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 一代天師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29

四十年前,有夫妻二人不聽祖宗遺訓,慘死村口,她被去除雙眼吊在祠堂的那棵老銀杏樹上;一年后,外地青年挖出奇怪人俑,卻陷入生死劫難,幸得一老道所救。
  四十年后,一封神秘信件把目光重新拉回了那個村落,卻不知打開那封信便意味着地獄之門的開啟……
  三尺青鋒,常斷生死二根;八卦靈符,橫渡陰陽兩道。
  被譽為最后一個道士的一代天師查文斌為救他人被迫重回江湖,他救人于陰陽之間,卻引業火燒身,遭天罰陰遣;仗俠肝義膽與一身道術,救活人于陰陽罅隙,渡死人于無間鬼道!
  危難時刻,且看最后一個道士王者歸來!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30

1972年夏,紹興剡縣野牛灣,在夜色的掩護下,水邊閃着星星點點的火把,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長袍,只露出一雙眼睛,幾個壯漢正在不停的把嘶吼着的豬羊雞鴨等牲畜丟進湖裡。

    在月光的照射下,湖面在不斷翻騰着,血水很快就像綻開的花朵一般騰起,空氣中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開始四下慢慢散開。

    這些人盡數匍匐在地對着黝黑的湖面吟唱着古老的歌謠,很快,湖水就恢復了平靜。

    野牛灣的下方就是古盪村,一個方圓二十里唯一的古老村落,曾經我外婆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一員。

    外婆說,這種古怪的儀式是當地求雨的一種辦法,女性則是不被允許參加的。野牛灣存在的年頭已經很久了,它有一座高約百米的大壩,大壩全是由整塊幾百斤的麻石疊成,若是剝開那些附在石頭上的苔蘚,還能看見上面留存的精美花紋。

    在古盪村有兩個奇怪的規矩,一是嫁出去的姑娘永世不得再回,二是沒有族長的允許誰也不准靠近野牛灣。聽外婆說,她的長輩曾經告訴她,野牛灣下面埋着一位很久之前的皇帝,那是他們古盪村人的先祖,他們要世世代代守護着祖先,在她之前很少會有女人嫁到村外去。

    但凡事也有例外,那年夏天,就有一個名叫王九香的女人犯了這個忌諱。

    九香和外婆一樣,都屬于外嫁的女人,她的家在數百里以外,這個名叫大滸的男人長得好看,但卻在婚后沾上了賭博的惡習,不到兩年的功夫就把家底輸了個精光,還借了一大筆高利貸。

    來要債的都是一些流氓,那時候的大滸把能輸的都輸了,本來以為來勢洶洶的流氓不會放過他,不料,來人在拿走了他家中的一口破罈子后就再也沒找過他麻煩。后來,大滸聽人說,那些人中有個流氓頭子認出那個罈子是古董,很是值錢,而這個罈子則承載着九香所有對古盪村的記憶。

    九香剛出生的時候沒奶喝,他爹便去野牛灣的湖邊尋那通心草,這東西燉豬蹄是下奶的老方子,結果只在湖邊留下了一只鞋,從此她娘的神智便有些問題,並最終在在她十六歲的那年追隨着丈夫的腳步一頭扎進了野牛灣,和她爹一樣連個屍首都沒找到。

    九香為了尋尸,不顧族裡的規矩在野牛灣尋了整整一夜,結果娘沒找到,卻在岸邊的一個破洞裡扒拉出了一個舊罐子。也正是因為這件事,九香被趕出了古盪村,臨走的時候,她用這個罐子在村裡的祠堂里裝了一罐土,她看着那個沒有人情味的老族長狠狠說道:如果將來我再回來,就吊死在這棵老銀杏樹上!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31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那個沒人情味的地方了,以後每逢爹娘的忌日,九香便對着那罈子上香叩頭。

    大滸自打知道那罈子值錢后就想着要去做點什么,軟磨硬泡之下,九香便答應了男人,在某個風高月黑的夜晚,兩個人翻山越嶺潛回了古盪村。

    野牛灣邊,大滸打着手電像個賊一樣仔細搜索着,那場三個月前席捲全國的乾旱讓這野牛灣的水位早已下降了許多。

    也就是在踏入湖邊的泥地里沒多久,走在前面的大滸忽然身子一愣,整個人便不動了,九香等了一會兒發現男人還是沒動靜便不耐煩的催道:“走快點啊!”

