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富婆 2021-4-1 16:10
一、大黑狗某處簡陋樓房。門大大地敞開着，像能吞噬人嘅巨獸。我喊了好幾聲，都冇人應答。不由得心生嘀咕，但我仲系躡手躡腳地走咗進去，生驚一個唔小心踩碎了院子裡嘅死寂。忽然，唔知從邊個角落竄出了一群大黑狗，「呼哧呼哧」地吐着長長嘅粉紅脷，向我圍了過嚟。我心裡略微數了數，有十一條之多。我當即嚇了一個大大嘅哆嗦，隨即站定，唔動如木雞，心裡唔住地默念：唔好咬我唔好咬我，我嘅肉唔香嘅。邊個知嗰十幾條大黑狗非但冇咬我，反而用前爪往地上一撐，利用反作用力帶動後腿企立了起嚟，跟耍雜技一樣。佢哋慢慢用後腿向我挪嚟，樣甚系滑稽可笑。嘴巴吐露嘅聲響唔系「汪汪汪」，而系讓人摸唔着頭腦嘅「啾啾啾」，跟果個鳥叫聲一樣。神婆，果個系一個玄之又玄嘅群體，自古都跟詭異搭邊，睇嚟呢人也唔另外，養着一些怪狗，估計也系怪人一個。呢些狗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我一時半會也講唔出個所以然。
山中有富婆 2021-4-1 16:13
二、神婆嘅笑
「小伙子，你嚟啦？」
帶着滿腹狐疑嘅我，鞋襪都未完全除，就從屋裡頭飄出咁一句話。
呢一句話用嘅力氣唔大，但系卻像一根綉花針般刺入耳畔，然後瞬間消散無息。
好像很認識我，又好像系喺等待我，又好像系喺召喚我。
屋裡其實並冇之前想象得陰森可怖，相反，呢度很敞亮，空氣中還暗含着縷縷花香。
喺神婆嘅背後，牆上掛着一副觀音像，像前還擺放着香爐，爐內冇香。
再往下，就系一個大櫃子，裡面堆放着一疊疊金黃顏色嘅紙張。
整齊劃一，像書，但又唔像書。
「阿姨，你……認識我？」
我吸了一啖氣，繼而盤腿坐下，細細打量起眼前人。
神婆約摸有七十歲上下，但奇怪嘅系臉上嘅皺紋只系隱約可見，老人斑全無。更神奇嘅系，佢唔單雙眼有神，還帶着一股孩童般天真無邪嘅笑。
我哋之間隔着一張古舊嘅方桌。神婆嘅左手邊放着一個盛米嘅古怪器皿，上便系一個狗頭樣嘅浮雕。
「唔認識，只系剛剛有人打電話過嚟，講有個小伙子會嚟，我估就系你了！」
神婆端起桌上嘅茶杯，細細地呡了一啖，緩緩講道。
「哦，系嘅，系張伯介紹我嚟嘅。」
我立馬恭敬答道。
猛然，神婆嘴角露出一絲唔易察覺嘅神秘一笑。
一閃而過。
天！呢個神婆真跟得上時代，還用起手機嚟了。慢着，剛剛果個笑又系點回事？我應該冇睇花眼吧，系因為又有客可以宰了？
哎，我呢一天到晚都喺想些乜。
山中有富婆 2021-4-1 16:17
三、通靈
「阿姨，你家嘅狗馴得真特咪，唔單會雙腿走路還會鳥叫，真神了！」
為了緩和下緊張兮兮嘅氣氛，我突然打了個哈哈。
「嗯，啲狗養得很聽話。對了，你想要我幫你乜？」
神婆聲音很低地答着，冇乜喜悅嘅感覺，然後就回到正題嚟了。「懇請阿姨指點迷津，幫我搵回我女友嘅愛狗——小白。佢已經養了十年了，但系就喺今日早上忽然唔見了，四處搵都唔見蹤影。我搵了派出所，都系敷衍了事。眼見我女友傷心欲絕嘅樣，我實喺系於心唔忍。對啲狗販子，我真系恨唔得……」我越講越起勁，右手比劃出了一個手起刀落嘅動作。
「小伙子，殺氣咁大干乜？嚟，我幫你搵搵，睇還有冇一線生機。」
講完，神婆嘅左手往器皿里抓了一把米，輕輕地往桌上拋撒，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
我瞪大了雙眼，有點昏昏欲笑。邊個知，前一秒還神神叨叨嘅，後一秒神婆渾身突然顫抖了起嚟，雙眼時唔時地翻白，頭也抖得像篩糠般，放喺器皿中嘅左手也唔停地揉捏着米粒，所有動作幾乎系同步進行嘅。
我當即身子往後挪了挪，大氣都唔敢出，冷汗也冒得很歡快。
神婆「演技」真神啊！
「汪汪汪……」
從神婆嘴裡吐出了一連串熟悉但又別扭嘅狗叫聲。
熟悉，系因為我似曾聽過；別扭，系因為呢叫聲系出自神婆之口。緊接着，呢「汪汪」聲開始變得急促、尖利、聲聲息息刺扎人心。
垂死掙扎般嘅感覺，好像臨刑前最後嘅呼救聲，硬生生地滲入了我柔軟嘅內心。
「啊？你……你……竟然能跟狗……通靈？」
我早已震驚得差點講唔出話嚟。
猛然，從神婆嘴裡飄出無力呻吟般嘅「汪汪」聲，聲音拖得老長，逐漸細若蚊嚀。
可能系胸中滿腔嘅正義感使然，我恨唔得箭步如飛，跑去救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