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 《心理治療師》故事一:[慈母的哀歌]更新至第十五章 完結篇 · 2022.01.17 《完》

宮本玥 2021-11-21 16:19

《慈母的哀歌》<第一章>

樂絲拿起通話器說:「宮本醫生,有位岑太太找妳,是 Paul Cheung 介紹的。」

「那,好吧!接過來,謝謝!」

樂絲把電話轉到宮本玥的內線。

「Hello 岑太太,我是宮本玥,有甚麼可以幫妳?」

一把低沉的聲音響起:

「啊!宮本醫生,你好!我是 Paul Cheung 的朋友,他說你可以幫忙的。

是這樣的,我女兒 Kelly 今年 16 歲,在年初,發生意外至今,手部受傷仍未復原。

她很愛彈豎琴呢!自小就很愛,志願是成為豎琴演奏家,現在不能彈奏了,所以,令到她有情緒問題。」

岑太太的聲線不斷提高:

「最近,Kelly 還經常逃學,原來欠交功課已經有大半年,我是在上兩個星期,收到學校的最後警告時,晴天霹靂似的。

我和她討論了很多次,從前,她的功課成績很好啊!現在卻一落千丈,令我很頭痛!」

「她總是太完美主義了,凡事都追求完美,功課做不到十全十美,就情願不交,唉!這怎麼可以呢?

單是做功課,每晚都做到零晨三、四點鐘,要六時半起床上學啊!那夠精神呢?趕不及校巴,我唯有叫工人帶她返學,沒辦法!又怕她太累而錯過了車站。」

「昨晚 Kelly 對我說,想看心理醫生,我立即找朋友幫手,阿 Paul 說你很忙,這個我明白的。請千萬不要介意,我 Google 過你的大名,明白像你這樣的名醫,必定很繁忙。

我們不是緊急的,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抽時間見一見我的女兒,不急的,你安排上方便就好了。」

岑太太一輪機關槍式描述終於告一段落。

宮本玥很能掌握這類型父母的心態,他們都是那種口裡說不,行為卻很誠實的人。

「岑太太,我聽了妳的講述,大致上都明白 Kelly 的狀況,的而且確,如阿 Paul 所講,以及你的正確理解,我暫時的時間表已經全滿了,最快的,我怕要排到下個月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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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2 14:25

「宮本醫生,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安排早一點嗎?」岑太太忍不住插嘴說。

「岑太太,你放鬆一點,耐心聽的說完好嗎?逃學和欠交功課都是比較嚴重的反常行為,

岑太太,妳自己都感到很大壓力吧?Kelly 在哪兒上學?在校內有沒有見社工呢?」

「唉!真的很大壓力,不過沒辦法吧!怎樣都要撐下去。只要阿囡好,我便會好的,阿囡無事,我便無事。

她就是太完美主義了。我沒有聽她的老師講過 Kelly 有見社工啊!她是讀聖瑪莉學院的,據我所知,學校是沒有社工。」

「好的,岑太太,妳放鬆些,妳囡囡的狀況,我要和她先見了面,才較好評估,若果妳不介意,讓樂絲為妳們盡快安排一個時間,好嗎?」

岑太太立即決斷地答應。

聖瑪莉學院是城中的一間名校,很多富豪名人的子女、孫兒就讀,以升讀外國著名大學為目標。

校內是有社工的,雖然並非政府機構的駐校社工,但每星期總有三天在校內處理學生的問題。宮本玥的好友唐妮便是負責該校的社工。

相隔兩個星期的下午,岑太太和她的女兒便到達療癒中心,較預約時間提早了十五分鐘。

看過了樂絲遞上來的表格,一如所料,沒甚麼資料顯示出來,宮本玥輕輕敲門,然後,開門走進了治療室。

「Hello 岑太太、Kelly!我是宮本玥。」

宮本玥邊作自我介紹,邊把門關上。

「阿囡,叫 Auntie 啦!」Kelly 隨口地叫了一聲。

「Auntie 是媽咪的朋友,她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眼前的岑太太身材嬌小適中,看起來約五十多歲,算得上保養得宜,不難看出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兒;

一頭男性化的短髮顯得霸氣硬朗,服裝色調偏深沈,更顯得她衰弱蒼白,刻意的眼神交流、過分端正的坐姿、將聲線控制得平穩。

單從外表來看,已經有明顯的神經衰弱的病徵。

「神經衰弱」這名詞只是一個俗稱,正式醫學名稱是「神經官能症」,現今已分類為「焦慮症」(Anxiety Neurosis)、「抑鬱症」(Neurotic Depression)、「強迫症」(Obsessive-Compulsive Neurosis)、「疑病症」(Hysteria)及「驚恐症」(Panic Diso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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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2 19:00

