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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賭博揭盅(四)




真鳳一怔,望著眼前熟悉無比的男子,段段回憶隨之湧來,因為他正是被喻為人族最強智者、確立各種文明基礎且將它們發揚光大的人,被喻為第二人的鴻鈞。鴻鈞一身白色儒衣,臉孔毫無瑕疵,目光精澈澄明,如看透世間一切,望向鯤鵬,淡然道:「只有毫不留情,全力攻擊之時,才是你的弱點所在。」




鯤鵬現時頭崩欲裂,與先前風度翩翩的樣貌相差極遠,雙眼通紅,咬緊牙關得流出不少鮮血,盡量壓下精神上的痛楚,狠道:「想不到你死後,還是那麼麻煩。」




鴻鈞似做了一件毫不足道的事,看透世事,說:「你當年以計逼使兩大天前來,阻止我滅絕神魔二族,不容人族坐大。現在,我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給我滾。」話畢,他平舉纖麗而有力的左手,一掌運勁,將鯤鵬趕走。




鴻鈞望向真鳳,神色似乎稍有不同,道:「古,轉世過後,容貌也沒有改變太多。」真鳳看著鴻鈞,情感澎湃,感受萬千,明明有千言萬語,卻張口無言,只好傻笑一番。鴻鈞又說:「雖然我早就推測到自己定必遭遇不測,卻在臨死前方知鯤鵬原是精神力動者,更是背後的密謀者。因此,我在死前召來奧丁和伏羲以精神力撕裂自身靈魂,以靈魂作代價,外借永恆和八卦陣,將兩大天封印,借其氣運而煉成人族另一神器,造化玉蝶。」




這番說話雖然平淡如無奇無味,但真鳳聽得熱淚盈眶,內心湧出一份豪氣。鴻鈞續道:「隕落之前,無人得悉我將靈魂分成兩半,更強行改變另一半的靈魂印記,再將之暗中附在你靈魂中,為你守著最後一道防線。」




改變靈魂印記,恐怕只有登皇的精神力動者方可做到,不過這犧牲浩大,因印記一旦改變,就如捨棄前生一切功德、所有氣運。真鳳大驚失色,雙目充斥訝異,淚水已不能自制地流下,握緊雙拳,說:「鈞⋯⋯是我辜負了你。我根本不知如何方可戰勝鯤鵬⋯⋯」




鴻鈞以秀麗淨白的手替真鳳抹去淚水,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守著你心神嗎?」見真鳳搖頭,便續說:「一,我知鯤鵬定會對人族不利。牠非是三足金烏之輩,卻是須彌中最擅長潛入刺殺的最強刺客。因此我以靈魂在你精神的最深處生成結界,作出幾乎同等的反噬;短時間內牠將無法對人族造成威脅。」




真鳳苦笑一聲,說:「其實⋯⋯你才配第一人,即使臨死之前也為人族奉獻出自己的靈魂。」




鴻鈞未有回應,道:「二,我推算你將遇到大難,不過亦有方法渡過,就是開創內宇宙。若是如此,即使你再入輪迴,我另一半的靈魂亦會同樣被打散,與你一同輪迴,卻有部份碎片與你同在。」




真鳳一怔,訝說:「相似的靈魂碎片具有吸引力,或在三千大千世界內互相拉近。難道⋯⋯」




皇隕落後,靈魂將天道撕成三千碎片。至少經歷千千萬萬世方可將眾多盤古的靈魂碎片重組,方有今時今日的真鳳。在這生生世世,鴻鈞那一半靈魂某部份亦進入輪迴,因靈魂互相吸引的關係,一直跟隨盤古。




「我將靈魂附於你靈魂上,看來也對你造成不少影響。換轉盤古,一定無法由此得出結論,只懂皺眉放空,等待我繼續解釋。」真鳳聽後,想起先前盤古的說話,也不禁輕笑一聲。鴻鈞續說:「我曾以靈魂立誓,生生世世亦會作為你的臣子,助你走上最高,絕不食言。只有你,才配第一人此名。我,一直在你的身邊。」




可是真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以為隨著輪迴轉世,鴻鈞那些碎片與自己重新融合,為自己守下最後一道防線,卻不知那最後一句點出姜尚正是鴻鈞的轉世。




同時,明鋒出現在真鳳的身邊原來絕非巧合,是鴻鈞一早就鋪下的伏線。當初鴻鈞輔助盤古,正如明鋒輔助真鳳,而現在的姜尚亦將會如此。一切,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句巧合就可解釋。




鴻鈞,的確一直守在盤古身邊;這是他過人的遠見,這是他不變的誓言,這是他不二的忠誠。人族最強智者,名不虛傳。




「時間無多,我這縷靈魂即將進入輪迴,這結界亦會隨我而消失。下次對付鯤鵬,就只可以靠你自己。記住,對付精神力動者與對付其他皇不同,你要堅守心神,別讓對方影響你的真偽,否則迷失真偽之間,就會一直墮入其陷阱之中。戰爭還未完,回去吧。」




真鳳想伸手捉緊鴻鈞,但事與願違,感到自己將被扯離這靈魂空間,只好大叫:「鈞!」




他登時恢復正常,方知由鯤鵬入侵直至現時只不過一瞬間,但全身同樣虛弱無比,知道鴻鈞的靈魂只是建造結界,而推動該結界的卻是自身的能量。他看著面前變得透明的淡淡身影,方知自己原來一直憑感知追趕的只是鯤鵬的身外化身。他發覺鳳翼依在,龍爪未散,但全身佈滿刻骨銘心的傷口,立即四周張望,找尋鯤鵬真身。




鯤鵬正在真鳳身後遠處,現時精神劇痛,臉目何等猙獰,四肢僵硬,再無任何書生秀氣,反倒似被逼至牆角的野狗般咬牙硬撐,雙眼佈滿紅絲,唾液與牙血滴在衣服上。真鳳全神戒備,免得對方忽然突擊前來,但鯤鵬帶怒轉身,越維離去。他即使想追,也有心無力,只好拍翼飛去拿回軒轅神劍。




准提喝:「先退!」他與電王不敵受到龍魂影響的爛骨龍,後者釋出一股龐大的腐爛灰氣,一次能攻兩人,而且腐蝕能力幾乎可比魔族,令他們難以進攻,久戰之下節節敗退。任電王劍法凌厲,也無法一口氣斬散洶湧澎湃的灰氣。




准提知爛骨龍速度勝自己數分,要不是龍魂,應可以力破巧,配合千手法器攻去,道:「我以黃金寶瓶保護你,應可抵擋灰氣一段時間。可是你有信心嗎?」




電王忍著痛楚,以靈力封著右臂傷口,發覺一旦被灰氣接觸,肉身將會被腐蝕見骨,激發決意氣勢,道:「好!」



第一百七十六章--賭博揭盅(五)




「哈!偷襲並非你們人族的權利!」由鯤鵬所帶領龍蛇聯軍中忽地彈出兩名份外巨大的龍族,分別是橫宗和摩根。前者已得道成王,後者已成傳說,力量龐大,再受龍魂影響,更是無人能阻,在戰場之中橫衝直撞,人族聯軍死傷眾多。




摩根擁有盔甲般的深藍外骨骼,即使人族聯軍奮力以劍、槍、矛等刺去,也只能擦出火花。橫宗形狀略扁,色彩鮮明碧綠,身軀有節,每節左右皆長有尖刺,光是快速衝撞,人族聯軍已潰不成軍。




司馬德如雖是龍騎士,人龍合一,但只是魔導士,無法與傳說比拼,更遑論王。即使小冰,也只可以拖延摩根,對橫宗也是無從入手,不斷避開,就連戰機也被擊落。




「小心!」謝小雪見橫宗衝來,立即推走正進行治療的莫晴,而後者只是剛好察覺有敵前來。可是在橫宗眼中,她們的速度、反應實在緩慢得很,張口一撞,將二人攔腰撞斷,在旁的高誠更被牠一腳踏成肉團,血肉模糊不分。




「小雪!晴兒!」電王不顧一切,就連長虹也忘了握穩,掉在地上,自己卻直衝向南邊。准提知事態嚴重,立即以千手法器和黃金寶瓶盡量拖延爛骨龍。




爛骨龍餘光瞧著電王,盯著准提大笑:「不用急!反正你們全部都要死!」




電王趕到,站在一堆屍體之中,內心激動無窮,傷心欲盡,左手擁著謝小雪,右手抱著莫晴,想大聲吶喊,卻是無聲。莫晴雖然大感痛楚,仍然微笑,問:「爸爸?我在發夢嗎?還是死前的幻覺?」




謝小雪大哭,悲哀說:「對不起⋯⋯對不起⋯⋯」




電王幾乎哭不成聲,勉強道:「我一定會復活你們的⋯⋯小雪、晴兒,等我⋯⋯」




司馬德如和小冰也流下兩行清淚,但只好拼命帶領其他人族聯軍合力作戰,盡量抵著對方,至少為電王爭取更多時間。




不消一會,莫晴已失血過多,再感覺不到痛楚,但亦提不起力氣,吃力地伸手摸著電王的臉,依然甜美,道:「記得嗎?只要⋯⋯只要想著心⋯⋯心愛的人,就不會痛了。」謝小雪聽後更是哭成淚人,躲在電王胸前。




感情是人最大的禮物,亦是最令人珍惜的事物;無法純以邏輯計算,無法單以利益比較。正因擁有而幸福,方會因失去而痛苦。




不過戰場之中分秒必爭,數名較為弱小的龍和大蛇衝來,咬在電王背後,傷口越扯越大,後者一理不理,吻著妻女額頭,溫柔地放下再無呼吸的謝小雪和莫晴,再以沾滿她們鮮血的手抹走臉上眼淚,弄得血紅無比,卻無法阻止熱淚流下,默唸:「不痛,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不痛。」




他平舉左手,又引來另一條龍奮力咬來,龍牙刺入其肉,流出一陣溫熱鮮血,大喝:「不痛!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不痛!」爆發決意氣勢,硬生生逼開所有龍族,而長虹如有靈性地飛來,途中更刺穿數名敵軍的身軀,再去到他手上。「不痛!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不痛!」一劍劃去,附近的龍蛇聯軍登時身首異處。




他的聲音響徹戰場,當中的悲憤、不甘感染所有人族聯軍,令眾人更加激動不已,紛紛大吼。




橫宗此時回頭,感到此人似乎有所不妥,而在旁的摩根亦有此感覺,冷笑一聲從後衝去,一爪抓去,說:「也不過是人一個!」




電王眼神茫然,帶著悲憤、迷失,甚是複雜,然而轉身一劍斬去,劍氣暴漲,當中蘊含風的流動,似慢實快,虛實同在,加上風屬性靈力的鋒利特性,摩根頃刻被一分為二。




橫宗感到面前此人竟在剛才揮劍之時得道成王,不禁為之動容,知非除不可,便聚力衝去,帶著一股濃厚殺氣,擺尾攻去,突破音障,快得匪夷所思。




電王怒視橫宗,竟以右臂硬擋,即使臂骨碎裂也在所不惜,再斬出一劍斬斷整條龍尾,淚水不自控地落下,道:「不痛!」他的劍法本來就瀟灑自如,現時更合天地之造化,劍鋒帶電而鋒芒若隱若現,劍劍皆含萬千變化,忽快忽慢,令對方難以洞悉自己攻勢。




