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 10號公寓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26

南方的秋夜,依舊悶熱難耐,令人窒息,僅有的一絲微風似乎還在和大家開着玩笑,吹在臉上仿佛給燥熱的肌膚又蒙上了一層面紗,人們的煩躁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引誘而頃刻布滿全身。
F城理工大學校園內,路燈吝嗇地散發出昏暗的光,將路邊楓樹的投影慢慢拉長,仿佛將延伸到某個神秘的地方。
忽然,一道閃電划破夜空,緊接着一聲轟鳴的炸雷,响徹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路燈閃了一下,全部熄滅了,校園陷入了黑暗中。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30

南方的秋夜,依舊悶熱難耐,令人窒息,僅有的一絲微風似乎還在和大家開着玩笑,吹在臉上仿佛給燥熱的肌膚又蒙上了一層面紗,人們的煩躁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引誘而頃刻布滿全身。城理工大學校園內,路燈吝嗇地散發出昏暗的光,將路邊楓樹的投影慢慢拉長,仿佛將延伸到某個神秘的地方。忽然,一道閃電划破夜空,緊接着一聲轟鳴的炸雷,响徹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路燈閃了一下,全部熄滅了,校園陷入了黑暗中。豆瓣大小的雨滴從一萬多米的高空墜落,砸在號公寓的窗戶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就在這時,號公寓宿舍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悽慘的尖叫聲穿透厚重的混凝土,瀰漫在號公寓的每一個角落中。天啊!那是多么恐怖的聲音呀!公寓內所有女孩兒都從夢中驚醒,她們躲到了被子裡,不敢將頭探出來,慘叫聲已經過去了很久,號公寓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窗外的閃電和雷鳴還在不斷的騷擾着她們。王剛是號公寓的值班教師,當兵轉業的他身材高大,會一些拳腳功夫,轉業回來后被這所大學招聘為保衛科幹事。今天由于應酬,他喝了很多的酒,正在值班室昏睡。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兩個女孩兒慌亂地喊着:“老……老師您在嗎?好像出事了。”王剛正在做夢,夢中正在跟領導推杯換盞,不醉不歸。突然而至的敲門聲將他驚醒,他伸手按了電燈的開關,但是沒有反應,嘴裡咕噥着罵了一句,然后迷迷糊糊地推開門醉醺醺地吼道:“什么事,大驚小怪的?”借着窗外閃電的微弱光亮,王剛隱約看到門外站着兩個容貌嬌美的姑娘,天生好色的他眼前一亮,淡了幾分酒意,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哦,先別着急,出什么事了,跟我說吧!是不是有壞人闖進來了?”身材稍微高些的女孩兒,神色慌張地說:“老……老師,宿舍傳出恐怖的慘叫聲,我們在二樓都聽見了,您聽見了嗎?”王剛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問:“你們住在二樓,能確定是六樓發出的慘叫嗎?”“老……老師,我們也是猜測,因為宿舍最近發生太多事兒了。”王剛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徹底清醒了,隱約覺得一定又出事了。高個女孩兒神色慌張地繼續說:“剛才我們聽見一聲悽慘的尖叫,然后全樓的燈都熄滅了,我們都不敢去看。”王剛猶豫了一下,轉身回屋取出一個手電筒,將其打開,瞬間一束昏暗的光亮射向走廊的盡頭。他搖了搖手電,嘴裡嘟囔着:“又快沒電了。”手電筒射出的光,雖然暗淡,不能完全照亮整個走廊,但卻令兩個女孩兒有了些許的安全感。突然,一個幽靈般的黑影在走廊盡頭一閃,瞬間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啊――”兩個女孩兒同時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王剛頭皮陣陣酥麻,手也開始不停地顫抖,“啪”的一聲,手電筒掉到了地上。一樓的走廊,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嗚嗚……嗚嗚……”一陣輕微的低吟聲鑽入王剛的耳膜。天啊!是誰在低吟?為什么會如此驚悚?王剛的心幾乎蹦了出來,恐懼地盯着黑暗覆蓋下的走廊,仔細地尋找着低吟聲的源頭。聲音仿佛是從地面下傳來,穿過一切障礙,迅速在黑暗的走廊內蔓延,聲音中夾雜着仇恨和血腥,狠狠地刺入他的心中。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32

“誰……是誰在哭泣?”王剛的聲音有些顫抖。沒有人回答。剛才那個黑影是什么?是幽靈嗎?它速度之快,動作之輕盈,令他幾乎窒息。王剛想起最近發生的連環凶殺案,會不會是那個窮凶極惡的凶手?但是,剛才那個黑影似乎並不像人的影子,難道是幽靈?他心跳開始加速,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過,他是一個非常愛面子的人,雖然內心非常恐懼,但還是壯着膽子說:“沒……沒事,有老師在這裡。”他慢慢蹲下身體,在地面上摸索着,手電筒的電池已經摔了出來,他在地上摸到了電池,重新放了回去,打開開關。微弱的光線再次出現在寂靜的走廊內。就在光亮復活的一剎那,低吟聲也神秘地消失了。“奇怪,是我聽錯了嗎?”他將手電筒向二樓的樓梯口射去,此刻幽靈般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見。兩個女孩兒吓得抱做一團,蹲在牆邊。王剛畢竟是男人,而且當過兵,是出了名的“王大膽”。不過,剛才那一幕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黑影速度極快,飄忽不定,難道真的是幽靈?想到這裡,王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扑通、扑通”跳得厲害,但是身邊有兩個漂亮的女孩兒,一向愛面子的王剛乾咳了一聲,提高嗓門的說:“別怕,有老師在。”兩個女孩兒從他說話的語氣中獲得了些許的安全感,鎮定了一些,身材稍微矮點的女孩兒顫抖着身體問:“老……老師,剛才的黑影是幽靈嗎?”王剛壯着膽子說:“怎么會有幽靈?那只是人們的幻想而已。”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剛才說出事了?我現在上去看看,你們兩個快回宿舍吧!”高個兒女孩兒說:“嗯,老師你要注意安全。”矮個兒女孩兒猶豫了一下,緊張地說:“老師,您最好送我們回去,我有點害怕。”兩個女孩兒跟在王剛的身后,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快到樓梯口的時候,王剛的心幾乎要蹦到嗓子眼。幽靈般的黑影突然出現,充滿鮮血的臉上瞪着一雙恐怖的眼睛盯着自己,然后慢慢地向他靠近,再靠近……突然將自己緊緊地抱住,然后用他那腥澀的舌頭將自己的頭舔下來……王剛的后背沁出了冷汗,他不敢多想,只能祈禱黑影不要再出現。他的腳步越來越慢,安靜的樓道里能清晰地聽見三顆年輕的心臟在快速地跳動,一向膽大的王剛緊張到了極點,他想轉身跑回值班室,但是身后跟着兩個美女,如果他轉身跑回去,一定會傳為理工大學的笑柄。王剛定了定神,繼續挪動着腳步。一步、兩步、三步,突然,一道明亮的閃電划過,緊接着震耳的雷鳴响徹天際,王剛不由得“啊”的一聲驚呼,他身后的兩個女孩兒“媽呀”一聲坐在地上。王剛內心開始動搖了,他不知道是否應繼續前進,他隱隱覺得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對,感覺今天自己比較倒霉。上午與老婆發生了一些爭吵,下午喝酒的時候領導說了一些話,似乎在暗示他,這次評選保衛科科長沒希望了,晚上又遇到如此令人驚悚的事情。想起這一連串的倒霉事,他有些怕了,也削弱了他繼續向前走的動力。而剛才的鬼魅黑影,讓他感覺到了恐懼,觸摸到了死亡,現在,他精神緊張到了極點。但是王剛是一個極其愛面子的人,他甚至認為面子比生命更重要,于是他最終選擇了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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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剛知道自己的情緒也許會感染到兩個女孩兒,為了不被傳為“膽小鬼”,也為了給身旁的兩個女孩兒一些安慰,他壓住自己內心的恐懼,轉過身拉住身邊的一個女孩兒,說:“別怕,有老師在。”兩個女孩兒借着手電筒微弱的光線,看到王剛堅定的表情,重新鼓起了向二樓走去的勇氣。王剛下定決心,哪怕是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快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的心臟還是止不住地狂跳,他慢慢走上樓梯,並沒有發現黑影,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兩個女孩兒住在宿舍,王剛將她們倆送回宿舍,然后向六樓走去。黑暗中,王剛只有手電筒的陪伴,這是他唯一的夥伴,唯一的朋友,為他照亮了前進的路。這一路他走得很順利,沒有遇到黑影或者幽靈之類的東西,樓內仍然死一般的寂靜。手電筒的光線越來越暗,他心裡清楚,手電筒的電量快要用盡,他必須馬上找到宿舍。在昏暗光亮的指引下,王剛走到一個宿舍門前,停下腳步,照了照門牌號,瞬間三個血紅的數字映入眼帘,特別是“”這個數字顏色特別鮮艷,就像用血塗上去的,王剛感覺頭皮陣陣酥麻,不由得心中產生疑問:為什么這個宿舍的門牌號是紅色的?從看到幽靈般的黑影起,王剛就覺得今晚號公寓似乎特別陰森恐怖,仿佛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這一切。王剛想到了退縮,想立刻回到值班室,但是,他畢竟是保護號公寓全體學生安全的教師,他不應該在危難時刻逃跑,如果出什么事,肯定會被辭退。想到這裡,王剛鼓足勇氣,輕輕地敲了敲門。良久,屋內沒有任何回音。王剛趴在門上小聲地問:“我是值班老師,屋裡有人嗎?”依然沒有回音。漆黑的走廊內只有王剛和一縷微弱的光線,而那微弱的光線如幽靈般地跳躍着,時而昏暗、時而明亮,他清楚電池堅持不了多久,必須立刻查清這扇門后究竟發生了什么。突然,王剛感覺到身后有個黑影在飄動。他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有些絕望了。王剛不敢回頭去看,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他只能靜靜地站着,希望那個幽靈般的黑影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王剛屏住了呼吸,強忍住內心的恐懼,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整個號公寓,完全陷入靜謐的黑暗中。王剛知道,如果它是人類,應該有呼吸聲,但此刻,什么都沒有,王剛脆弱的神經只能感覺到自己那顆不爭氣的心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他徹底絕望了,他清楚,也許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他。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無法再忍受絕望的煎熬,他做出一個決定,猛地轉過頭,但身后只有漆黑一片,他用手電筒在走廊內照了照,依然沒有發現那個黑影。王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中暗想:剛才一定是幻覺,也許是酒精令自己產生了短暫的幻覺。他拍了拍胸口,似乎這樣可以減少恐懼。“吱嘎――”宿舍的門開了。王剛迅速轉過身,恐懼地盯着那扇奇怪的門。定了定神,王剛用手電筒向屋內照去,光線所及之處,他看到,這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宿舍,六張床空了四張,兩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個女孩兒,她穿着深綠色睡衣,秀麗的長髮披在她柔弱的肩上,看起來是那樣的楚楚動人,而她已經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從她睡覺的姿勢可以看出,應該是在學習很累的情況下,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他向屋內跨了一步,試圖上前將女孩叫醒,詢問屋內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同學之間發生了爭執,以至于驚擾了整個公寓。當跨進屋內的那一刻,他嗅到了一股強烈的腥味,腥味中似乎還夾雜着淡淡的煙草味。王剛似乎預感到了什么。忽然,一滴水狀的黏稠物滴到他的額頭,他隨手一抹,借着昏暗的光線,他清晰地看到這是鮮紅的血。王剛心頭一驚,仰起頭,沿着血滴下的方向看去。突然,房間內的燈亮了。驟然獲得光明的王剛,極不適應,迅速閉上雙眼。過了幾秒,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門口的大衣柜上靜靜地躺着一個女孩兒。她的身體橫躺着,頭卻探了出來,長長的秀髮將整張臉完全覆蓋,看不清容貌,頸部有血跡向外滲出,淡青色的大衣櫃已經染成了紅色。而女孩兒頸部還不斷有血在一滴、一滴地繼續向下滴着……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36