Kelly,典型的名校女生,身型高挑,手長腳長的她,在台上彈奏豎琴是挺優雅的。

一頭長長的直髮,修長的眼睛配上長長的臉型,上面掛著的全是傲氣,俗語說:「十八無醜婦」,屬於不愁生活,天真爛漫的富家女類型。

接著,岑太太重新將 Kelly 的狀況講述一遍,宮本玥一臉真誠的認真細聽著,Kelly 則眼泛淚光地低下頭來。

「岑太太,Kelly 的狀況妳說得很清楚,我大致上明白了。」宮本玥展露出一個體諒的笑容。

「一般來說,在面談過程中,我需要與 Kelly 單獨地傾談,了解一下狀況,看看能否找出問題所在,而面談的內容,基於 Kelly 已經滿 16 歲了,她可以享有保密條款,受保密守則保護。

換言之,除非得到她本人同意,否則,我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關她於治療期間的種種,包括岑太太妳在內,雖然,妳是 Kelly 的媽咪,又這麼緊張她,但抱歉地請妳明白我們的專業守則。」

岑太太臉上不動聲色,但眼神閃過一絲錯愕,宮本玥輕易地捕捉到這訊息,接著說:

「時間上,因為是第一次,需要時間比較長一點,約 2.5 至 3 個小時。所以,岑太太,現在請妳到街上逛逛,附近有間 coffee shop,不錯的,妳可以在那裡輕鬆一下,到面談完結後,我會讓樂絲通知你。」

「我可以在接待處等嗎?」岑太太的自我防禦機制隨即啓動。

「我帶了幾本書來,可以慢慢看,邊看邊等的。」

「噢!岑太太,你果真是一位細心周詳的媽媽,既然你為自己準備了書,相信你必定可以在咖啡店裡好好享受這段時光的。」

「這樣的,我們還有兩間治療室。」宮本玥邊解說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會有其他 client 出入的,我想,對於妳來說,也不太適合吧!」說著,順勢把房門打開。

在宮本玥的暗示下,岑太太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隨著她走出治療室。

但是,她仍然死心不息地說:「或者,我在你的辦公室等,那可以吧?」

宮本玥猶如看着一隻垂死掙扎的猛獸般,眼神流露出無限的憐憫。

「岑太太,我想,妳都會認為這個建議其實不太適合吧!放鬆一點,好好享受這下午的陽光。放心!完了,我會讓 Kelly 打電話給妳。待會見!」說罷,便已經將岑太太送出了療癒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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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2 19:06

<第二章>

當宮本玥回到治療室時,Kelly 已經一臉自在的模樣。

「好了,我終於送走了妳媽咪。」

宮本玥俏皮地大呼一口氣,然後,坐下來,輕鬆地重新自我介紹。

「妳可以叫我宮本醫生,但千萬不要叫我 Auntie,拜託!我其實不認識妳媽咪,也不是她的朋友,論年齡外貌,怎樣說,妳都沒可能叫我 Auntie吧!」宮本玥滿臉委屈地說。

Kelly 不其然開懷地哈哈大笑:「我知啊!是 Uncle Paul 認識你,介紹給媽咪的。你當然不是 Auntie 啦!沒有人會忍受得到她的。」

氣氛一下子便輕鬆過來,宮本玥順勢將保密協議重新講解一下,必須令 Kelly 清楚明白,自己可以得到甚麼保障,並且得到了她同意,才可以開始面談的。

由於 client 年紀較輕,宮本玥會化身成為年輕人來建立 Rapport,從日常用語、身體動作等等,令 client 易於投入。

可以想像得到,治療師不是一份簡單的工作,必須用心地緊貼各年齡階層的潮流走勢、一般習慣都要略知一二。

閒話家常時,當然從最無害的方向入手 - 校園生活。

最初,Kelly 是有顧忌的,一本正經地談及最近一次老師的警告,因為,所欠的功課已經拖延得太長時間。

當她見到宮本玥有很大的反應,並且是為自己感到不值,和好友們的反應是一樣時,Kelly覺得眼前人是真誠而可信的,最重要的是,如她之前所講的:「必定會站在妳的一方,以妳的最大利益為依歸。」

宮本玥是真真正正的站在她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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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3 14:59

於是,Kelly 開始投入地講述她的校園生活、自己的理想、社交活動、知心好友的趣事和秘密。

奇怪地,表面一切看似很正常的 Kelly,每晚都失眠,就算可以睡著,睡眠質素都很差。有時,當提及好友的趣事時,竟然會流出眼淚,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眼淚是自動地流下來的。

對於家庭成員,Kelly 輕輕地帶過:只有媽咪、嗲哋和哥哥。當提及哥哥時,她的眼淚又流下了。

很快地,宮本玥已經掌握了 Kelly 的情緒節奏,知道所拖欠的功課只是一件小事,在 Kelly的心裡,應該隱藏了一個很重大的秘密,屬於這個家庭的,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於是,對於 Kelly 最嚴峻的眼前問題,宮本玥給予的建議,正正是青少年會常用解決的方法,Kelly 當然心悅誠服地接受,因為這和她的信念沒有衝突,她不必在宮本玥面前扮演乖孩子的角色,而宮本玥又真的很接受自己啊!