橫宗事前根本不知面前此人竟非等閒之輩,猶進兩儀之境,感到斷尾之痛,不禁慘嚎一聲,才強忍痛楚且以爪還擊。




電王聽得牠那叫聲,怒火更盛,見爪襲來更不躲不避,右臂被齊口切下,血花四濺,左手再斬四劍,以命搏命,將牠四肢通通斬下,怒吼:「這叫痛嗎?你能感覺到痛嗎?」




橫宗從未遇過如此恐怖且不怕死、傷、痛的怪物,一時被對方氣勢壓下。他再一斬一劈,將牠開膛剖腹,血腥味甚濃,連龍蛇聯軍也感到恐懼而不自覺地後退。




即使對方已無心跳,電王仍然斬出一劍又一劍,血肉分離,內臟灑地。不知何時,他全身乏力,放下長虹,道:「不痛⋯⋯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不痛。」雙膝跪在地上,左手按著胸口,哽咽說:「不痛⋯⋯只要想著,心愛的人,就不痛⋯⋯」




縱然他只剩一臂,更跪在地上,卻再沒有龍或大蛇膽敢接近一步。




小冰與司馬德如也只好強忍淚水,乘這大好優勢將餘下的龍蛇聯軍趕盡殺絕。雖說對方將領已死,不過有龍魂白光在,牠們依然奮戰,士氣高昂,沒有一絲放棄或投降的意思,亦間接顯示出九頭的領袖魅力,能令高傲自大的龍族為牠戰死。




隨著鯤鵬逃離戰場、橫宗和摩根等將領戰死,人族聯軍所受到的壓力已減輕不少,但因應龍、八歧依在,加上真鳳暫且失去戰力,仍有機會一敗塗地。



第一百七十七章--賭博揭盅(六)




姜尚看準時機,將九紫天雷珠拋於天空,再一腳踢向劍柄,飛劍懷著勁力直衝向前,刺穿一條大蛇,落地時握劍向前猛扯,將牠分成兩邊。




「嚯嚯」聲音迎面而來,他立即腳踏八卦方位,避過龍爪與蛇身並聚力於雙指,若點穴般打在對方身上,穿透外層直打內臟,而且毫不吝嗇真元力,傾瀉而出,一擊必殺,務求以最短時間與准提會合,更要身先士卒,重組戰陣,以人族聯軍團結一致的力量對抗以個人力量而盛名的龍族。




他搶前再殺數敵,將真元力送往天空,依稀散發道人之風,正氣凜然道:「乾坤蒼茫,九紫天雷召來!」九紫天雷珠生出紫天雷,凶悍無情地劈在戰場之中;凡觸碰者,若非傳說,全部非死則傷。他運氣大喝:「後退!重整戰陣!」




此時於皇龍都東邊,九頭與三足金烏打得如火如荼,加上兩方各用神器,縱在高空,離皇龍都甚遠,雙方的勁力也令堅固的城牆紛紛崩塌。




三足金烏口吐形似戾炎、神卻截然不同的黑火,高溫無比,連空氣也避不開其燃燒,看似凝聚一點,偏偏籠罩周遭,逼使對方要麼硬拼,要麼後退,但亦因此會失去先機。如此簡單一著,如在棋盤下了一子以封下對方後路,卻露出其強大而細膩的戰力。




九頭見此不禁內心敬佩此等對手,但激戰已久,兩者依然互有攻守,難分高下,便乾脆轉變戰法。牠率先噴出一口龍炎,將黑火減緩一會,再催動其蓋世霸氣,務求將三足金烏鎖在眼前,將漆黑無光的原龍之力化成一巨大龍口,喝:「龍元始盡!」




光是雙方的霸氣已令風雲變色,附近亦多出一層額外的空間,卻令空氣也擠不進。龍元始盡如九頭金的第十個龍首,目光殘暴凶惡,帶著氣吞天下之勢,如千千萬萬龍族一同吼叫並撕開地獄缺口而出,要將面前一切輾爛、抓斷、咬碎,直至萬物盡毀。




光是這一股壓力已經足以令對手崩潰,只是三足金烏絕非凡物。牠見有黑火在前,亦激出渾身霸氣鎖緊巨大的九頭,催動渾身的鳳凰之力,同樣使用自身最強的招式,喝:「大日鳳仙!」




九頭見此,反而眼神更是閃爍,見龍元始盡撕破黑火湧去,笑說:「終於要揭盅了!」




三足金烏的大日鳳仙將其黑金相融的鳳凰之力揉合至最精緻、微小的地步,再碰撞而分裂,猶如宇宙誕生般的大爆炸,變化多端,又如光明與黑暗並存,光是這種恐怖念頭已令全場感到壓迫。牠道:「恐怕你的龍元始盡遜我一分。」




九頭瞳孔盡現暴虐,大笑:「不,是我故意留力,因為現在你還不可以死,否則我就要同時面對天族和地族了。」




雖然兩招尚未接觸,但三足金烏感到對方的眼力似差了不少,不禁冷笑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兩者對碰,衝散互相的霸氣,這兩股霸道至極的能量毫不留情地互相吞噬,甚至連周邊空間也無法承受,紛紛崩潰,貪婪地吞食能量,卻在瞬間被牠們的招式填滿,又再循環。




九頭目光忽然轉向三足金烏身後,道:「我早就說了,對付你不需要另一樣神器,因我有另外一個『武器』呀。」




三足金烏雖感到不妥,但心想幸好身後只是與凱恩激戰的克洛諾斯,便專注於大日鳳仙,漸漸壓過龍元始盡,打算以此招戰勝這仗,道:「那你就帶著那武器去輪迴吧!」




可是克洛諾斯竟匯聚全力從後打來,偏偏三足金烏此時互相與九頭用凌厲霸氣困著對方,而且正以招對拼,根本無法避開,吃驚大喝:「克洛諾斯,你做什麼!」




九頭看著目光呆滯的克洛諾斯,笑聲更加響亮,大喝:「三足呀三足,枉你聰明一世,難道你不知道當年泰坦族為什麼會分裂嗎?」




三足金烏聽後大驚,心跳加速,忽然將各人物連接起來,猜得當中大概,又想起克洛諾斯自此精神極為不穩,慨嘆對方計謀極為深遠,唯有將餘下的鳳凰之力聚於背後,希望能減輕傷勢。




即使泰坦族自那年分裂後氣運稍為沒落,力量依然巨大剛強,但更奇妙的是,隨著此拳越近,克洛諾斯的威勢竟然越強,其長髮如一道烈火飄揚,幾乎足與昔日相比。三足金烏被這一拳直直擊中,背部經脈盡斷,內臟嚴重受損,吐出一大口鮮血和內臟碎片,就連大日鳳仙也難以維持下去。




九頭見此,渾身散出不祥黑氣,當中隱隱約約出現龍族中奧妙絕倫的魔法,冷道:「三足,率先謝過你的氣運。」將龍元始盡一口氣壓過大日鳳仙,一條黑色巨龍張開血盤大口吞食日月。




克洛諾斯打出一拳過後,神情依然呆滯,但再無追擊,反而退後,不知所蹤。




三足金烏感幸總算並非沒有退路,率先恢復身軀並召喚所有召喚獸,率先當上自己的盾牌,再運用鳳鐲擋下龍元始盡。可惜一招是聚力而出,另一招只是臨時變招,相差何止千里;雖未算螳臂擋車,但亦已相差不遠。




龍元始盡遇物殺物,威勢一時無兩,無可匹敵,最後更撕走三足金烏近半下身,三隻金足被毀。此時九頭的不祥黑氣亦隨之而來,以當中奧祕大大吸取三足金烏的氣運,再轉移至皇龍都與自身。




三足金烏從未想過自己竟有此落難的一日,約四分一的氣運被吸走,而自身能量甚少,偏偏九頭仍然意氣風發,此消彼長,自己大勢已去,內心甚是複雜。




九頭感到力量又提升不少,霸氣更為強烈,完全壓過對方,目光炯炯而無情陰險,笑道:「三足,謝了。」



[隱藏]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下大變(一)




自從九頭施法將三足金烏的氣運加至皇龍都後,所有龍族也感到自身龍力再度變強,每個細胞似充滿無窮力量,令龍蛇聯軍更加勢不可擋。更甚者,七陰藉機登皇,令龍族實力更是不容忽視。




凱恩此刻飛來九頭已附近,盯著三足金烏,免得對方突有行動,心有無窮敬佩,想:「難怪九頭事先命我只需拖延克洛諾斯,這種遠見實在恐怖。」




三足金烏看著湼槃等仍在激戰,可是知道自己已沒有再與九頭戰鬥的能力,再加上克洛諾斯如此變卦更令現時鳳族聯盟軍心大亂,尤其血族、陽族和鳳凰族也對泰坦族生起戒備之心,不知是敵是友,令戰陣從內崩潰,更被龍蛇聯軍打得節節敗退。




其實就連泰坦族另外兩皇,厄洛斯和夸父也不知該當如何。克洛諾斯不只實力,就連聲望也在二人之上;若然他,泰坦族之首,要歸降龍族,亦代表泰坦族也會脫離鳳族聯盟,而厄洛斯和夸父正身在敵軍深處,危機處處。




三足金烏思緒萬千,深知此局確實輸在對方長年佈局,但此刻更應以大局為重,大喝:「厄洛斯、夸父,別亂!鳳族聯盟退軍!退到鳳凰族原領地為止!」鳳族聯盟早已恨不得立即後退,聽令後只為求活命,向後逃亡。厄洛斯和夸父未知狀況,但情況實在尷尬絕倫,也只好盡量護著所有鳳族聯盟離開。




九頭化成黑色人龍,體型大大縮小,威壓卻絲毫不減,從容地飛向三足金烏,知勝券在握,而且自己盡佔上風,道:「聰明。」




三足金烏平定心境,心想:「現時須彌漸被分成數方勢力。以橫向而言,龍族、大蛇族等被夾在西方的人族聯軍和東方的鳳族聯盟之中;同時,我們自身東邊也有被稱作須彌第二的地族。而這一戰九頭搶得我的氣運,力量再上高峰,我卻變弱不少,再無西侵之力。」




牠看著鳳族聯盟後退,續想:「一山不能藏二虎;一日有我在,地族絕不會接受鳳凰族的投降,所以為求生存,我就只可以盡力維持鳳族聯盟,不讓聯盟內裂,亦即成為龍族用來對付地族的盾。九頭,你這連環計真狠。」淡然道:「今日我的確敗了,無話可說。」