    大滸還是不動,月光下,大滸詭異的將身體繃得筆直,湖水輕輕的吹動着他的衣擺,那是一件結婚時買的白襯衫。九香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大滸終于是微微的動了動,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只見他的喉結爆出,嘴巴微張,而一雙眼睛不止何時竟然被扣去了眼珠,只剩下兩個黑漆漆深陷的眼窩,兩行鮮血順着他的臉頰正在不停的“滴答、滴答”,整個胸前那潔白的襯衫早已成了一片血紅……

    大滸努力的努動着嘴,想要說點什么,但是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見他仰面筆直“扑通”一聲栽入水中,便再也不動了……

    “啊!”九香的慘叫划破了野牛灣的夜空,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只留下自己的丈夫在那冰冷的湖水中靜靜飄蕩……

    這一叫也把壩下的古盪村人全都從睡夢中驚醒,很快有人開始打着火把集結,等着村民匆匆趕到野牛灣時,九香早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有人在古盪村的那座老祠堂里發現了她,她靜靜的伸長着脖子掛在院子裡那棵已經不知道多少歲的銀杏樹上,一根拇指粗的麻繩胡亂的打着結,就拴在最低的枝椏上。高度不偏不倚,恰好能使她的腳尖離地,也許是跑的太快,腳上只剩下一只鞋。

    九香死了,一如她當年離開這個村子時許下的那句狠話,“如果她再回來,就吊死在村里!”,她做到了。

    發現九香的人是她的堂伯父,這個人也是我外婆的父親,他每天早上天亮后都要把這祠堂打掃一遍,據說這個老人推開門的一剎那吓得一口氣沒接上來,差點丟了小命,那九香伸長着脖子吐着舌頭,更加讓人覺得驚悚的是她的一雙眼珠子沒了,只剩深陷的空洞的眼窩……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31

離奇的死亡讓各種說法紛至沓來,老族長黑着臉被攙扶着坐在祠堂里不亂叫罵着死去的九香,說她玷污了先祖的安息,而下午大滸漂浮在野牛灣的屍體更是讓小村里炸開了鍋。而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人們只能以自殺這樣的理由為之辯解,但這兩樁離奇的人命案子也成了籠罩在每個古盪村人頭頂的烏云。

    而在隨后的一個星期時間內,有人說自己在半夜聽見祠堂里傳來女人的哭聲,還有人在趕夜路的時候聲稱看見了一個男人在大壩上徘徊聲稱尋找自己的眼睛。一時間,古盪村鬧鬼的消息不脛而走,還沒到天黑各家各戶就已經把門窗關閉,膽子小的更是連出門上個茅廁都要找伴一起。

    而這一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在那次事件的半個月后,古盪村也破天荒的分配到了一個來自上海的青年趙興國,他被安排在村長老王頭的家裡。

    就在趙興國第一次拿起鋤頭刨開古盪村的土地時他就刨出了一個驚天的大發現,他刨出了一個奇怪的石制人俑,而這樣類似的人俑后來被證明在古盪村有很多,並且他們都有同一個特徵:沒有眼睛!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40

趙興國來到古盪村的第二天就被領着外出修井,那是在古盪村西邊一塊廢棄的空地上,四周都是奄奄一息的莊稼地,原先有一條從山澗淌下來的小河溝,此時也早已乾涸。

    村子的東邊就是野牛灣,古盪人只需沿山開鑿出一條水渠,那這村子自然是不會缺水的。趙興國怎么都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村子裡的人抱着金疙瘩不用偏要去討飯,他也曾經把心中的疑惑向老王頭討教,可惜除了換來白眼之外再也沒有下文。

    領他來的路上,老王頭就告訴趙興國這個村子的規矩,野牛灣是個禁地。而對于這個初來乍到的外鄉人,古盪村的村民也都保持着警惕,自從他踏入這個村長的第一刻起就有人在暗處觀察,除了老王頭,這個村子裡的男女老少都沒有人和他說過話。

    “興許是山里人靦腆,往后熟悉了就好了。”趙興國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所以第一次出工的他格外賣力。中午時分,老王頭已經連續叫過他兩回了,趙興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道:“你們先吃,我把這點活兒幹完。”

    一鋤頭下去,“鐺”的一聲,幾顆火星當即從泥土裡迸了出來,趙興國只覺得虎口一顫震得他手腕生疼。他以為自己莫不是挖到了石頭,就用鋤頭扒拉了兩下,一瞅,那泥土裡的石頭圓溜溜的,好奇之下就又用手清了一下周邊的泥土,好傢夥,這哪是什么石頭,分明是一顆石制人頭!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53