Client 的其中一個問題解決了!

「係呢,Kelly,一年前有沒有甚麼特別事情發生呢?」宮本玥輕鬆地閒談。

Kelly 側著頭認真地回想,好一會,才道:「應該是爺爺過世了吧!」說着,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失控地流出來。

「那天放學,在回家的途上,我只顧聽歌,媽咪的數個電話,我都沒有接聽,到我發現時,打算回覆時,電話卻沒電。

回到家,發現了多個沒接電話,接著,媽咪再次打電話回家,跟我說爺爺剛去世了。」

Kelly 嗚咽地說著。

「爺爺很痛錫我的,我竟然忘了接電話,而無法見他最後一面,我很自責和內咎。

雖然,嗲哋和媽咪沒有因此而責怪我,但是,我卻難過得要命。

爺爺出殯那天,因為學校有大測驗,嗲哋叫我如常返學,不用送爺爺了,但是,我很想送別爺爺的。」

宮本玥體會地默默點頭:「Kelly,我很明白妳的心情,既然錯過了一次,怎會想錯過第二次補償的機會呢?」

Kelly 十分認同地大力點頭:「但是,嗲哋堅決不准我出席,說上學測驗重要些,人都死了,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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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4 14:07

「妳和媽咪關係怎樣?」宮本玥柔聲地問。

此時,Kelly 的眼神略帶猶疑,臉容出現了畏懼,顫顫驚驚地答到:「媽咪很痛錫我,事事以我為先的。」說完,便低下頭來。

宮本玥心裡很清楚明白,是需要時間,讓眼前這位小朋友獲得勇氣。

「那麼,我先幫妳處理爺爺過世的哀悼,讓妳除去那些一直困擾著妳的情緒,好嗎?」

Kelly 溫順地點頭同意。

接著,宮本玥引導 Kelly 進入出神的狀態,在一間別緻的小屋裡,與爺爺重逢,讓 Kelly 可以好好的和爺爺道別,兩行熱淚緩緩流下,那是喜悅的眼淚。

當 Kelly 再次張開雙眼時,她感覺到心口是輕了、鬆了。

「你可不可以幫我刪除一些我不想記得的事?」Kelly 突然問到。

宮本玥好像早已預計她問及這問題,一臉平靜的答:

「可以的,妳回去好好想一想不希望那些記憶繼續存在,下星期回到見我時告訴我,可以嗎?」

Kelly 默默地點頭。

宮本玥 2021-11-24 18:57

<第三章>

「Kelly,妳在校內有沒有見社工呢?」宮本玥輕輕地問到。

Kelly 坦白地說,自從中一開始,每星期都會見社工,只是,她不想社工通知家長吧!

於是,宮本玥徵詢了 Kelly 的意願,假如有需要,她或許會與駐校社工聯絡,Kelly 爽快地同意了。

宮本玥讓 Kelly 打電話給媽咪,她還開玩笑道:
「我敢打賭妳媽咪一定不用五分鐘便會出現。」

Kelly 只有一臉苦笑。

在等候期間,Kelly 只是靜坐著,彷彿變回宮本玥最初踏入治療室時見到她的樣子。

岑太太不用五分鐘便出現了,如宮本玥預測一樣。

宮本玥當著 Kelly 的面前,和岑太太簡單地講解處理了 Kelly 爺爺去世的問題,以及和 Kelly訂下了追補功課的計劃,複述了她在情緒上的癥狀,認為是需要處理的。

當然是全部得到Kelly 同意才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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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4 18:59

接著,宮本玥提出下星期會面的時間,同時,她讚揚作為媽媽的岑太太,把 Kelly 照顧得太好了,Kelly 需要學懂自立、學懂承擔責任等等。

這番話,岑太太受落非常,並體貼地問到:「下一次讓 Kelly 自己來是否會好一點?」

宮本玥笑容滿面的表示,這提議非常好,當然,不忘加許岑太太,真心的為女兒著想吧。

岑太太感到很滿意,臉帶笑容地帶著 Kelly 離開。
宮本玥於辦公室裡重新整理思路。

「今次會面,應該可以有新發展了。」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岑太太透過不同方法,期望可以從宮本玥口中得知更多。這當然是預期之內的反應,宮本玥都是以一貫手法處理,只回覆一次,並把前提和重點重申。

電話中,岑太太不斷講述她和女兒的關係有多貼心和親蜜,女兒最喜愛和她分享心事云云,宮本玥只是禮貌式表示欣賞和讚許。

Kelly 較預約時間遲了十五分鐘到達治療室,笑咪咪的一臉歉意地猛說「對不起」。

宮本玥 2021-11-24 19:01

宮本玥無可無不可的,笑意盈盈地問:「這星期過得怎樣?」

隨意地拉開了話題。

Kelly 見宮本玥並沒有責怪她遲到,隨即放下了戒心,雀躍地談論功課追趕的進度。

如宮本玥所料,一切進度良好,功課是可以補回的,亦不會影響到 Kelly 的升學。

「妳知道嗎?這星期,妳媽咪不斷透過不同方法聯絡我,希望從我口中得知妳的狀況。」

宮本玥隨手將手提電話的短訊及樂絲寫下的訊息遞給 Kelly,這是一種試探的手法。

「我都估到她一定會這樣,她就是喜歡這樣做。」說着,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失控地流出來。