湼槃擔心三足金烏,立即飛至附近,後者知道自己尚有利用價值,只輕輕搖頭,表示毋須擔心,說:「去保護餘下軍隊。」湼槃點頭後便飛去。凱恩見此,也見機上前,提防對方突然合力攻向黃龍。七陰登皇後,感到力量大增,視野似乎截然不同,更殺意大生,對敗方窮追猛打。




九頭看著龍蛇聯軍在黃龍、七陰帶領下如怨鬼索命般從後追擊,趕盡殺絕,眼中竟出現一絲惋惜,道:「本來你我聯手,可創立一番偉績大業,甚至以龍族和鳳凰族之名徹底取代天族和地族。」




三足金烏深呼吸,冷笑一聲,淡然道:「所謂成王敗寇,即使現在你高談闊論,說要統一須彌,也是對的。」




九頭見牠依然冷漠,不禁嘆一口氣,道:「當年你與我幾乎同時誕生於世,同樣野心勃勃,又機靈聰慧,早早吸取各家氣運,及早建成一族以擴大氣運與勢力。你,該是最明白我的生靈。」




三足金烏凝視雲海,似回望到多少年前,道:「若當初你沒有殺死我母親,我或會與你合作。可惜,時光一去不返;任你法力無邊,也無法扭轉前塵。」




九頭同樣望著眼前景色,知以對方聰慧,淡然說:「我以自己之名立誓,我從無對你母親下手。算罷,無論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乖乖替我擋著地族。待我有足夠力量,便會一口氣將鳳凰族、地族在須彌中除名。」




這一番壯烈的說話若在他人口中說出,只不過是空話連篇,毫無說服力;地族實力不凡,單打獨鬥更加被稱為須彌第二,只是天族之下,即使當日真鳳與無常拼命一戰亦不分勝負;如若整個地族出動,恐怕連人族也會吃不消。不過從九頭口中,又似乎無比真實,甚至陳述不久的將來。




三足金烏拍翼,道:「只要我重奪足夠氣運,會再次向你挑戰。」




九頭淡然道:「你認為我會讓你這樣做嗎?你要獲到此等力量,除非你可手刃地族,再施以鳳凰族的秘法,否則無計可施。不過今日之後,我認為你已經沒有這種能力。」




「來日方長,我總有方法再上高峰。」話畢,三足金烏便拍翼離開,跟隨鳳族聯盟的隊尾,趕走黃龍和凱恩等龍蛇聯軍。




九頭作為龍族之首亦放過三足金烏,其餘龍蛇聯軍怎敢阻撓?於是眾龍見好就收,知按照九頭佈下的大局而退兵回城。三足金烏仍未恢復全身,只封閉傷口,飛過凱恩,後者仍帶尊敬說:「今日能見識前輩出手,實令晚輩受教不少。」




三足金烏瞧過凱恩,輕聲說:「若九頭倒下,恐怕龍族就是你的天下。」




凱恩絕不敢妄想,輕輕搖頭,說:「如今大局,我信九頭將永世不倒;再者,我未有牠的能力統一龍族各分支。」




三足金烏見牠竟忠誠如此,毫無異心,更知九頭於籠絡人心確有一手,道:「不出數年,你將超越黃龍。」話畢,牠再也不理凱恩,依然懷著其高傲直直飛走。凱恩看著三足金烏,只有一句道謝。




九頭連望也沒望,便閉上略帶惋惜的眼睛,過了數秒方睜大龍目,但目光截然不同,充斥無盡如野火般的野心,收起龍魂,向黃龍、凱恩、七陰等說:「是時候向人族討回當年審判日的債。」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前來,冷笑:「看來他們也沒想過我可打退三足金烏。」



第一百七十九章--天下大變(二)




雖然龍魂白光消失,不過真鳳等人感到對方因主都氣運增加而再次變強,實在大感詫異,尤其是正與應龍激戰的伏羲和濕婆,更感難受。真鳳感到東方九頭和三足金烏的大戰已經停止,心想:「九頭真的打敗了三足金烏⋯⋯」




因八歧傷患未癒,內心仍有憂慮而處處留有餘力,美娜、大金毛、異鯊王才可勉勉強強與對方打成平手。




帖拉趁此時提氣大喝:「在九頭帶領之下,無物能阻龍族之威!九頭萬萬歲!」




在場的所有龍族也能感到自己力量似源源不絕,心湧傲氣,咆哮:「九頭萬萬歲!」即使其他大蛇也被龍族的傲氣感染,士氣更是高昂。




不過金獅族此刻終於找到突破點,瞬間由橫陣變成錐陣,更由巨人族與人族掩護之下,以其高速闖進皇龍都,方令陷入膠著狀態的戰事有所改變。




八歧不知九頭計劃,但也猜到對方真的擊退鳳族聯盟,更重要的是打敗三足金烏,大感再無後顧之憂,以大蛇之力保護身軀,硬生生打破大金毛、美娜與異鯊王的品字陣,讓帖拉、鈷旦和黃崎可以上前突擊。




鈷旦和黃崎合擊美娜,帖拉攻向大金毛,八歧凶目瞪著異鯊王。八歧雖是受過重傷,可是爛船仍有三分釘,光是那種作為皇的霸氣已足以令異鯊王渾身顫抖。牠悠然自得,八個蛇首吞吐蛇舌,嘶嘶之聲實在陰寒無比,道:「畢竟是魚,怎可隨便上岸?」




異鯊王咬破舌頭,以痛楚逼使自己集中,但也知王與皇相距太遠;若對方全力出擊,自己根本撐不過五回合。




「雷光!」一道金雷從天而降,直直劈向鈷旦,替美娜解開被圍困之苦。來者正是剛得道成王且踏進兩儀之境的電王;他雖然失去右臂,卻無阻其傲氣,決意氣勢湧向鈷旦和黃崎。




美娜知異鯊王的處境比自己更危險,豪情四起,揮動大鋼刀衝去黃崎搶攻,刀風凌厲,與對方龍爪硬拼,道:「電王,去救異鯊王。八歧雖然受傷,不過仍比我們強太多了。」




電王點頭,長虹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幾乎完美的弧形,似慢實快,從旁斬向鈷旦。鈷旦感到當中有端倪而不敢硬接,乾脆扭曲蛇身後退,順道刮起沙塵擋去電王目光。




電王知鈷旦陰險狡猾,身長百米,恐怕會趁沙塵前來而噴出毒液或作其他攻擊,因此直接聽取美娜說話,轉身就走。當他離開那一剎那,鈷旦那如響尾蛇般的尾巴從地插起。電王知鈷旦那尾只為封下自己攻擊,於是頭也不回,聚力一劍劈向八歧。




八歧體型龐大,但非處於最佳狀態,亦免得硬接此劍,也以蛇尾斜拍電王。這一擺尾絕不簡單,帶著一股巨力撲向電王,長尾和尾端剛好有些微時間的差距;以尾巴微妙的角度率先卸去電王那劍,更以尾端側打他右身。




電王感到對方登皇確實名不虛傳,戰鬥技巧細之又細,速度又是奇快,於是左手手腕立即轉換角度,透過扭動身軀,不失力量之下以長虹劍尖刺去。此變不過一瞬,可見電王反應實在極快,可是他仍被八歧尾巴打走一段距離。他站穩後,心想:「八歧以力破巧,不可單純比拼力量⋯⋯要贏,一定要有方法削弱牠。」




異鯊王本來在陸地上已令速度慢上一拍,被八歧八個蛇首追趕更是傷痕纍纍,魚鰭之下的左身更有一道驚心動魄的傷口,狼狽不堪道:「各位,我撐不住了!我要召出大海了!」話畢,牠聚起異鯊之力,從口中吐出似源源不斷的藍色海水。這一片半徑達數里的海水如一個球體般包圍牠,絲毫不漏,奇異無比。




八歧仰天大笑:「蛇不畏水,即使你恢復速度又如何?也只不過是王一個。」然後八個蛇首衝進那片海水中,張開其大口,以蛇舌探測對方的位置,似獵食般衝去。




電王趁八歧全力攻向異鯊王,立即集中靈力,收長虹入鞘,將精氣神推至顛峰,看準八歧尾巴,殺意忽然消失,又突然暴漲,如一道金色影子越過大地,大喝:「無悔!」




長虹從劍鞘而出,畫出一道合乎天地奧妙之弧,勁力內斂卻帶同周遭的天地能量襲去,彩光閃爍無比,劍鋒鋒利絕倫,而弧度之盡正是八歧之尾。劍入劍出不過一瞬,即使八歧揮尾反攻,亦被硬生生斬出一道巨大傷口,幾乎被斬斷,只剩少許血肉相連。




可惜亦在此時,那片海水從空中掉在戰場中,湧向四周。電王見其中一蛇首咬著異鯊王,後者已全身鮮血,與當初威風凜凜的樣貌截然不同。電王還未來得及驚訝,餘下的蛇首已經蜂擁而至,封盡各種角度,不讓電王逃離此處。




異鯊王再無反抗之力,目光卻沒有不甘,想起剛才電王的說話,不禁豪氣喝道:「不痛!各位兄弟,替我斬掉這些渣滓的頭!」餘下的異鯊族軍聽此更是悲痛欲絕,不顧生死衝向龍蛇聯軍,寧被龍爪蛇牙穿過身軀,亦要令自身巨齒咬破對方頸部。這種不要命的戰法,令數量較少的龍蛇聯軍登時處於下風。




八歧一口吞下異鯊王,便繼續追趕電王。要不是八歧元氣大傷而無法越維,電王早就被那種幾乎無法洞悉的戰法擊殺;畢竟皇與王,除力量深厚之外,最大的差別便是越維這能力。




電王與八歧正面激戰,只不過是數回合已經處於下風,只可守而不可攻;更甚者,由於體型關係,自己一直被逼與對方硬拼,偏偏對方力大無窮,每次對拼也令自身血氣奔騰,口吐鮮血。




「退後!」



第一百八十章--天下大變(三)




電王望去,立即橫舉長虹,借八歧蛇首的巨力忍痛後退,而真鳳則舉起軒轅神劍劈去。八歧再見真鳳,想起那招創世之端,內心大怯,戰意全消,想盡千方百計逃離此處,可是無法越維,只好棄車保帥。




彩光高速閃過,真鳳一口氣斬下三個蛇首,血如泉湧,噴至高空,八歧卻趁這微小的空檔鑽進地底。真鳳知道絕不可放過對方,登時拍翼前去,怎料那三個蛇首竟依然能動,倏地咬向真鳳。




真鳳當然不會被區區蛇首嚇唬,但知已經錯過追趕擊殺八歧的最好時機,只好揮劍擋著那三個巨大蛇首。




電王憶起一件往事,立即御風而行,速度驚人,比先前快上不少,心無雜念,立即跳進被海水填滿的地洞,斬崩後路,分隔地底與地面,激起所有靈力,灌注於長虹之中,劍鋒迴轉一圈,一道金色雷電沿劍鋒前行,將此處道:「金雷封頂!」




