,死后會陰司判為永不超生、被無名業火燒成虛無。陽世之火只能燒毀人的**。而這個陰世之火能把靈魂都燒乾淨。”
孫胖子的臉上變了顏色:“你的意思是說,被這個無明業火燒了的人,最后連魂兒都剩不下?投胎都不用想了,徹底玩完了?”
破軍點點頭:“差不多,也有你那么一說。”
“那還愣什么?別在這兒呆着了。趕快躲出去啊”孫胖子嘴上說着,腳下已經開始動作,話說完時,人已經差不多走到了大門口。
“看你那點出息”破軍譏笑一聲后說道:“無名業火出現一次都有針對的人或者動物,只要你不主動惹它,就不會引火燒身。”
“還是小心點好”孫胖子嘴裡咕咕噥噥的說着,腳下沒動地方,看來形勢只要稍有變化,他就能跑到安全的地方。
破軍不再搭理他,他也學着郝文明的架勢,眼瞧着無明業火越燒越暗。最后,業火的火苗閃了幾下,隨即熄滅。
看着郝文明向前一步,目光又瞟向銅棺裡面,破軍才敢說道:“好了,應該沒事了”
再次走到銅棺的跟前,我徹底的愣住了。原本幾分鐘前還老老實實躺在銅棺里的屍體,竟然燒沒了。銅棺里沒有留下任何和那具屍體有關的證據,甚至連一撮灰都沒有留下。除此之外,銅棺里別的物品(列如晟麻和陪葬的物品等等)則保持着剛才的樣子,完好無缺。
破軍站在我的身邊,解釋道:“無名業火是有針對性的,除非有人主動招惹它”
孫胖子也回到了銅棺的附近,他探頭看了幾眼銅棺的內部后,對着郝文明說道:“郝頭,定尸銅棺也打開了,無名業火也燒完了,出去的暗道還能找着嗎?”
郝文明正圍着定尸銅棺轉悠,聽到他的話,抬頭掃了孫胖子一眼:“應該就在這墓室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吧。”
孫胖子倚靠着銅棺,撇了撇嘴說:“要不還是回到掉進來的地方等吧,等歐陽主任派人來找。這一道上,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遇....”
也該他倒霉,正說得起勁兒時,腳下卻踩着了一根聚魂釘。話還沒說完,腳下一滑,加上他肉大深沉,整個人倒頭栽進了定尸銅棺里。這一下,吓得他不輕,掉進去后,孫胖子的手腳划楞幾下,不知道在銅棺里碰到了什么機關。
“嘎巴”一聲,銅棺的底座突然裂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孫胖子連同裹尸的晟麻和陪葬品一起墜落洞中,孫胖子掉下去時喊了一嗓子:“誰....推得我?”
在孫胖子墜落下去的瞬間,我恍惚看見了一個藍哇哇的人和孫胖子一起掉落洞中....事情發生的太快,沒等我們幾個反應過來,孫胖子已經在洞底了,聽聲音他應該沒什么大事,已經能聽見他呲牙裂嘴的動靜。
郝文明站在銅棺旁,對下面喊道:“大聖,你怎么樣?能動嗎?”我跟了一句:“什么東西和你一塊掉下去了?”
下面傳來孫胖子一陣哼哼聲:“還沒死成...辣子,你看見什么了?是銅棺里的陪葬品吧?我這屁股,都摔木了....”聽到他沒事,我們三個都鬆了口氣:“下面什么情況?”“等一等,我看一下....”下面亮起了一點火光,是孫胖子打着了打火機。
我手扒着銅棺向下喊道:“孫大聖,你的打火機不是沒油了嗎?”
孫胖子在下面怒道:“辣子,你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
“都別廢話了”郝文明喊喝一聲,對着銅棺下面喊道:“怎么樣了,不是我說,你看見什么了?”
“牆上有壁畫,看不出來畫的是什么。還有....下面還有一個棺材,我說,你們不下來嗎?”