三個月前。城迎來了它一百歲的生日,百年的滄桑巨變,城蛻變成了傲視東方的大都市。一座座現代化的、金碧輝煌的摩天大樓高聳入云,氣勢雄偉壯觀;一條條寬敞、整潔的馬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蔡可薇是城一所高中的學生,性格開朗,學習成績突出,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她的爸爸是城某局的局長,官位顯赫,權力很大,媽媽是音樂學院教師。不過,蔡可薇卻有一件煩心事,她最近經常會做一個相同的夢。夢中經常會邂逅同一個小女孩,蔡可薇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背影似乎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見過。每當小女孩慢慢轉過身,蔡可薇即將看清時,夢卻醒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她在現實中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小女孩,怎么會反覆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呢?無數次邂逅夢中小女孩后,蔡可薇將這件事告訴了媽媽。一向溺愛她的媽媽,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額頭,憐惜地安慰說:“薇薇,也許是高考的壓力太大了,神經繃得太緊了,高考結束后,我和爸爸帶你去夏威夷旅遊。”蔡可薇抱緊媽媽,興奮地說:“媽媽,你太偉大了。”媽媽的承諾讓她減輕了壓力,很快,蔡可薇拋開了一切煩惱,她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很快高考結束了,她很爭氣,以優異的成績被城的一所名牌大學所錄取。接到通知書后,蔡可薇興奮了很久,因為她期待已久的夏威夷之行即將開始。蔡可薇特別喜歡旅遊,她嚮往那些景色優美的山川、河流、海洋。從收到錄取通知那天起,她就開始構思自己的旅遊計劃,她心中有太多的幻想,夏威夷對她來說是充滿誘惑的。距離大學開學還有一段日子,爸爸今天去買了飛機票,由于沒有直飛夏威夷的航班,不得已爸爸選擇了到東京轉機。蔡可薇拿到飛機票的剎那,內心無比的高興,因為,期盼已久的夏威夷之旅即將起航。機票是次日凌晨的,于是蔡可薇開始收拾行囊,為即將來臨的夏威夷之行細心地做着準備。城機場,蔡可薇拉着爸爸、媽媽的手,高興地登上了飛往美國夏威夷的飛機。蔡可薇想象着夏威夷的小環島、珍珠港、火山大島,心中充滿了期待,恨不得立刻抵達夏威夷。伴隨着飛機轟鳴的起飛聲,蔡可薇的心兒也像小鳥般雀躍地跟着起飛了。蔡可薇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她早已經適應了飛機起飛時的異常,鎮定地坐在位置上。稍許,飛機恢復了應有的平穩,蔡可薇興高采烈地與父母談論着這次旅遊的路線。由于出來的時候匆忙,忘記下載一張紐約的地圖,她表現得有些失落,爸爸則安慰說:“沒關係,我們到紐約可以聘請一位導遊。”蔡可薇摟着爸爸的脖子,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甜甜地說:“還是爸爸最好了。”這時,空姐走到蔡可薇身前,語氣温柔地說:“三位需要飲料嗎?”蔡可薇看了看空姐,禮貌地說:“給我一杯可樂,謝謝。”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穿着泳裝在夏威夷的海中游泳,深藍色的海水拍打在她那白皙的肌膚上,朵朵浪花濺起一顆顆的水珠,潑洒在她黝黑的秀髮上,心中泛起無限的美好。蔡可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潛入水底,幾秒鐘后又鑽了出來。媽媽不會游泳,只能在沙灘上看着她愉悅的享受。爸爸游泳的技術也一般,身上套了一個泳圈,在海水裡扑打着,蔡可薇嘲笑爸爸技術太差。游得累了,蔡可薇便躺在海水中,盡情地享受這段美妙的時光。突然,一個無比巨大的海浪向海邊侵來,蔡可薇感受到巨大的震顫和刺耳的轟鳴,眼看海浪就要將所有人吞沒,她拼命地往岸邊游去,慌亂中她看到爸爸正在焦急地游向她。大浪從爸爸的身后掀起,她拼盡全力大聲喊叫,可爸爸卻聽不到她的聲音。在她感覺渾身失去了力氣,慌亂無助時,忽然一聲悽厲的救命聲響徹在蔡可薇的頭頂,那好像是她自己的聲音。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38

蔡可薇被這悽厲的喊叫聲驚醒,睜開雙眼,發覺原來是一個夢而已。剛鬆了一口氣,但立刻感到不妙,胃裡感覺一陣噁心。此刻飛機正發出巨大的摩擦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撞到了飛機的身體,它開始變得不安分。蔡可薇緊緊地抓住了媽媽的手,發現一向鎮定的爸爸臉色驟變。巨大的撞擊聲讓飛機上所有的乘客心驚肉跳,不斷發出慌亂的驚呼聲。爸爸的額頭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因為他知道飛機遇到了危險,很有可能會跌落在大地上,或許是海洋里。但是他們現在距離地面有足足有一萬米,這意味着什么?蔡可薇的爸爸很清楚,一旦落地,就會粉身碎骨。飛機越來越不安分,開始上下顛簸,巨大的抖動令很多乘客哭喊起來,然而這時,負責任的空姐還在告誡大家,飛機臨時出現故障,工作人員正在排查,請大家系好安全帶,不要驚慌。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情況越來越糟糕。飛機已經開始下墜,爸爸聞到一股濃烈的煤油味。他絕望了,甚至開始悔恨,為什么要帶蔡可薇去旅遊,他並不害怕死亡,但是飛機上有他最愛的兩個人,堅強的男人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花。飛機在空中劇烈的震顫,駕駛員已經失去了對飛機的控制,和地面控制室也失去了聯繫。瞬間飛機以自由落體運動向廣闊的太平洋扎了下去。飛機內已經亂作一團,大家都知道,空難真的在自己身上發生了。蔡可薇一家知道即將面臨死亡,勇敢的爸爸緊緊地抱住蔡可薇,想用男人的身軀給她形成一道保護牆,希望她能抓住這一線生機,神奇地活下來。蔡可薇的心已經蹦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相信空難竟然在自己的身上發生。當飛機撞擊到海平面的一剎那,機身迅速地炸成塊,與此同時,蔡可薇也失去了知覺,潛意識中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地漂移,身邊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望無邊的大海。半個小時后,她感覺身邊有一個東西向自己飄來,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死死地抓住了那個漂移物,隨后她就失去了意識。若干小時后,蔡可薇漸漸甦醒,冰涼徹骨的海水無情地浸泡着她的腿部,腿早已經麻木,而頭部又傳來劇烈的疼痛。“哇”的一聲,她吐出了一些食物,但手仍然緊緊地抓住一塊飛機的殘片,這是一塊不大不小的殘片,足以讓身體漂浮在海上。她想喊“救命”,但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夜空中的月亮發出微弱的光。突然,蔡可薇看到遠處海面緩緩地飄來一個東西,幾分鐘后,漂移物距離她越來越近。借着朦朧的月色,她看到那是一個人的屍體安靜地浮在水面上,被海水緩緩地推到了她身邊。當那個人的屍體慢慢靠近,蔡可薇看清了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她頭部傳來陣陣眩暈。因為,那件襯衫是媽媽前幾天剛剛送給爸爸的。那個漂移物是爸爸?他距離蔡可薇越來越近。肯定是爸爸。蔡可薇不確定爸爸是否還活着,她開始呼喚爸爸的名字,可是喉嚨似乎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任憑她如何用力,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爸爸已經漂到蔡可薇的眼前,蔡可薇試圖伸手去拉爸爸的胳膊,但是,她手上卻沒有一點力氣,甚至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蔡可薇在心中哭喊着爸爸的名字,希望爸爸能聽到,能甦醒過來,永遠和她在一起,這樣蔡可薇就不會感到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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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爸爸的身體正在慢慢地向遠處漂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終消失在她的視野中。蔡可薇絕望了,她甚至想到了死,也許死亡能讓她解脫,能遠離痛苦的折磨。但她卻猶豫了,她清楚自己死后,隨着肉體的消失,她的靈魂就會永遠在這個世界消失,而爸爸在飛機墜毀的一剎那,用寬厚的肩膀保護了她,是爸爸的愛讓她有了生還的可能,應該去珍惜爸爸對自己的愛,而不應該隨便放棄生命。她感覺疲憊到了極點,只能斜靠在飛機的碎片上,漸漸地,她昏睡過去。許久之后,蔡可薇睜開了眼睛,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出現一個黑影,那個黑影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臉幾乎全部被遮住,緩緩地行走在海面上,走路的姿勢飄逸、鬼魅。蔡可薇瞪大了眼睛,試圖看清黑影的臉,但海上的光線太暗了,她根本看不清。黑影慢慢向她靠近,幾分鐘后,站在了她的身前。她甚至感覺到了黑影的呼吸,蔡可薇想到了尖叫,可是她卻怎么也喊不出來。黑影在她身前靜靜地站着,稍許,黑影伸出手臂,慢慢地摘下帽子。蔡可薇看到一張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心跳幾乎停止,她的嘴唇用力地動着,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蔡可薇從夢中驚醒,恐懼地凝視着昏暗又安靜的海面。忽然,一陣陰冷的風迎面吹來,夾雜着海面的潮濕的味道,一同鑽進她的喉嚨,她打了一陣冷顫。夢中的黑影是誰?蔡可薇的腿部依舊泡在海水中,早已失去了知覺,但冰冷的海水在海風的作用下,不斷地拍打着海面,濺起的無數浪花淋濕了她的衣衫,她的牙齒互相碰撞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迴蕩在空曠的海面上。那個黑影難道是……爸爸?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覺得身后有一雙眼睛正凝視着她,她慌亂地轉過身,但背后根本沒有人。只是一個夢而已。蔡可薇在心中安慰自己,但是剛才那個黑影是如此真實,也許那根本不是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空漸漸明亮起來,蔚藍的天空和海面遙相呼應。又過了幾個小時,蔡可薇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的上空出現了一架飛機,過了很久一艘船向她駛來,蔡可薇興奮地想喊“救命”,但是怎么也喊不出,焦急萬分的她忽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蔡可薇醒來的時候正在日本的一家醫院,周圍的醫生都發出低聲的驚呼,但是她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二十天後,蔡可薇乘坐飛機回到了城。這個城市她再熟悉不過,但此時的心情卻沒有重回故鄉的喜悅,反而,熟悉的環境令她有一種不可抑制悲涼和傷感。二十天前,她滿懷憧憬從這裡出發,但現在憧憬已經變成噩夢,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甜蜜的微笑,再也看不到幸福和喜悅,只有憂傷深深地刻在她那張剛剛成熟還略帶稚嫩的臉上。蔡可薇拖着疲憊的腳步,扶着梯子的扶手,憔悴地走下了飛機。就在她走下飛機的一剎那,很多的媒體記者快速地圍上她,無數的鏡頭對準了她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蔡可薇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對突然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憂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她試圖逃避這些記者的採訪,但卻被他們緊緊地圍在中心。此刻,蔡可薇看到了數十雙眼睛在盯着她,眼神中流露出焦急、期待、渴望。嘈雜而響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迴蕩,但卻被疾風或激流扯來扯去,顯得蒼白無力,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因此而變得稀薄,令人窒息。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41

蔡可薇感覺頭很暈,也許是暈機了,也許是被突如其來的記者吓倒了,也許是父母的死亡導致她太過悲痛了。所以,蔡可薇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問什么,她也不想回答什么,她心情很差,她想儘快回家,回到那個曾經給她無數關愛和温暖的家。她想高聲喊叫,讓這些討厭的記者立刻消失,但她沒有一點力氣,好不容易發出一點點聲音,卻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蔡可薇的視線中,那個身影躲在眾多記者的身后,黑色的帽子下只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面部沒有一點表情,一雙冰冷的眼睛發出淒涼的光,也許是因為天氣悶熱的原因,慘白的臉上不斷有細小的汗珠滲出,漸漸地,汗珠的顏色慢慢變紅,那是血。蔡可薇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心跳加快,她想轉身逃掉,可是卻被無數記者緊緊圍着,她無路可逃。她想呼救,可是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蔡可薇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向后倒去。一陣涼爽的風吹過,蔡可薇的額頭有幾縷青絲被風輕輕吹動着,她的睫毛眨了眨,從昏睡中甦醒過來。她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由于光線很暗,只能隱約看到這是一個潔白的房間,身邊的床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遠處的牆面也是白色的。窗半開着,偶爾會有涼爽而短促的微風吹過,窗外暗淡的月亮散發着淒涼的光。蔡可薇感覺身體很疲憊,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非常酸痛,就像是剛剛參加完劇烈的運動一般。她用手撐住床,借助胳膊的力量,她從床上慢慢坐起來,再次認真地觀察了一圈。一股特別的味道鑽入鼻孔,她的鼻翼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她確定,現在一定在某個醫院裡,因為只有醫院才會有這種味道。蔡可薇清楚地記得,她應該在機場,怎么會跑到醫院了呢?突然,她想起了那張慘白的臉,臉上的皮膚慢慢滲出血絲,血絲漸漸地布滿了整張臉……蔡可薇打了一個冷顫,拍了拍胸口,從恐怖的回憶中回過神。這時,她感覺喉嚨非常乾渴,她試圖在房間內找水,但她沒有找到。于是,她從床上下來,穿上鞋,慢慢地向門的方向走去。推開門,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來,蔡可薇敏感地捂住鼻子,走廊牆壁上的燈發出暗黃的光,光線很微弱,只有走廊盡頭有一個房間透出潔白的光,她猜測,那個房間一定是醫生值班室。蔡可薇沒有勇氣走向值班室,昏暗的走廊有種讓人窒息的靜,沒有絲毫人氣,走廊兩側的牆壁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慘白的光,令她莫名的感到恐懼,仿佛幽深的走廊盡頭隨時會有幽靈向她扑來,恐懼中她仿佛又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她想擺脫這種恐懼,想大聲地喊,希望她的喊叫聲能被值班室的醫生聽到。可是,喉嚨非常干,她只能發出微弱的支吾聲,隨即,她感覺喉嚨癢得厲害,捂着嘴,乾咳了幾聲。她知道,醫生一定不會聽到她的聲音,于是,她扶着牆緩緩地向光亮處走去。昏暗的走廊內一個瘦弱的身影步履闌珊,寂靜的走廊內迴蕩着輕微的腳步聲。蔡可薇疲憊到了極點,喉嚨越來越乾渴,但眼前光線越來越亮,似乎潔白的光亮給了她巨大的動力,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推向那扇門。“吱嘎”一聲,門開了,蔡可薇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男醫生被開門聲驚醒,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眉頭緊皺,由于是趴着睡覺,臉頰左側留下了一片擠壓過所致的紅印。男醫生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沒有從美夢中完全甦醒,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蔡可薇:“你是哪個病房的?怎么跑出來了?有事可以按床頭的指示燈。”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43