八歧本來已受傷未癒,剛才又被真鳳斬去三個蛇首,能量只剩十之一二,現時實在是強弩之末。金雷封頂混和瀰漫於四周的天地能量,剛陽無儔,沿著海水,在這地洞如死神索命般捲向八歧。




若非牠再遇真鳳,感到恐懼而鑽進地洞,牠或許能活著離開;可惜,這個潮濕地洞滿載海水,根本無處可逃。這地洞,就是牠自挖的墳墓。




另一邊廂,宙斯與賽蓮雖然合拍非常,但五爪金龍自力量進一步提升之後,二人變得難以對抗。柯羅諾斯也趁機捲身在旁,如毒蛇般伺機而動,比起猛攻反而給予宙斯與賽蓮更大壓力。




賽蓮以長笛擋下五爪金龍的龍爪,但對方勁力四射且快如閃電,她確實有苦難言,幾乎無力可卸,雙臂開始感到麻痺,呼吸不禁急促。




五爪金龍不愧為龍族,體型巨大,一直擺尾,以各種奇異角度打向宙斯,再加上柯羅諾斯虎視眈眈,令宙斯與賽蓮處於下風。




宙斯暗說:「賽蓮,替我擋下柯羅諾斯,否則我們將無法離開。」話畢,他催動巨人之力,體型忽地變得與五爪金龍可比,高近千米若泰山,聚力於雙拳,而雙拳帶有雷電,顯然拳中便是雷霆。




五爪金龍絲毫不驚,反倒收起腹部一爪,如消失不見,而另外四爪集中黃龍之力,直接以快打快。兩者打得無比激烈,爆風橫飛,就連賽蓮也不得不暫且離開,免得平白受傷。




柯羅諾斯見機運勁彈出,張開其血盤大口,快得恐怖,喝:「等你很久了!」幸好賽蓮早有準備,直握長笛,大喝一聲,長笛笛尾噴出大量海水,暫緩對方,才可勉強繞過那巨口。




牠鍥而不捨地追去,帶怒地罵道:「媽的!人族氣運甚高,我才沒有辦法。你區區人魚,怎會難得到大蛇!」同時,尾部無聲無息從賽蓮盲點襲去。




賽蓮感到被包圍其中,閉目吹笛,笛聲溫和響亮,如頌讚世間萬物。柯羅諾斯立即後退,避開數十風刃,道:「人魚也懂魔法?」牠目露凶光,冷酷無情地笑說:「可惜,班門弄斧呀⋯⋯」




賽蓮大驚,感到身後對方尾巴高速襲來,更產生風暴包圍自身,想起對方比盤古開天還要更早,更曾被喻為時間,才知大難臨頭。




宙斯忽地變拳為掌,掌心的雷霆雖然未有如平常般結合,但真元力經由體內經脈連接竟同樣湊效,雙掌忽地射出紫雷。五爪金龍身手不凡,剛好避開,只被雷電擦傷,而餘下的紫雷剛好打散柯羅諾斯的風暴,令賽蓮剛好可以從中逃離。




宙斯中線一失,五爪金龍立即由尾前撐突進,雙爪剛好捉著對方雙腕,尾巴擺去。宙斯目光認真,殺意暴漲,力氣似源源不絕,更以左腿硬擋龍尾,道:「這你就無法避開了。」話畢,雙掌再次湧出紫雷,而這次更瞄準對方頭部和胸膛。




正當紫雷一湧,五爪金龍亦同時冷笑:「你也忘記我的名字了。」腹部陡然伸出一爪,直指宙斯胸口;亦口吐黃龍波,擋下致命一擊。




頃刻,兩者皆鮮血淋漓,可是龍與人不同,心臟並非正在胸腔之中,因此五爪金龍所受的傷遠比宙斯的輕。黃龍波雖然能量密集,但只是臨時之招,無法完全擋下紫雷,燒焦五爪金龍的臉頰。牠冷笑一聲,腹爪一抓一收,將宙斯內臟扯出,後者立即變回當初體型。




五爪金龍餘光看見真鳳前來,又見八歧隕落,心生退陣之意,道:「心脈一碎,則靈魂受損。宙斯,絕望下去吧。」話畢,牠尾巴奮力一彈,將宙斯打至地底深處,也與柯羅諾斯逃離此處,大喝退兵回城。




真鳳看到宙斯昏迷不醒,甚是虛弱,心痛無比,但也知自己無法以目前狀態追上並殺死五爪金龍,咬牙在通訊器問:「姜尚呢?」




姜尚站在皇龍都的城牆,大喝:「退兵!」軍令如山,不能不從。自此兩軍亦似有默契般後退,金獅族軍更是全速跑回戰艦,而巨人族、異鯊族、人魚族等亦在旁掩護,怕龍蛇聯軍繼續追擊。




應龍身上傷痕累累,但精神與戰意依然高昂,看著濕婆與伏羲,笑說:「有趣有趣!想不到你們二人竟可這麼強悍。你的三昧真火好比三足的黑炎;你的八卦陣亦奧妙無窮。真想繼續打下去。」話畢,牠便飛回皇龍都。




伏羲身上華衣破爛不堪,左臉全是鮮血,問:「濕婆,還好?」後者全身血痕,只點頭示意。伏羲看著皇龍都,眼神卻有一絲失望,續說:「自皇龍都之役,龍族終於有資格挑戰須彌第一。天下,終於要大變了。」




真鳳飛向姜尚,說:「為什麼要逃?」




姜尚只答:「九頭在幾乎絲毫無傷之下打退三足金烏;若現在不走,人族必亡,更何況我們要對付的正是對我們恨之入骨的天人族。」



外傳--蒼天已死(一)




世界初開,清濁仍未分開,靈氣匯合一團如白霧,而能量仍然凝聚密集如太極之境,未至兩儀。此時此刻,仍未有確實的天,未有確實的地,更遑論山海。




隨著日月蹉跎,就連能量亦漸漸散至兩儀,而天地確立,成為實體。與此同時,九名和十八位生靈先後誕生於世,分別散佈於須彌大陸的兩邊,不知各自的存在。




九名生靈生於須彌大陸的最高處,身軀深藍,瞳孔漆黑,幼嫩如初生嬰兒,看似虛弱,但一直吸收在周遭,尤其接近天空的純粹靈氣,成長速度一日千里。不過兩日,他們已可雙腳站立,而且高大威猛,雙臂有力,體內力量如無窮無盡,足以傲視天下。




漸漸,他們懂得說話、溝通,不再只以動作表達自我。雖然沒有所謂親情的慨念,然而他們真誠地珍惜對方,思考這個猶在兩儀與四象之間的世界,還有這偌大卻空洞的一切。他們天性純樸直率,而且絕非愚鈍,更可稱為聰慧靈巧,知道這些白霧正是自己強悍的來源,亦是最純正無瑕的能量。




雖然明知如此,但他們並沒有貪婪地走遍四周吸盡一切靈氣,反倒站在這個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盡覽眼前寧靜卻孤寂的日月之美。他們雖非孤獨一個,但看著這個仍沒有花草樹木、蟲鳥禽獸的世界,內心依然感到無比的空洞。




其中一名生靈份外威武,目光炯炯,站在這座山之顛,伸手如可觸碰天空,歎道:「吾等生於此,為何?」又道:「足下為地,頭上為天。吾等既生於高處,則稱為天,合共九天。」




另一名天族走上前,恭敬道:「汝乃吾等之首,何不稱為天帝 ?」




天帝聽後,臉上掛起一個迷人微笑,傲氣十足,問:「若吾乃天帝,汝等又應取何名?」




他們在此自得其樂,逐一為對方取名。天族由此正式建立,為他日成就須彌第一踏出甚為重要的第一步。九天分別為天帝、崑崙、玄黃、藏、修羅、蓋亞、太一、梵天和九歌。




九天互有長短,而臉型容貌亦各有特色,更合力創造出須彌大陸上首種文字與文明,盡量記錄世界初開的容貌;同時,他們亦將這座須彌大陸最高的山命名為忉利天,立為天族的主都。




他們雖有彼此在旁,但周遭無樹無木,無鳥無獸,就只有風雨雷聲,又不知外間有否其他生靈,內心難免稍微感到寂寥。日出日落,月升月降,萬籟無聲,天空海闊;誰知當初的須彌大陸曾經擁有這一面?誰知後來的須彌大陸會變得殘酷現實?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這九名生靈光憑此等純粹無比的靈氣已踏進兩儀之境,更成為傳說,威力足以移山填海。他們不時互相對打,打得清空體內能量,再次吸收附近的天地靈氣,不單能增強自身能力,更可協助身體修復。然而,一次天帝催起無盡業力,霸氣咄咄逼人,拳壓凝聚於一點,一拳打去,將玄黃胸膛打出一個大洞;即使藏擁有治療的能力,亦無力回天。




這一次,亦是九天首次面對及認識死亡。玄黃之死,令天帝極為自責;其餘七天亦死氣沉沉,一聲不發,以沉默訴說這種陌生而無力的感受。




生與死,雖是一線之差,卻令生靈陰陽相隔。




情為何物?天族雖乃須彌第一,亦無從得知。情感是靈魂附帶的事物,縱然後來的鴻鈞亦無法完全脫離情感,甘心為人族,不,為盤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九歌眼底下有白色細紋,容貌和善卻帶懾人之勢,見天帝目帶悲傷自責,上前道:「汝非故意,別介懷。」




天帝一直坐在崖邊,聽後更是眼淚盈眶,呼出一口長氣,歎道:「有意、無意,結果亦相同,玄黃因吾而死,怎可不介懷?」




九歌聲線平和,瞳孔黑而吸引,如一幅應自然而生的美畫,說:「生死或許有命。若世界如當初靈氣處處,玄黃又豈會逝去?時也,命也。」




天帝以手指輕輕抹走眼淚,堅決道:「死,則一切化作塵土。若吾等逝去,玄黃已無跡可尋,如從未存在於世。時?命?吾欲越命而行,絕不容他族傷及天族。」




九歌一怔,輕輕沉聲問:「天帝欲離忉利天?」




天帝點頭,目光堅定不移,道:「吾察覺世界背後似有意識,以氣運為函數。當玄黃離世,吾之氣運竟有上升,業力略為提升。只要吾等吸收足夠之天地靈氣,合眾氣運,或可將玄黃重生。」




九歌聽後,細思一會,道:「若世界為一整體,其業不可生,不可滅,生靈雖死,其中之業亦從未消散,只轉換形態。如靈魂其實不滅,只破碎散落於世,汝之想法則可成真。」




天帝道:「吾未想得如此深入,只道吾等進兩儀之境,實質接近世界真理。世界陰陽交替,漸生四象,如同圓轉,可謂輪迴。」




九歌輕笑一聲,點頭認同,帶著尊敬道:「輪迴一詞確妙。隨時日逝去,太極化為兩儀,而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流轉不停,四象互換。」




天帝看著在遠處休息的各天,握緊拳頭,眼神帶著一份深厚的感情,道:「吾定會讓玄黃重返此處。」




九歌豈會察覺不到天帝的決心,依舊恭敬說:「天族定以天帝為首。」




天帝轉身,凝望天上明月,道:「明早出發,待我們足以與世界同在,打破輪迴,方回歸此處。」



外傳--蒼天已死(二)




那夜,天帝將此想法告訴其餘天族。為救玄黃,眾天亦一一同意,盡顯彼此深厚之情。人非草木,天亦有情。




藏聰慧機靈如九歌,雖未可與天帝的境界相比,但亦對世界輪迴有一份獨特見解,稱靈魂、意識在某一維度上與世界相連,只是現時實力不足以窺探背後真象;而能量亦在某程度上作出另一種輪迴。




業,即能量,不可被創造,亦不可被摧毀;今生一物所擁有的能量將回歸世界,成為另一物所擁有的能量。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輪迴?