「是她有病,她才是需要看醫生的人。」

宮本玥體貼地遞上紙巾,「我明白,Kelly,妳都認為媽咪有病?」

這樣一來,Kelly 的情緒被觸發了。

「我知媽咪是有病,她叫工人監視我,還安裝了監測器在屋企的每個角落。

每日都向大廈管理員查問我回家的時間,她還會偷偷地進入我房,搜查我的電腦和手提電話,不讓我知道,但我總是會知道的。」

宮本玥 2021-11-26 13:05

「媽咪是痴線的,有時候,小事都會用衣架打我。
有次,我只是不懂做那份功課,她問起,我說不懂,她二話不說,便拿起衣架打我,衣架被她打爛了,找不到衣架,隨手便拿地拖棍打我,我喊著叫她停手,她都好像聽不到。。。。。。」

Kelly 忍不住狂喊地叫著說。

宮本玥進入了 Kelly 的內心世界,完全感受到那份委屈和憤怒,她由得 Kelly 喊出來,沒有阻止她。

待 Kelly 平靜下來後,宮本玥繼續問到:「係呢,Kelly,可不可以告訴我,妳的手是怎樣受的?」

此時,Kelly 又再淚如雨下。

宮本玥 2021-11-26 13:06

<第四章>

「那次,我忘記了帶鎖匙,手提電話遺留在家,工人又出外買東西,我唯有坐在屋企樓下的大堂等工人回來。」

「媽咪打了很多次手提電話也找不到我,直到電話沒電了,她以為我關掉了電話。於是,她打電話回家都找不到我。

當我回到家,接她電話時,我已經解釋了,她還是不相信,我有叫她找工人和管理員作證的,她很生氣,"噗"一聲,cut 了線。」

「晚上,媽咪返到屋企,黑著臉問我去了哪兒,我很嬲怒,但都有重新解釋一次。她問了管理員和工人,他們都證實了我所說的是事實,唯獨媽咪依然不相信。」

「我有發脾氣的,我很憤怒!尖叫著問她為什麼不相信我,她只是冷冷地說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又是這樣!我衝進房間鎖上了門,戴上耳筒聽歌,不理她。」

「誰知,不久,她竟然用鎖匙來開我的房門,拿著衣架衝進來,發狂的打我,我舉手擋著,邊喊邊鬧她:"痴線嗎?好停手。" 

我的手很痛,媽咪還是不停手,直到我忍不住搶下了她的衣架,怒視她,狂叫:"你再打我,我便報警!"

她憤怒地轉身返回她的睡房,一直到晚飯時候,她都沒有出來。」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1-26 01:07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1-26 13:17

「第二天,我的手很痛,豎琴老師問我發生了甚麼事,我推說坐車時撞傷了,老師說我要暫停,直到手康復為止。

我把老師的話告訴媽咪,她卻好像聽不到,就算在家,都好像當我透明的,很令人難受。」

「媽咪連零用錢都扣起,那個星期日,她一早外出,我沒早餐吃,很餓,不知怎麼辦,唯有打電話給嗲哋,向他求救,嗲哋立即存了二千元入我的銀行戶口,我才可以出街食飯,找朋友傾訴。」

「差不多一個多月,媽咪才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說我的手骨折了,問我是怎樣受傷的,媽咪立即推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樓梯跌倒弄傷,最後,我的手到上個月才復原,但已經彈奏不到原來的水準了。」

宮本玥默默地聽著,眼裡不其然泛起淚光,是典型的家庭暴力事件,看岑太太的狀況,會出現這些事情都是合理的。

而眼前的 Kelly 充滿著濃濃的遺傳徵狀,情況也實在不落觀。

「聽妳這樣說,妳媽咪的狀況真是很嚴重!媽咪有工作嗎?」

宮本玥 2021-11-26 13:19

「媽咪原本是一位律師樓的大秘書,日常工作都很忙,但她都堅持每晚七時回家和我吃晚飯。

直到幾年前,因為我正值青春期,她擔心我反叛、學壞,辭退了合顆人職務,專心在家中看守著我。」

「這些年來,我感到很大的壓力,媽咪日以繼夜的盯著我,以防我反叛、學壞。

幸好有社工姐姐聽我的傾訴,她有問我好不好為我開檔案,但要讓家人知道我的狀況,我不想!」

「到去年,可能因為嗲哋公司的生意不好,媽咪終於肯復出工作。」

「係呢?除了媽咪和工人外,你家裡還有甚麼人?」

「嗲哋在上海工作,是一間日資公司的副總裁。他在上海工作已經十年了,每個月最後的星期六、日都會回家的。

哥哥在我六歲時便到澳洲讀書,一直沒有回家,只是三年前,哥哥中學畢業,我們一家人到澳洲出席他的畢業禮,見過他;明年,哥哥大學畢業,應該會去探他的。」

十年前,是一個重要的轉捩點,宮本玥一邊細聽 Kelly 的故事,一邊細心地分析,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隨著宮本玥的右手於空氣中比劃,Kelly 自然地沉醉於她的內在世界,在一間完完全全屬於她的內在小屋裡,這間小屋的顏色和佈置,全都是 Kelly 最喜歡的。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1-26 01:21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1-26 13:22