蔡可薇喘着粗氣說:“打擾你了,醫生,我……我需要水,請問你這裡有水嗎?”男醫生打了一個哈氣,淡淡地說:“你想喝水呀!去開水房吧,下樓左轉第三個房間就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想說什么,但男醫生已經遞給她一個紙杯:“你一定是剛來的患者,記住下樓左轉第三個房間。”蔡可薇只好無奈地接過紙杯,轉身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向樓下的開水房走去。樓道被值班室發出的白光完全照亮,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每一節樓梯。扶着樓梯的扶手,很快來到了樓下,樓下稍強的光亮給了蔡可薇些許安全感,她很快找到了第三個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推開。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房間內散發着悶熱潮濕的空氣,水龍頭似乎沒有擰緊,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着水。水滴發出的“滴答”聲,強烈地刺激着蔡可薇的喉嚨,她咽了一口唾液,迅速將杯子伸向了水龍頭。很快杯子接滿了,手觸摸到紙杯的温度不是很高,于是,一仰脖,將整杯水倒進了乾渴的喉嚨內。蔡可薇又接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她感覺喉嚨舒服多了,身體也有了力氣,將杯子扔到垃圾桶,然后轉身離開,向病房走去。路過醫生值班室的時候,蔡可薇想進去表示一下感謝。她向房間內瞥了一眼,發現男醫生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再次打擾熟睡的醫生,于是繼續向她的病房走去。蔡可薇回到病房,房間內光線很暗,只有窗外的月亮透過無遮無擋的玻璃直射到屋內,在窺視着她。她不喜歡黑暗,因為黑暗會給她帶來恐懼,于是,她打開了病房的電燈,瞬間,一切陰晦都被潔白的燈光趕走。蔡可薇走到窗前,窗外涼爽的微風輕輕地吹在她的臉上,立刻感覺涼快了許多,在窗前站了很久,她關上了窗,然后走到病床前躺下。雖然很疲憊,但蔡可薇卻怎么也睡不着,她回憶起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似乎就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她靜靜地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只很小的飛蟲正在燈管的周圍盤旋,也許是燈光發出的光線深深地吸引了它,過了很久,那只飛蟲終于安靜地趴在了燈管上,享受着燈光帶給它的温暖。她漸漸地睡去,疲憊的臉上寫着沉重的憂傷。蔡可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她只記得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內的燈光已經消失了,只有窗外投射來微弱的光亮,不過,屋內的光線依舊很暗。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小孩兒的哭泣聲。她努力睜大眼睛,環視着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于是,她悄悄地下了床,循着聲音的方向找去。她打開病房的門,那聲音瞬間變得清晰,好像是在來自于她的頭頂。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量,蔡可薇從容地穿過昏暗的走廊,她很快來到了樓梯口,向樓上望去,忽然,一個很熟悉的人影站在樓上,她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然后慢慢向樓上走去。走到那個身影的附近,蔡可薇發現這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就是以前經常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從她的身高看也就四五歲,蔡可薇驚恐地問:“你……你是誰?”那個身影慢慢地轉過了身,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蔡可薇發出一聲低沉的尖叫:“啊?你……你究竟是誰?”小女孩盯着她,幽幽地說:“我叫蔡可薇。”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45

蔡可薇的嘴唇開始劇烈地顫抖,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問自己:她叫蔡可薇,那我是誰?小女孩似乎發現了她內心的恐懼,慢慢地向她走近了幾步。蔡可薇已經靠在牆上,沒有退路,漸漸的,她清楚地看到小女孩的臉,是的,她肯定是蔡可薇,因為這個容貌她再熟悉不過。“你,你不要再靠近我。”蔡可薇有些害怕了,她甚至不敢看小女孩的臉,“你……你怎么會和我叫一個名字,怎么會長得和我如此相像?”小女孩兒臉上掛着天真的微笑,“姐姐,你小時候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你把媽媽的首飾盒弄丟了。”蔡可薇眼神閃爍了一下,將視線移回她的臉頰,仔細打量着小女孩兒,聲音顫抖地問:“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女孩伸出緊握的雙手,舉到蔡可薇的面前,雙手慢慢地打開。突然,蔡可薇看到小女孩的手心裡有一個首飾盒,那是熟悉而漂亮的首飾盒。她的眼睛呆滯地盯首飾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恐懼,“它,它怎么會在你手裡?”小女孩臉上依舊帶着微笑,向蔡可薇靠近了一步,“我幫你找回了曾經丟失的首飾盒,你應該感謝我呀!”蔡可薇臉色極其難看,“不,你別靠近我,我不要它。”小女孩收起了微笑,臉色變得憂傷,她拉起蔡可薇的手,將首飾盒塞到蔡可薇的手心裡,“姐姐,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東西,你一定要收好它,千萬別再丟了。”蔡可薇本不想接受,她身體向后躲,但是已經無路可退,她的手被小女孩抓起,蔡可薇感覺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小女孩的臉距離她越來越近,她發出一聲尖叫。蔡可薇從噩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那個小女孩不見了,出現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年輕的護士,護士正在往她的手背上扎針,蔡可薇發現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她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小護士發現蔡可薇醒了,微笑地看着她,“你醒了,是不是我的針把你刺痛了?”蔡可薇輕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搖搖頭,“不是。謝謝你,現在幾點了?”小護士看了看腕錶,面帶微笑地說:“點了,這是最后一針,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蔡可薇點點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小護士似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切地說:“我們醫院有規定,病人貴重的東西必須妥善保存,請你把首飾盒收好。”“首飾盒?什么首飾盒?”小護士臉色驚訝地看着蔡可薇,將床頭柜上的一個掌心大小的首飾盒遞給她,“這個首飾盒不是你的嗎?”蔡可薇臉色蒼白地看着小護士手中的首飾盒,顫抖地問:“它……它怎么會在這裡?”小護士一臉羨慕地看着她,將首飾盒遞過去,“你這個首飾盒一定很貴重,醫院的人很雜,千萬別丟了。”蔡可薇小心翼翼地接過首飾盒,“謝謝你。”“藥打完后,你按床邊的指示燈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吧!”說完,小護士轉身離開了病房。蔡可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真真切切地放着那個首飾盒。十五年前首飾盒是誰拿走的?既然它已經在十五年前就丟失了,怎么還會奇蹟般地出現呢?難道,真的是媽媽託夢幫我找回來的?夢中的那個小女孩究竟是誰?是我自己嗎?蔡可薇的心中產生無數的疑問。她找不到答案,但她非常珍視這個首飾盒,這個首飾盒是傳家之寶,是媽媽的最愛,也許真的是媽媽託夢帶給她的,希望她能將這個首飾盒永遠地傳承下去。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47

蔡可薇試圖打開首飾盒,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將它打開。蔡可薇心想:也許這個首飾盒只是擺設,並不能放首飾,千萬別把它弄壞了,它可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她用手輕輕地撫摸着漂亮的首飾盒,它有手掌心大小,瑩白色的盒身雕有神秘的龍鳳圖騰,龍鳳中間圍起的部分鑲嵌着一塊墨綠色的玉,此玉眼看為黑,陽光一照,即刻放出耀眼的綠光,它的美麗炫目,它的華美不可一世,它散發出的光彩足以讓任何女人為它而神魂顛倒,即刻燃起擁有它的欲望。而現在,那塊玉散發出美麗耀眼的眩光,似乎在向蔡可薇傾訴着什么。蔡可薇眼神呆滯地凝視着首飾盒上的那顆玉石,她似乎從玉中看到了媽媽,媽媽正坐在梳妝檯前化妝,舉手投足間是那樣的優雅、嫵媚,媽媽轉過頭看着她,臉上掛着和藹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對她的想念。突然,媽媽的表情開始變得很痛苦。蔡可薇的心也跟着痛起來,她想問媽媽怎么了,可是媽媽的身影消失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始陷入了童年那段回憶,那是十五年前的一個夏天,那一年,蔡可薇剛剛五歲。一天,媽媽正坐在梳妝檯化妝,淘氣的蔡可薇跑到媽媽的身邊,發現了媽媽那枚漂亮的首飾盒,年幼的她立刻被首飾盒的珠光寶氣深深吸引,哭鬧着讓媽媽把首飾盒送給她玩耍。媽媽將蔡可薇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將首飾盒遞給蔡可薇,她立刻變得高興起來,開心地玩耍着首飾盒。媽媽在蔡可薇的額頭親了一口,憐惜地說:“可薇,這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你千萬別弄壞了。”年幼的蔡可薇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傳家寶,她只知道眼前這個東西非常漂亮,一閃一閃的發出耀眼的綠光,刺激着她幼小的心靈,因此,她對首飾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蔡可薇童年的記憶里,媽媽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人,媽媽對她特別好,幾乎沒有打罵過她,只有那一次,蔡可薇犯了一個錯誤,媽媽就像變了一個人,狠狠地打了她一頓。那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漂亮的首飾盒丟了。媽媽氣憤地將正在外面玩耍的蔡可薇拉回了家中,大聲地盤問:“可薇,你把首飾盒放到什么地方了?”蔡可薇被媽媽反常的行為吓壞了,瞬間,眼淚沿着她的臉頰淌下,她委屈地對媽媽說:“我沒有拿首飾盒,媽媽冤枉人。”媽媽氣憤地在蔡可薇的屁股上打了幾下,大聲地說:“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了?看我不打你。”這時,爸爸下班回來,發現了媽媽的反常行為,憐惜地將蔡可薇抱在懷裡,大聲地指責媽媽,“你怎么打孩子?”蔡可薇心裡很委屈,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拿媽媽的首飾盒,她趴在爸爸的懷裡低聲抽泣着:“爸爸,媽媽打我,媽媽冤枉我拿了首飾盒。”爸爸拍了拍她稚嫩的肩膀,安慰說:“可薇不哭,爸爸回來了,沒事了啊。”然后爸爸抬起頭,氣憤地對媽媽說:“你下手太狠了,孩子這么小,打壞了怎么辦?”媽媽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但她依舊非常生氣,“可……可是咱們家祖傳的首飾盒丟了,它可是無價之寶呀!”爸爸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變了一下,說:“是首飾盒重要,還是薇薇重要?”媽媽似乎恢復了理智,走到爸爸的身前,用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撫摸着她:“我親愛的寶貝兒,媽媽沒打疼你吧?”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49