藏目光迷人,深處如藏著無窮智慧,嘴下有數條白紋,雙掌巨大,若包羅天下一切,道:「靈魂雖凌駕於四象,甚至兩儀,但絕不高於世界之規則,亦即天道。若靈魂可被量化,即可分解、重組,死亡則是將靈魂轉移或回歸天道之徑。」




天帝點頭,越覺自己的想法可行,總可以將玄黃帶回世間,說:「論智,無天可比藏與九歌,為吾指路。」見兩天點頭,續說:「吾雖欲玄黃重生,卻不可再失汝等。吾等,定要變強;至足與天道相比,方可稱作永生。」




九歌一向尊敬天帝,說:「天族永不滅!」其餘天亦一起喝叫,聲響如雷。終於,在天帝帶領下,他們提步離開居住已久的忉利天。忽地,段段回憶如泉水湧至腦海,生起一絲不捨。




蓋亞容貌雄偉,輪廓如刀削出,雙眉之間有一顆白點,額高而有橫間紅紋,盡現陽剛之美,說:「吾等定會回來。」他們身手敏捷,步與步之間相隔百尺,不消一會便離開忉利天。相比其餘地方,忉利天的天地靈氣實在少之又少。他們沒有既定目標,一直隨心所欲地行走,沿途不斷吸收附近的天地靈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八天仍然停留於傳說,然而天帝已是傳說之顛,與王只差一步,感知能力已是巨大無比。可惜須彌大陸實在過於巨大,而且當中仍有重重天地靈氣隔開,否則天帝理應能感應地族的存在。




崑崙雙頰之上各有不少白色細小中空圓紋,那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目看著眼前的大湖,盤膝而坐,運起業力加快水氣蒸發,令渾身變乾,見天帝從湖中走來,便道:「除吾等外,恐怕世上再無生靈。」




天帝樣貌威武,虎背熊腰,四肢精煉如鋼,目光銳利如隼,渾身散發一股勢不可擋的霸氣,看著湖面滿佈靈氣的景色,嘆道:「不論是否,亦同樣可怕。」




崑崙一怔,點頭苦笑,知道若自己竟是世界上唯一的生靈,實在孤獨得可憐;若自己非是世界上唯一的生靈,又未知對方強弱與心態,恐怕會對天族成為一份威脅,說:「的確如此。汝認為未來又會如何?」




天帝呼一口氣,俯視甚遠,臉上勾起一個微笑,眼中帶著一股希望,說:「吾望未來須彌大陸生有萬族,而各族和平共存,互相交流。」




崑崙乃天帝之下,天族第二,當然知道天帝的心意,慨嘆說:「若有日天地靈氣消失,吾等亦要尋找別法吸收能量,維持生命。」




天帝也大約猜到對方意思,道:「若他朝靈氣消散,吾等亦要吸收別物。」




崑崙又苦笑,隨手執起一撮泥土,說:「若吾等吞泥作飽腹,恐怕需數座高山,這卻不切實際。若要生存,唯食別族。既是如此,各族豈可共存?」




天帝長嘆一聲,說:「確實,若靈氣消失,欲生存唯有食。或,吾能於靈氣消失前得道成王,與世界同在,脫離天道衰老之變。」




崑崙任由泥土流過指間散落地上,道:「若無實戰,無歷生死,恐怕難有突破。」




天帝坐在崑崙身邊,說:「汝不妨直言。」




崑崙抬頭看著藍藍的天空,比起那時在忉利天似遠了不少,說:「唯犧牲他物,方可生存。今,吾等吸收靈氣;他日若有別族,吾唯食之,方可生存。是無情?或循天道而行?是殘酷?或崇尚自然?」




天帝輕輕皺眉,一會才搖頭,道:「吾無法答覆。吾等從未遇上別族,但只要對方不起殺意,吾亦不會出手。倘若一朝吾為生存,需殺生進食,只因天道殘酷無情。」




崑崙其實對於生命的意義確未有切實的想法,只感慨萬千,開口說:「九天幾乎同時應天命而誕生於世,如世界本有自身意識,將吾等安排於此。吾等雖是同族同源,卻懷不同之心。若活著需犧牲別物,難道生命本是罪?」




天帝由誕生開始,亦是須彌大陸最強的生靈,只是任他力大得可扭轉乾坤,也無法阻止須彌未來走向腐敗、恐怖、殘酷之路。如果生存已是罪,那麼未來各族對人所做的一切更是罪無可恕。如果一開始誕生於世的是盤古、鴻鈞,一切又會否有所改變?




天帝認真望向崑崙,道:「若論才智,誰及九歌與藏?他倆或可解答汝之提問。如生命是罪,容吾為汝一同承受。」話畢,他不期然想起被葬在忉利天內的玄黃,說:「畢竟只有生存,方可體驗一切。」




崑崙由衷微笑,說:「今生有天帝為吾兄,死而無憾矣。」




天帝雙目閃過精芒,催起深藍業力,一拳打向位於湖泊另一邊的高山,該處登時被移為平地,化成眾多碎片、泥土。他說:「吾不覺世界有如吾等般之意識。隨著吾走至兩儀之境的顛峰,得悉世界以外竟有另外世界。天外,恐怕有天。」




崑崙首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大吃一驚,道:「這世界以外仍有別世界?若然如此,定有別族存在。或許玄黃靈魂會分散到其他世界。」




天帝指著那邊,道:「吾未肯定,但已更了解此『世界』。」



[隱藏]
外傳--蒼天已死(三)




崑崙知天帝內心慈悲,絕不會無緣無故去摧毀任何事物或生靈,便隨著他手指望去。天帝說:「山,若未破,可禦風雨雷電,屹立不倒;破之,則散落大地。為何?引力也。」




天帝續說:「所謂引力,即萬物間之引力。破山成土,則被大地之引力吸至地面。歷年後,則再成高山。又如雲聚而雨下。」




崑崙聰慧,聽頭知尾,點頭說:「汝以山比物。吾死後,將被天道之引力吸至其中,多少年後,才再降世。」




天帝微笑:「不敢肯定,但吾猜已不遠矣。玄黃雖死,但其靈魂只散在其他世界,故吾等要尋法,吸引玄黃靈魂歸來。或,吾等之存在,已足引玄黃回來。」




崑崙道:「好。一切聽從天帝之話。」




天帝握緊拳頭,傳出一陣空間漣漪,慨嘆:「吾欲與天道對抗,惜今吾力未足矣。但願靈氣仍維持如此濃厚,尚未完全散至四象。」




九歌與藏此時走來,臉露喜色,更召來其餘天族。前者道:「吾等先前創造字符,本只用作記事。今,藏與吾發覺字符可譯世界奧秘,造出四象。」




藏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運起深藍業力,砌出極為細小的字符,當某些字符合拼後,竟生出一股火炎,令眾天大感神奇。九歌臉孔尚帶稚氣,如孩童遊玩般,將特定字符拼合,生出一道水炮,射向並淋熄藏那火炎。




九歌笑說:「水剋火,實乃天道之本。」




藏見九歌得意忘形也不禁大笑,出言稱讚,才向大家說:「吾等可熟悉字符,加強戰力,為各未知作好準備。」




天帝豪邁大笑,道:「好!讓吾等成就須彌最強!這須彌大陸,也是天族的領地!」




此時天帝不知道即使經歷數以萬年之後,縱然只剩自己、修羅和九歌,天族仍是須彌大陸上最強的種族,被喻為須彌第一,仍是須彌大陸上無族膽敢隨意觸碰的種族。天族,彷彿是無敵的代名詞;即使後來的九頭、三足金烏、路西法、創史等也無法超越。




除天帝外,所有天族亦學習並利用字符創造自己的戰法。九歌對此大感好奇,上前問:「天帝為何不來?」




天帝輕輕一笑,提起右手並運起業力,說:「吾等吸收天地靈氣,業力早含兩儀。字符雖是快捷,卻是捷徑,實非吾心所欲。或當吾融會貫通,會再向汝學習字符。」




九歌聽後點頭,雙目更帶尊敬,答:「天帝所想確是有理。若天帝改變主意,吾隨時候命。」




天帝大笑:「有汝等為吾弟,生命何求?」




此時,在須彌大陸另一邊,亦有不少生靈剛好成立種族。他們生於一處巨大盆地,周邊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認為自己來自大地,乃大地之子,因此自稱地族。




與天族不同,地族本來有十八名族員,分別是閻羅、無常、大焦熱、大紅蓮、黑繩、皰裂、青蓮、具皰、紅蓮、焦熱、阿鼻、活、眾合、喚、嘔聲、枉死、合大和歎聲。他們渾身膚色暗紅,瞳色與天族截然相反,是柔和的白色,然而他們擅戰好勝,崇尚武力,嘔聲、合大和歎聲已魂歸天國。




閻羅乃地族之首,實力最強,同樣吸收世界初開的天地靈氣,同樣成為傳說且踏進兩儀之境的顛峰,足與天帝相比。他方臉大耳,容貌凶惡,眼利如隼,一雙粗濃眉毛更添其威,且法令紋極深,身軀龐大且壯健,拿著嘔聲的頭顱,喝了一口當中漿液,再拋給無常,說:「吾等皆為大地之子,別自相殘殺。要戰,吾等外出獵殺。」




無常乃地族第二,接過那頭顱,同樣喝下當中汁液,深知彼此非根本不需進食,只需吸收天地靈氣則可,但既然族員已死,亦不可浪費;只要是能量,就該吸乾吸盡。他扯出嘔聲雙目,連血吞下,隨意說:「須彌之大,地族絕非唯一生靈。」




大紅蓮拿著合大的腿,一口撕掉一大片肉,同樣毫不在意自己食的正是同族,笑聲奸狡,說:「離開酆都出去闖吧。讓地族之名傳遍須彌。」




枉死現時乃最弱小的地族,實在心有驚慌,但知不可被拋離太遠,否則終有一日在地族之中不佔任何地位,偷偷拿起歎聲的左臂吞噬,更大力點頭和議閻羅等的主意。




閻羅看著枉死,後者登時背出冷汗,前者掛起一個冷若冰霜的笑容,拿起嘔聲的手,連骨咬碎吞下,說:「吾未知他族,如吾等不為一體,恐怕不成氣候。由此起,再不內鬥,只吸靈氣。明白乎?」