趙興國本就是個歷史愛好者,他先前就覺得這土層有些不對勁,像極了傳說中的五花夯土,再看自己又刨出了這么個玩意,他心想莫不是自己今天挖着了個古墓?乘着四下無人,他又多挖了幾下,等到把四周的泥土都清理乾淨才發現這是個石制人俑,露出的身體部分和成年人的比例接近。他用水壺衝去人俑上的泥土,這才發現人俑雕刻的十分考究,但不知為何栩栩如生的五官當中,唯獨眼珠子的部分是兩個凹陷進去的圓洞,看着讓人有些不舒服。

    就在趙興國準備跳進去繼續查看的時候,老王頭來了,一看他摸着那個石像,立馬大喝讓他起來,填完坑后,老王頭死命按着趙興國讓他跪在地上對着那個石像磕頭。后來,趙興國才知道,這種石像在古盪村也是一種禁忌,在那座祠堂最中心的位置就供奉着一座巨大的泥塑,而這個泥塑也是沒有眼睛的。

    那天夜裡,趙興國夢到了一個奇怪的畫面,他落入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在那個地方,無論是哪個方向看過去都有無數只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些眼睛全都流着鮮血,瞪得和銅鈴一般大,無論他怎么跑怎么喊,那些眼睛始終就像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趙興國當晚就開始發燒,第二天一早差點連床都起不來,好不容易掙扎着想打點涼水洗把臉,不料卻瞅見鏡子裡的自己雙眼通紅,嘴角兩邊長滿了泡,整個人的腦袋腫的就像是豬頭一般。

    古盪村地處偏僻,缺醫少藥。趙興國躺在床上,老王頭給他找來了一些草藥,只可惜根本灌不進去。他不敢閉上眼睛,只要合眼他就會看見那些四面八方湧來的眼睛,他只能用指甲不斷掐着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一點清醒,就這樣他熬過了整整一天一夜。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54

一直到第三天,終于趙興國撐不住了,感覺自己似乎馬上就要走向死亡。

    就在這時,村里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士。這個老道士穿的破破爛爛,手裡拿着一個葫蘆,滿身酒氣,一邊走一邊唱道:“波聲湱湱雜邪許,但愁中渡擠入河,是時水鬼真得力,性命一文都不值……”

    誰也不知道這個老道士是從哪裡來的又要到哪裡去,只是他路過老王頭家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對那正在院子裡發愁的老王頭道:“東家,過路人討口酒喝。”

    老王頭心想這莫不是哪裡來的要飯的,自己這會兒正在煩呢,就揮手道:“沒酒,上別處吵吵去。”

    那老道士聽完也不走,反倒是自顧自的推開了院門露出一口大黃牙道:“不白要,我可以拿東西給你換。”說着就把手伸從脏兮兮的衣服領子裡摸了半天,摸出一粒彈珠大小的圓球,那老道士又道:“我這顆丹藥可解百毒,治百病,換你一壺酒總夠了吧?”

    老王頭沒好氣道:“誰知道真假?”

    老道士笑道:“你要覺得是假的,那就賣我點酒。”說罷,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大團結慢慢鋪平放在桌上。

    老王頭道:“你這人好生無賴,這樣吧,我這家裡就有個後生病了,你這藥要真的管用,我送你一壺酒。”

冬眠紅色的山羊 2020-12-18 10:55

:smile_38:給趙興國服了那粒藥后,老道士又把趙興國的衣服給脫了下來,他的后背上全是一個個橢圓形的紅色斑點,斑點的中間還有一顆黑色的水泡,看上去活像一只只眼睛。老道士把趙興國的衣裳拿到院子裡,又扎了個稻草人,把那衣裳給套在稻草人身上,又找了一張紙給畫了一個人臉貼在稻草人頭上,這臉上五官都有,唯獨沒有眼睛。

    稻草人的脖子上被套根繩子,老道士就把它給吊在馬路邊的一棵小槐樹上,老王頭一下子就覺得這個場景和死去的九香一模一樣,他心中有話卻又不敢亂講,只能隨着那老道士去折騰。

    到了夜裡,這老道士一把火點了那個稻草人,就在點火的那一瞬間,屋內的趙興國頓時痛苦萬分,在床上滾到地上,慘叫聲愣是喊醒了半個古盪村的人。

    待那稻草人燒成了一堆灰燼,老道士用簸箕把草灰收集起來,又在老王頭強烈的反對下宰了他院子裡的一只蘆花大公雞,把那雞血和草灰攪拌起來后給那趙興國渾身上下抹了一遍這才作罷。

    第二天一早天明,趙興國終于是醒了過來,他身上那些紅斑盡數消退,起泡的皮膚也全都結痂。當天中午,趙興國就吃了整整三大碗麵條,可那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只聽老王頭說那道士姓馬,自稱是一個什么叫天正派的掌門,此人便是查文斌的師傅,馬肅風!
頁: [1]
查看完整版本: 一代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