蔡可薇委屈地點點頭,縮在了爸爸的懷裡,那一刻,她認為爸爸的懷抱是最温暖的。蔡可薇記得從那一天起,爸爸和媽媽就經常吵架,她根本不理解他們為什么總是吵架,但是有一個原因她記得很清晰,就是那個漂亮的首飾盒神秘地丟失了。父母的行為在蔡可薇幼小的心靈深處烙下了一個陰影,她開始討厭那個漂亮的首飾盒,也許沒有漂亮的首飾盒媽媽和爸爸不會吵架,但她還是希望那個漂亮的首飾盒儘快找到,因為也許這樣媽媽就不會與爸爸吵架了。蔡可薇記得有一天,媽媽因為與爸爸吵架,氣憤地離開了家,家裡只有幼小的蔡可薇和爸爸。就在這個時候,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怒氣沖沖地指着爸爸破口大罵,但爸爸似乎很害怕他,恭敬地給他倒水,一句話也不敢說。蔡可薇很害怕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男人,吓得跑到了臥室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蔡可薇聽到客廳里發出摔東西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透過縫隙,蔡可薇看到爸爸與那個男人扭打了起來,爸爸好像不敢還手,已經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打倒,陌生男人將家裡的東西摔了一地,將爸爸心愛的字畫全部扯碎,但是爸爸依舊沒有反抗。陌生男人似乎發現了她,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蔡可薇恐懼地將門關上。過了幾分鐘,客廳里漸漸沒了聲音。蔡可薇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來,發現爸爸正躺在地上,那個陌生的男人已經不知去向。蔡可薇快速跑到爸爸的身邊,發現爸爸的臉上都是血,地上也有很多血,她搖着爸爸的胳膊,傷心地哭了起來。良久,爸爸慢慢甦醒過來,發現蔡可薇正在自己的身邊傷心地哭泣,他一把將蔡可薇抱在了懷裡,眼圈開始濕潤。下午,媽媽回到家,看到受傷的爸爸,她也傷心地哭了起來。從那天以後,蔡可薇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毆打爸爸的神秘男人,爸爸和媽媽也不吵架了。蔡可薇也漸漸地忘記了漂亮的首飾盒,忘記了那段悲慘的往事,她又開始了快樂的童年生活。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蔡可薇立刻將首飾盒藏在被子裡,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回憶中回過神,大聲說:“門沒鎖,請進。”一個漂亮的短髮女孩兒出現在蔡可薇的視線中,蔡可薇的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雪欣姐,你怎么來了?”走進病房的女孩兒叫董雪欣,她是蔡可薇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她們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的性格非常合得來,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董雪欣仔細地打量着她,眼圈漸漸地濕潤了,“可薇,你……你還好吧?”蔡可薇不想讓自己悲痛的情緒影響到別人,于是,堅強地說:“我很好呀!快坐吧。”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床邊的椅子。董雪欣是體育特長生,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女孩兒,她發現蔡可薇眼圈濕潤而紅腫,便安慰說:“可薇,想開點,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蔡可薇沒有說話,眼圈有些濕潤了。董雪欣拍了拍蔡可薇的肩膀,注視着她說:“聽說你也考上了理工大學,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生活在同一個校園。”“好呀!我們又可以在同一所學校學習了。”蔡可薇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勉強地笑了笑。拉着蔡可薇的手,董雪欣說:“出院后去我家住吧!”蔡可薇眼神閃爍了一下,堅定地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家吧!很久沒有回家了。”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51

原本董雪欣還想說什么,但是發現蔡可薇的表情很堅決,也不好勉強她。“那我陪你回家一起住吧!什么時候出院?”蔡可薇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好呀!護士說,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下午,蔡可薇在董雪欣的陪同下出院了。蔡可薇的家住在一個高檔的小區,她是五年前搬進這套房子的,房子很大很温馨,但是,她並不喜歡這裡,她很懷念原來的老房子,不過,由于城市改建,原來的老房子早已經不復存在了。兩個女孩兒乘坐電梯,很快到了家。當她們來到家門外的時候,發現門居然是開着的,蔡可薇心中一驚,會不會有小偷進去過?兩個女孩兒交流了一下眼色,然后躡手躡腳地走進去,但房間家具擺放整齊,絲毫沒有被翻過的痕跡,偌大的客廳內空無一人。她們走到每個房間都查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被翻動過的痕跡。蔡可薇覺得很奇怪,但是,她現在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她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遞給董雪欣一瓶,然后坐在沙發上。董雪欣坐到蔡可薇的身邊,安慰說:“可薇,你別想太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去面對,我們不能逃避,時間久了,一切都會過去,至少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你的。”聽到她的話,蔡可薇眼圈開始濕潤,她靠在董雪欣的肩膀上說:“雪欣姐,謝謝你!”董雪欣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傻丫頭,誰讓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呢。”蔡可薇在她的肩膀上趴了很久,感覺她的肩膀就像一棵堅實的大樹,永遠會庇護她,有了她的庇護,蔡可薇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就有了依靠。董雪欣撫摸着她瘦弱的肩膀,這瘦小纖細的肩膀承載着太多的壓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現在她很一定很孤獨、很痛苦、很迷茫,我一定要幫助她,讓她儘快從痛苦的回憶中走出來,積極面對以後的生活。她一邊撫摸蔡可薇的肩膀,一邊說:“可薇,別想太多了,今後遇到不開心的事兒就跟我說,你就把我當成親姐姐吧!”蔡可薇感動地抬起頭看着她,瞬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董雪欣將她抱在懷中,也許,這樣會給好姐妹更多的安全感,漸漸地,她趴在董雪欣懷中沉沉地睡去了。許久之后,蔡可薇醒了,她眯着眼睛環視四周,周圍的光線很暗,董雪欣已經不在身邊。蔡可薇站起來,感覺頭有些暈,身體也很疲憊,她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儘快清醒一些。她向窗外看了看,太陽已經偷偷地溜走,留下的只有它身后的餘暉,不過這一抹餘暉依舊照亮着城的天空,因此,天空沒有完全暗下來。已經完全清醒的蔡可薇小聲地喊:“雪欣姐,你去哪了?”可是,屋內很靜,根本沒有人回答。她猜測,董雪欣一定不在房間內,她有可能是出去買晚餐了,也許一會就能回來。于是,又坐回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電視中正在播放新聞,她換了好幾個頻道,都是新聞聯播,蔡可薇無奈,只好鎖定了城衛視。此時,蔡可薇的眼球被電視中的新聞深深地吸引了過去,因為,電視中正在報道空難,主持人用悲痛的語氣描述着空難,並且稱飛機失事的具體原因還不明確,空難中只有一名女孩兒僥倖生還,她的名字叫蔡可薇。這時,她在電視中看到了自己正從飛機上慢慢走下來,發現自己的臉色很難看,一臉的憂傷,當她剛剛走下飛機,有數十個記者立刻圍了上去。過了十幾秒鐘,她發現電視屏幕中的自己忽然昏倒了,緊接着被趕來的醫護人員送上救護車。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52

突然,蔡可薇想起一個人,確切地說是想起了一張臉,一張慘白的臉。蔡可薇的神色開始變得緊張,手也開始輕微地顫抖,她在想:剛才,為什么沒有在屏幕里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呢?難道只有我能看到,別人根本就看不到?或者,我昨天看到的只是幻覺?如果是幻覺怎么會如此清晰,那張慘白的臉不斷有鮮血滲出,慢慢地,整張臉完全被血水染紅……蔡可薇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嘴中小聲地嘟囔着:“那張臉究竟是誰的?難道是幽靈的臉嗎?”突然,書房內傳出了“啪啪”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敲擊鍵盤。那個聲音輕而易舉地穿過鋼筋混凝土的牆面,刺破了她的皮膚、肌肉、骨骼,沿着神經深深地刺進蔡可薇脆弱的心中。她這兩天一直被灰暗的陰影籠罩着,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感受到了恐懼,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心跳急速加快。過了一會兒,她終于鼓足勇氣,循着聲音,慢慢地走了過去。蔡可薇感覺聲音似乎是從爸爸的書房發出來的,她悄悄地走到書房前,將耳朵貼在門上,她清晰地聽到了那恐怖的鍵盤聲。這個聲音她很熟悉,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爸爸都會在書房工作,她經常會聽到爸爸快速敲打鍵盤的聲音。但是,爸爸已經死了,書房內怎么會傳出鍵盤聲?就在蔡可薇猶豫是否進入書房時,書房內又傳出低沉的低吟聲,那個聲音似乎在召喚她。“蔡可薇……蔡可薇……快……快開門……”蔡可薇回憶起童年時代那個陌生的男人,他闖入自己的家中,辱罵爸爸,將爸爸打倒在地,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摔在地上,將爸爸心愛的字畫全部扯碎,但是爸爸卻沒有反抗。爸爸的頭部被陌生男人打壞,流了很多血,但是爸爸沒有發出一聲低吟,而如今,這個聲音是爸爸發出的嗎?不是,肯定不是,爸爸已經在空難中去世了,怎么會是他呢?“蔡可薇……快開門。”恐怖的低吟聲再次响起,蔡可薇的心跳幾乎停止,她顫抖的手緩緩地伸向了門。“吱嘎――吱嘎――”一連串的聲響過后,門開了。就在門開的一剎那,低吟聲和敲擊鍵盤的聲音全部消失了。借着窗外射進來的微弱光線,蔡可薇在書房內仔細地搜索着。一個暗紅色的書櫃,書櫃右側是一張兩米長、一米寬的黑色寫字桌,桌上有一台電腦,電腦的屏幕是關閉的,似乎並沒有人動過它。電腦的周圍還散亂着幾本書和一些文件夾,一把黑色的椅子貼在桌子下邊,椅子的靠背上掛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書櫃對面的牆面上掛着一幅字畫《夢》,雖然不是真跡,但卻是爸爸最喜歡的字畫。蔡可薇沒有在書房內看到恐怖的景象,她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打開房間的燈,瞬間,書房內充滿了柔和明亮的光線。蔡可薇走到爸爸的書桌前,發現桌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似乎想到了什么,蔡可薇的左手在椅子上摸了一下,但是她的手上沒有一點灰塵。蔡可薇的心又緊張起來,為什么桌子上滿是灰塵,而椅子上卻一塵不染呢?難道,椅子有人坐過?剛才的低吟聲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可是,人哪裡去了?莫非爸爸的鬼魂剛剛離去?蔡可薇想起了一個傳說,人在死后鬼魂不會立刻升天,它們很留戀以前的生活,會出現在生前經常居住的地方。她並不怕爸爸的魂魄,相反,她倒是希望爸爸的魂魄陪伴在自己的周圍,那樣,她就不會感到孤獨了。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54

這時,屋內出現了“嗚嗚”的聲音,蔡可薇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瞪大了雙眼,凝視着電腦屏幕,因為電腦正在慢慢啟動,幾秒鐘后,電腦屏幕亮了起來。蔡可薇驚恐地看着電腦屏幕,茫然不知所措。她的眼神定格在電腦屏幕出現的對話框上,對話框提示蔡可薇輸入密碼。蔡可薇顫抖着身子坐到椅子上,想着是不是爸爸的靈魂想要告訴她一些什么,于是輸入了幾個密碼,可是,都沒有通過。想了一會,她覺得爸爸最愛的就是自己,于是輸入了自己的出生日期。蔡可薇將這串數字輸入后,立刻通過了。桌面上有十幾個文件夾,蔡可薇點了幾個,但都是爸爸單位的文件,沒什么特別的。于是,蔡可薇播放了周杰倫的歌曲《聽媽媽的話》,然后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悠揚的歌曲迴蕩在安靜的書房中,但是,蔡可薇的心不再安靜,漸漸地,她的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她開始低聲哭泣。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啊……是誰?”蔡可薇發出一聲尖叫,迅速轉過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帶着真摯的微笑。“啊,雪欣姐,是你!”蔡可薇雙手捂在胸口,臉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蔡可薇又長出了一口氣,想着剛才發生的事要不要告訴她,想了想,說:“雪欣姐,你幹嗎去了?我睡醒就找不到你了。”語氣中帶着一點指責的情緒。董雪欣臉上依舊掛着微笑,拉起她的手,“走,去吃飯吧,我給你買了薯條和雞翅。”蔡可薇跟着她來到了客廳,客廳的桌子上擺着薯條、可樂和炸雞翅。食物表面的色澤勾起了她的食慾,也許是太久沒有吃東西了,她的肚子居然“咕咕”地叫起來。“可薇,看你的樣子一定餓壞了,快吃吧!”董雪欣將一盒雞翅遞給她,憐惜地說。“雪欣姐,你也一天沒吃飯了,我們一起吃吧!”蔡可薇的吃相很誇張,一會兒,一盒雞翅竟然吃光了。她恐怕很久沒有吃這么多東西了,董雪欣想着,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憐惜,然后將自己手中半盒雞翅遞給她:“可薇,你多吃點。”“我不吃了,已經飽了,我想去洗手間。”蔡可薇喝了一口可樂,然后轉身去了洗手間。看着蔡可薇疲憊的背影,董雪欣憐惜地說:“可薇,你這段時間挺累的,一會兒早點休息吧!”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董雪欣快速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門外看去,門外站着一個老人。董雪欣大聲問:“誰呀?”門外傳來沙啞的聲音:“可薇,快開門,我是奶奶。”門開了,一個滿臉皺紋,容貌憔悴,頭髮雪白,身材幹癟的老人站在董雪欣的面前。她被眼前的老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聲音顫抖地詢問:“您……您是可薇的奶奶?”老人驚訝地看着董雪欣,“對。我是可薇的奶奶,你是誰?”這時,蔡可薇從衛生間沖了過來,扑到了老人的懷中,放聲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說:“奶奶,爸爸和媽媽都走了,我該怎么辦?”奶奶看到懷中哭得像淚人一般的孫女,她憐惜地撫摸着蔡可薇的頭髮,安慰說:“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奶奶這不來了嗎?以後奶奶會全心全意照顧你。”奶奶說完,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淚水沿着褶皺的皮膚緩緩流下,很快濕透了衣領。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56