所有地族點頭示意,而枉死更是鬆一口氣,內心大肆慶祝,知地族弱肉強食、漠視關係的習慣終於畫上句號。清理三具屍體後,餘下的十五名地族亦離開酆都,向其餘的須彌大陸進發。




不論天族或地族,也不知遠離兩族的遠處,又有生靈誕生於世。若天帝或閻羅此時已得道成王,或許能感到當中變化而察覺再有生靈降世,可惜他們始終未歷真正的激戰,未經生死之間的恐怖,根本無法從中感悟而得道。




而這些生靈與天地二族有所不同,雖然容貌略有相似,但他們背後長有不同的翼,同樣高貴絕倫,瑰麗如一塊美侖美奐的碧玉。不過這些生靈最為獨特的卻非雙翼,而是他們竟有陰陽之別,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器官。



外傳--蒼天已死(四)




那些擁有性器官的生靈正是日後在須彌大陸足以左右大局的神族與魔族,不過現時祂們尚未成族,每神或魔也只不過是弱小的單體。




不久後又有另外四批生靈降世,就是後來的日族、月族、陰族和陽族。




日族狂傲不羈,下顎較大,力大無窮;月族優雅知性,性感迷人,美不勝收。陰族甚是神秘,寒氣逼人,如黑暗中的鬼魅;陽族生性剛烈,眼射精芒,好比天空上的太陽。




天地、神魔、日月、陰陽,是世界初開而應命而生的首八個種族。他們幾乎吸盡整個須彌的天地靈氣,令後來誕生的所有生靈也無法享有此等力量,只可成為他們的食物;只要得罪八族,實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至後來第一條龍--九頭與第一條鳳凰--三足金烏吞噬周邊小族,令自身氣運漸漸增加,聚集其餘龍、鳳凰,搶佔領地後,方可稱為龍族與鳳凰族,在八族不知不覺間追上,合稱須彌十族。




不過當神族和魔族仍未成族,天族不斷吸收天地靈氣,竟當真令玄黃輪迴重生。天帝感到玄黃即使輪迴轉世,容貌稍有不同,但靈魂甚是熟悉,內心大喜,笑得開懷,抱起仍是嬌小的玄黃,其餘天族亦不禁大笑,走來看著久違的兄弟。




天帝等天雖未得道成王,但也大約感知得到玄黃誕生之時,附近的天地靈氣似一抽而空。藏輕輕道:「原來吾等當真應命而生。」




天帝點頭,瞇起雙目,看著天上太陽,道:「天地靈氣化為肉身,靈魂被封在其中。」




九歌看著天空,回想先前曾提及的天道,說:「所謂應命,亦是應天道。吾等同是天族,而一同所聚之氣運,吸引同是天族的玄黃回歸此世界。」




藏接著分析,說:「肉身本是四象共存,乃天地靈氣最高之體現。只要吾等一直集合,再配合天地靈氣,則可召回逝去之靈魂;族之氣運則斷定時間長短。不過若隨世界生靈漸多,而天地靈氣漸少,恐怕此法總有一日再不可行。」




九歌又說:「天地靈氣已漸趨四象,若再遲數十載,不知會否再消散下去。吾等能如此輪迴重生之機實少之又少,未來定必要小心。」




天帝搖頭微笑,道:「任天地靈氣消失殆盡,吾等或可將業力反推兩儀,化為陰陽以重塑天地靈氣,為各兄弟造出身軀。」




修羅份外高大威猛,自知智慧不及其餘天族,因而甚少說話,但此刻見玄黃依然弱小,道:「此處再無天地靈氣,不如去其他地方,先讓玄黃盡快成長?」




天帝大笑,點頭說:「修羅所言甚是,相比其他,玄黃實是吾之首要。自離忉利天,吾等只向西行。倒不如向東行?」天族一向隨心而行,實無特定方向,倒是毫無所謂。




地族以閻羅為首,從東邊十輪金山之下的酆都出發至今,依然尚未遇上任何生靈。因族員數目較天族多近一倍,加上野心勃勃,為吸收更多的天地靈氣,他們的行走速度比天族更快。




與天族相似,地族的嘔聲、合大和歎聲在閻羅等附近「復活」。閻羅感到附近的天地靈氣被抽空後,不禁帶驚,幾乎出手殺害,但感到合大等之靈魂印記方停手,以那沉實且嚴肅之聲線道:「吾之同伴回來了。」




無常大感神奇,冷笑一聲,說:「原來死後有法重生。既然如此,吾等就不需留手。」話畢,他目光稍微移向站在一邊的枉死,後者似感到一股恐怖寒意,渾身濕透,更登時生起雞皮疙瘩。




閻羅乾咳一聲,瞪著無常,道:「弱肉強食,實乃天道,然而既為同族,不可互相爭鬥,否則削弱地族氣運,亦會影響自身。」




無常實力僅僅在閻羅之下,即使單打獨鬥,前者亦有信心要閻羅付出不少代價方可收拾自身,依舊保持那笑容,卻點頭說:「作為同族,亦要保護其族員,以保種族氣運,因氣運與自身能力相連。」




阿鼻身體雖未有無常、大紅蓮等巨大,但亦健壯如鐵,而且身手不凡,才智非常,因此亦得閻羅與無常等的重視,雙目如失焦,手指敲響額頭,亦說出與藏、九歌相似的結論,更說:「吾等應天道而生,理應同樣有其他生靈之存在。」




閻羅點頭,走到阿鼻面前,說:「那吾等為何能應天道而生?」




阿鼻目光聚焦於閻羅,才搖首道:「恕吾不才,暫無頭緒。」閻羅聽後,也未有特別反應,只走去另一處,看著此等景色。阿鼻續說:「閻羅,嘔聲、合大和歎聲重生之時,除天地靈氣外,世界又有否任何特別?」




閻羅知剛才事出突然,但因驚慌而提高自身警覺,聽到阿鼻問題後也要好好細思,隔一會才道:「雖吾可感知天外有天,卻未能細緻感知整個須彌。須彌之大,恐是吾等窮一生亦未可盡覽。」




正當阿鼻想答話之際,閻羅轉過身子,看著阿鼻又說:「吾卻知另一事。不管嘔聲、合大或歎聲,靈魂非是完整。靈魂印記雖似,卻與當初略有不同,只似十之八九。」




阿鼻雙目再次失焦,目光散漫,手指「篤篤」的敲響額頭,說:「如此一來,所謂『死』,實乃天道將靈魂分拆而投至其他世界。三地雖重返須彌,卻非當初之完整。問題在於分裂之份會否化身另一生靈?不論答案,吾等亦可更了解此世界。」




閻羅驚嘆一聲,帶著蓋世霸氣,倘若世界的王者降臨大地,俯視萬物,笑道:「阿鼻實在聰慧!若吾等可解天道之謎,則可穿越生死,成就永生大業!走!去吸收更多靈氣!諸位,變強,與吾走至頂點!」




或因命運交織,天族與地族的行走路線終於相交,後世亦稱該處為天地合。



外傳--蒼天已死(五)




玄黃在不久後已恢復當初身型,容貌與性格略有不同,但亦無阻其餘天族對他的關懷。他的實力與其他天族尚有一段距離,即使一直吸取天地靈氣,也只達至初階三門者。




九歌站在天地台前的高山,看著仍然無花草樹木的孤寂世界,如本能般歌唱起來,變幻豐富的聲音時而激昂,時而孤寂,時而高亢,時而淒美;高如於天際之間咆哮,低若在深淵之中低鳴。音與音之間渾然天成,毫無瑕疵,令任何言語、動作亦黯然失色,通通變得空泛無力。




他的歌聲源於發自內心最深深處的訴求,鬼斧神工般完美,足以懾人心神,將其他聽得如痴如醉的天族拉進另一處平靜的音樂淨境。縱然他們已渡心魔,頃刻內心翻騰不斷,迷惘、迷失、孤單等種種情愫無法壓抑,如泉湧出,各自回想當初走出忉利天的初衷,憶起對未來的夢想。




九歌的仙音依依不捨地停留於山邊,縈繞於眾天腦海之中。他們不知何時起、何時完,只知自己聽得目泛淚光。蓋亞輪廓柔和,一雙水靈雪亮的眼睛更顯動人,嘆一口氣,以手拭去淚水,細說:「弟之歌聲實在觸動心靈,不愧九歌一名。」




九歌目光複雜,回身看著自己的親人,道:「吾乃天族最幼,卻受眾天愛戴,未有任何爭奪搶掠。此情,永世不忘。」又苦笑一聲,續說:「天地靈氣由兩儀退至四象,吾等漸老,印證世界終會崩壞。一切,終會成空。」




太一胸襟廣闊,豪邁大方,雖全身肌肉,卻散發一股文人書生的氣質,笑說:「正因如此,天帝才望吾等能超越生死,即使世界崩壞,吾等亦可聚於一起,再聽九歌仙音。」




修羅臉目刻板,走到九歌身邊,拍拍對方的肩膊,說:「世界變幻,或有一日,一切逆轉。不論如何,吾亦會以雙手盡力守護眾天。走吧。前方似乎靈氣充足。」即使未來,修羅依然保持其承諾,站在九歌身旁,對抗伏羲、宙斯等人。




九歌深呼吸一口,臉孔掛上一個迷人的笑容,說:「還請眾天賜教。藏,與吾比快!」話畢,他轉身就走,率先向前跑去。藏聽此,也樂得與九歌趁現時遊山玩水,即以字符生風,御風而行,速度快得驚人,不消一會已經追上九歌,後者臉露訝色,笑問:「竟有此一著?」




天帝見彼此關係甚好,內心大為感動,卻不說一話,低頭微笑,擁著身旁的崑崙和蓋亞上前走去。直至走到其中一座高山,蓋亞見藏和九歌正躺在地上開懷大笑,便問:「誰勝誰負?」




九歌裝個鬼臉,說:「汝猜!」蓋亞看著藏偷偷露出一個勝利笑容,也知後者以風加快而略勝一籌,不過兩者當然未用全力,只屬玩樂性質,絕不能作實。蓋亞溫柔輕笑,裝作不知,便坐在他倆之間,繼續聽兩名才智絕倫的天才談天論地。




天帝看著這片高低起伏的大坡地,遠處亦有不少湖泊,山、海、天被濃濃且白茫茫的天地靈氣融為一體,感受眼前的實是一片福地,喜道:「此處之天地靈氣仍留於兩儀,實對吾等有利。變強吧,讓吾等超越生死,方可創造吾等之世界。」




頃刻,天帝感到一股強者與強者之間的強烈感應,目光登時變得炯炯有神,鋒利如隼,眺望眼前,聲線轉沉,認真道:「小心,對方有一實力或與吾相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聽到天帝道出此話,眾天也緊張起來。崑崙的實力比其他族員較接近天帝,亦微微察覺到眼前遠方正有另一批生靈向自己走來,將會在不久後碰面,不得不緊張起來,說:「對方乃吾等首次遇見之族,相反卻非必然。」