我目測了一下距離,還好,不算太高,也就七、八米的高度。跳下去應該沒什么問題。
郝文明爬上了銅棺的邊緣:“大聖,你讓一讓,別砸着你”
“好了,下來吧”孫胖子向后退了幾步,把落地的位置讓了出來。
郝文明不再廢話,一縱身,跳了進去。接着是破軍和我,一前一后跳進了洞底。
如果不和上面的主墓室相比,這洞裡裡面還算是寬裕,和別的斗室不同,這裡沒什么裝飾。一口棺材孤零零的擺放在中心。如孫胖子所說,四周的牆上還真畫着四副壁畫。
壁畫的畫工談不上什么美感,風格以寫實為主,好像是在敘述着一場戰爭的始末緣由...
Ghost-qwe 2019-11-25 10:47
第三十一章 油燈
不知道為什么,從我跳進這間暗室的那一刻起,目光就被牆上的四幅壁畫吸引了。四幅畫描繪了四個場景。
東起第一幅壁畫,描繪的是在浩瀚的沙漠中,一個國家建立在一片沙漠綠洲之上。有無數的臣民拜倒在一個藍臉的國王腳下。藍臉國王懷裡抱着一個和他同樣膚色的嬰兒。
這個國王臉色雖然怪異,面容長的卻很慈祥。周圍老百姓或跪或拜,聚攏在國王的周圍。從他們臉上的神色能看出來,一個個都是洋溢着快樂的表情,而且他們身上的服飾也是非常的華美,看得出來,這個國家的百姓生活的都是十分的富足。他們對國王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恭敬。
第二幅畫描述的藍臉國王蒼老了很多,頭髮和鬍鬚已經花白,而那個嬰兒已經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藍臉公主(藍爸爸和藍妹妹?)站在國王身旁。有一支隊伍從東方而來,不同于這個國家西域人種的面容,這支隊伍明顯都是中原漢民族的漢子。他們手持刀劍,幾乎每個人的腰帶上都懸掛着幾顆這個國家百姓的人頭。
為首一人站在國王的面前,正在和國王說着什么,而他的手則和公主握在了一起。
國王像是在傾聽中原來人的講訴,而眼睛卻在看着一臉茫然的公主。國王的眼神流露出來淡淡的哀傷和無可奈何。
第三幅壁畫變成了中原商周時期的宮殿場景。剛才出現的中原人手持利劍,一劍刺穿了藍臉公主的胸膛。遠處的沙漠上,無數的中原人已經打到了皇宮的城下。四周地面上滿是倒在血泊中的百姓,國王滿身戎裝手握彎刀,站在皇宮的最高處,向着中原皇宮的位置望去。
第四幅畫的就是在這間密室里。藍臉國王手裡捧着一盞油燈,正在進行着某種祭祀儀式。密室之外,中原人已經攻進了皇宮。遠處沙漠上已經形成了一股黑色的龍捲風,風頭正對着着皇宮襲來。
四幅壁畫看完時,孫胖子也哼哼唧唧的走到我身邊,他說話的語氣不善:“辣子,剛才是不是你把我推下來的?”
我很差異的看着他:“大聖,你倒是會賴人。明明是你自己踩到聚魂釘,滑到了才掉進棺材裡的”
孫胖子搖搖頭,說道:“不是,剛才我是踩到釘子了,不過沒滑到,是有人把我推下來的,真的不是你?”
“當時我又不在你旁邊,怎么推你?”
孫胖子將信將疑:“你怎么證明?”
我的火氣也被孫胖子的矯情勁兒點起來了,拍着棺材榜,我大聲說道:“還是我推的你,我就.....嗯?這兒怎么有盞油燈?”
原本光禿禿的棺材蓋上突然多了一盞油燈,這么眼熟?我又看了一眼牆上的壁畫,和畫上的油燈一模一樣:“你放的?”