董雪欣看到兩個人哭得很傷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們。過了很久,蔡可薇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拉着奶奶的手回到房間。奶奶看到蔡可薇紅腫的眼圈,憐惜地說:“可薇,發生了這樣的事,奶奶也很傷心,但是,我們不能始終活在陰影中。你必須儘快走出來。”蔡可薇又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發現奶奶的頭髮已經全部白了,皺紋也增多了。她想:奶奶一定比自己還要悲痛,但奶奶卻很堅強,還在想辦法開導我。于是,蔡可薇堅定地點了點頭:“奶奶,您來之前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去車站接您。”(蔡可薇的奶奶在東北的農村,距離城很遠。)“兩天前我接到民政局的電話,說你馬上就要從日本返回城了,所以,我急匆匆就趕來了。”董雪欣發現蔡可薇見到奶奶后,情緒穩定了很多,在心中也偷偷地為她高興,也許她很快就能從陰影中走出來。那一晚,蔡可薇和奶奶住在一個房間,董雪欣一個房間。也許她們都很疲憊,漸漸地,臥室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午夜。正在昏睡的蔡可薇猛然聽到一陣低沉的哭泣,她迅速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但剛才那陣哭泣聲似乎還在耳邊縈繞,她心跳急速加快。“天哪,剛才的哭聲是誰發出來的?”“嗚嗚……嗚嗚……”透過臥室門上的磨砂玻璃,蔡可薇看到客廳內亮着燈,她迅速從床上坐起來,用手去摸身邊的奶奶,但是,奶奶已經不在。“嗚嗚……嗚嗚……”聲音雖然很輕微,但蔡可薇聽得很真切,聲音是從客廳內傳來的,蔡可薇壯着膽子,悄悄地走到門前,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向外看去。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蔡可薇吐出一口氣,心想:原來是奶奶。這么晚了,她為什么不睡覺?她推開了門,快速走到奶奶的身邊,但是,奶奶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眼睛依然呆滯地盯着手中東西,臉上的表情飄忽不定,時而傷心,時而驚恐。“奶奶,您怎么了?”蔡可薇輕輕地拍了拍奶奶的肩膀,小聲問。奶奶迅速抬起頭,凝視着她,神色慌張地說:“首,首飾盒……”蔡可薇忽然想起來,傍晚她在洗手間洗臉的時候,將首飾盒放在了抽屜里。奶奶是怎么發現首飾盒的?“奶奶,首飾盒怎么了?”奶奶的聲音有些顫抖,“它……它怎么回來的?”“昨天剛剛找到的,是媽媽託夢給我帶回來的。”奶奶的臉色驟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託夢?”“是呀,昨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于是,她向奶奶講述了昨晚那個噩夢。蔡可薇發現奶奶聽得很認真,但奶奶的表情越來越緊張,可薇很疑惑地問:“我小的時候聽媽媽說,這個首飾盒是祖輩傳下來的?”奶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點點頭說:“是的,可是……”奶奶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向下說。蔡可薇感覺奶奶今天很反常,似乎,她對首飾盒既喜歡又恐懼,“可是什么?”奶奶的表情恢復了正常,搖搖頭,“沒什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蔡可薇問:“首飾盒為什么打不開?”奶奶的臉上掠過一絲恐懼,“也許,它並不想讓我們知道它藏着的秘密。”奶奶站起身,將首飾盒遞給她,“孩子,這個首飾盒是我們家祖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它是無價之寶,千萬不要弄丟了。”聽了奶奶的一番話,蔡可薇感覺手中的首飾盒似乎有千斤重,于是,她緊緊地將它握住,“放心吧,奶奶,我一定好好保管它。”奶奶沒有說話,轉身向臥室走去。看着奶奶的背影,回憶着剛才奶奶的一番話,蔡可薇覺得首飾盒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那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8:58

清晨,理工大學校園內。一縷清風吹過枝頭,樹葉輕輕顫抖着,晶瑩的晨露在樹葉上緩緩滑動。遠處,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兒行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她隨意的一個動作,就會引來無數男孩兒的注視,引起無數女孩兒的嫉妒,但不知為什么,她那張美麗的臉卻透出沉重的憂傷。一滴晨露終于禁不住神秘的誘惑,快速滑落,恰好滴在女孩兒的臉頰上。她小心翼翼地擦去,仿佛這滴水珠並不是晨露,而是從她眼圈中滑出的淚珠。是的,她就是蔡可薇,經濟管理學院的大一新生。蔡可薇是昨天接到學校電話的,讓她今天必須到系裡報到。她經過一個星期的調整決定忘記以前發生的一切,為了爸媽勇敢地活下去,勇敢地去追逐自己的夢想,讓青春的花朵綻放得更加美麗。蔡可薇從導員那裡得知,她被分到號公寓宿舍。她拎着行囊向號公寓走去,遠遠地就可以看見一座六層舊樓夾在個新樓之間,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和諧。這是一座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建築,雖然外表已經粉刷一新,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那個時代建築的落後。這是該大學唯一沒有拆除的舊式建築,前些年大興土木的校園擴建計劃,導致這所老牌名校古樸的外衣面目全非,只保留下號公寓唯一一座舊式建築,之所以能夠保留下來,是因為當時資金緊張。號公寓夾在兩座新樓之間,它就像一個醜陋的小孩兒,悄悄地躲在許多新樓之間,自卑地哭泣着,默默地宣洩着它的無助,然而這座舊式的建築物卻隱藏着一段浪漫而悽慘的回憶。進入號公寓,必須要經過一個長廊,長廊長約十五米,它原本是用來貼示大學生生活信息的揭示板,由于連日的陰雨天,牆面底端已經長出厚厚的苔蘚,牆的外側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植物。牆面內側粘貼了很多兼職信息、英語四六級、考研培訓班等一些常見的信息布滿了整個牆面。蔡可薇走進長廊,立刻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光線也隨之暗下來,她隱隱感覺到長廊里有些陰森恐怖。突然,身后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個黑色身影正站在她的背后。蔡可薇伸出手捂住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尖叫,她不確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人還是幽靈?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這個人長得太恐怖了,黑色衣服襯托下一張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五官扭曲,一雙大大的眼睛釋放出冰冷而悽慘的光。黑影並沒有靠近蔡可薇,只是靜靜地站着,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蔡可薇,眼神中流露出仇恨、嫉妒、血腥。蔡可薇忽然想起來,眼前的身影很熟悉,應該就是機場看到的那個恐怖黑影。此刻,蔡可薇發現,這個長廊內只有她和這個恐怖的黑影,而它距離自己只有十米左右。她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心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心中產生,她想弄清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人還是幽靈?于是,她控制住恐懼的情緒,慌亂地問:“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蔡可薇清晰地看見那個人嘴巴動了一下,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長廊內一片死寂。蔡可薇感覺頭皮陣陣酥麻,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經證明,這個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幽靈。想到這裡,蔡可薇不敢看他那張恐怖的臉,也不敢試探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她拎起箱子,慌亂地向長廊外跑去。在走出長廊的一瞬間,她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身后的那個恐怖黑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00

蔡可薇放下箱子,用力地拍了拍胸口,也許這樣能讓她儘快從驚恐中走出來。平靜了一會,蔡可薇向號公寓的值班室走去。今天,值班的老師是王剛。他正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看雜誌,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王剛將手中的色情刊物悄悄地塞進抽屜里,大聲地說:“請進。”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孩兒,膚色白皙,身材高挑,長發飄飄。王剛被進來的女孩兒“雷”到了,一雙色迷迷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女孩兒躲開王剛的眼神,淡淡地說:“老師你好,請問宿舍的鑰匙在這裡取嗎?”王剛被女孩兒的話音驚醒,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義正言辭地說:“啊,是呀!把你的報到證明給我看看。”女孩兒將證明遞到王剛的手中,王剛草草地看了一下,證明上清晰地寫着:經濟管理學院屆新生蔡可薇。王剛抬起頭看了女孩兒一眼,從桌子上找到一個鑰匙串,取下其中一個遞到蔡可薇的手中。蔡可薇接過鑰匙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了。蔡可薇拖着沉重的皮箱向六樓進發,快到二樓的時候,她的胳膊已經酸了,正在這時她注意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兒快速向她走來,他戴着一副黑邊的眼鏡,給人一種斯斯文文的感覺。高個兒男孩走到她身前停住腳步,極有禮貌地說:“同學你好,我是號公寓的志願者,我來幫你拿吧!”話音剛落,他就搶過蔡可薇手中的皮箱。男孩兒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笑了笑問:“看我着急的,忘記問你在哪個宿舍住了?”蔡可薇這時才發現他的身上有一個綠色的牌子,上面清晰地寫着:志願者。蔡可薇勉強笑了笑說:“謝謝你,我住。”高個男孩說了一聲:“好的。”然后轉過身,在前面領路。女孩兒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男孩兒很能說,一路上嘴沒有閒着,蔡可薇心情不好,隨便應付着男孩兒的問話。通過簡短的聊天,她知道眼前的男孩兒是自己的學長,比自己大一屆,是化工學院學生會主席,了解到這些后,蔡可薇不由得對眼前這個男孩兒肅然起敬。這座陳舊的老樓,白天光線很差,再加上最近連續下了五天的大雨,樓內更加陰暗潮濕,部分牆皮已經脫落,長着暗綠色的東西,樓內的氣味也很難聞。走廊的晾衣間掛了很多衣服,更加重了樓內的潮氣,蔡可薇捏着鼻子,緊跟在男孩兒的身后。幾分鐘后,兩人到了宿舍的門口。男孩兒將手中的皮箱放下說:“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蔡可薇沖男孩兒勉強笑笑,說:“謝謝你,我自己就可以了。”男孩兒笑了笑,右手扶了一下眼鏡說:“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說完男孩兒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六層的走廊里只剩下蔡可薇一個人。她掏出剛剛拿到的鑰匙,打開了宿舍的門。突然,屋內傳出一聲驚呼:“誰?”蔡可薇吓了一跳,“啊”的一聲喊了出來,她看到一個女孩兒,正在屋內換衣服,美麗的身體完全裸露在外邊。蔡可薇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屋內有人。”裸體女孩兒扯下床上的被子圍住身體,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蔡可薇,小心翼翼地問:“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蔡可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容貌嬌美,只是皮膚有些黝黑,但卻很有光澤。她將手中的皮箱放在地上,關上了門,伸出手說:“你好,我叫蔡可薇。”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02

裸體女孩兒將手從被子裡伸出,握住她的手笑着說:“我叫張蕊蕊,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那個色狼值班教師進來了呢!”蔡可薇坐到椅子上,從包里拿出兩瓶飲料,遞給張蕊蕊一瓶,自己打開一瓶,喝了一口,說:“我也覺得樓下的那個男老師色眯眯的。”就在這時,蔡可薇發現對面的牆上貼着一幅素描畫,也許是掛的時間很久遠了,畫的四邊已經破損,純白色的背景顏色已經變成淡黃色。一個美麗的女孩兒靜靜地站在一棵楓樹下,空中隨風飄舞着幾片婀娜的楓葉,離開了曾經傲然面對的炎炎烈日,經歷過狂風暴雨的侵襲,兼顧了夥伴的含情脈脈,勇敢地將自身展示在半空。女孩兒臉上掛着甜蜜的微笑,大而有神的眼睛充滿了智慧,飄逸的長髮自然地披在身后,修長的身材在一襲白色紗裙的襯托下楚楚動人,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蔡可薇盯着那幅畫看了很久,她感覺畫中的意境很美,而畫中的女孩兒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但她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張蕊蕊發現她的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她完全沉醉在畫中,她猶豫了一下,問:“你……你也喜歡這幅畫嗎?”她將視線轉移到張蕊蕊的臉上,反問道:“我感覺這幅畫挺漂亮的,是你畫的嗎?”張蕊蕊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根本就不會畫畫。”“那……那應該是上一屆畢業生留下的。”此時張蕊蕊恍然大悟,用手指着畫上的女孩兒,驚訝地說:“難怪我剛才感覺在什么地方見過你,原來畫上的女孩兒跟你長得有點像。”被張蕊蕊的話提醒,蔡可薇安靜地盯着畫看了一會兒,確實和自己有幾分神似,笑了笑說:“真是巧合,好像真的有一點像。”兩個女生越聊越投機,似乎找到了知己,張蕊蕊比蔡可薇小一歲,來自偏遠的農村,家境貧寒的她能夠考上這樣一所全國知名的大學,得到了全村人的羨慕和祝福,甚至在她入學的前一天,全村村民為她舉行了集體慶祝,張蕊蕊成了全村人的驕傲,更是全村人未來的希望。她也懷着對未來美好的憧憬踏入了這所大學,和老家的草房相比,她並沒有認為號公寓有什么不好,反而覺得是人間天堂。蔡可薇沒有去過那樣貧窮的地方,被對方的描述深深吸引,張蕊蕊也被她口中的購物街、大型超市所吸引。兩個人越聊越投機,蔡可薇也暫時拋卻了悲痛的往事,心情明朗了許多。不知不覺,兩個人聊了有兩個小時了,蔡可薇看了看腕錶,指針指向下午三點一刻,于是,她站起身說:“走,咱們一起去逛街,我帶你了解一下這座城市。”張蕊蕊高興地說:“好呀!我還真想到你說的那些地方去看看呢。”一個小時后,兩個女孩兒來到了城步行街,她們進入了一個最大的購物廣場,蔡可薇邊走邊向張蕊蕊講解,張蕊蕊非常專注地聽着,似乎對她描述每樣東西都感到神秘。過了一會兒,她們拉着手進了肯德基。兩個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蔡可薇去要了一些飲料、漢堡和薯條。突然,蔡可薇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凝視着她,她迅速地轉過身,在室內環視了一周,但是,她卻沒有找到那雙眼睛。她搖了搖頭,心裡安慰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疑神疑鬼。就在她將身體轉回來的時候,胳膊被碰了一下,緊接着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驚呼。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04