藏較為冷靜,將業力凝聚雙目看去,且嘗試擴散感知力以感應對方,知對方數目比天族更多,更生起一個念頭,說:「對方數量較多,吾等必須小心。話雖如此,但他們與吾等未有隱藏氣息;只要感知,也可得悉對方存在。或,彼此也是首次遇見他族。」




天帝暗聚業力,渾身充滿能量,每絲肌肉亦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爆發力,達至自身顛峰,沉聲說:「既然對方加快腳步前來,吾等亦上前迎接。」




雖說雙方相距千里,但天族和地族並非普通人物,乃強中之強,不消一會已走完,但當相隔不足五里時便互相減慢腳步,直至相距僅有百米。兩族一字排開,留意對方的身型、業力、瞳孔等以估計其戰力。修羅不禁皺眉,輕聲向天帝說:「站於首位者霸氣凝而不散,力量深藏不露,定要小心。」




天帝以餘光望向修羅微笑點頭,才悠然自得踏前數步,張開雙手以示其和平不戰的好意,卻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動作瀟灑風流,大顯其不凡氣度,豪氣說:「吾乃天族之首,天帝。未請教。」




閻羅本性嗜血,先前為不讓地族氣運下降方抑制殺戮之心,此時看見天族,叫他內心怎可不激動?他渾身上下興奮得顫抖陣陣,雪白無瑕的瞳孔隱藏著深如汪洋的殺機,笑容陰森冰冷,道:「吾,乃地族之首,閻羅。從主都酆都出走多時,終尋到須彌大陸上另一批生靈!」




天族感到對方漸將濃郁絕倫的殺意釋放,最後更是咄咄逼人,如抽走周邊空氣,幾乎難以呼吸。天帝知大戰在即,更知是天族的生死存亡之際,將深藍業力運行全身,同樣釋放稍微強上一分的霸氣,硬生生逼退閻羅的霸氣,淡然道:「吾等遠離忉利天,只為尋得生靈與求道。」




閻羅盯著天帝,彷彿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對手,其嚴肅臉容添上一分暴虐,仰天大笑,笑聲響徹雲霄,叫天族目光不敢移開一分。笑聲過後,閻羅不怒而威,催動其深紅業力,釋出那滔天霸氣,說:「吾等又何嘗不是?吾所求乃生死之道!時機終至。吾弟,盡情殺戮!」



外傳--蒼天已死(六)




閻羅一聲令下,地族盡露其本性,凶惡狂暴,向天族衝去。即使天族逃跑,也總會被對方追上,何況現時地族正面攻來,比起未來被其偷襲勝算更大,於是天帝思前想後,湧起無比戰意,應聲大喝:「殺!」




話畢,天帝與閻羅已衝至對方面前;前者冷酷無情,目光炯炯,而後者威風凜凜,目光殘暴。兩者皆揮出一拳,拳勁極為集中,同進兩儀之境的業力運用達至入微如絲,卻如有默契般均於一點爆發。




「隆」的一聲,兩者登時退後數千米,就連其餘天族和地族也不敢貿然衝前。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比爆風,即使後來的大型原子彈威力也未及如此強大,大地更是被硬生生炸出一個大型凹洞,天地合倏地變得沙塵滾滾,灼熱難耐。




雖然天帝已渡心魔,不過這也是他首次面對如此龐大的殺意;過往即使他與其他天族切磋交流,也盡量點到即止,故此現時與閻羅激戰,心靈也難以平靜下來。他暗覺此拳竟吃了一虧,呼吸比先前更為急促,心情更是凝重,眼神之中竟有一分訝異。




與天帝不同,閻羅天性嗜血暴虐,並無所謂兄弟親人的概念,早就親手殺死並食用其他地族;要不是阿鼻察覺氣運一說,他們也不會自成一族停止互相殘殺,以聚氣運。閻羅凝視天帝,其肅穆臉容更顯威風,深紅業力如火般熊熊湧起。




兩者本來就實力相約,但戰鬥乃一場生死賭博,並非只憑平日的實力,更講求發揮;只要一子之錯,足以分出勝負。天帝此刻腦海混亂,根本不能發揮出平日的實力。此消彼長之下,閻羅實佔上風。




閻羅絕無憐憫之心,一心只為殺死根本不讓天帝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快如閃電追去,霸氣極為橫蠻,氣派蓋世,世間似為之而動容,左手凝聚業力化成一顆能量彈,右手將業力化成一把長若一米五的深紅血刀,吆喝:「陽玉!」




天帝的動作比起平常慢了一分,更被對方那唯我獨尊的氣派嚇得一怔,目中閻羅如變得山嶽般巨大,才回過神來,深紅熾熱的陽玉已臨面前,唯有湧起深藍業力於右指,與之硬拼。他業力渾然天成,即使是臨時變陣而出,威力也不容忽視,只是他意想不到的是雖然閻羅看似粗獷野性,卻是粗中有細。




陽玉之外原來只是軟弱無力的業力層,內裡卻是一股龐大的業力。當天帝右指戳破陽玉,指勁才老,陽玉內按捺已久的業力便傾瀉而出,彷彿要將面前一切吞噬。天帝大驚,立即凝聚業力於左臂,希望可以擋下這真正的陽玉。




一是聚力而出,一是臨時變招,後者又怎可擋過前者?火風為陽,陽玉爆發之時將附近的風也拉扯過來,令天帝壓力大增,即使背後也大感危機,前方則是可吞噬世界的火炎,渾身盡起雞皮疙瘩。




天帝情急智生,腳尖一蹬,身軀稍微離地,任由陽玉打在左臂。陽玉力量驚人,將天帝推後過百米,剛好令閻羅無法繼續追擊,後者目光露出賞色,戰意更盛。




雖說暫且解決危機,天帝也付上一定代價,左臂有一大傷口深可見骨,暗嘆對方將兩儀之境融合自身攻擊,更變化多端,環環相扣;若非自己及時發現閻羅的血刀正從下方暗中襲來,即使能擋下陽玉,也會受到重傷,甚至分出勝負。




天帝望向周遭,見其餘天族也與地族拼命戰鬥,自知繼續下去定會成為閻羅刀下亡魂,呼一口長氣,合起雙眼,心靈如忉利天上的湖般平靜無波,映照天上日月。尚未睜開眼,他右掌運勁伸向左方,準確無誤地抓緊對方血刀,更以指射出業力,直指閻羅臉孔,才睜開雙目,目光凌厲無比,連帶那股獨一無二的霸氣湧去。




閻羅幾乎被其霸氣一怔,大聲喝好,擊出左拳,疾如流星,將對方指勁逐一打散;他同時扭動右腕,血刀如塗上滑油,令天帝無法抓緊。天帝見對方左拳剛烈,右臂柔弱,不禁讚賞:「剛柔並濟。」話畢,他趁對方攻勢稍緩,便搶下主動,知左拳專攻下路,化成細雨點點飄去;右手成掌,直取對方雙目。




閻羅法眼無邊,知對方看似柔弱的左拳才是殺著,右掌只為引開自身注意,冷笑一聲,道:「萬變不離其宗。汝之戰法已無用矣。」不退反進,右手反握血刀再順勢斬去,俯身避開對方右掌,讓最為鋒利的刀鋒壓向天帝左身。




天帝對於對方幾乎本能的反應沒有驚訝,神情淡然道:「誘敵深入,待其泥足深陷,亦太遲矣。吾之業力,比汝更強!」話仍未已,天帝左拳打在空氣之中,借力側身避過閻羅,而右掌此時正在對方身後,傾力打去。




閻羅大驚,方知對方原是智勇雙全,先前為呈現虛實,讓自己以為有機可乘,唯有以左肘擋下此掌。天帝此掌實質聚力已久,豈是閻羅一肘可破?閻羅如半步走進陰間,心跳加速,情急之下將可動的業力聚於左肘,被打飛至老遠,撞進其中一個山坡,塵煙濛濛。




天帝見此,感到有所不妥,稍微皺眉,但鑑於塵煙太濃,看不見當中情況,又怕下錯任何一子,於是未有輕舉妄動,養精蓄銳迎接對方。




在那股塵煙之中,閻羅聲音依然沉實豪氣,聽來並無受到太大傷害,說:「天帝呀,此乃吾之世界。吾之業力原來可吸收能量,縱然汝之業力亦可!」他以左手撥開塵煙,緩緩走出。




天帝內心驚訝,但絲毫不露於色,見對方左肘似乎只受皮外傷,筯骨未損,比想像之中相差甚遠,心忖:「或因同應天道而生,彼此業力極為相似,為何只有其業力可吸收能量?」



外傳--蒼天已死(七)




閻羅踏出數步,鬆動筯骨,霸氣強悍宏烈,握緊右拳,發出「咯咯」之聲,吸收身後的天地靈氣回復傷勢,道:「汝比想像中更強,值得吾全力以赴。汝之血將散遍大地,以祭天道、大地,與讚頌吾之威名!」




天帝盡量維持心靈平靜,回想先前與閻羅的戰鬥,想到剛才對方的陽玉蘊藏眾多業力,實際上自己同樣亦可吸收能量,似乎另有重點,但暫時未有證實,只是自己的推測,但輸人不輸陣,答:「閻羅,汝非唯一可吸收能量之生靈。吾等,皆是。」




閻羅剛才被天帝一計所害,不敢輕視,覺得對方此話志在攻心,破去自己此時高昂的戰意,便冷笑一聲,道:「汝雖擁業力,但吾之業力似更高級。」




天帝為求證實自己所想,將龐大業力凝聚雙手雙腳,其餘部分只披著細小業力,踏出數步,路線成一美妙弧形,順道吸收附近的天地靈氣以修復左臂的傷口。




閻羅縱然眼力非凡,但鑑於天帝步步奧妙而暗帶變化,加上雙手依然未有出擊之勢,他也不知從何而防,從何而守,便乾脆採取主動,運勁一掌打爆身前地面,掌勁帶火和風,連同泥土捲起熾熱爆風,湧向天帝。接著,他收起殺意,盡量隱藏自身氣息,倏然消失於無形之中。




天帝不禁讚嘆對方能耐和急才,先以滾滾濃煙作掩眼,再隱藏氣息及位置,縱有強大感知,也未能在一時之間找到對方行蹤,令自己無法直接追擊,心想既是如此,倒不如重施故技,便淡然道:「此不就代表汝未能看透吾之動作?」




聲還未散,閻羅穿過灰黑濃煙中撲來,一刀帶勁橫劈去,破風之聲響徹雲霄,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天帝縱然已渡心魔,也能感受到對方此刻化身為地獄中的惡鬼邪魔,恐怖無比,壓下自身恐懼後,伸出靈巧且滿含業力的右手陰柔地壓下對方血刀,僅僅在身邊擦過,續說:「吾最強,實乃近戰。先謝汝之業力。」