“不是我”孫胖子直搖頭:“一盞油燈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裡面還有燈油,正好點個亮”說着將打火機的火苗湊了過去。
“別點!”郝文明和破軍本來正在看壁畫,等看見時已經晚了。“呼”的一聲,油燈被點着時發出了一陣怪異的風聲,緊接着,一股白色的煙霧從油燈的燈嘴裡冒了出來。
“別聞!快點上去”郝文明和破軍是真的急了。郝主任從孫胖子的手中打掉了油燈,破軍更絕,他將棺材推到我們掉下來的位置,接着抓住棺材的一角“嗷!”的一聲,將棺材立了起來:“從這兒爬上去!”
煙有問題!我明白過來,眼前就是突然一花,這個暗室里已經憑空多了幾個人。
站在我前面的是一張藍汪汪的大臉。花白的頭髮、胡子都打折卷,——藍爸爸,呸!不是,是壁畫上的那個藍臉國王。
陛下正狠狠的盯着我,手持一把彎刀:“奸賊,還我女兒的命來!”說着不容解釋,對我劈頭蓋臉就是一刀!
這一刀急如閃電,也就是我還有些功底,縮頸藏頭向后一閃,別開了刀鋒。趁他刀勢下沉,我對着國王陛下的褲襠就是一腳。眼看就要踢中要害,一件讓我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藍臉國王化成了一團煙霧,四散飄開,煙霧在離我五、六米的位置重新凝結,又變成了藍臉國王的樣子。
我騰出手來,掏出手槍對着藍臉國王的眉心就是一槍。“啪!”的一聲槍响,子彈打在他的眉心就像打在了云彩上,沒造成一點傷害。
這還打個屁?撤!我回頭時才發現,還有三個和藍臉國王一模一樣的人已經纏住了郝文明三人。
郝文明和破軍還好一些,閃轉騰挪好歹能支持一會。孫胖子這邊就慘了一點,他渾身上下已經多了十幾道傷口,鮮血呼呼直冒,眼看着就要當場交代。
來不及多想了,我抬手對着藍臉國王二號就是三槍,和剛才一樣,三顆子彈就像泥牛入海一樣,沒有任何傷害。
換傢伙!我收起了手槍,抽出甩棍。甩的筆直,向藍臉國王二號的后腦抽了下去了。
“呼!”的一聲,甩棍將國王二號煙霧一樣的身體抽散了。二號陛下的霧團,飄到了一號陛下的身前。他也不客氣,直接擠進了一號陛下的體內,合體后的一號國王陛下憑空大了一倍,又開始向我和孫胖子慢慢走來。
我扶起孫胖子,一瘸一拐向棺材的方向跑去,跑了沒幾步,就聽見“啊!”的一聲。郝主任一個沒躲開,被國王三號一刀砍在肩胛骨上,郝文明吃疼,轉身就向棺材跑去。後面的空擋讓給了國王三號。一刀斜肩鏟背,好可憐的郝文明,被看成了兩截,鮮血內臟流了一地。
破軍就在旁邊,他也被這景象驚呆了。國王四號瞧出便宜,趁破軍發愣的機會,彎刀平着看出,暗室里有血光大盛。破軍的腦袋掉到地上,腔子裡的血向上噴出一丈多高。破軍的身子晃了幾晃,才栽倒在地上。
後面的合體藍臉國王也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追上。孫胖子突然甩開我攙扶他的手:“辣子,我擋一下!你走吧”說着把我向棺材的方向推了一把。自己回身向合體藍臉國王衝去。
沒有任何懸念。刀光一閃,孫胖子倒地。
看着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三個隊友,就這么離開了人世。我的頭髮絲都炸開了,身體微微的不受控制的顫抖。
不跑了,沒有跑的必要了。三個藍臉國王向我逼過來。我的心裡反而平靜了。身體也不再抖了。
看着他們走到我的身邊,同時舉起來彎刀:‘這就要死了嗎?還是有點不甘心啊。最后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吧’
嗯?最后一眼看見的是掉在地上,還冒着火苗的油燈。我沒有多想,抬手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油燈被打的粉碎,眼前的三個藍臉國王隨着油燈的粉碎,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