幾秒鐘后,一個冰冷而略顯疲憊的聲音傳入蔡可薇的耳中:“你沒事吧?”蔡可薇注意到,身旁正站着一個中年男人,消瘦的身體卻很結實,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歲月的滄桑,眼神淒涼卻異常詭秘。蔡可薇覺得他的眼神異常冰冷,也許只有死去很久的殭屍才有這樣冰冷的眼神,她慌亂地避開,“沒……沒事。”中年男子拾起地上的漢堡,轉身快步離開了,很快,喧鬧的餐廳內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蔡可薇覺得中年男子的眼神中似乎隱藏着一些秘密,究竟是什么呢?他的眼神為什么會如此冰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看了一眼對面的張蕊蕊。張蕊蕊並沒有看出蔡可薇的變化,她只是關心桌上的薯條和漢堡,她從來沒有吃過這些美食。她怕自己的驚訝表情和吃相會被鄰桌的人嘲笑,于是,她學着別人的樣子擠出番茄醬,拿出一根薯條沾了一點放入嘴中,入口后的香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無法控制臉上的表情,這個時候,她似乎發現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她,她靦腆地低下了頭,繼續貪婪地品嘗着從未吃過的美食。幾個小時后,兩個女孩兒從都市繁華地帶回到了校園,她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校園遠處教學樓、體育館和游泳館正在施工,回到號公寓必須要路過一片小樹林。幾年前,這是該大學有名的公園,院長曾經向政府申請砍掉公園內所有的樹木,在此修建教學樓,但是政府沒有批准。院長為此生了很久的悶氣,于是他開始對這片小樹林不管不顧,任其雜草叢生。校園內小樹林的走道里,兩個女孩兒有說有笑地走着。她們剛從繁華的商業街回來,逛了大半天,兩個人都感覺很疲憊,打算儘早回宿舍休息,因為明天就開始軍訓了。可是她倆沒有注意到樹林的深處,有兩雙如饑似渴的眼睛在她們身上掃來掃去。當目光落在她們漂亮裙子下露出的粉腿時,閃爍着邪惡的光芒。兩個女孩兒沒有注意到危險的來臨,仍快樂地走在樹林裡的小路上,身上散發着迷人的青春氣息。突然前方跳出一個個衣衫凌亂,脏兮兮,渾身是土的民工,嘴角掛了淫笑,目光定格在兩個女孩兒的身上。意識到要發生什么,她們轉身向后跑。但是後面早已站着一個人,伸出胳膊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嘿嘿,兩個小妞長得挺漂亮啊!今天陪哥倆玩玩吧!”說着那人把手伸向女孩兒們的臉蛋。蔡可薇拉着張蕊蕊的手,壯着膽子大聲喊道:“滾開,你們這些流氓!”兩個民工,對她的話並不理睬,因為他們早已饑渴難耐。看着兩個女孩兒們因緊張、恐懼吓紅的臉蛋,在朦朧的月色下,更顯出嬌艷動人,兩個民工再也忍受不了身體的欲望,像兩只餓狼一樣扑向兩個可憐的女孩兒,其中一個抱住了張蕊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拽拉她的裙子,單薄的裙子被撕扯開一個個缺口,光滑的肌膚即將暴露在月光中。就在另一個民工正要扑向蔡可薇的時候,突然在樹林后傳來一聲冰冷怒喝:“你們這些畜生,快放開她們。”兩個如饑似渴的民工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轉過身看見一個身穿運動服的男孩兒,戴着一副黑邊的眼睛,斯斯文文地站在那,其中一個民工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小子,滾遠點,別耽誤爺爺的好事。”穿運動服的男孩兒沒有接他的話,對蔡可薇說:“你沒事吧?”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07

蔡可薇掙脫民工的大手,扯着衣衫不整的張蕊蕊跑到了他的身后。另一個民工生氣地說:“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看爺爺我不好好教訓你。”說完他舉着拳頭向他沖了過來。兩個女孩兒吓得閉上了眼睛,就在她們閉上眼睛的一剎那,聽到了兩聲殺豬般的嚎叫,等她們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切所驚呆了,兩個民工都躺在了地上打滾。而他依然風度翩翩地站在那裡。一分鐘后,兩個民工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小樹林裡。他轉過身,看到兩個臉色蒼白受到了驚嚇的女孩兒,于是,安慰說:“別怕了,他們已經走了。”蔡可薇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認出了眼前的男孩兒,這不正是今天幫助她拿行李的那個學長嗎?她友好地伸出了手說:“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男孩兒習慣地用右手扶了扶眼鏡,然后握住她的手說:“別客氣,我也是剛剛從自習室回來,剛好遇到。”張蕊蕊用手捂住裸露出的肌膚,感激地說:“謝謝你救了我們。”男孩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蔡可薇覺得他的笑容很陽光很可愛,與剛才那種硬漢的形象似乎格格不入。她臉上掠過一絲紅暈,將手從他的手中縮回:“我知道你是化工學院的學生會主席,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回去吧,邊走邊說。”說完,男孩兒在前邊帶路。蔡可薇拉着張蕊蕊的手,安慰地說:“沒事,都過去了,別害怕了。”張蕊蕊點點頭,跟着她向前走去。小樹林距離號公寓只有五六分鐘的距離,一路上通過男孩兒的自我介紹,蔡可薇得知:他叫吳哲熙,老家就在城,今年大二,他現在不僅是化工學院的學生會主席,還是學校勤工儉學社團的會長。一聽到勤工儉學,張蕊蕊不禁心中一動:“你們勤工儉學社團現在還需要人嗎?”吳哲熙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着她問:“你也想加入勤工儉學社團嗎?”張蕊蕊拉了拉衣服,遮住裸露的肌膚,害羞地笑了笑說:“我老家在很偏遠的農村,想通過勤工儉學賺點生活費,可是不知道你們需要什么條件?”“沒什么條件,只要你想加入。”吳哲熙說完,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快到號公寓門前的時候,吳哲熙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個電話號碼,然后遞給了張蕊蕊說:“有時間你來找我,我們社團歡迎你的加入。”張蕊蕊接過紙條,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包裡面,“謝謝你了。”吳哲熙沒有說話,只是陽光地笑了笑。蔡可薇注視了一會兒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兒,然后感激地說:“我們已經到了,感謝你今天的……”沒等她的話說完,吳哲熙接過話說:“你倆都說了很多感謝,千萬別再說了。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再見。”“那好吧,再見。”一個高高的身影,向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張蕊蕊拉了一下蔡可薇說:“可薇姐,我感覺他好像有點喜歡你。”蔡可薇嚴肅地說:“別胡說,我和他也是剛剛認識。”“他看你的眼神,裡面好像有種說不出的東西,我想,那應該是愛吧。”“傻丫頭,小小年紀,你懂什么叫愛?”蔡可薇拉着張蕊蕊向樓內走去。次日清晨,城又下起了細雨,灰濛濛的雨霧瀰漫了整個城市,高大建築物的頂端已經被霧氣湮沒,人們的視線也漸漸模糊,只有植物放肆地吮吸雨水,枝頭的綠葉正在悄悄蔓延。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08

遠處的高速公路上,十幾輛大型軍用汽車緩緩駛過,車上坐着的都是理工大學剛剛報到的新生,他們將被拉到城郊某部隊進行魔鬼軍訓。四十分鐘后,汽車停在了一個小山村附近。這是一個距離城市百里以外的小山村,村子的西邊就是一個大院,大院內駐紮了一個某軍區的獨立師。理工大學的院長跟該部隊領導私交很深,所以他選擇了這個距離學校偏遠的地方進行訓練。大院的西邊有一座山,當地人將這座山命名為巫山。據當地村民講,明朝的時候,在這裡發生了一場戰爭,死了很多人,戰爭過后,夜晚經常有幽靈出沒。后來,一位南方巡遊的巫師路過此地,為當地百姓降妖除怪,保了一方安寧,后人為了紀念這位巫師,為此山取名為巫山。張思旗是機械學院大一新生,他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在大學期間找到自己的初戀。不過,機械學院的女生比較少,這就給張思旗的大學愛情夢增加了難度。他經常利用軍訓休息的時候到其他學院閒逛,他認為只要善于發現,一定能從四千多名新生中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然而清一色的迷彩軍裝和軍帽令他頭疼不已,很難分辨出哪個女生是他心中的白雪公主。軍訓的第三天,教官進行完隊列隊形練習后,讓所有學生休息十分鐘。張思旗利用這個機會又開始了他的“獵艷”計劃。當他走到經濟管理學院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一個女孩兒正在刻苦地練習正步走,而她身邊的教官在反覆地強調動作要領。張思旗好奇地多看了幾眼,他注意到遠處的女孩兒身材婀娜,長發飄飄,但是卻看不清她的臉。張思旗走到女孩兒附近停住了腳步,就在女孩兒抬起頭的一剎那,他看清了她的臉,內心倏地顫抖了一下。這個女孩兒真的很漂亮,一身綠色的軍裝也難以掩蓋她的美麗,反而更襯托出她那超凡脫俗的氣質,像是綠草叢中盛開的鮮花,特別是她的一雙眼睛格外有神,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那雙眼睛似乎在對他温柔地訴說着什么。不過,張思旗卻發現女孩兒的眼神中似乎隱藏着一絲淡淡的憂傷。女孩兒也發現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那雙眼睛釋放出期待的目光。女孩兒抬頭看了他一眼,張思旗那張帥氣的臉令她心中一動,不由得臉上飄起了一絲紅暈,迅速害羞地低下了頭。張思旗專注地看着她訓練,這個女孩兒走正步的樣子很好看,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引力吸引着他,令他欲罷不能,無法轉移視線。過了一會兒,當女孩兒再次抬頭尋找那雙期待的眼神時,張思旗的身影卻已經悄然不見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張思旗低頭不語,宿舍的一個室友好奇地問:“張思旗,你今天怎么這么沉默呢?臉上還春光蕩漾的,是不是找到你心中的那個女孩兒了。哈哈哈……”宿舍所有人都知道他想找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此刻,他們似乎已經猜到張思旗有了目標,所以,桌上其餘男生都隨聲附和地大笑。這時教官嚴厲地說:“安靜點,吃飯的時候不要發出笑聲。”頓時餐廳鴉雀無聲。一天的訓練結束了,晚上部隊進行了特別有意思的拉歌比賽,場地在部隊訓練場,所有學生席地而坐,唱的都是軍歌,巧合的是機械學院正好與經管學院對台拉歌,借着微弱的月光張思旗看到了那個美麗的身影,對面前排坐着的不正是自己心儀的女孩兒嗎?張思旗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10