宮本玥和 Kelly 走進這間小屋,一同坐於一張又大又舒服的梳化上,宮本玥靜靜地等待著。

等了一段時間,Kelly 輕輕地說:「我們家裡有著一個重大的秘密。」

接著,Kelly 突然然地全身抽搐,大口大口地呼吸。

「Kelly 你現在很安全,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你已經長大了,有能力去保護自己。」

宮本玥立即柔聲地說著。

Kelly 淒然地狂哭起來:「工人姐姐走了。。。沒有人可以再保護我了。。。。。。」

宮本玥接著追問下去,得知那個一直從褓襁照料 Kelly 的工人姐姐於四年前請辭了。

令本來一直以來,與她相依為命的 Kelly 頓失依靠。

Kelly 邊哭邊說:「姐姐臨走前和我說,不能夠再保護我了,她自己都很害怕。」

「姐姐是很虔誠的教徒,她說媽咪是魔鬼。」

「姐姐說,是媽咪令哥哥變成惡魔,她沒有能力保護哥哥,只能夠保護我。」

說到這裡,Kelly 突然如熟睡般靜下來,宮本玥果斷地帶 Kelly 離開這可怕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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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27 20:14

<第五章>

宮本玥把 Kelly 帶到一間十分安全的房間,讓她好好地休息一下。

接著,宮本玥繼續引導 Kelly,在這間屋子裡找尋屬於勇氣和力量的寶物,Kelly 找到了一個散發著漂亮藍光的水晶球和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

宮本玥讓 Kelly 把散發著漂亮藍光的水晶球,放進自己的心輪位置,Kelly 感覺到自己充滿著勇氣和力量。

下一步,是要引導 Kelly 和內在對話,宮本玥告訴她,在這屋裡藏有一塊魔鏡,這魔鏡能告訴它的主人下一步該如何走下去。

Kelly 滿心歡喜的慢慢尋找。

終於,在地牢裡找到了一塊被黑色大布遮蔽的巨物,Kelly 勇敢地拉下黑布,一塊巨大的、古老的、周邊有著細緻銅雕的鏡子呈現眼前。

Kelly 不其然地走近鏡子,慢慢地描述當時所見:

「鏡子中的影像清楚地反映出是我自己來的……..

突然,鏡子裡的影像轉變成媽咪的影像,跟著影像一搖晃,媽咪變成了一隻兇殘的魔鬼。

魔鬼很強壯,頭上有一對大羊角,一條長長的尾巴。」

Kelly 渾身顫抖,仍勇敢地繼續把所見的說出來。

宮本玥 2021-11-29 20:25

「魔鬼。。。。。。

那隻魔鬼。。。。。。

把哥哥吃了。。。。。。

不久,一隻灰黑色的,全身有滑溜溜的黏液的物體從魔鬼口裡爬出來,它的眼睛和魔鬼一樣是血紅色的。」

緊接著一聲尖叫,Kelly 的呼吸變得很急速,右手緊握那匕首。

「。。。。。。那是惡魔,是哥哥的。。。。。。

嗚!嗚!嗚!嗚!。。。。。。哥哥變成了惡魔。。。。。。嗚!嗚!嗚!嗚!」

「惡魔撲向爸爸,想殺死他,爸爸很驚,坐太空船走了。惡魔追著太空船,消失了!」

又是一聲尖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要變成惡魔!」

只見 Kelly 的雙手在空氣中胡亂揮動,突然,她雙手狀似緊握狀猛力向前一揮。

時間像停頓了,Kelly 維持著這姿勢好一段時間。

「我將魔鬼殺死了。。。。。。

用那匕首。。。。。。

那柄鑲滿寶石的匕首。。。。。。」

「我。。。。。。我。。。。。。

我,遲早都會殺死媽咪的,我不想變成這樣,我不想變成哥哥,我好驚、好驚!」Kelly 放聲狂哭。

「Kelly,你仍然好安全,剛才你所見的,全都是魔鏡裡的影像。

現在,這些影像再也不能傷害你、影響你。」

「你可以慢慢放鬆,右手邊有一度門,你行過去,打開它,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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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玥 2021-11-30 15:11