閻羅大驚,發覺附在血刀上的業力被天帝所吸收,方知彼此竟擁有同樣能力,便想到當中原因,平復心情後,淡道:「誰業力更大,則可吸收對方。」




天帝沒有理會閻羅,殺機大動,自顧自說:「剛柔並濟若陰陽,輕重同在如日月。」話畢,他左手倏地繞在閻羅右臂;只要他運勁一扭,閻羅右臂定會即時被廢。




同時,閻羅右手鬆開血刀,於一念之間將血刀重組為一把血紅匕首,左手及時握著匕首準備刺去天帝胸膛,目光炯炯,傲然說:「吾只廢一臂,汝則失其命。」




天帝每招每式也有後來萬千的變化,忽地重心向後且以腿鞭踢閻羅下盤,左手再順勢拉扯,加上自身重量,誓將對方右臂活生生拔斷,再以右手抵下匕首;相比血刀、匕首等,天帝本來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閻羅見對方動作行雲流水,每每似攻非攻,似守非守,心想也要重新評估對方的實力,不過他資質亦是奇高,忽然收起所有攻勢,側身跟隨天帝而行,如前空翻般打轉身軀,再於空中舉重若輕地以右臂提起天帝,運勁將他摔在地上,而左手凝聚陽玉,蓄勢待發。




可是天帝活如附骨之蛆,無論閻羅怎撥也撥不走;前者雙臂一鬆,先以掌抵地並卸去力道,在地上留下兩道掌印,再用手指反彈,整個身軀如炮彈衝向閻羅。他實行以快打快,雙拳爆發業力,狂風驟雨的朝閻羅強攻,不予對方有機會喘息。




閻羅內心一沉,發覺對方得悉陽玉只可遠攻,否則爆發之時或會牽連自身,餘光一瞧,將陽玉在另一方向送去,然後沉身,腳退一步,實行以慢打快。他凝聚更為龐大的業力於雙掌一同擊出,掌風凌厲,傲氣逼人,一口氣打散天帝散如細雨的拳勁,更由中吸收不少能量,以恢復自身續戰力。




天帝目光如強弩之箭穿透閻羅,道:「等汝已久!」此時兩者只差一步半,以他們的實力,此距離不過一瞬即至。天帝將拳化指,左手食指凝聚龐大業力,可是被壓縮之下,密度更高,破壞力更大,若有雷電略過全身,喝:「天啟!」




閻羅此時眼中,天啟雖外貌略似平日的業力彈,可是當中竟然帶有改變世界之意,英偉絕倫,且陰陽同在,實乃同使兩儀的招式,威力如無窮無盡,生生不息;而他見天帝更是巨大如山嶽,無法被任何生靈跨越,光芒四射,實在直撼心靈,心跳也停止一剎。




天啟穿過掌風,直指閻羅胸膛。閻羅知即使被天啟擊中手臂,恐怕也會傷及心肺,傷重至死,唯有催動所有業力,一來務求吸收天啟部分能量,削弱其威力,二來只有此等業力方有機會破開天啟。




他收掌於胸,那巨大業力發出「滋滋」之聲,高頻刺耳,注入其暴戾與嗜血,那些聲音竟變成哭泣慘嚎,而自身則再次化身為渾身鮮血的巨大惡鬼,將所有光芒吸盡,雙掌推出這團業力,喝:「地絕!」




若天啟是天帝意欲改變世界的念頭,地絕則是閻羅殺戮萬物、血洗大地的意念,黑暗無比;以閻羅之能,絕非難事,將世界換上一股帶著絕望的寧靜。




天啟對上地絕,傳出一陣陣細小的空間漣漪,看似爭持不下,各不相讓,吹飛附近一切。天帝以右手吸收附天地靈氣,凜然大喝:「吾之未來,絕非汝可沾染!世界,將由吾等改造!」




閻羅也不甘示弱,吸收背後的天地靈氣,更添其威武,怒吼:「吾等乃大地之子,應天道而生!縱有生靈,亦在吾足下!吾等方是世界之主!」



[隱藏]
外傳--蒼天已死(八)




正當天帝和閻羅對拼,其餘天族和地族亦激戰不斷。地族憑著較多數量,率先圍剿天族,不讓對方逃離太遠。阿鼻又是指敲額頭,如下棋般,先後盯著梵天、九歌與玄黃,道:「分拆,逐一擊破。」




無常非常信賴阿鼻,看著閻羅拿著血刀,威風凜凜,輕笑一聲,道:「別讓閻羅獨佔風騷,吾等也去。嘔聲、合大、歎聲,別讓吾發現汝等躲在最後。」話後,他一馬當先衝向玄黃。大焦熱、大紅蓮、黑繩亦跟隨其後。




嘔聲等苦笑一聲,知若貪生怕死,不放手一搏,只會失去地族尊敬,最壞情況或被拋棄,或被殺死,於是跟隨枉死腳步衝去,在生死之間找到自己的道。




藏見地族本由包圍之勢轉為以無常為首的錐陣,便知對方想衝散己方,但礙於數量相差太遠,唯有以小搏大,輕聲道:「崑崙、蓋亞與吾為奇,其餘為正。九歌作正之軍師,待吾出奇制勝。群戰不似獨鬥,能以陣取勝。」




九歌大驚,尚未來得及答話,已見蓋亞、藏與崑崙催動業力,義無反顧擋在前方,為其他天族冒此重險,內心甚是感動,自知已處弱勢,更全神貫注於眼前,不容自己有任何遺漏,目光茫然,既虛又實,將整個戰場納入眼中。




無常看著崑崙,感到對方實力後戰意更盛,一個虛步後從藏身旁突進,身後的大紅蓮和大焦熱以業火護身撞散天族,將崑崙、蓋亞與藏從天族群切開,而三天故意看似受驚而避向另一邊以自成奇兵,等待時機突破。




阿鼻於錐陣之中,看著藏、崑崙與蓋亞,內心又再計算,然後垂下雙手,眼如毒蛇,說:「無常,吾與嘔聲、歎聲來助。」忽地,地族的錐陣分拆成兩邊,一邊六地聯攻以藏為首的三天,另一邊十一地圍剿以九歌為首的五天。




無常將深紅業力佈於身外,如一團活生生的火焰湧來,散發只次於天帝和閻羅的霸氣,完全不負地族第二之名,笑容卻冰冷邪氣,令人無一從心底感到寒意。




崑崙雖初被無常的滔天殺意撼動,但知若有一絲分心,不只自己,就連身旁同伴亦會重投輪迴,以玄黃為例,天族從此成為獵物,因此心神專注,而他亦因此反倒沒有天帝的心理掙扎,兩目與九歌同樣化成茫然一片。




藏知對方除嘔聲和歎聲外,皆是傳說級別的一等一好手,自知無力以一敵二,唯有以陣取勝,細說:「先以字符攻守,崑崙隨時突擊,先殺弱,蓋亞與吾將助之,務求一擊必殺。」催動業力,道:「以天之名,召出字符!」




蓋亞與崑崙同樣喊出此話,三天身外登時生出密密麻麻的字符,包羅萬有,四象同在。無常等首次看見字符,卻無停下腳步,只分成前後兩排。無常冷笑,道:「貢獻多少,獲得多少!」




崑崙三天同施字符,化成洪水湧去,去勢急促。大紅蓮大笑,胸前的炎紅蓮花紋閃閃發光,喝:「水火本不容,紅蓮兩兼得!」話畢,他凝聚業力於雙手而拈成蓮花指,輕輕一彈,若朵朵紅蓮於虛空中綻放,竟將洪水強行掰開兩邊。




阿鼻壓下身體,雙手觸地,運起業力,生起土牆不讓洪水有機會從後襲來,道:「別輕敵。」話猶未已,被分開的洪水生出眾多尖刺刺穿土牆。嘔聲與歎聲背生一身冷汗,心想若非阿鼻生起土牆,恐怕已被此擊擊殺。




藏沉聲說:「吾等絕不可散,如先前所言列陣。」以字符生起一層高約八米的帶刺土牆,再在外生起另一層巨大土牢,規模大得將雙方一同包裹其中,更封成一個幽暗無光的密閉空間;他同時燃起烈炎,化成一條威猛火龍,盤旋頭上,施以狂風使之燒得更盛。




忽地,土牢之中全是濃煙;要不是他們有超人般的體質,早被濃煙嗆至昏倒。崑崙站在兩天身前,穩如泰山,堅毅不屈,將字符包圍三天,準備一舉進攻。蓋亞與藏平排,凝聚巨大業力於雙手,散發重重藍光,威震八方,依然帶著那份溫柔,細說:「望九歌可領他天渡此劫。」




地族實力恐怖,大紅蓮與大焦熱湧起業力而化成業火,直接燒熔帶刺土牆的尖刺,更令土牢中溫度大大急升,頂部濃煙如波似浪,而居中的無常快踏一步,如刀切豆腐般搶先切穿且擊破厚近十米的土牆,殺氣騰騰的瞪著濃煙之中的三名天族。




土牆甫破,藏喝:「出!」話畢,崑崙控制字符,變幻莫測地直衝向地族。及後,藏將火龍繞過字符從旁衝向地族;同時,蓋亞雙手一轉,生成極厚水壁,包裹三天。




無常頓覺不妥,但為時已晚,話尚未說出,已見土牢之中倏地化成煉獄,無處不燃燒,就連土牢也被燒熔,黑煙滾滾湧出,而這正是藏一直設計的閃燃現象。




即使無常也感業力被焚燒不少,更別提重生之後只回復初階三門者的嘔聲和歎聲;兩者直接被燒成灰燼,化為烏有,就連阿鼻也失去影蹤,恐怕凶多吉少。藏等雖有水壁為守,但因地族的業火令閃燃更猛烈,水壁直接被蒸發,三天各有輕微受傷。




大焦熱和大紅蓮因身帶業火,此刻更是引火自焚,渾身各有燒傷,吐出一大口鮮血。無常怒極,瞪著崑崙,大喝:「汝等非死不可!各自為戰!」大焦熱與大紅蓮聽後也抹去咀邊赤紅,從其餘角度走去,與無常一同衝前破陣。




藏嘗試平息體內翻騰不停的氣血,看著衝來的地族,輕聲道:「此刻吾亦只好各自為戰。崑崙,乘機偷襲,救九歌等。」崑崙臉露驚訝,又未敢將目光從地族身上移開,而藏自信說:「一對一,吾等總可逃跑。崑崙,汝乃除天帝外最強,引開無常等,突入九歌之戰陣,盡快擊殺另一批地族,再回來此處。其撼敵之心,九歌定可利用;正是吾之奇計。」




蓋亞見無常等將至,依舊溫柔地說:「藏,除九歌外,誰可勝汝之策?能成汝等兄弟,實吾之大幸。」話畢,他向右一跳,率先脫離戰陣,動作輕柔巧妙,恰到好處,雙手湧起業力,迴旋數周,業力更為凝結才向大焦熱擊出,先聲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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