女孩兒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似乎很熟悉,當她發現男孩兒的時候,認出了這個男孩兒正是上午看自己訓練的那個人,她的臉上又泛起了一朵紅云,幸好光線很暗,沒有人發現她內心的變化。拉歌比賽一浪高過一浪,男生占優的機械學院最終取得了拉歌比賽的勝利。比賽結束后,大家都向宿舍的方向走去,但張思旗卻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一直跟在經管學院女生的後面。他的手裡拿着下午特意準備的一個小紙條,打算將心中塵封了二十年的感情以情書的方式表達出來,雖然有些唐突,但是他怕錯過這個寶貴的機會,因為他看出女孩兒眼神中有愛,也許自己有戲。女孩兒也沒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故意放慢腳步。她也很期待愛情,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愛――母愛,失去了最神聖的愛――父愛,如果現在有個男孩兒對她說愛,會是對她最好的幫助,何況這個男孩兒是她喜歡的類型,她需要這份愛,因為她很孤獨,很無助。女孩兒的腳步放慢了,緩緩停下來,等其他女孩兒都陸續地走進了宿舍樓,她一個人靜靜地站在樓前的廣場上。飄逸的長髮隨風飛舞,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加之純綠色的迷彩服穿在她的身上別有一番特別的美。張思旗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手中的紙條已經被手心的汗水沁透,此刻他的內心是緊張的,是徘徊的,但又是堅定的,他緊張是因為他沒有和女孩兒單獨約會的經驗,他徘徊是因為他怕女孩兒拒絕他,他堅定是因為女孩兒就是他心中的白雪公主。一陣微風吹過,張思旗的頭髮被吹亂,他隨手弄了幾下頭髮,緊咬着嘴唇向前挪了幾步,微張開的嘴想要說什么,卻欲言又止。忽然,女孩兒轉過身,一雙迷人的眼睛盯着他。張思旗被女孩兒的美麗驚呆了,一時間不由得啞口無言,嘴張得很大,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女孩兒沖他甜甜一笑,隨即臉上露出絲絲的憂傷,張思旗壯着膽子說:“同學,我……我……”女孩兒發現眼前的男孩兒傻乎乎的,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傻瓜,你跟着我幹什麼呀?”一向開朗健談的張思旗把準備好的話都忘記了,只好緊張地說:“我……我感覺你很漂亮,天很黑,我想保護你回宿舍。”“傻瓜!這裡是部隊,哪裡來的壞人?”“可是我想保護你。”“那好吧,現在我到宿舍的樓下了,你可以回去了。”“我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呢?我們也不是很熟。”“我……我喜歡你。”女孩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上再次浮出一朵紅云,她轉過身不再說話。張思旗很清楚,要想得到女孩的歡心必須敢于表達,一定要說出對她的愛慕之情,于是鼓足勇氣說:“我真的喜歡你,我叫張思旗,是機械學院的,我有一封信給你。”說完,張思旗將手中的紙條塞在女孩兒的手中,他沒有看她的表情,慌亂地逃掉了。回到宿舍,他發現其他兄弟都已經就寢,他沒有脫衣服,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祈禱女孩兒會接受他的愛。女孩兒回到宿舍,心情一時不能平靜,現在的她很孤獨、很無助,最近在她身上發生太多不幸的事,已經讓這個剛剛成年的女孩兒無法獨自承受,她很想找一個知己,排解一下心中的苦悶。而高大帥氣的張思旗適時機地出現了,所以她猜測這是什么樣的一個男孩兒,說話語無倫次,磕磕絆絆的,但是傻乎乎的樣子還是蠻可愛的,懷着好奇的心態,她悄悄地打開了紙條,紙條上筆鋒有力地寫着一段話: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12

你好:我叫張思旗,是機械學院的,想和你做個朋友,能約你聊聊嗎?明天訓練結束后到村西頭的大槐樹下,我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女孩兒看完這段文字,不禁會心地笑了,她不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傻乎乎的男生,感覺很奇怪,但她同時也被這個男生的真誠所打動,決定明天一定去赴約。女孩兒將信塞進衣袋裡,但她卻觸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手心,借着窗外射進來的月光,她輕輕地撫摸着它。這是一個首飾盒,它的正面鑲嵌着一棵墨綠玉,月光投射在美玉上,散發出綠色的光芒,映照在女孩兒美麗、青春的臉上,是的,這個女孩兒就是蔡可薇。次日,艷陽高照。初秋,大地已經一片金黃,豐盈的谷穗沉甸甸的,自信地向下垂着,似乎在向過往的行人講述它即將收穫的喜悅。白晝隨着秋天的到來,越來越短,太陽六點多就已經悄悄躲到了巫山的背后,只留下一抹暗淡的餘暉。村西,一棵高大的老槐樹,堅毅地挺立在一片空地上,上百年雨水的滋潤,儼然已經成為樹中之王。村裡的農民喜歡在農閒的時候在槐樹下乘涼,所以這個樹下有兩排木制的長椅和一個石桌,石桌上刻着中國象棋的圖案,看來是方便村民交流棋藝的場所。伴着落日的餘暉,一個帥氣挺拔的男孩兒,坐在木椅上,充滿期待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着部隊大院的方向,看得出他已經等候很久了。正在猶豫是否繼續等下去的時候,遠處,一個女孩兒優雅地走了過來。男孩兒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更加堅定,但隨即,男孩兒的心跳開始加速。女孩兒走近男孩兒,靦腆地笑了笑說:“你好,你就是張思旗吧?”張思旗站了起來,努力控制住緊張的情緒,故作鎮定地說:“是呀!我就是張思旗,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秘密,你沒聽說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嗎?”“陌生人?”張思旗重複着她的話,然后解釋說:“我不屬于陌生人吧,因為我們是校友呀!”張思旗的臉上開始熱了起來,額頭已經緊張得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用袖口擦了擦,表情很靦腆。女孩兒從衣袋裡取出一疊面巾紙,遞了過去,“我叫蔡可薇,家就在城,我……”蔡可薇還想說些什么,但卻欲言又止,她本來陽光的臉上頓時愁云密布,眼圈含着晶瑩的淚花。張思旗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猜測她一定有心事,于是,張思旗友好地伸出了手說:“你的名字很好聽,我們做個朋友吧?”蔡可薇的心情很複雜,因為她正在回憶兩個月前那場永生難忘的悲慘空難。而眼前的男孩兒已經友好地伸出了手,蔡可薇輕輕地擦了擦眼圈的淚水,伸出手友好地說:“很高興認識你。”兩個年輕的心,隨着這次簡單的握手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可薇,都站了一天的軍姿了,一定累了,來,快坐一會兒吧。”他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木椅。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蔡可薇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輕輕地坐在了椅子上。張思旗則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他心中想:她的家一定是有什么不幸的事兒,不然她不會提到‘家’字就開始悲傷,既然我喜歡她,我就應該為她分擔憂愁,不應該讓喜歡的人獨自承受痛苦。想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可薇,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吧?”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15

她點點頭,靦腆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既然是朋友,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蔡可薇嘆了一口氣,美麗而憂鬱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地蒼白,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傷心地說:“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我本想把它封藏在心底,想把它當作一個夢,想永遠的忘記,但是我卻做不到,兩個月來,我每天都生活在悲痛之中。”“究竟是什么事讓你如此悲痛?讓我為你分擔好嗎?”張思旗關切地問。蔡可薇抬起頭,表情嚴肅地凝視着他。張思旗被這突如其來的注視吓了一跳,兩只手用力地搓着,心想:難道是自己說錯了話?只見蔡可薇擦了擦眼圈的淚水,表情依然很嚴肅,“我曾經為此想到過自殺,我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我失去了世上最愛我的兩個人。”聽到這裡,張思旗不禁神色一變,安慰道:“對不起,可薇,我不知道……”“沒關係,你知道空難嗎?”“當然知道,怎么了?”蔡可薇又擦了擦眼圈的淚水,傷心地說:“我是這次空難中的一員。”張思旗“啊”的一聲尖叫出來,大聲地說:“不會吧,你就是倖存下來的那個女孩兒?”新聞報道全機名乘客除了一個女孩兒以外全部屍骨無存。“是的,就是我,而我的父母卻遇難了。”說完,蔡可薇目光呆滯地凝視着遠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經歷中。“對不起,我的話又讓你勾起了回憶。”蔡可薇低下了頭,淚水湧出了眼眶,沿着臉頰緩緩滑落,很快,她眼前模糊了。張思旗心想:一定是空難的陰霾還沒有完全在她心中散去,我應該鼓勵她,讓她儘早從悲痛中走出來。他向前跨了一步,用面巾紙擦去她臉上的淚珠,然后安慰說:“可薇,你父母一定不希望你每天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中,所以你要學會堅強,一切都會過去的。”蔡可薇緩緩抬起頭看着他說:“謝謝你,我會努力忘記那場噩夢重新振作的。”忽然,一陣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蔡可薇身體顫抖了一下,緊張地環顧着四周。太陽早已躲到巫山的腳下,夜幕悄悄地降臨了。這時,她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低吟聲。奇怪!這是什么聲音?她緊張地看了一眼張思旗,但他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似乎他並沒有聽到什么。那低吟聲就像是從地下傳來,帶着幽靈般的耳語,伏在她的耳邊喃喃細語。“是誰?”蔡可薇終于忍不住緊張地喊了出來。張思旗注意到她異常的反應,驚訝地注視着她,關心地問:“可薇,你怎么了?”蔡可薇用力地晃了晃腦袋,那個聲音神秘地消失了。她無助地拉了拉張思旗的衣角:“很晚了,我們回去吧!”幾分鐘后,兩個年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有人說,軍訓對大學生的成長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部隊剛毅的作風、軍人開闊的胸襟,以及崇高的使命感,正是當代大學生成長所需要的。此刻,理工大學的莘莘學子們,正在操場上刻苦地訓練,磨鍊自身的意志品質,但是當他們休息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學生三人一群、五人一夥地在談論着什么。大家都在談論的事情就是經濟管理學院的蔡可薇與機械學院的張思旗熱戀的話題,很多學生和教官都看見他們在大院外那棵大槐樹下約會,他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經常到很晚才拉着手回到軍營。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17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周過去了。張思旗得知九月十日是蔡可薇的生日,他打算送給蔡可薇一件禮物,但他冥思苦想還是不知道送什么比較合適,而且這裡距離城區比較遠,也買不到像樣的禮物。最終,他在室友的建議下,決定到巫山去采些漂亮的花送給她。這一天訓練結束后,他沒有約蔡可薇,而是一個人去了巫山。巫山海拔很高,秋天的巫山有很多野花正在嬌艷欲滴的開着,張思旗採摘了許多野花。漸漸的天空暗了下來,張思旗沿着來時的路向山下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想象着蔡可薇見到這些花時幸福的樣子。張思旗感覺很累,上山的路程只花了半個小時,下山的路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但現在還沒能走出巫山,難道,迷路了嗎?這時,張思旗發現腳下一個礦泉水瓶,不由得心中一驚,心想:這不是我下山的時候扔的瓶子嗎?它應該在我的身后才對呀!難道我在樹林裡繞圈?為了確定自己是對的,他彎下腰撿了起來,仔細一看果然是自己剛才扔的那個瓶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記得一直往前走,不可能又回到了原地。巫山雖然不是原始森林,但面積卻很大,樹木枝繁葉茂,月色幾乎都被樹葉遮擋,張思旗只能看到前方四五米遠的地方,樹林深處傳來了野鳥和動物的尖叫聲,這些叫聲聽起來很刺耳。張思旗不清楚現在的方位,他只能憑藉最初的記憶,摸索前行。這時,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輕微的低吟。張思旗的腳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他用腳踢了踢,像是一個樹墩之類的東西,他沒太在意,繼續前行。走着走着,張思旗感到頭很暈,他認為一定是太疲勞了,便停下了腳步,用手按了按頭,希望能緩解頭暈的症狀。忽然,張思旗聽到了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那個聲音是如此淒涼。“張思旗……張思旗……張思旗……”張思旗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頭皮陣陣酥麻,他恐懼地環視四周,可是他卻什么都沒看到,只有身邊的樹葉在風中擺動,發出“沙沙”的響聲。他恐懼地捏緊了拳頭,額頭的冷汗順着英俊的臉頰緩緩地流下,他用袖口擦擦臉上的汗,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這時,那個恐怖的聲音再次响起。“張思旗……張思旗……張思旗……”那個聲音似乎是從他身后傳來,瀰漫在整個巫山中,最終,緩緩地飄入他的耳中。張思旗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他覺得身后一定有人,也許是一個鬼魅的幽靈,它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輕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他原本是一個無神論主義者,在他的意識里沒有鬼神,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太真實了,不由得他不產生聯想。張思旗的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雖然很恐懼,但他很想知道身后究竟有什么?于是,他慢慢轉過身。只有幾株高大的樹木驚悚地凝視着他,根本沒有人,更沒有幽靈。張思旗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雨水已經將他的衣服完全打濕,頸部和胳膊上都是樹枝的擦痕,在雨水的浸泡下灼痛難忍。突然,張思旗感覺肩膀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他發出一聲尖叫,驚恐地轉過身。張思旗看到不遠處有一絲光亮,暗紅色的光亮,一閃一閃,非常微弱。微弱的光亮讓他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雖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發出的光,但還是讓他有了一絲安全感。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19