這是一間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房間,在這裡你會感到很安心、很平靜、很舒服。

前面有一張又大又舒服的梳化,你慢慢行過去、坐低,好好的休息一下。」

「稍後,當你清醒過來,你將會忘記這一切,就好像從沒發生一樣。」

宮本玥等 Kelly 清醒後,嚴肅地問到:「Kelly,到底你和媽咪關係怎樣?你要老實回答我。」

Kelly 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有時,我很憎恨她,想把她殺死,我知媽咪都很憎恨我,她只痛錫哥哥,她的眼裡心裡,就只有哥哥,嗲哋都是只痛錫哥哥,唯一痛錫我的姐姐,她都被迫走了。」

Kelly 再度哭起來:「自從弄傷手後,我專登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沒甚麼特別地方可去,去好朋友家避避風頭。」

「晚上回到家,沖涼後便躲於房內和朋友於網上聊天。

宮本玥 2021-11-30 15:12

白天,我不想上學,媽咪叫工人送我返學,我很少見到媽咪,她甚至對我實施經濟封鎖,不給我零用錢。」

「有時,我又會想,媽咪是有病的,但自從爸爸到上海工作後,一直都是她照顧我,沒有了她,我真不知會怎樣。」

宮本玥柔聲問道:「你已經 16 歲了,Kelly,既然你知道媽咪有病,你有沒有想過可以怎樣去幫助她呢?」

「我有叫她去看醫生的,但她說,只要我無事,她便會好,我感到很大壓力,和我有甚麼關係呢?她是她,我是我。」

宮本玥清脆的聲音響起:「Kelly,我知你心底裡是愛錫媽咪的,渴望得到媽咪的愛,現在,媽咪的確是生病了。」

宮本玥的手在心口位置比劃。

「你的情況,看來是有家庭遺傳的,換句話說,你將來有可能出現與媽咪和哥哥相似的問題。」

Kelly 驚呼道:「你的意思是,我會和他們一樣變成惡魔?」

宮本玥只是憐憫的看著她,沈默不語。

「我不想成為惡魔,我可以怎樣做?」Kelly 急問題。

宮本玥心裡泛起一絲笑容,淡然道:「你願意提前出國升學嗎?」

宮本玥 2021-11-30 22:23

<第六章>

在這一個星期裡,岑太太似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透過不同渠道向宮本玥表達她的憤怒和不滿,皆因 Kelly 每事都把宮本醫生搬出來作擋箭牌。

終於,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宮本玥透過電話回覆岑太太。

聽筒的另一邊,岑太太已經不能扮演下去,瘋狂地責罵宮本玥,並不斷重覆:「她是我的女兒,我很清楚她,不是你表面看這麼簡單的!」

不待岑太太的機關槍停下來,宮本玥冷冷地說:「當然她不是表面看的啊!她和你一樣呢!你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你的女兒。」

電話裡頭,霎時靜了,宮本玥柔聲說:「我知你是很痛錫女兒,現在卻是因你自己的問題影響著她,她已經崩潰了,不能夠再承受更多的壓力,再這樣下去,你的女兒會給你害死。你想她步你兒子的後塵嗎?」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1-30 10:24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1-30 22:26

「我已和駐校社工聯絡過,Kelly 的檔案挺厚呢!」

電話裡頭,沉默了約五分鐘時間。

「宮本醫生,我知道這是你們的把戲,我不會中計的。你需要我怎樣配合,你說,我做,我只需要 Kelly 變回從前的乖巧,我甚麼都願意。」

「你只要不向她施壓便行。」

「她要多少錢都要滿足她,不能過問?」

「你應給予她應該得到的。」

"噗"一聲,岑太太掛斷了電話。

宮本玥可以想像得到岑太太有多嬲怒,而正好把這憤怒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樣,Kelly 會好過一點。

宮本玥 2021-11-30 22:27

宮本玥和好友唐妮,就 Kelly 這個檔案傾談了一個多小時,得知唐妮隱瞞著 Kelly,和岑太太聯絡,希望能夠幫忙 Kelly。

唐妮一直都有勸岑太太尋求專業協助,可惜,岑太太一直都拒絕,為此,唐妮亦聯絡過岑先生。

「Kelly 的爸爸看似很有負責任感,實質上,他一直都在逃避面對家庭的問題。」唐妮一針見血的提出。

「唉!你我都知,假如他真的盡責,岑太太和這個家便不會走到這樣的田地了。」宮本玥婉惜地說。

接下來的連續兩星期,Kelly 都沒有再在治療室出現。

宮本玥像已經預料到 Kelly 的缺席,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

樂絲則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因為 Client 在治療過程中,會出現難以形容的阻抗,特別是愈接近問題根源,阻抗會愈大,潛意識會驅使 Client 逃避問題所在,因而出現 no show 的情況。

通常,在阻抗開始淡化,Client 又會重回治療室,繼續未完的治療。

於這時放棄治療的,亦大有人在。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1-30 10:28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1 16:50

<第七章>

在這兩個星期中,宮本玥幾經努力,終於勸服了岑太太和岑先生接受婚姻輔導。

在首次的 consultation ,岑太太和岑先生都極力維持,盡量表現出恩愛的模樣,他們維持兩地生活的婚姻已經十年了,岑太太最初還笑說,很多太空人都是這樣的,有甚麼出奇?

在婚姻輔導的首次 consultation 中,百分之一百的 couples 都是這樣的,如同他們在別人面前所扮演的角色一樣,一般經過了首次面談,確定了雙方對輔導的期望和目標後,便會進入個別的輔導環節。

不過,這次是例外。

當宮本玥仔細聆聽,岑太太慢慢講述,他們由相識、戀愛到婚後的生活後,岑先生由婚前的一個有見識、有主見的成功人士。

婚後卻整個人變了,變得沒有主見,家中事無大小都要太太出主意,他自己卻只顧追求自己的享樂。

面對岑太太的指責,岑先生沒有否認,他只是補充了一點,就是,他根本不懂得和兒子相處。

岑太太即時反駁說:「我自己都不懂,還不是慢慢學。」

「阿囝出事後,我很努力地為他找醫生,每次看醫生都是我帶他去的。」

岑先生無力地自言自語。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2-1 04:51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1 17:27

岑太太整個人呆了一呆,急說:「我不想再在這件事上討論。」

岑先生像犯了錯的學生般,垂下了頭,垂得很低。

由於 Kelly 是宮本玥的 Client,而岑太太的防禦心態非常重,宮本玥以家庭利益為大前提,希望岑太太和岑先生可以分別見不同的心理醫生,處理自己的問題,並提出了轉介的安排。

岑先生無可無不可的答應,而岑太太則表示沒有人可以幫到她,但她見岑先生既然都答應了,她也表示同意。

宮本玥請岑太太留在治療室等候,便領著岑先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當岑先生在辦公桌前坐下來時,宮本玥一邊低頭抄寫著轉介資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到:

「在上海的小朋友今年多大啊?」

「大的九歲,小的七。。。。。。」岑先生發覺溜了嘴,尶尬得滿臉通紅。

宮本玥繼續不經意地說:「啊!大的九歲,小的七歲。人之常情吧!獨自一人在外地生活,很寂寞的,而岑先生你又一表人材,說甚麼都沒有發生才怪吧!」

岑先生一臉靦腆,不懂反應,看似驚訝內心秘密被揭穿。

「岑太太,她知道嗎?」宮本玥問到。

「最初,她曾經懷疑,甚至直到現在,她還是每天數十個電話打來查探,她是有病的,請不要告訴她,我怕她受不了,會對 Kelly 不利。」岑先生嘆道。

「你有沒有勸她去看醫生?我指的,是精神科。」宮本玥繼續問。


「我試過很多次帶她去看醫生,她都拒絕。唯一一次她願意去看醫生,醫生卻說她很正常,
只是有點壓力而已。」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岑太太的,但是,問題總要解決,這是轉介的資料,請盡快致電預
約,待會,我會吩咐秘書把你的資料傳過去。」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2-1 05:28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3 18:22

<第八章>

宮本玥請岑先生到接待處稍候片刻,她走進治療室,鼓勵岑太太勇敢地接受治療,並把轉介的資料交給岑太太,她看了看資料後,立即提出抗議:「宮本醫生,我可不可以繼續見你,我信不過其他人。」

宮本玥早預料到岑太太的反應,只是輕輕地用另一個方向跟她解釋一次,並勸導岑太太為Kelly 著想,因為,Kelly 已經不能再承受大人所遺留下來的種種。

宮本玥請樂絲為岑太太向轉介的診所作首次預約,同時,請岑太太放心,因為轉介的精神科醫生不會把她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向第三者透露的。

終於,宮本玥送走了岑太太和岑先生後,把餘下所需的事務交給樂絲處理。

安坐於辦公室裡,喝著 Cappuccino,宮本玥閉起雙眼,腦裡浮現出下一個 Appointment 的資料。

又過了一個星期,Kelly 突然致電療癒中心,要求安排會面,樂絲按照慣例,把本來屬於Kelly 的時間再次給她。

宮本玥 2021-12-3 18:24

這次,Kelly 遲到了 45 分鐘。宮本玥一踏入治療室,Kelly 立即雙手合十表示濃濃的歉意,為今次的遲到及上兩次的缺席作正式的道歉,宮本玥不以為然的淡淡帶過。

Kelly 訴說在這多個星期裡,她展開了一連串的不合作運動,和媽咪對著幹,學校方面的問題已經解決,她可以繼續升學。

Kelly 還和好友討論過升學的問題,宮本玥一直臉帶微笑的聽著。

「很好!你準備好面對問題嗎?」宮本玥輕鬆的問。

「嗯!雖然很害怕,但我不想變成惡魔。」

宮本玥的手在 Kelly 臉上輕輕的由上而下的掃下來,Kelly 進入了出神的狀態。宮本玥讓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會。