張思旗慢慢地走近,他想看清楚那微弱的光亮究竟是什么。也許這微弱的光亮能為自己照亮前行的腳步,那就可以快些回到軍營,儘早見到蔡可薇了。就在張思旗快要接近微弱光亮時,它居然慢慢地飄了起來,緩緩上升,在一定的高度上,它靜止了。借着微弱的光亮,張思旗看到了一張臉,一張慘白的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獨那雙眼睛卻發出血紅色的光,死死地盯着他。張思旗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竟然忘記了逃跑,而那張慘白的臉正在慢慢地向他逼近。他感覺到一陣陰冷的風吹到了額頭,心臟幾乎要蹦了出來,后背冷汗不斷地向外滲出,胳膊和腿劇烈地顫抖。就在那張慘白的臉快貼到他的臉上時,他想到了跑,閉上眼睛,快速轉過身,慌亂地向前跑去。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陰沉。部隊大院內與往常無異,唯獨四班少了一個人,班長點名的時候發現張思旗沒有來訓練,經過詢問得知他徹夜未歸,警覺的班長立刻將情況匯報給了教官和導員。張思旗宿舍的同學嚮導員匯報說,張思旗昨天訓練結束后獨自一人去了巫山。導員聽說這個情況額頭滲出了冷汗,感覺情況不妙,立刻撥打了。部隊派出了很多士兵在巫山進行搜救,臨近下午的時候,有士兵在巫山發現了張思旗,但是他已經停止了呼吸。朱駿是城某刑偵隊的隊長,十五年前畢業于中國某刑警學院,畢業后就分配到了城警局刑偵科,時至今日,破獲無數大案要案。如今,朱駿已是城鼎鼎有名的刑偵專家。接到巫山出現男尸的報案后,他立刻親自驅車趕往現場。四十分鐘后,朱駿到達了案發現場,他撥開人群,走到死者身前,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起來。朱駿發現,死者是一名年輕男子,年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刀痕,正是這個刀痕奪走了他年輕的生命。死者的眼睛是用力睜開的,眼球幾乎要被擠出了眼眶,瞳孔放大到了非常誇張的地步,眼球布滿了血絲,眼中似乎還流露着強烈的恐懼,也許是死者在臨死之前看到了凶手的臉,或者看到了令他驚恐的場面。死者純白色的襯衫幾乎被血水完全染紅,只有一小部分仍然保持着原來的顏色。他兩只手用力地握着,也許在臨死之前想要與凶手殊死搏鬥,但是,凶手沒有給他機會,一刀就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地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但空中還有很多蒼蠅在盤旋,隨時準備對“美餐”發起攻擊。這時,朱駿在死者的襯衣上發現了一個微小的破洞,破洞的位置在腹部,它的邊緣發黑,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燒焦的。朱駿在死者的身邊仔細地尋找着。突然,一根沒有完全燃盡的香煙出現在朱駿的視野里,確切地說是半根香煙,香煙藏匿在死者腳下的一個草叢中,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來,仔細地看了一會兒,這只是一種普通的香煙,任何超市都能買到。但這個發現,令朱駿欣喜不已,它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朱駿猜測,也許是凶手在殺人后感覺恐懼,抽了一根煙,以此來消除內心的恐懼,但他為什么在要在死者身上燙一個洞呢?此刻,朱駿終于明白襯衫為什么沒有全部染紅,也許是凶手在行凶之后,坐在死者的身上抽了一根香煙,他一邊抽香煙,一邊看被害人痛苦地死去?想到這裡,朱駿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難道,凶手和死者之間有深仇大恨?或者,凶手是個有心理疾病的變態殺人狂?不過,朱駿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21

朱駿叫來助手,命令他保存好這半根香煙。這時,朱駿的另一個助手趙棋發現了一捧花,花瓣兒已經凋零,趙棋將花遞到朱駿的手裡。朱駿接過花,無奈地搖搖頭,心想:看來,死者還是一個痴情的種子。他站起身,對周圍的群眾問:“死者的親屬來了嗎?”導員走過來與朱駿握握手說:“你好,我是他的老師。”朱駿仔細打量着他,嚴肅地問:“死者有沒有女朋友或者關係曖昧的異性朋友?”“好像有女朋友,據他們宿舍的同學反映,他最近剛剛認識了一個經濟管理學院的女孩兒,具體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那個女孩兒現在在哪裡?”“應該正在部隊裡參加軍訓。”“好,我們現在就去。”朱駿讓手下其他助手將死者的屍體帶回局裡進行尸檢,然后他和趙棋向軍營走去。蔡可薇得知張思旗的屍體出現在巫山的那一刻,她腿一軟,幾乎摔倒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張思旗就這樣死了,感覺就像在做夢。自從認識了張思旗,她已經開始逐漸從失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來,已經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帥氣的小伙子,並且打算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因為這個男孩兒給了她所有需要的愛,讓她重新產生了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但是,他卻突然死了,沒有任何徵兆,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要不是身邊的同學攙扶着,恐怕她早已經癱軟在地上。正在蔡可薇悲痛欲絕的時候,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蔡可薇發現,眼前的警察一臉正氣,臉部輪廓稜角分明,眉宇軒昂,特別是他那雙冷峻的眼睛,好像任何蛛絲馬跡都休想逃過它的觀察。不過,他的額頭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那個疤痕異常的猙獰、恐怖,似乎記錄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警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蔡可薇,然后將一束已經衰敗的野花遞給了她。蔡可薇顫抖着雙手接過花,放在身上,眼圈已經濕潤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聲音有些顫抖:“張思旗,真……真的死了嗎?”朱駿點點頭,嚴肅地說:“是的,他已經死了。”蔡可薇悲痛的心情再也無法控制,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很快,淚水布滿了她那白皙美麗的臉。朱駿拿出面巾紙遞了過去,她接過面巾紙胡亂地擦了幾下,眼睛盯着朱駿問:“他是怎么死的?”“現在還不清楚。”蔡可薇神色恍惚,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着絕望,沉默很久后說:“我……我能看看他嗎?”朱駿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他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端倪,經驗告訴他,蔡可薇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他語氣緩和了一下說:“可以,一會兒你跟我去警局,我們還有其他問題要問你。”蔡可薇迫不及待地說:“行,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朱駿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兩個小時后。蔡可薇從停放張思旗屍體的房間內走出來,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絕望的眼中沒有一點神采,好像思想被抽空了,僅剩一具軀殼在移動。朱駿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升起一抹同情,忍不住安慰她幾句,希望她儘快從悲傷中走出來。然而蔡可薇只剩下沉默,似乎她已經看不到未來的路。談話室。朱駿坐在蔡可薇的對面,想要再安慰幾句,但不知該說些什么,最終還是蔡可薇先開的口,她說:“你們是不是懷疑我是凶手?”朱駿神色一變,隨即緩和下來,安慰她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並沒有懷疑你,你根本沒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23

“我怎么可能殺害喜歡的人呢?”朱駿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然后點燃一根煙,煙圈吐出后說:“你對張思旗了解多少?”“不多,我們剛剛認識十天。”“你們是什么關係?”“可以說是男女朋友。”“哦,他有沒有仇人?”“不應該有仇人,他為人很好的。”“你們不是認識的時間很短嗎?你怎么知道他人很好?”“嗯,我們認識的時間確實很短,但是他給我的感覺很忠厚老實,周圍的同學對他的評價都很高,他的人品你們可以去調查。”“好的,我相信你說的話。但你還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什么問題?”“除了張思旗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男生追過你?”“沒有。”“你肯定?”“絕對沒有,我真的希望你們儘快抓住凶手。”“請放心,多謝你的配合。”蔡可薇虛弱地站起身,沉默很久沒有說話。朱駿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安慰說:“今天就到這吧,把你的住址和電話留下,捉住凶手我們會第一時間與你取得聯繫,當然,你要是發現什么線索一定要及時與我聯繫,希望你儘快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蔡可薇接過名片,放進自己上衣的口袋裡,然后將自己的住址和電話寫在朱駿給她的一張紙條上。接過紙條,朱駿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的表情,“你住在號公寓宿舍?”她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問:“是的,朱警官,有什么問題嗎?”朱駿怔了一下,回答:“沒……沒什么,你可以走了。”蔡可薇走后,朱駿召集了助手和法醫,向陰暗的停尸間走去。停尸房的走廊內光線很暗,朱駿甚至看不清走廊的盡頭,也許走廊根本沒有盡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鑽入他的鼻孔,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眉頭緊縮在一起。一分鐘后,朱駿停下腳步,站在一個黑色大門前。法醫走過來,拿出鑰匙,準備打開那扇黑色的門。“吱嘎――”門開了,朱駿緊跟在法醫的身后走了進去。朱駿走到屍體附近,盯着眼前這具屍體,這是一具年輕的屍體,一具新鮮的屍體,死者今年十九歲,剛剛死亡不到一天。朱駿眼神中充滿了憤怒,死者剛剛走進大學校園,還沒有體會到大學生活的美好,就這樣走了,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凶殘?法醫將死者的衣服全部脫光。朱駿判斷死者生前一定是一個喜歡運動的人,他不但身材勻稱,而且肌肉也很結實,但此刻卻躺在了陰暗的停尸間裡。如果他不死,也許現正快樂地與同學聊天,幸福地拉着女朋友的手說着悄悄話。然而,他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他到了一個陰暗的世界,他肯定不喜歡那裡。也許,他有很多心愿未了,但也只能塵封在他簡短人生的盡頭了。朱駿在這具屍體上仔細地搜索着,希望通過屍體找到一些對破案有幫助的線索,但是,除了那個深深的刀痕,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朱駿清楚,正是這個刀痕導致了他死亡,朱駿努力思索着,這個刀痕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凶手殺害他的動機究竟是什么呢?他又想起了那半截香煙,那根吸食了一半就丟掉在現場的香煙,毫無疑問這半根香煙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因為死者的襯衫上有個燒焦的破洞。現在可以確定凶手一定是對香煙痴迷,所以在那種關鍵時刻,想通過吸煙來排解內心的恐慌或是別的情緒,可是,中國的煙民太多了。朱駿清楚,要想找到凶手,必須從死者身邊的朋友、同學進行調查,他們也許會給自己帶來重大的收穫。于是,朱駿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七個滴滴世界 2019-11-26 19:25

蔡可薇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奶奶發現她走進來,立刻迎了上去。“可薇,你回來了,軍訓結束了嗎?”蔡可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沒有。”“那你為什么提前回來了呢?”奶奶發現她的情緒有些不對,似乎有什么心事正在困擾着她。“我……我……”蔡可薇無法控制內心的傷痛,淚水湧出了眼眶,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她向奶奶講述了軍訓時發生的悲慘事件。奶奶聽了她的講述后,憐惜地將她抱在懷裡,老淚縱橫。正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响了。蔡可薇掙脫奶奶的懷抱,拿出手機,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隨即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渾厚的男音:“你好,請問是蔡可薇嗎?”“我是蔡可薇,你是哪位?”“我是城警局的朱駿。”“你好,朱警官。”“你的狀態還好嗎?”“謝謝你的關心,張思旗的事情查清楚了嗎?我想儘快知道結果。”“現在還沒有,不過我們會儘快查清的。”“那你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直說吧,我確實有事,想和你談談。”“什么時候?”“現在。”半個小時后,蔡可薇來到了警局。這是她一天中第二次走進警局。第一次來的時候,她見到了張思旗冰冷的屍體,她感到悲痛欲絕,永遠不想再來,但是,為了能儘快抓住凶手,她只好再次回到警局。蔡可薇走進朱駿的辦公室,她發現朱駿正低頭在紙上寫着什么,絲毫沒有注意她的出現。她乾咳了一聲,暗示朱駿她已經到了。朱駿抬起頭,一雙冷峻的眼睛盯着蔡可薇。蔡可薇感覺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隨時可能穿過她的衣服,刺破皮膚,直插入她內心深處,任何秘密休想逃過他的眼睛。蔡可薇立刻避開他銳利的目光,低下頭問:“朱警官,請問你找我來有什么急事?”朱駿指了指身邊的沙發,“你先坐下吧,我們慢慢談。”他看到蔡可薇的眼圈依舊紅腫,想必剛才回去一定又大哭了一場,于是,語氣温和地說:“你放心,我們會儘快查明張思旗的死亡原因,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蔡可薇一想到張思旗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心中立刻無比傷痛,淚水瞬間涌了出來,蔡可薇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感激地說:“謝謝你,朱警官。”“不用客氣。”朱駿頓了一下,繼續說:“又把你叫過來,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沒關係,我也希望快點抓到凶手。”“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對本案非常關鍵。”蔡可薇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她早就從朱駿的語言中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于是說:“你問吧,我會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那好,上次我問過你,有沒有男生追過你。你不用害怕,假如有,我們會秘密調查,不會涉及到你的人身安全。”“朱警官,我上次已經回答過了。難道你不相信我?”朱駿一直凝視着她,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沒有撒謊。但是,朱駿知道這個案子更加難辦了,張思旗和蔡可薇都沒有仇人,難道不是仇殺,也不是情殺,那是什么呢?莫非張思旗是自殺的?但是張思旗怎么可能自殺呢?他才剛剛初戀,而且為初戀女友上山採花,這是一個非常懂得情調的男人,懂得浪漫的男人,一個對生活如此熱愛的男人怎么可能自殺呢?更何況從現場的痕跡看也不可能是自殺呀!肯定是他殺,那么凶手究竟是誰?殺人動機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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