經過休息後,宮本玥引導 Kelly 走向記憶之門,這是一度巨大的銅製大門,門的正中刻有五角星標誌,周邊佈滿著古老的圖騰,整體令人感覺莊嚴而宏偉。

宮本玥 2021-12-4 20:09

於門前,宮本玥將一件隱形斗篷和一個遙控器交給她,吩咐她披上,並以第三身的身份去追查有關記憶,遇到任何情形,她都可以運用遙控器將時間停頓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記憶之門緩緩打開,Kelly 只見到一團白光,很柔和的。

依循著宮本玥的指引,Kelly 步進了白光裡,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走,將會回到十年前的某個時間,一個對她有著深遠影響的時間。

宮本玥對她說,只管向前走,一直走,到達時便會知道的。

Kelly 不是太明白,只是聽從宮本玥的指示和引導,並把路上所見的說出來。

「依然是白茫茫的一遍,我繼續向前走,但心裡感到很安全和溫暖。

一直走,一直走,眼前的白霧好像慢慢散去,眼前的影像變得愈來愈清晰。

我認得這裡,是我的屋企,由我出世到現在,都是住在這裡的,裝修和擺設都沒有變過。

我見到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女人坐於飯枱前,他們是背對著我的。

我嘗試走到飯枱的另一邊、他們的前方,啊!我像鬼魂般漂浮的,哈!很方便呢!

那是媽咪和哥哥,他們好像看不到我,當然啊!我穿了隱形斗篷!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2-4 08:11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5 14:11

哥哥很用心地做功課,媽咪在旁督促著。

我再四處逛逛,嗲哋坐於客廳中的梳化上看報紙,牆上的掛鐘顯示現在是九時廿四分,從窗外的天色來看,應該是晚上來的。

我再飄到其中一個房間,看見工人姐姐抱著小時候的我,正唱歌給我聽。

突然,我聽到"啪"的一聲,很大聲,於是,我回到飯廳,見到哥哥滿臉通紅的,左手抱著右手手臂,媽咪手拿用一把很長的鐵間尺,又是一下"啪"的一聲,打在哥哥的左手上,哥哥放聲狂哭,媽咪打得更狼、更狠!很殘忍!

嗲哋好像看不到似的,並走進了廁所,我感到很憤怒!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從後走。。。。。。」

宮本玥 2021-12-6 19:48

<第九章>

「到我定神時,我發現自己仍舊在屋企裡,仍是在飯廳,我聽到小朋友的喊聲和不停的掃落聲,我感到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很驚!很驚!

(宮本玥的聲音響起:你仍然被那隱形斗篷暖暖包圍著,沒有人能看得到你,你像天使般自由地飄浮著。)

噢!好了點!

我定下神,望向飯廳並飄浮過去,我看到哥哥被媽咪用衣架猛打,哥哥看起來很細,約三歲,哥哥狂哭並抱著媽咪哀求。

媽咪沒有理會,一手將哥哥拉離自己繼續狂打,邊打邊不斷重覆地鬧:媽咪這麼痛錫你,你竟然連寫字這麼簡單都做得不好!

(你認為哥哥幾多歲?)

嗯!哥哥大約四、五歲,很小、很小。

屋內只有媽咪和哥哥二人,沒多久,大門被打開,嗲哋回來了,我看見嗲哋好像被屋內所發生的事震驚了,看呆了!不懂反應。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2-6 07:49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7 17:44

直到好一會,嗲哋才恢復意識,衝入屋,試圖從媽咪手上搶過衣架,媽咪避開了。

嗲哋抱住哥哥,大聲地向媽咪說:你發甚麼神經呀?你這樣會把兒子打死的。


嗲哋抱住哥哥,緊張地檢查哥哥的傷勢,哥哥身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條痕,深淺不一,哥哥只懂哭。

我看到媽咪死盯著嗲哋,臉容變得愈來愈陰森恐怖,突然,媽咪發難,隨手拿起身旁的花瓶,擊向嗲哋。

呀!。。。。。。 (Kelly 不斷的尖叫) 」

「我好驚!宮本醫生!我不想再看下去!我好驚!我好驚!。。。。。。

(Kelly,還記得那遙控器嗎?它仍在你手裡,運用它將時間停頓下來吧!)

噢!停了!停了!。。。。。。終於停頓了!」

Kelly 不斷的大口大口地呼吸,試圖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i] 本帖最後由 宮本玥 於 2021-12-7 05:46 PM 編輯 [/i]]

宮本玥 2021-12-7 17:46

「我甚麼都看不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發生甚麼事?發生甚麼事?

(冷靜點!Kelly 你很勇敢!你把時間停頓下來了,記得嗎?)

哎呀!是的是的。那我應該怎樣做?

(你先放鬆下來,慢慢放鬆,慢慢向下沉。)

(那個遙控器,它仍在你手裡,你可以運用它讓時間繼續行走,只要你準備好,便可以讓時間繼續行走。)

嗯!我準備好了!現在按下 Play 鍵。

眼前由白茫茫一片,慢慢開始有影像浮現。。。。。。

慢慢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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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心理治療師》故事一:[慈母的哀歌]更新至第十五章 完結篇 · 2022.01.17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